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文案 新婚之夜,他流连花丛,彻夜不归。咬咬牙,她忍了。 新婚之后,他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夜夜笙歌。闭闭眼,她再次忍了。 三年之后,她再也不想去忍了,她也有她的骄傲。 她说:萧叶何,我们离婚吧。 他却说:离婚?沈出尘,我叫你早断了这念头,我是决不会跟你离婚的。 为何?不爱为何还要勉强在一起? 为何?为何他不放了她,也放了他自己? 可是萧叶何,如果女人只是你眼中的一粒小尘埃,为何你惹了我,却还要去惹那么多…… 好,很好,你夜夜笙歌,且看我红杏出墙,这样,扯平! 简介只是简介滴说,亲们不要觉得他们三观不正哦~~~ 因为这只是一个爱与被爱、信任与等待的故事,在爱情中没有谁对谁错,只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温暖你我……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出尘、萧叶何、贺迟暮 ┃ 配角:萧叶连、苏梦雪、戚柠檬 ┃ 其它:水琥珀   赠谁出尘盈手握(高干)   作者:水琥珀   两人夫妻戏   凌晨两点,夜深人静。   “嘟嘟——”汽车喇叭声划破夜的宁静,也划破萧府的宁静。   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显然喝了酒,走得东倒西歪。   女人搀着男人娇笑连连,一袭银白色的露背装,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月光的映衬下倒像足了深海里的一尾鱼。   一看,并知是那种风尘女子。   男人倒显得很安静,许是醉了,任由女人搀扶着。   进得门来,男人打了个酒嗝,微眯着双眼,那眼神因酒精的长时间沉浸而变得分外迷离,而那迷离中却又透着清冷,让人见了不觉微微一震。   他一手搂着身边娇俏的女人,一手拽着栏杆,摇摇晃晃朝二楼走去。   走廊上的声控灯早已自动点亮。   灯光下,可以看清男人有一双狭长的凤眼,专招桃花的那种;高耸的鼻梁,鼻翼薄而上提,据算命先生说长成这样大都财源滚滚;薄薄的嘴唇抿长一条线,却泛着异样的红润,一看就很薄凉;而由这些五官整合成的英俊脸庞,此刻正渗着密密的汗,泛着微红的光。   走过客房门口时,男人却站住了,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女人见男人停下脚步,不解地侧转头,杏眼一瞟,疑惑地问:“怎么了萧少?”   莫非这门里有什么玄机?女人在心里兀自猜测。   男人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像是突然清醒了般,甩开女人的搀扶,踉踉跄跄走至房门口,伸出手去旋门把手。   门显然是被锁住了,男人旋了半天,打不开。   男人脸色刹时变得有些难看,继尔恼怒地拍打房门。   “沈出尘……出来……我回来了,沈出尘……你听到没有……”   走廊里静悄悄地,只有男人的叫喊声在嗖嗖回荡。   没有佣人开门出来,许是佣人们早已习惯,他们家主人这种凌晨近乎变态的游戏,愣是没有一人出来劝阻。   房内的沈出尘早已醒来,在汽车开进萧府大院时,她就醒了,只不过没有动,也懒得动。   她睁着一双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屏气凝神地倾听门外的动静。   闹吧,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果然,有女人娇笑的声音传来——   “萧少,好了,我们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可别浪费在敲门上……”   然后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再然后是旁边主卧房开门的声音,再再然后是主卧房关门的声音。   沈出尘轻吁出一口气,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是好景不长,沈出尘正朦朦胧胧会周公之际,翻云覆雨的声音隔着墙壁穿透而来。   女人“嗯嗯、啊啊”地娇喘声在这个万籁寂静的午夜变得特别销魂。   更要命得是,似乎整面墙都在抖动,那奋力地撞击,一下又一下,像涨潮的海浪拍打岩石般的凶猛,一浪高过一浪。   真……真有那么亢奋么,真……真有那么迫不及待么?   寂静地午夜,沈出尘被这么一闹,脑子变得异常清醒,就跟高清电视似的勾勒出隔壁那对滥情狗男女此时在那“嗯嗯,啊啊”的情景。   那女人一定很妩媚、很性感,并且一定要有36D,那是姓萧的恶趣味。   沈出尘哀怨地伸出手扯过身旁的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   片刻后,心下又觉有气,横过手将枕头扯出,扔向门的方向,而枕头太过柔软,撞上门几乎没什么声响并落了地。   半小时“嘀嘀嗒嗒”过去,隔壁“做功课”的男女似乎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撞击继续,抖动继续,呻吟继续……   沈出尘彻底被败下阵来。   看来,她仅仅让出主卧房是不够的,她哪怕搬到客房睡也是不够的,她必须远离他。   好,明天叫佣人去三楼收拾一个房间出来,隔个一楼层,这样总可以清静了吧。   心里却一片冷笑,萧叶何,闹了这么多年,你还闹不够么?你就不腻?你不腻,我都看腻了。   清晨,一缕调皮的阳光照到沈出尘白晳的脸上。   感到脸上热热的有些刺目,沈出尘拿手去挥,却挥了个空。   手挥过桌角时,却碰翻了桌上摆着的咖啡杯,咖啡杯应声落地,“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   沈出尘被这一声脆响彻底给震醒了,蓦得睁开眼,满室阳光。   有佣人听到声响,急急忙忙推门进来,见是沈出尘穿着睡衣坐在书房里,愣了一下,但马上恢复恭敬的表情:“少奶奶,出什么事了?”   “哦,没什么事,就是摔了个杯子,收拾一下吧。”   沈出尘站起身,伸了伸早已麻木的胳膊,昨夜靠在书桌上睡着了,今早醒来,顿觉腰酸背痛。   出得书房,一眼就瞄见此刻正坐在餐桌旁悠闲喝着咖啡,看着晨报的萧叶何。   那清爽的气质哪还有昨夜激情留下的影子。   阳光透过玻璃窗正照在他柔和的脸上,那一派恬静,任何女人看到都觉着他像是阳光下的天使吧,可在她心里,他是阳光下最黑暗的恶魔。   萧叶何,你装什么,装得再富丽堂皇,内心也是丑陋无比的吧?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沈出尘下得楼来,坐在餐桌前消灭她的那份早餐。   萧叶何将晨报收起,瞟了眼她,漆黑的眼眸内一片淡定,语气柔和:“等一下送你上班。”   恩爱纪念品   沈出尘轻笑出声,也不知哪来的火气,冷着一张脸,断然拒绝:“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车过去就行了。”   他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每天装作好好先生送她上班,还故作恩爱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害得办公室同事整天羡慕不已,以为她嫁了个天下最好的老公。   沈出尘觉着就好笑。   萧叶何被拒绝后,却不恼,脸上泛上片片笑意,他继续柔和地说:“一点都不麻烦,为自己老婆服务天经地义,我很乐意!”   沈出尘愕然,一时摸不透他什么意思,那笑看着却分外诡异。   是不是她今天多话了?以前他们的对白仅限于:“我送你去上班。”“嗯,好。”“下班我去接你。”“嗯,好。”“我还要出去应酬,你自己吃饭吧。”“嗯,好。”……   可今天自己到底是哪根神精搭错了,居然拒绝他,可他居然不生气?算了,送就送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沈出尘拿过餐巾擦了擦嘴巴,站起身,木然得说:“那就送吧。”   走至门口时突记起昨晚想到的事,回转身扬声叫道:“汪妈,汪妈……”   被叫做汪妈的佣人听到女主人的叫唤,忙从厨房里奔出来,跑至出尘面前站定,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笑着说:“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去三楼收拾个房间出来,晚上我搬过去住。”   “这——”汪妈顿住,面露难色,拿眼瞧着萧叶何。沈出尘自是看出汪妈的迟疑,在这个家,她原来连个佣人都使唤不了,何等卑微,这都要拜这个男人所赐吧。   瞟了眼身旁的男人,脸上并无任何表情,静寞的眼神波澜不惊,“怎么了汪妈?不行吗?”这话既是说给佣人听,也是说给身旁的男人听的。   良久,萧叶何才清冷地说:“汪妈,你就按少奶奶的意思去办吧。”   “嗯,好,我这就去办。”汪妈得了命令,快速得跑去办事了。   沈出尘拿过外套,正要开门出去,却闻得身后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薄凉中带了点怒气。   “沈出尘!”萧某人冷笑,“你终于忍不住了是吗?终于想到要逃离了是吗?可你为什么不逃得远一点,隔着一楼层够吗?”   沈出尘回转头直视着眼前的男人,就是这张脸,迷惑众生的脸,当初她是怎么答应嫁给他的呀?鬼迷心窍?还是互相利用?   三年了,他们的婚姻居然维持三年了。可这三年来,他们之间又是如何做着夫妻戏的,天知、地知,他们知。   她一脸无畏,昂起头,嘴角轻扯笑意,眼神却满是鄙夷,“萧叶何,你想我怎样?你还想我怎样?”   新婚之夜,这个男人流连花丛,彻夜不归,咬咬牙,她忍了。新婚之后,这个男人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夜夜笙歌,闭闭眼,她再次忍了。三年了,她也有她的骄傲,却被眼前这个男人磨光殆尽。两人不吵架、不争斗、不过问,各过各的生活,这样不是很好么,不是大家都彼此默认了这种相安无事的生活方式吗?   “沈出尘,你终于发火了吗?我就是想看你发火的样子!”萧叶何修长的双腿一步跨过去,扯住欲走的出尘,脸上夹杂着愤怒,却笑着说:“如果不爱,让你恨着也好,总不至于遗忘。”   “变态!”沈出尘咬牙切齿,高傲得扬着头,双眼中却盛满厌恶。   “你说我变态?”萧叶何脸上扯过一抹冷绝的笑,一只手狠命地掐住出尘的下颌,恨恨地说:“那我就变态给你看!”   话一说完,萧叶何将自己的双唇狠狠地贴了上去,在出尘樱桃般的红唇上辗转碾过,轻吮变成啃噬。沈出尘刚要出声,他的舌头就侵了进去,狠命吮吸着。对,就是这种滋味,有多久没有偿过了,清鲜的,甜美的,如水果般的味道。   沈出尘早已一张脸吓得苍白,她没想到,萧叶何会如此对她,居然大清早轻薄她,难道昨晚他还欲求不满吗?混蛋!混蛋!她在心里低咒。   奋力挣扎,伸起脚狠命踢过去,对方“哎哟”一声终是放开了她。终于呼到新鲜空气,终于推开他的钳制。   “萧叶何,你疯了!!!”泪溢出她的眼眶滑落。   是的,他是疯了,至从遇到这个女人之后,他就彻底疯了。   这么一折腾,去上班自是迟了。   脚刚迈进走廊,办公室都还未到,就有同事伸出头打着招呼。   “哟,出尘,你这嘴唇怎么回事呀?不会是太恩爱的纪念品吧?”同事斐洛朝她暧昧地眨眨眼,凑上前掩着嘴嗤嗤笑着。谁都知道沈出尘他们夫妻恩爱,但恩爱到这程度,实属难得。   “呃?”沈出尘听到同事的调侃,下意识得用手抚上嘴唇,摸到唇上有微微凸起,应该是破皮了吧,心里不禁低咒了句“该死的萧叶何!”却又不得不挥着手,忙着打马虎眼:“切,说什么呐,吃早餐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心中却泛起苦涩,太恩爱的纪念品?确实够恩爱,只怕要斗个你死我活吧。   到办公室,刚坐下,手机却适时响了起来。她随手捞起手机,一看,是母亲的电话。   “小尘啊,晚上跟叶何回家吃饭吧,妈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鲫鱼,你哥你姐也回来,大家好好聚聚。听你爸说,你姐又升了……”沈母在电话那头开始碎碎念。   “妈,晚上我没空,萧叶何也没空。”沈出尘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   “怎么就那么忙,叫你们回来吃顿饭都推三阻四?”沈母非常不满,“是不是叶何他不愿来呀,我打电话给他?”   “哦,不不不,他确实是忙,公司刚接了个大项目,整天要忙着应酬,所以……”沈出尘找了个很烂的借口。   她实在是不愿跟萧叶何一同回家吃饭,一回家就得面临被审,一回家就得装恩爱,一场夫妻戏下来,累人累心。   “是城北那摊子事吗?这确实是大手笔,你叫他好好干,家里人该帮衬着一定会帮衬的……”   “好好,我知道了。”沈出尘速速挂了电话。城北那摊子事?鬼知道是什么事,她才没兴趣知道。   相请逢偶遇   晚上快下班时,办公室主任吉汉明走了进来。此人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顶着领导的帽子却从不摆官腔。他早年当过兵,后来退伍回来就进了机关单位,仕途顺畅,一路走得倒四平八稳。   只见他一脸喜色地冲着沈出尘说:“晚上楚门集团楚总请吃饭,一起去吧?”   沈出尘纤长的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听了吉汉明的提议,并没有停止手头上的动作,只是偏转头,盈盈秋眸一瞟,懒懒得说:“你们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应酬。”   吉汉明表情微微一僵,面露难色,对于应酬这件事,全办事的人都知道沈出尘是最不喜的,再加上她的特殊身份,自是没有什么人敢造次,可是这次情况特殊,他都答应了对方,总不能放一个堂堂大总裁的鸽子吧!   于是,吉汉明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女人的心总是最软的么,只要抓住这一点,一切都好办。   “可是人家楚总要请得人可是你,你不去不是不给人家面子么?”吉汉明哭丧着一张脸,开始及力游说。   沈出尘嗤笑:“我又不认识他,他请我做什么?”可是细一想觉着不对,那个楚总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不给人家面子?沉下音叫道,“主任……”   吉汉明见诡计被看穿,摊摊手,只好老实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好,我老实交待还不成嘛。早上楚门集团的楚总打电话过来,说要找人给他们集团的员工做一场禁毒培训。我琢磨着也就你最适合了,所以……”   “然后你就把我给出卖啦,然后就有了这场应酬?”沈出尘挑挑秀眉,拔高声音,她就觉着没什么好事。   吉汉明倒是一副坦然,嘿嘿笑着说:“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出卖呀,这是给你机会表现。”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鬼扯!”沈出尘嘀咕一句。   “好啦好啦,去吧,又不会少一块肉,有酒我帮你挡。”拍拍胸脯,一副大义凛然,“再说了跟大公司搞好关系,以后有任务下来,搞个试点什么的也方便,这不是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嘛。”   吉汉明既然都这么说了,沈出尘也不好再推辞。在应酬这件事上,吉汉明还是很好说话的,不像有些领导,说应酬也是政治任务之类的鬼话。   两人一同下得楼来,见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早已等在门口。沈出尘心里不禁喟叹,这楚门集团的老总倒想得周到。   车子启动,快速滑入夜色中。   香格里拉大酒店内,灯火辉煌,两人在小侍的带领下向贵宾包间走去。长长的走廊内,忽得涌进一群人,嘻嘻哈哈同他们擦肩而过。   有人停下脚步顿住,回转头望着沈出尘清丽的侧影走入包间,直至消失,怔愣半响。   居然是她!   苏梦雪脑中顿时闪过摆在萧叶何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   她记得,她曾经用半开玩笑地口吻问自己的顶头上司:“萧总,这照片上的女孩子是谁呀?长得真漂亮。”   当时的萧叶何连头都没抬,闷闷地说了句:“不相干的人!”   这分明是借口,如果不相干又怎么会将她的照片摆至桌头?诧异的她也不好再问什么,退出办公室时,好奇地问旁边同事。   同事耸耸肩,不确定地说:“可能是以前的女朋友吧,不过从没接到过这女人的电话,也从没见她来找过萧总。不过我们老板身边又不缺女人,爱谁谁,我们也管不着,是吧?”   那之后,她还一度胡猜或许这个女人根本已不在这世间,要不然萧叶何怎么不去把她找回来,而只是坐在这乖乖地睹物思人。   这根本就不是他们老板的作风嘛。他们老板的一贯作风是——想得到某样东西,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不择手段。   “梦雪,你怎么现在才来,快快,陪姚总喝一杯!”   苏梦雪推开包间门进去时,萧叶何正好抬头朝门口看去,墨黑的眸子仿佛荡出水般,漾起好看的笑意。   他冲苏梦雪招手,说话的语气虽带着点责怪但更多的是轻快。   苏梦雪错愕地呆愣一秒,并嫣然一笑朝酒桌走去。萧叶何的笑是她永远都抵挡不了的。   落坐后,优雅地端起萧叶何递过的酒,娇颜露出暖暖的笑意,冲着对面略微发胖的男人大方得体地说:“不好意思,姚总,让您久等了,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之后,仰起白皙的脖子果真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好,萧总身边的第一秘,果真名不虚传,爽快。”姚世钦望着眼前美艳动人的女人,拍手赞道:“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做生意。萧总,来,咱们再喝,今天不醉不归!”   “姚总真是痛快人,来,来,梦雪再敬敬姚总。”萧叶何朝她使使眼色。   苏梦雪冰雪聪明,自然明白。都说这男人最喜欢的就是喝花酒,更何况还是漂亮女人敬得酒。   几个回合下来,大家都喝得微微欲醉。结帐起身出门时,萧叶何喝得比较多,走路显得有些踉踉跄跄,苏梦雪看不过去,并小心翼翼地跑上去轻轻扶着他朝大堂方向走去。   经过一包间时,正好有小侍端着菜进去,雪亮的灯光倾泻而出。透过半敞开的门,好巧不巧得,沈出尘那张清丽的脸就闯入了萧叶何的视线。   萧叶何心中一冷,喝进去的酒不知怎么就醒了,他挣脱开苏梦雪的搀扶,随手推开门,霍霍然走了进去。   苏梦雪不明状况,以为萧叶何喝醉了甩酒疯,正要扶过他,却听见萧叶何清清朗朗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楚总吗,这么巧也来吃饭呀?”萧叶何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一脸客套的笑意。   楚天险见来客居然是龙熠集团的掌门人,脸上不免闪过诧异,心底却不禁揣测,奇怪,自己跟此人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他做房地产,自己做娱乐业,井水不犯河水,他这不请自来唱得是哪出?但必竟是久经商场的人,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快速站起,很是客气地同萧叶何握手打着招呼。   “萧总,真是稀客,请都请不到啊,今天还真是印了古人那句话,相请不如偶遇,来来,坐下一起喝几杯。”   萧叶何一听正中下怀,“谁说不是呢,那我就不客气了。”眸光却往出尘那边扫了扫,“这位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市禁毒办主任吉汉明,这位呢是禁毒办宣传科科长沈出尘。”   “哦,幸会幸会。”萧叶何伸出手与吉汉明握了一下,又绕至半个圈走至沈出尘旁边,伸出手。   夫妻龙凤斗   沈出尘尴尬地笑笑,自然是不能拂了楚大总裁的意。   手被萧叶何紧紧握住,半天也挣脱不开。出尘气极,怒瞪着萧叶何,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容地往沈出尘旁边一坐,同楚天险聊起了天。   “楚总这是?”   楚天险给萧叶何的杯子里倒上红酒,这才解释说:“我请他们给我们员工做禁毒培训呢。”   萧叶何一听,立马来了兴趣,眉峰轻挑,笑得一脸谦逊,“这个主意不错,改天我也请他们来给我的员工也讲讲,也好让我的员工们也增长增长知识。”   坐在一旁的吉汉明心下嘀咕,这夫妻俩今天唱得是哪出呀?看这情形八成是小夫妻吵嘴,正闹矛盾呢,嗨,这外人的事,还是不管为妙啊!   一顿饭吃下来,沈出尘觉得心力交瘁。怎么偏就那么巧,吃顿饭也能遇上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在家还不够,连到外面还要相见。   老天果真是耍她!   看着他身旁坐着的那个美艳动人的女人,不知是他第几号情人?今天怕又是要带她回家了吧?还真是不得闲,不知家里的佣人将房间收拾好了没有?   想到这,沈出尘疲惫地用指尘轻拂过微微发疼的额头。她这轻微的举动,旁人都没有注意到,但萧叶何却看得真切。   她就这么厌烦他吗?陪人吃饭可以笑得那么灿烂,一见到犹如见到鬼魅般,给个笑脸都不肯么?   苏梦雪抬眸望着两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翻腾不已。分明是相熟的人,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过节?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不屑,而他看她的眼神却是那么热烈,一人节节败退,另一人却步步紧逼。   她可真是好奇!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得到一个人,就要看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这样才能准确出击,一击即中。   吃完晚出来后,楚天险先行告辞走了,而他派来接送的黑色豪华轿车依旧停在酒店门口。   吉汉明钻进车子,这才想起沈出尘来,刚想问一下,要不要一起回去?就听萧叶何在那边嚷道:“吉主任,你先回去吧,沈科长我来送。”   吉汉明点点头,了然地笑笑。   沈出尘知道萧大少的品性,说不准就是想让她留下来看他的“肉麻情戏”,这也是萧大少的恶趣味之一。   夜晚的珠江路灯红酒绿,而香格里拉大酒店更是在这条路的黄金地段,进出的豪华轿车多,同样的计程车也多。   萧叶何站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沈出尘跨前一步正要坐进去,萧叶何却将她一把拉了出来,回转头对着苏梦雪说:“梦雪,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你坐计程车回去吧。”   苏梦雪听他这么说,眼中的失望闪了一下,可是很快就被很好的掩饰住了。她泛起甜甜笑意,善解人意地说:“没事的,萧总,我一个人坐车回去就好了。那么……明天见。”   苏梦雪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萧叶何看在眼里,却并不放在心上,帮她将车门关上,低沉地说了句“明天见。”   司机这才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车子开出很远,苏梦雪还是不死心地回转头,望着酒店旁的萧叶何和沈出尘,怔怔发愣。直至车子转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这才坐直身子,神情却一片黯然。   沈出尘不知这位暗夜里的恶魔又想干什么?转身欲走,萧叶何却眼急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沈出尘想挣脱却挣不出,抿了抿嘴,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萧叶何却“扑哧”一声笑了,他最见不得就是她的冷淡,哪怕此刻她用恶狠狠地眼神瞪他,心内却倏得升起一股难抑的快乐。   “一起回去吧,我叫老王开车过来了。”萧叶何浑厚的嗓音压得极低,语气居然透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   明明是温柔的话语却叫沈出尘愣生生打了个冷颤,这样子的萧叶何叫她看着害怕,她宁可他是冷淡的、冷漠的、清冷的,甚至对她说话时是声色俱厉的。那样子的他,她觉得是好把握的,是可以与之对抗的。   可是,他越是温和,她就越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正所谓说多错多,不说总不会错吧!   没一会儿,老王的车子就到了。沈出尘想抽出自己的手去拉车门,可是萧叶何却依旧拽得死死的,怎么也抽不出来。她站在原地,只能放任萧叶何无聊且孩子气的举动,可是怎么想怎么怪异?   坐上老王的车,沈出尘默不作声地别过头望向窗外。窗外一片火树银花。车窗降着,暮秋夜晚的风吹来,早已有了丝丝冷意,沈出尘不禁打了个冷颤。   车内谁都没有言语,一片沉静,只有“嗖嗖”地空气在狭小的空间内留连。夜风将沈出尘柔黑的长发轻轻吹起,有微微可闻的洗发水香味飘至萧叶何的鼻端,轻轻一嗅,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居然沁人心脾。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了,还是从来就没有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过,每次他前进一步,她就会后退十步,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相处?   半响,沈出尘见萧叶何稳如泰山般地坐着,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沉静如水的脸上划过让人不易察觉的隐怒,偏过头,口气极冷淡,“萧叶何,放手!”   萧叶何耸耸肩,显然不愿听她的话,不放反而抓得更紧,沈出尘感觉着他手掌传来的巨大热度,好看的秀眉拧成深深的纹路。   心下嘀咕,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不放!”萧叶何平视前方,眉峰一挑,表情严肃,口气却透着一股子气定神闲。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办?   沈出尘几乎要气结,“不可理喻!”再一见他那神情越加让人恨得牙痒,出声奚落道:“萧叶何,我又不是你的第几号情人,没必要肉麻兮兮地这么牵着吧?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更加没必要你哝我哝地演情戏吧?”   “演戏?”萧叶何侧转脸,戏弄的双眸变得很是阴鸷,口气瞬间变得凌厉如刀,“你以为我一直都是在演戏,演得什么戏?夫妻伉俪情深还是妻子拼命逃离,丈夫狠命追捕?”   沈出尘愕然,樱桃小嘴微张却怎么也吐不出话语。车窗外一束束一闪而过的灯光投在她的侧脸上,使肤色更显白晳细腻。   良久,星眸暗转,她叹气轻吐:“难道不是吗?”   明明很轻的话语,听到萧叶何耳里宛如有阵阵回声,难道不是?呵,对啊,她是拼命逃离的妻子,而他是拼命追捕猎物的丈夫。既然他这么不让她待见,那就不要怪他心太狠,手段太恶劣。   萧叶何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加紧,似要将沈出尘的手指捏碎一般,面色早已铁青,“沈出尘,既然这样,那我今晚就把话给挑明了。”突然拔高的声音倏地低了下去,脸色早已恢复常色,唇边若有似无地噙着一抹邪魅的笑意,俯唇至她耳畔,语气带着无尽的蛊惑,“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打算不再放过你!”   谁闹得僵局   听到这样无赖的话语从眼前男人口中传中,沈出尘愣怔,漆黑如点墨的双瞳猛得一缩,不放过她,他何曾放过她?   出口刚想反驳,手机却适时地响了起来,冲散了两人间微妙地剑拔弩张。   “喂,出尘,你在哪呢?快来救我!”对方的语气很是急迫,却还是可以听出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极力压抑的哭腔。   “柠檬?怎么了?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吗?”沈出尘心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向她救,该不会……越想越恐惧,手中不禁渗出丝丝冷汗。   萧叶何也被沈出尘的焦急神情和担忧话语吸引了过去,眉头微微蹙起,柠檬?不就是跟沈出尘好到可以穿同一条裤的闺蜜么?这么晚了,怎么会打电话向她求助?   手机那头的戚柠檬匆匆报了一个地址后,速速挂了电话。沈出尘暗吁一口气,脸色稍霁,对司机老王道:“老王,麻烦你把车停一下,我要下车。”   萧叶何见她就这么撩下自己想走,不免动气,难道他是透明的么?明明是关心,可说出口的话却失了原本的味道,“沈出尘,你要去哪里?”口气明显不善。   沈出尘眼角轻斜,口气冷傲,“无可奉告!萧叶何,你还没权利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吧,所以把你的手拿开。”   “沈出尘,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咄咄逼人?我问你,是想叫老王送你去,别曲解我的好意行不行?”萧叶何脸上划过一丝受伤的的表情,惫懒的神态早已不复存在。   沈出尘见萧叶何这么说,口气不免缓了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说完,伸手去开车门,手刚碰到车把,萧叶何的手快速且凶悍地伸了过来,将她双手牢牢固定在胸口,随即整个人倾身而上,将沈出尘压得死死的。   “萧叶何,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沈出尘根本预料不到萧叶何会来这么一招,也许是被压得喘上不气,也许是被气得紧,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泛上淡淡红晕,灿若朝霞。   开车的老王一见这架势,连大气都不敢出,以往是见过这两人掐架的,但也仅限于在家里,难不成今天在外面也要开始掐了。摇摇头,心里不禁哀叹,这一对哟,可真是怨家,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每次一见面就没好脸色,这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呀!   “不放,凭什么要放,你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放你出去干什么,真是见柠檬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秘,你倒说清楚?”萧叶何也气急了,脸上青筋微露,眸色幽深如潭。   自己好好的脾气,每次遇上这个女人总是会败下阵来,随时随地变成个粗声粗气说话的蛮夫。可他不再乎,他就是见不得她那样盛气凌人的神情,把他所有的感受当粪土一般践踏。   双手被紧抓,整个身子又被钳制住的沈出尘根本无法动弹,怒瞪着一双美目,只能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成口舌之争,“你……你别欺人太甚,我又不是你,没你那么多污七八糟的想法,柠檬还等我救急呢,你放开,放开……”   两人像两只困兽,窝在豪华轿车的后座不肯相让地彼此打闹,昏黄的路灯透过贴了防晒膜的车窗,在他们身上洒下淡淡的明黄色彩。   沈出尘心里焦急,却拗不过力大如牛的萧叶何,那一刻,她真想哭。   或许还真是老天爷帮她,她的哭还未成行,萧叶何口袋中的手机唱着嘹亮的歌曲吧嗒吧嗒响着。   萧叶何皱皱眉,脸上尽显不耐,身子稍稍离了沈出尘,压迫感突一消失,沈出尘恨不得多吸几口清新的空气。   萧叶何一只手死命地按住沈出尘,另一只手伸进西装内口袋掏着手机。   见时机来临,沈出尘哪肯放过,狠命甩手,连双脚都用上了,这才彻底摆脱萧叶何的钳制,乘他讲电话的空档,快速溜下车,跑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急急坐了上去。   “司机师傅,麻烦你,城南派出所。”   萧叶何接完电话跑出来一看,哪还有沈出尘的影子,只有满大街川流不息的车阵和远处闪烁的霓虹,在他眼前不知死活地晃着。   沈出尘赶到城南派出所时,眼前的一片繁华景象,让她叹为观止,她还以为自己走进电视台了。这里到处是扛着摄像机,拿着照相机和话筒的记者和通讯员,一些民警临时当起了保安,阻止着人潮向派出所涌入。   难道这里在上演“派出所夜未眠”?有大人物出访还是发生了重大案情?这群无缝不钻的记者们才会不辞辛劳,不睡觉也要赶着来拿第一手资料。   沈出尘好笑地摇摇头,不关自己的事,她也无兴趣知道。   好不容易挤到大门口却被一个壮硕的民警拦了去路。   那民警生得虎背熊腰,往那一站还真是活脱脱地一柱子,一脸“生人勿扰”的严肃表情,冷冷地寒气硬是把旁边几个记者逼得不敢闹腾。   沈出尘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放了行。   绯闻事件簿   进了派出所的临时接待室,一眼望见戚柠檬坐在长椅上叼着根寿百年抽得怡然自得。盘在头顶的发髻很滑稽地一半松散下来,垂挂在肩头,一半还被高高地挽在头顶。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化掉,白皙的脸颊上印着个红红的手掌印。嘴角也被什么东西勾出几缕血丝,此刻血已凝固,但触目的红很是突兀。   沈出尘见如此狼狈样子的戚柠檬不禁仅吸几口凉气,从不与人为恶的她何时遭受过如此对待,心里一紧,口气是满满地担忧,“柠檬,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脸怎么了?”   戚柠檬努努嘴,恨恨地瞪了眼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的女孩子,状似轻松地耸耸肩,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讥讽,“被那只母老虎给抓的!”   沈出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那是个极年轻的女孩子,身材高佻,五官小巧,肤若凝脂,竟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可美人风采似乎现在已不复存在,狼狈的样子同戚柠檬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美人旁边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也是一表人材,此刻正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什么,显然年轻女子极不耐烦,表情有点僵硬,梗着头勉强答应,纤长的睫毛一眨,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依稀可见。   “她不就是个二流的模特么,长得倒像个狐狸精!”戚柠檬扔掉烟蒂,笑得嗤之以鼻。   怪不得派出所外会被一帮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沈出尘恍然大悟,心下感叹,如今的娱乐圈啊,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娱记们就跟打了抗生素似的,勇往直前、奋不顾身势将八卦□扒到人神皆知的地步。   “我可是替你教训她的。”戚柠檬豪气万丈的一句话却叫沈出尘半天反应不过来。   回转头一脸疑惑地望着她,替她教训这个二流模特,为什么?她何时成了教唆他人斗殴的幕后主使者?可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正待开口问个明细,接待室门口哗拉闪进好几个人。   一场风风火火的闹剧因此而告终,而她居然是这场闹剧的核心人物,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在演一场可笑的八点档偶像剧。   事情的原委很简单,按照戚柠檬的话来讲并是,“原本我也不想去招惹那个狐狸精的,是她自己讲话太难听,说什么自己傍了个大款,说什么那个男人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是萧叶何!我气不过,就上去扇了她个巴掌,她算个什么东西,还真给自己蹬鼻子上脸啊!可是没想到那狐狸精人瘦力气却大得吓人,结果我们就打起来了,结果就成这样了……”   沈出尘抚额,除了哀叹只能喟然,这都叫什么事呀?想起刚才走进接待室的那个男人,心中就一阵恶寒。她差点忘了,萧大少的第三个恶趣味就是喜欢看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夜半□的风尘女,美艳不可方物的总裁秘书,即将荣升为炙手可热的二流模特……萧叶何,你能不能再风流点,将全世界的女人都囊入西装裤下得了,当然这其中没有她,也不该有她。   沈出尘帮戚柠檬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这事多多少少也是因她而起,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戚柠檬居然这么护短,友谊真是伟大啊!   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那个二流模特那方由萧叶何出面,安抚得妥妥贴贴,萧叶何对于搞定女人永远都有手到擒来的本事,两人当面合解,最后也只是赔了点小钱。   等一切搞定之后,两人为了避开记者,悄悄地沿后门出了派出所,上了戚柠檬停在路边的红色甲壳虫。   透过车窗玻璃,派出所门口的景像一目了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萧叶何在镁光灯下显得分外俊朗,一手拥着二流模特的肩,一手护着她往人群外走去,那小心翼翼地神情仿若拥着珍宝般。   “沈出尘,你还真看得下去,这狐狸精凭什么呀?”戚柠檬将安全带奋力一甩,恼怒地就想推门出去找人算帐。沈出尘可以忍,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个男人欺人太甚,把自己好友当什么了?   “柠檬,别去!”沈出尘知道她要干什么,忙出手拉住她,“不要冲动!容我细细想一下,再给你解释。”戚柠檬偏过头,一脸不解,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呀?事实不是就摆在眼前么?   沈出尘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冲动更是魔鬼,所以任何事情必须想明白了才行,才不至于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沉思良久,沈出尘才斟字酌句地道:“柠檬你想啊,遇上这样的事情谁想把它闹大,还闹上警局,况且还是一个模特。现在这些个娱乐记者见缝就插针,逮到一点儿八卦消息都跟捅了马峰窝似的,所以我认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女孩子想炒作,才恨不得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你现在要是出去再这么一闹,那些娱记肯定更高兴,明天的标题要多难听就会有多难听,何必找这样的晦气,所以让他们闹腾去吧,忍一时海阔天空!”   听沈出尘这么一分析,戚柠檬细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才惊呼自己上了那个二流模特的当,心下不禁咒骂,怪不得红不了,原来手段卑劣,人品更加恶劣。   “那我不就成她的跳板了,我还以为……”戚柠檬有些不好意思地瞅了眼沈出尘,她还以为,为自己好友出气来着。   沈出尘知道她想解释什么,了然地拍拍她的手背,“好了,不要去想那么多了,走吧!”   戚柠檬点点头,这才系上安全带,将阵子起动,滑入夜色中。   车子驶过豪华轿车旁,沈出尘感觉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可她依旧神情淡漠,目不斜视。她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武器叫漠视,比什么利器来得都厉害。   车子过去后,飞起的尘土飘到男人脚上穿着的黑色皮鞋上,覆在上面不愿离去。萧叶何望着那些灰白的尘土,怔忡半响。如果那个女人也如这些个尘埃一般该多好,不愿离开他,那他就会小心翼翼地将它收集起来,装进彩色玻璃瓶里,放一辈子。   而此刻,坐在车上的沈出尘哪里会感应到萧叶何的尘埃理论,她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件事。   对于那些八卦绯闻,萧叶何那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从来都是瞒得滴水不漏的,不上电视,不见报端,漂白得像一张干干净净、几近透明的白纸。就因为这样,所以在同事面前,在家人面前,在朋友面前,他是绝顶的好男人,新一代丈夫的好楷模。可是今晚他居然主动现身,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带着那个二流模特走向记者,百般呵护,保她周全,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恶魔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拿捏她?   思索半天也不得要领,干脆放弃,管他是什么,沈出尘也无力再去想了。   “柠檬,我今晚去你那里睡吧!”   刚进柠檬的家,萧叶何的电话就来了,气急败坏地嚷道:“沈出尘,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家?”   沈出尘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穿上脱鞋,随手将包扔到沙发上,见戚柠檬嘟着口型朝她念“萧叶何”三个字,并点点头,朝阳台的方向走去。   拉开阳台的门,冷风“嗖”得刮进来,令她不禁瑟缩了一下,“我在柠檬家,今晚不回去了。”   “哼,你倒学会夜不归宿了,哪里学过来的,戚柠檬教的么?”萧叶何将手机贴在耳旁,轻轻地推开了家中客房的门。   伸手按亮开关,盈白的光亮霎时充满了一室。走至床头,拉亮台灯,缓缓坐下,不自觉地拿起摆在柜子上的相框。   相框中那个清秀的女子头戴遮阳帽,站在向日葵花地里,远处是碧水蓝天,她的笑居然比花还要娇艳,比水天还要明丽。   “你不要乱诬赖人了,柠檬受伤了,需要人照顾。你还是快跟你的女模特春风一度吧,别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沈出尘讥讽地话语通过虚无的电话线传至萧叶何的耳中,他听了却不恼,心中反而涌起丝丝欢喜。   “呵,沈出尘,你吃醋!”他在心中开心地猜测,明知她会反驳,但他还是故意这么说,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反驳,他也甘之如饴。   “萧叶何,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么?都像你这样笨死的,别自以为是得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好了,我要休息了,祝你晚上‘运动’愉快!”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她不想再跟他闲扯。合上手机,翻到背后,抠出电池板,一了百了。跟萧叶何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的脾气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如果不把电池板抠出来,一定会把她的手机打爆掉。   沈出尘呆愣愣地站了许久,望着无尽的夜空。   今夜繁星闪烁,月亮滚圆,远处的万家灯火似在眼前,那么热闹的红尘,那么匆忙的人生,可是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寂寥呢!   如果他还在的话,会是一翻怎样的光景?沈出尘低下头苦笑,自己怎么突然就想起他了,他走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回来,再也回不来了吧?   萧叶连,那个镌刻在她心底的男人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不是此岸和彼岸的不通,而是天人永隔,人间和天堂的殊途。   一把清泪就那么沿着她清秀的脸庞滑落,一滴、两滴、三滴……尽成无数。   假扮好先生   第二日醒来果真满室阳光。   揉揉发胀的双眼,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居然七点半了,沈出尘低叹,上班又要迟到。   正当还想懒在床上睡个几分钟,门被戚柠檬一把推开了。   素颜朝天,不修边幅的戚柠檬汲着一双大拖鞋,穿着印着kitty猫的家居服,一手扶门框,一手握着牙刷。满嘴的泡沫,一说话,泡沫像长了眼睛般“突突”往外冒,那情景滑稽至极。   “沈出尘,你还不起床,先说好了,我可没打算送你去班。”戚柠檬先发制人,将自己的立场表明。   昨夜无人骚扰,真真睡了一个好觉。沈出尘满足的踢开被子,穿衣下床,踱到戚柠檬面前,盯着她的脸颊观察良久。昨夜的五指印早已褪去,嘴角被勾破的地方也已开始结痂,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放心的吁口气,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用送,萧叶何在楼下等着呢。”   “咳——”戚柠檬听了,差点被满嘴的泡沫呛到,“真的假的?他打电话给你了?”   沈出尘摇摇头,不用打电话,只凭她的感觉。   戚柠檬好奇心爆棚,汲着大拖鞋跑到客厅去开阳台的门,晃着脑袋往楼下一望,黑色奔驰跑车旁,那个迎着阳光而立,双手插在口袋里,气度非凡,俊朗优雅的男人可不就是萧叶何。   望着满脸狐疑跑去辨真伪的戚柠檬,沈出尘不禁好笑地摇摇头。心下喟然长叹,做人应当学柠檬,生来就有好命,有个有钱的老爸当靠山,不必尝民间疾苦,不必苟且营生,活得随性、自由且潇洒。   没一会儿,戚柠檬走回来,拿牙刷点点沈出尘,一脸崇拜地说:“嗨,你还真神了,那家伙果然等在楼下嗳。”话峰一转,“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第二天来负荆请罪,接你去上班。”   沈出尘眉角抽搐,尴尬地笑笑。戚柠檬哪晓得呀,这又是萧大少的恶趣味之一,假扮好好先生,博取一杆子人的好心跟同情。看吧,第一个上当的就是自己的闺蜜。   坐上萧叶何的车,沈出尘阖上眼,开始假寐。   萧叶何一边开车,一边拿眼去瞟沈出尘。她今天穿得还是昨天出门的那套衣服,卡其色的风衣随意的套在身上,里面是一件雪白的棉制手工衬衫,领口的纽扣敞开着,露出轮廓美好的锁骨。长长的黑发被高高地挽在脑后,使她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清秀绝丽。现在的她只那么将头斜斜靠在车窗玻璃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性感。   萧叶何好不容易才恍过神,转回自己灼热的视线,清清喉咙轻柔地问:“沈出尘,怎么不说话?”   沈出尘眉毛微微一抖,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脸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深深腹诽,说话?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萧叶何等了半天,见她没动静,依旧懒散地斜靠着,太阳暧暧的光线穿过茶色玻璃投到她小巧的脸上,如镀了一层细碎的金。清清喉咙再次开口,问得更加小心翼翼:“沈出尘,你生气了?”   沈出尘轻阖的眼睛分明动了动,却不愿睁开,生气?跟你置气犯得着么。   车内继续一片沉静,萧叶何自是明白,她是不愿跟自己多费口舌呢,好好,沈出尘算你狠!一股怒气渐升,直抵胸腔,脸色微微发青,眼眸内寒意渐起,见前面有一个急转弯,于是不怀好意地瞟了眼气定神闲的沈出尘。   突然间,狠踩油门,加快车速,打转方向盘,急速转弯,猛然刹车,动作一气呵成。   坐在车内的沈出尘自然未能幸免,猛得被惊醒,霎时被转得晕头转向,待车子停稳之后,这才怒不可遏地瞪着罪魁祸首,“萧叶何,你发什么神经?”   萧叶何扬脸一笑,“我只是想试验下,什么情况下你会跟我说话。事实证明……”眉一挑,“危险情况下!所以我决定……”眸色突得一转,暗沉如墨,俯过唇至出尘耳畔,轻声呢喃却透着无尽诡异,“时时让你处在危险中,好叫你铭记我的存在。”   坐在办公室内的沈出尘从上班开始就一直静不下心来工作。那个如恶魔般的萧叶何时不时就跑出来搅得她动荡不安。前世到底遭了什么孽,今世才会跟他纠缠不清啊?   颓败地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开水,失神地举到唇边喝了一口,这才惊觉这水是刚烧开的,滚烫的温度能把人的皮都给烫没了。   拼命地哈着气踱步到办公室门口,遥遥望着萧叶何的身影出现在吉汉明的办公室内,那恶魔不知又要干什么?怎么谈了那么久还没出来,会谈什么呢?跟吉汉明又有什么好谈的呢?   微蹙双眉,无力地走回办公室前坐下。刚稳下心神,打算把无穷的幻想投入到有限的工作当中,就见眼前有黑影一晃。   也不知萧大少是何时进来的,此刻正抄起桌上的报纸,眯起眼轻看了一下,然后丢下道:“这些记者的相机也太次了,怎么把我拍得这么丑?”   那是一篇娱乐报道,标题分外显目,女模特傍上富大款,可谓星途灿烂!钻石王老五动真情?假意?究竟花落谁家,拭目以待!照片放大得更是有碍瞻观,特写的萧叶何拥着那个二流女模特,笑得一脸春意盎然。   沈出尘当时看了,差点没被过气去,这些个娱记瞎吹的功夫还真是一流,还钻石五老五,他萧叶何要是个钻石王老五,那她又算是什么?   后来她才想明白,这也不能怪那些个娱记措辞不当,想当年她跟萧叶何结婚,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办,只是匆匆忙忙跑去民政局花了九元钱办了本证出来,从此两人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串在一起,成了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夫妻。   再加上她又不待见他,任何跟萧叶何有关的朋友聚会,公司庆典统统都没露过面。因此知道她是萧叶何妻子的人也仅限于她和他的家人、她的同事和她的朋友,那些不相干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当中的曲折。   更何况萧叶何帅气多金,是城中众多单身女子肖想的对象,个个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削尖了脑袋想爬上“萧太太”的位置倒也无可厚非。   经过这么一场思想斗争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看到这些个八卦新闻,她那么生气干什么,犯得着么?萧叶何与她,从来都是井水同河水,互不相干的。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一定是自己被他弄得紧张了,所以才差点失去判断的能力。   沈出尘翻翻白眼,对他的话不加理会,翻开手头的文件,开始装模作样得认真工作。萧叶何自觉无趣,耸耸肩,“那好吧,你忙,我先走了。”   沈出尘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正想调整一下被他打乱的心绪,走至一半的萧叶何忽然返身回来,蓦得俯下身,在她脸颊旁轻啄一口,眉眼里俱是温柔笑意,轻声细语道:“老婆,别闹了,那些全是瞎写的,下次我再也不敢了还不成么?”   沈出尘完全被这莫明其妙的甜蜜举动震得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当场石化,怔怔发愣半响也不明所以,待她回过神,这才发现门口有同事正朝她暧昧地笑笑。   沈出尘霎时就被这笑弄得冷汗直冒,再抬头时哪还萧叶何的身影。   萧叶何,这个恶魔,他一定是故意的!   不贞和无能   中午去食堂吃饭,沈出尘觉得怪怪的,总感觉四周有N道异样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难道是因为报纸上的事?自家老公闹绯闻,再加上世人皆有爱八卦的心理,现在当她是异类,很正常,但清者自清,她并不在意。   端着餐盘正打算找位置,同事裴洛向她招手,“出尘,这边。”   沈出尘冲她友好地笑笑,朝靠窗的位子走去。两人坐下开吃后,旁边空着的位置也陆陆续续被人占满。   一堆女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那是很正常的事,不外乎谈论什么养颜秘笈,今天哪家专买店打折,明天哪里有特惠之类的零零碎碎小事。   沈出尘左手边坐得是资料室马大姐,人称“事妈”。四十几岁的人了却喜欢装嫩,穿薄纱裙,盘花骨朵头,说起话来嗲声嗲气,活像吞了只苍蝇。只见她拨口饭,喝口汤,慢条斯礼地开尊口,“出尘啊,不是大姐我说你啊,就你老公那样,有钱又长得好看的,可得看紧了呀,没见现在的好男人是稀缺动物么?所以首要的就得御夫,懂不?”顿顿,夹口菜,嚼着咽下又道,“不懂的话,大姐教你,就我那老公啊,就被我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沈出尘听了好脾气的没有言语,却是满脸黑线,心下腹诽,就你那人前装妩媚,背后“狮子吼”的,你老公要是不对你服服帖帖,每晚回去还不得跪洗衣板啊!   这边厢马大姐刚发表完她的“御夫长论”,那边厢坐她对面的金大姐立马接口:“这个男人啊要去外面偷腥,要我说也不能全怪男人不好,要怪就怪那做妻子的自己无能呗,是吧?”说完还故意拖长了尾音,不怀好意地瞟了眼沈出尘,“就说出尘吧,长得还行,就是太冷了。我跟你说哈,现在的男人不喜欢太冷的女人,一冷男人就觉得没情趣,所以啊这个女人一定要有手段才行,这个治夫术啊首要就得懂得算计嘛……”   金大姐人称“大嘴”,还果真有“诲人不倦”的潜质。她和姘头合伙算计自己的老公,结果那个可怜的男人被净身出户,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事弄得机关单位里人人尽知,她却还得瑟地拿来当教材,沈出尘真不知该笑她太天真好呢,还是笑她太自我为是好?   裴洛实在听不过去,义愤填膺地说:“我看萧总对出尘挺好的,那些报纸上全是瞎写的,你们还真信啊?幼稚!”   说完对沈出尘善意地笑笑,沈出尘对她投去感激得一瞥。   裴洛心想,就因为沈出尘为人太低调,大都数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如果那些女人知道的话,保管叫她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关于沈出尘的身份,她也是在偶然情况下知道的,当时是诧异得不得了。原来她的同事居然有那么好的家庭背景,可她从来都不说,也不炫耀。办公室里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多吧,或许还真应了那句话,自身条件好的人,从来不屑出去炫耀,因为她不自卑。   一顿午餐在这样的氛围下吃得没汁没味,幸好沈出尘的气度够大,修养够好,才没气得甩盘子走人,这就是萧叶何故意给她惹得烂摊子么?他的不贞,在别人眼里倒成了她的无能,她何岂冤枉?   如果真要去学什么御夫术,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怎么让自己变强大,总不至于御夫不成蚀把米吧?至于算计枕边人么,如果两夫妻整天要提防着过日子,这生活过得也太悲哀了点吧?   下午沈出尘一上班并有幸得到吉汉明的召见。   吉汉明言简意赅得向她交待了工作任务。大意就是应龙熠集团总裁萧叶何的要求,派遣沈出尘对该集团员工进行一次禁毒知识培训,并在培训结束后着手建立试点,所有工作事项均由她负责。   沈出尘张嘴想也没想立马就给回绝了,回家见到他还不够么,现在连工作都要和他扯关系,那还真是没完没了,永无安宁之日了。   而吉汉明的态度却很坚决,之所以他的态度坚决,是因为萧叶何点明要沈出尘挂帅。最后吉汉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什么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混为一谈,一个好的工作人员一定要公私分明,这样才不会使工作未开展就陷入被动的局面。他相信沈出尘是整个禁毒办最好的工作人员,所以她一定会将轻重缓急看个透彻明白。   无奈之下,沈出尘只能将这事给答应下来,这下才彻底明白,那个恶魔早上找吉汉明谈那么久,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恐吓她“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打算不再放过你”;他恐吓她“时时让你处在危险中,好叫你铭记我的存在”,所以他现在是真得开始付注行动了吗,将她牢牢地困在他的身边,让她失去所有……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下得楼来,还没走几步,就一眼瞥见萧叶何斜靠在车旁,修长的身材在晚霞的映照下居然给人暖暖的感觉。沈出尘猛得摇摇头,将那种错觉快速地扼杀在摇篮中。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错觉,可笑!   走到萧叶何面前站定,扬起头,声音清冷地说:“萧叶何,我今天晚上约了人吃饭,你请自便吧!”绕过他刚想走,手臂却猛得被拉住,“沈出尘,妈打电话过来,叫我们今天晚上回去吃饭。她怕你不同意,所以就打给我了。”   沈出尘偏过头,眸内一片愠色,眉头不自觉得皱得深紧。   “出尘,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好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样讨厌回家,可是他们始终是你的父母,回去吃顿饭仅当是表孝心,这样你都不肯么?”   沈出尘沉默,不是她不想回去,只是她不想演戏。   良久,叹口气,才转身上了萧叶何的奔驰跑车。却不曾看见,萧叶何唇边那一闪而逝诡计得逞般的笑意。   假戏情意真   车子驶进泊金湾别墅群时,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被深深地隐进了厚重的云层里。天渐渐暗了下来,必竟深秋了,日头是越来越短了。   泊金湾别墅群远离市区,依山伴水而建,环境清优,配套设施一应俱全,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而此别墅区的保安系统又是国内外最先进的,当初龙熠集团开发此楼盘时,打出的广告语就是,一流的保安系统造就一流的安全环境,所以此楼盘一开盘就售罄而空。现在但凡有点钱的人谁不想保全身家性命,就凭这一点,萧叶何就赚了个满盆。   按响门铃后,出来开门的是沈家保姆吴妈。   吴妈一见是他们俩,开心得冲厨房方向喊了句:“夫人,出尘他们来了。”   周若梅听到声响忙从厨房里走出来,边结围裙边对吴妈交待,“吴妈,那鱼头炖得快差不多了,你进去看着点,我陪出尘他们坐坐。”   沈出尘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环视着周遭的一切,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等楠木制作的家具、光洁亮丽的大理石拼花地板……如此豪华气派的家俱和装修应该全是萧叶何亲自给操办的吧,怪不得母亲会如此喜欢他,如果换了她是当妈的,八成也喜欢,可惜啊她是那个被嫁的。   “小尘、叶何,怎么光站着,快坐呀!”周若梅笑意盈盈地招呼着两人入坐,又吩咐吴妈泡茶出来。   周若梅五十多岁了,但保养得极好,脸色红润连带着皱纹就少。年轻时在文工团跳过舞,后来进了市文化局任副局长,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但还是有不少剧团排戏时会请她过去观摩指导。必竟是搞艺术的,气质难免看上去会与众不同,只到现在眼角眉梢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风华娇容。   “怎么没看到爸跟大哥大姐他们,他们不回来吃饭吗?”萧叶何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好奇地问。   “你爸在书房里练大字呢,你哥你姐他们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了。这样子倒也乐得清净,他们要是一来啊,那群小皮猴一定也跟着来,吵吵闹闹没个安静。”周若梅话虽这么说,但口气中还是不免听出对孙子辈的疼爱。   萧叶何“哦”了句,看了眼始终一言不发的沈出尘,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顺手拿起摆在地上的礼品盒放到茶几上,那都是些顶级的燕翅鲍。萧叶何会做人,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总是会变着法子给二老带东西,有时会是进口的葡萄酒,有时会是出差时买的小礼品,有时就送些个滋补的燕翅鲍,反正该孝敬的他一样都不会落下。   沈家三个孩子,大哥大姐是龙凤胎,都要比沈出尘年长几岁,现在都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可谓官途无量;而出尘呢,不在乎升迁,不喜与人争斗,守着个小科长一干就是好几年。   在她的兄姐眼里看来,她那是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但在出尘自己看来,她那是随遇而安,乐得安闲。久而久之,家里人也不再提升迁的事,知道她的性子不喜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切也就遂了她的意思。   望着相谈甚欢的萧叶何跟周若梅,沈出尘心里低叹,自己到底还是生分了些,可是怎么就融不进去呢?   从小她就隐隐约约知道母亲并不喜欢她,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她不明原因,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于是拼命努力想办法让自己做到最好,可是到头来始终得不到母亲的关注。   她的不明所以只到三年前才知晓,那是她偶尔经过母亲的房间听到的,当时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周若梅在房间里偷偷跟自己的大女儿说:“小尘原本就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养了她这么些年,也该是她报答我们的时候了。只要她嫁入萧家,有萧家的财力做后盾,你父亲的官途才会越走越远。她是个聪明善良心软的孩子,该懂得何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后来不等他们将事实真相告之,沈出尘一口就答应了这门亲事。那时的她多么害怕那个她叫了二十几年的母亲真的跑过来,将这个事实亲口告诉她,所以她宁可当自己没有听到,宁可当沈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那么她就还是沈家的女儿,她还是有父亲,有母亲,而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其实有很多次她差点就问出口,她想问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问他,爸爸,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到底在哪里?可是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叫她怎么问得出口?   又有多少个夜晚,她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可是却不能对任何人提起,那些隐秘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那么秘密就永远成了秘密。   后来嫁给了萧叶何,周若梅却突然同她热络起来。周末的时候常常会邀她过去吃饭,她大部分时候都推掉了,实在推不掉,才跟萧叶何勉勉强强过去吃顿饭。   到了沈家,跟萧叶何要装恩爱,跟父母又要装热情,她实在吃不消,所以才不想回去,真是累人累心,双重受罪。   “小尘来啦,怎么也不去叫我一声?”人未到,声音先到,书房的门被打开,沈瑞峰声音哄亮,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小尘晚上来吃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光倒腾你那字去了,我们哪敢打搅呀?”周若梅白了一眼,嗔怪道。   “哈哈,是是是。”沈瑞峰在家人面前完全没有当领导的威严,眉宇间尽是慈祥和柔和。   沈出尘和萧叶何站起身打了声招呼,沈瑞峰打着手势,笑得一脸和蔼,“坐坐坐,难得来一次。”又冲着萧叶何说:“叶何啊,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客气。”   “爸真是说笑,我怎么可能会客气呢!”说完瞟了眼沈出尘,见她脸上微微泛起笑意,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   这时,吴妈正好端着刚沏的茶过来。   周若梅见状,忙接过,笑着说:“叶何啊来来,尝尝这龙井茶,这可是你爸上次去杭州出差时带回来的明前龙井,还有一个名字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女儿红。”   “是吗,那我可真要好好尝尝。”萧叶何接过周若梅递过的茶杯,放至鼻端深深地嗅了嗅,“闻这香气就觉得有雨后清新的感觉,清雅脱俗。”轻抿一口,砸吧着嘴,复又道,“味道醇和甘甜新美,如吃了上等美食一般,果真是极品。”竖起大拇指赞着。   “哈哈……”沈瑞峰哈哈大笑,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线,“没想到叶何也懂得品茶,真是让我意外啊!不过还真是让你说对了,‘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我独独喜欢这一句,所以这女人红啊就成了我沈瑞峰的最爱。”   沈出尘坐在一旁轻轻地喝着茶,静静地听着他们聊着茶经,脸上始终带着温温笑意。   萧叶何拿眼偷偷地瞧她,可能是因为室内温度的关系,沈出尘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红晕,此刻正低着头饮着茶,那悠然自得的样子,仿若生在红尘外,翩然不在尘世中,看了叫人忍不住心潮澎湃,心起涟漪。   此翻情境如此温馨,一家人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还有最主要的是有她陪在身边,虽然话不多,但只要能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萧叶何觉得已经很满足了。看来偶尔弄段小绯闻、小插曲让周遭的人紧张一下,然后让他们俩演一场夫唱妻随的戏码也不错。   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沈瑞峰抬头望着面前的一对小夫妻,看着还真是登对,男得帅、女的俏,两人往那一坐,别提有多么的赏心悦目。   一杯茶喝完,沈瑞峰敛敛笑意,微偏头凝视着出尘,声音低沉却透着浓浓慈爱,“小尘啊,报纸上的事,我已经说过叶何了,你呢就不要往心里去。如今那些个绯闻啊、小道小消息啊满天飞的,都当不得真。叶何这孩子呢我看还是挺实诚的,会过日子,对你还是爱护有加的。你呢也别犯脾气了,跟他好好过,呃?”   沈出尘抬头,轻轻扯起嘴角,眸内平静无波,心下却道,爱护有加?还真是爱护有加啊!“知道了,爸。”   萧叶何一听脸上渐露愧色,忙牵过沈出尘的手,同她十指紧扣,笃定地说:“爸,你放心好了,以后我再也不惹出尘生气了。”   演戏,又是演戏!沈出尘秀眉微蹙,想挣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挣不开,只能作罢。   周若梅见两夫妻感情确实深厚,不免心里高兴,“我看呀,你们不如趁现在年轻早点生个孩子。反正我在家也闲着,顺便帮你们带带。”又状似开玩笑地说:“呐,叶何啊,今晚回去就将这个任何落实下去……”   萧叶何朝沈出尘暧昧一笑,忙点着头说:“妈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话。”   午夜采花贼   回到家之后,沈出尘觉得疲惫不堪,佣人还果真在三楼为她收拾了一个新房间,可是整个人懒懒得连动都不想动。   只想早早洗个澡上床睡觉,管他萧叶何是出去鬼混呢,还是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她也实在无心和无力去管了,她现在只想睡觉。   人一沾床,瞌睡虫立马光临,翻个身,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话,很快沉沉睡去。   深夜,万赖寂静,月亮如银洒向人间。萧家别墅客房的阳台上突然有一道黑影闪过。   那道黑影利索得弄开阳台上的门锁,悄悄拉开门,闪身猫了进去,然后朝床的方向快速移动。   睡得昏昏沉沉地沈出尘潜意识里感觉有危险在朝她靠近,下意识猛然睁开眼,惊慌失措地正想张嘴大叫,就见那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扑上去,将她的身子紧紧压住,一只手掩住她的嘴,一只手伸到嘴边,轻声说:“嘘,别叫,是我!”   吓得灵魂差点出窍的沈出尘听到来人的声音,这才稍稍缓过神来,闭上眼定定神,这才狠狠地扯下来人的手,喘息未定怒瞪来人,咬牙切齿地说:“萧叶何,你有病吧,好好的觉不睡,翻墙学做采花贼,你脑子难道进水了?”   萧叶何听到沈出尘的低咒并不恼,反而嗤嗤发笑,将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窝,嗅着发丝上飘来的幽幽清香,声音呢喃:“老婆,我不是来做采花贼的,而是来造人的。”   “造人?萧叶何,你梦游吧,说什么糊话呢?”沈出尘像听天方夜谭一般,这也太扯了吧,萧叶何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萧叶何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眸内是满满的柔情蜜意,语气带着欢喜,“是啊,晚上咱妈不是说了么,她想抱外孙了,所以咱们现在得抓紧呀,明年一准能让她抱上大胖外孙,是吧?来嘛,来嘛,咱们就造一个人呗?好不?”   沈出尘望天花板翻白眼,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造人生孩子,除非她脑袋秀逗了。造人,在她的美好想象中,应该是夫妻和睦,生活圆满,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才可以生下爱情结晶,然后哺育教养他,只至老去。   而现在她跟萧叶何的状况根本就是今天不知明天事,怎么可能会傻到去造人?   沈出尘气息微喘,拿双手推着萧叶何的肩膀,“萧叶何,别闹了,你好重,快下来。”   此时的萧叶何软香温玉抱在怀,身体早已起了反应,沈出尘的推迎还拒更加激起了他心内的熊熊□。轻颤一下,将沈出尘抱得更紧,双眸中升起的强烈欲望似要将她贯穿了般。   “出尘,我想要你!”声音急促,如飞速落下敲打窗玻璃的雨滴。   吻,毫无预兆地落到沈出尘的樱唇上,急不可耐地辗转吮吸。双手也并不闲着,急急地想去解沈出尘身上穿着的睡衣。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沈出尘脑子轰得一片空白,直至萧叶何急急地吻上来,她才暗叫不妙,难道今晚真的要被这个恶魔给吃干抹净?   “萧叶……唔……”刚要出嘴的话全被狠狠的吮吸堵至喉咙口。急促的吻从脣畔一路向下,开始进攻出尘雪白的颈项。   呼救看来不是可能的了,跟□焚烧的男人谈理智,那简直是对牛弹琴,自寻死路。   樱唇再次被这只恶狼堵得死死的,身子更是无法动弹,黑暗中好不容易伸出一只手,使尽力气向床头柜上摸索而去。   她记得那里放着一尊木制的塑雕人像,那还是萧叶何去意大利出差时带回来送给她的。她看着还算对眼,觉得萧叶何总算还有那么一点品味,就留了下来,没想到今天晚上倒派上了用场。   还差一点,沈出尘伸长脖子,使劲扭动身子向床头的位置挪去,终于纤手够到了那个木雕人像,紧紧握住,拿起狠狠朝萧叶何的后脑勺一挥,只听身上的人闷哼一声,停止了所有动作,软软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沈出尘终于安心的轻吁出一口气,一抹额头,全是冷汗。再一看萧叶何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心下还是慌张了。瑟缩着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萧叶何,萧叶何……你没事吧?”   哆哆嗦嗦将手伸至萧叶何的鼻端下,温润的气息喷薄而来,抚至她的手指上,一下又一下,像春日里最暖的气流。   沈出尘吸吸鼻子,差点要哭出声来,还好,还好,没事!   将萧叶何笨重的身子推到一旁,稍稍定定神,这才起身。盈白的月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在室内投下一地的亮色,冲散了刚才诡异的气氛。   原本想让萧叶何穿着薄薄的睡衣躺在那冻死算了,可终是于心不忍。必竟深秋了,午夜露气极重。想了想,掀开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看来今天晚上还是得上三楼佣人收拾出来的房间睡了,她还真是未卜先知的能力啊!改天可以去城桥下摆个摊子算卦了。沈出尘自嘲地笑笑。   踱步经过主卧室门口时,蓦然顿住了,手轻轻抚上门把手。这个房间,她只睡过一夜,就是结婚那天。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曾踏入一步。如今里面会是一翻怎样的风景,床上方墙壁上悬挂着的结婚照还在么?原木制的大衣厨内可有挂着其她女人的衣物?可是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伸出的手快速抽回,挺直背脊,毅然决绝地朝楼上走去。   第二日醒来,精神有些不济。伸出双臂,想打个哈气,可是在伸出去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碰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   针尖对麦芒   “萧……萧叶何?”沈出尘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早安,老婆!”只见萧叶何侧着身子,单手支着头,笑眯着一双丹凤眼,好整以暇地将沈出尘的惊慌失措尽收眼底。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沈出尘像看怪物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什么,被你打晕了?”萧叶何坐起身,用手揉揉脑后的凸起,斜睨着她,“你这女人还真是狠得下心,出手这么重。沈出尘,你原来有暴力倾向啊,我以前娶你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发现?”   沈出尘垂眸,不自然地用手揉揉鼻子,轻咳一声,总觉得自己怎么着也不能输了气势。她有暴力倾向,那谁还夜半三更搞偷袭的,那根本就不是君子所为,简直就是鸡鸣狗盗。虽然萧叶何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也不能做梁上君子吧!思之此,自觉底气足了些。   抬起头,睥睨着眼前笑得一脸邪恶的男人,指着他的鼻子怒斥,“萧叶何,你别血口喷人,我那叫正当防卫,那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哈哈……”萧叶何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这女人指导鹿为马的本事倒是厉害,“正当防卫?”眉峰挑挑,邪佞一笑,扳过沈出尘的的肩往床上一压,整个人欺了上去,用手指挑起一簇发丝放至鼻端轻嗅,目光炯炯,压低声音说:“那我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妻子的义务和丈夫的权利。”   说完,低下头乘势就要吻下去,沈出尘也不知哪来的突发奇想,伸出双手一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眨巴着一双汪汪大眼,透着无尽的委曲、无助和惊慌。   萧叶何见她这副模样,突然间没了兴致,伏唇在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有点受伤的说:“沈出尘,你到底在怕什么?”   心瞬间一沉,好似空出了一块,微微发疼。正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时,猛然间身上一轻,萧叶何已离开她,爬起站到床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回头望了眼正在发愣的沈出尘,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木艺雕像,端详一翻,丢给她。   沈出尘一惊忙接住,一看是木艺雕像,脸上瞬间一红,再抬头望萧叶何时,他脸上哪还有半分受伤的表情?只见他得意一笑,扬声说:“沈出尘,别忘了你老公我常去健身房的,就这么一根烂木头还想敲晕我,门都没有!”   沈出尘错愕地望着远去的萧叶何,心里一阵翻腾,这一局只怕自己又输了!   暖暖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幕墙投射到宽敞简洁的办公室内。东面靠墙的位置是一整排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再望过去西边靠墙则放着一套黑色真皮沙发,旁边的地上摆着几盆叶兰,叶子浓绿光亮,显得生机勃勃。   萧叶何身着深蓝色手制衬衫,而铅灰色的西装挂在离办公桌不远处的衣架上。此刻他正伏在黑色硕大的老板桌上奋力批阅文件,安静的室内只有翻纸张的声音在哗哗作响。   批着批着,萧叶何停止了动作,脑中蓦然想起早上沈出尘惊慌失措又恼羞成怒的模样,心里漾起一阵温暖,不觉间笑意爬上脸庞,原本就帅气逼人的面容看上去越加的迷惑人心。   沈出尘,我一定叫你爱上我!既然强的不行,那就来柔的,战略可以修订,战术可以改,只要能得到你的心!   想了想,按下电话通话键,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梦雪,进来一下。”   苏梦雪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并是一脸笑意的萧叶何,心里不禁一荡,稳稳心神,礼貌地问:“萧总,有什么吩咐?”   萧叶何合上文件,轻扯着嘴角,笑着说:“哦,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有玫瑰花茶吗?”   “玫瑰花茶?”苏梦雪摇摇头,摸不透自家老板是什么意思?略一思,心下嘀咕,哪家公司的茶水间里会放玫瑰花茶呀?除非是员工自带。   “那你就出去买一些回来。”萧叶何伸出手指点点,“哦,对了,要买顶级的。”   苏梦雪“哦”了声,垂眉想想,还是禁不住好奇地问道:“萧总,你买玫瑰花茶做什么呀?”她自认为跟萧叶何之间算是朋友,不是纯粹的上下属关系,所以在办公室里,她喜欢称呼萧叶何时为你,而不是您,似乎只有这样做了,就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萧叶何粲然一笑,“不是说玫瑰花茶养颜么,适合女人喝。难道你不喜欢?”   他这是问自己么?难道买玫瑰花茶是为了送给自己,可是哪有这样送人礼物的呀?但人家是总裁有时总喜欢不按牌理出牌吧?苏梦雪这么想着,心里不禁一阵窃喜,看来自己的付出总算有回报了。她为了能跟他并排站在一起,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好歹是看见黎明前的曙光了,不至于白白辛苦一场。   可是苏梦雪哪里知道萧叶何的一翻心思呀,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按照自己计划来的话,她下午就应该会来找他了吧!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一刻,沈出尘经过楼下保安人员一道道的盘查和金属探测仪的探测,终于站在了萧叶何的总裁办公室里。   “萧叶何,这是我对这次禁毒培训的安排和计划,你看看吧。还有关于建立试点的一些资料和台帐,我也一起拿过来了。你看要交待给手下的谁去办,到时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直接找他就行了……”沈出尘将资料递过去,却见萧叶何坐在那愣愣地盯着她发呆,于是伸出手放在他眼里晃了晃,“萧叶何,你没事吧?”难道昨天被她打傻了?沈出尘有点不安。   却见萧叶何“扑哧”笑出声,爽爽朗朗地声音传过来,“看惯了你怄气时的样子,也看惯了你冷冰冰的样子,却还从没看见过你工作时的样子,今天一见,出尘……”横过身,眨一下眼,悄悄地说:“你工作时的样子特别动人,让人欲罢不能。”   无赖、泼皮!沈出尘心下低咒,手上动作也没落下,合上资料,一把就挥了过去,“萧叶何,我说你正经点行不行?”   “哎哟,沈出尘,你又想谋杀亲夫啊!”正想逞口舌之争,却见沈出尘朝他狠狠一瞪,这才不甘心地收了嘻笑,不再太放肆,闲闲地说:“行行,言归正传,公事公办总行了吧!”   两人正说着,苏梦雪端着刚泡的玫瑰花茶走了进来。   “沈科长,快尝尝,这可是顶级的玫瑰花茶,你最喜欢喝的。”苏梦雪带上门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心下一酸,原来是自己会错意。这玫瑰花茶终不是为自己而买的,真是天真啊!以为那个男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却是为了在讨好一段逝去的感情。   门关上的瞬间,苏梦雪眸内的寒意渐生。却有一群不知好歹的八卦女围上来问东问西,什么里面的女人是不是萧总的前女友啊?什么他们现在是不是和好啦?什么萧总真是痴情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苏梦雪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一句“你们想知道啊,自己去问总裁”,终是堵了所有八卦女们的嘴。然后只一个下午的时间,沈出尘是萧叶何前女友的身份就传遍了整个龙熠集团。   和萧叶何谈完公事,坐电梯下来,刚走出电梯没几步,就闻得身后有人叫她,一转身,见是萧叶何身边的第一秘,不禁愣了愣。   “沈科长,请等一下!”苏梦雪从安全楼梯后转出来叫住她。   沈出尘回转身,客气地问:“苏小姐,有事么?”   苏梦雪顿了顿,轻抿着唇,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开口道:“沈科长,我想跟你聊几句,可以吗?”   沈出尘偏头想了想,她有什么可跟这位美女秘书好聊的呢?但既然人家这么说,自己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苏梦雪带着沈出尘到了安全楼梯口,站定后,深吸一口气,才神情笃定地说:“沈科长,我不管你跟萧总以前有过怎样的深厚感情?但过去了必竟是过去了,永远都不可能重来,所以现在我只想告诉你,萧总我志在必得。”   沈出尘满头黑线,这也太扯了吧!心下轻笑,萧叶何看你惹得都是些什么事呀?面上却不动声色,表情仍旧很是客气,“苏小姐,不好意思。如果你要宣扬对萧叶何的爱有多深,恐怕找错对象了吧?我不是萧叶何,你要告白应该去跟他说啊……”   “我会跟他说的。”苏梦雪一把接过话头,扬起脸,眸内充满挑衅,“现在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免得说我没有告诉过你。”   她这是威胁她么,还是给她下战书么?真是可笑!   “苏小姐,我再次申明一下。你跟萧叶何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你要怎么去追他,要怎么去爱他,都不关我的事,所以你根本就没必要来告诉我。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沈出尘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跟一个根本不了解状况的人在这里解释什么,那简直在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沈科长,我只想告诉你,为了得到萧总,我会不择手段的。这是我从萧总那里学到的……”   沈出尘摇摇头,不再言语,大踏步走出了龙熠集团。萧叶何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萧叶何,你就自求多福吧!   人心两不知   晚上,沈出尘坐在书房内为一本省刊杂志赶一篇调研报告。   找资料、对比图片,正忙得不亦乐乎,手机响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拨开一堆资料,才找到手机,刚摁下接听键,戚柠檬醉意蒙蒙地话语并传了过来,“出尘……你在哪里呀……快来陪我喝酒……”   沈出尘眉头微皱,心想,这戚柠檬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喝醉酒,屡劝不改,让人深感头痛。   匆匆忙忙将文档保存好,关了电脑,跑到房间换了套衣服,这才跑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朝戚柠檬讲的酒吧开去。   白云路,酒吧一条街,此刻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红男绿女、都市中的金领白领、精英小白都乘着黑夜做掩护出来找乐子。   SOSO酒吧内光线暗淡,人气却爆棚。   此刻舞台上正在大跳钢管舞,妖冶的女子穿着暴露的衣服,攀着钢管扭动腰身,姿势暧昧,引得底下的男人个个热血沸腾。吹口哨起哄的、在台下跟着一起跳的、鼓掌叫好的……什么样的都有,可谓千奇百怪,甚是热闹。   舞台右侧的一个角落里,有人完全不被这些怪声音和怪举动所打挠,心无旁骛地自斟自饮。直到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舞台旁的灯光下,那人才微眯了眼,神情有了一丝振动。   贺迟暮放下手中的酒杯,朝旁边的一个酒吧小弟打了个响指,那小弟忙迎了过来,极礼貌地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为您效劳的?”   贺迟暮凌厉的目光朝舞台上望去,神情却状似极不以为意,轻松地问:“那个女人是谁?”   洒吧小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舞台上一个女孩子可能喝多了,正在那大跳脱衣舞。这种事情酒吧里常常发生,酒吧小弟也见怪不见了,不过现在正在热跳的那个女孩子长像娇俏,身材一流,确实是个性感尤物。   现在有些人来酒吧,不单单只是为了喝酒,更多的是猎艳和猎奇。酒吧小弟望向来人,虽然他的面容掩在黑暗中,但还是能感觉出此人应该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能被这样的男人看上也算好事一桩吧,于是笑着说:“哦,那个女孩子呀叫lemon,是这里的常客,先生对她有意思?”   酒吧常客?应该不是吧,看那穿装打扮,还有站在那举措尴尬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常来的。贺迟暮的目光又往上瞟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酒吧小弟会错意了。   贺迟暮神情一凛,挑挑俊眉,讪笑着说:“我说的是站在舞台下面的那个女人,不是舞台上的。”   酒吧小弟再次朝舞台的方向望去,然后茫然地摇摇头,“那个女人不认识,应该不常来,都没怎么见过。”   贺迟暮轻笑,唇角扬起好看的弧线,朝酒吧小弟挥挥手,“好了,没事了,你去吧。”   等酒吧小弟走后,贺迟暮端起酒杯朝舞台方向举了举,心下低语,沈出尘,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沈出尘好不容易才将戚柠檬从舞台上弄下来,早已累得筋疲力尽。真不知这女人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脱衣舞,真是疯了。要是她不来将她捉下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想想就觉得恐怖。   “柠檬,你还好吧……快醒醒,我们要坐车回去了。”戚柠檬歪在沈出尘的肩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沈出尘拍打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戚柠檬有任何反应,于是只好放弃。原本都是出租车的大街上,此刻却一辆都看不到。正着急地四处眺望,一辆银灰色宝马堪堪停在了她的身旁。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伸出头冲着她说:“怎么了?lemon喝醉了吗,快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沈出尘看向来人,黑亮的头发微微有些卷翘,鬓角有些长延至耳下,浓浓的眉毛如泼了墨般,英挺的鼻梁上方是一双神采奕奕的大眼,此刻正眸带笑意地望着她。   沈出尘心底低叹,真是个英俊的男人!八成是柠檬的哪个入幕之宾吧。看着也不像是个坏人,既然有人相送那是至好不过的事了。   于是在英俊男人的帮助下,戚柠檬被塞进了宝马车,沈出尘也坐了上去,报了一个地址给来人。   宝马车性能优良,只一下子的功夫,戚柠檬的家就到了。英俊男人又帮着沈出尘将戚柠檬扶到房间,这才轻吁出一口气,走到客厅坐了下来,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沈出尘服侍着戚柠檬躺下,到洗手间拧来毛巾,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脸、手和脚擦洗干净,这才盖上被子,轻轻带上门,走了出来。   望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英俊男人,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道谢。忙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递给对方,笑着说:“今天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把我朋友弄回来呢?”顿顿,伸手指了指戚柠檬的房间,“你是柠檬的朋友吧?”   对方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伸过手,笑容温和,声音清亮,“你好,我叫贺迟暮。你叫我迟暮好了。”   见对方这么客气,沈出尘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失礼,伸过手跟对方礼节性的握了握,“原来是贺先生,我叫沈出尘,是柠檬最好的朋友,今天真是很高兴见到你。”   “出尘,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贺迟暮脸上的笑渐渐漾开,神情更加显得温和。   沈出尘点点头,“当然,当然可以了。”   “既然我叫你出尘,那你就没必要那么客气叫我贺先生,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相识即是有缘,看来我跟出尘也是有缘人呐!”   沈出尘觉得这人说话怎么怪怪的,什么有缘没缘的,难道是一个痴情种?柠檬哟,那你这次可得好好把握喽!   沈出尘不置可否地笑笑,正想再客气几句,放在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眉头不禁微微一蹙。   “沈出尘,你又在哪昵?深更半夜还不回家?”萧叶何恶狠狠的口气通过话筒直达耳膜,沈出尘不安地将话筒拿远一点点,等对方咆哮完了,这才搁在耳旁。   偏转头见贺迟暮正凝目盯着自己看,面上一窘,轻扯一个僵硬的笑容,忙拿着手机向阳台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我在柠檬家呢,她喝醉酒了。”   萧叶何听到这个回答,显然很是不悦,“怎么又是那个柠檬?就她能折腾事。我不管啊,你快点给我回来,再不回来我去她家逮你,爱信不信?”   “喂、喂……”对方已挂了电话,沈出尘心里哀叹,又惹那位恶魔生气了。   贺迟暮站在客厅里望着正要伸手拉阳台门却又停止了动作的沈出尘,心想,会是谁给她打电话呢?难道是他?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为什么调查到的东西如此迥异,有人说他们已结婚,有人却说他们根本未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再做深思,将团团疑问暂压在心低。   贺迟暮将手上的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向沈出尘走去,来到她的身旁,轻轻相问:“怎么?遇到麻烦了吗?”   沈出尘耸耸肩,“没有,就一神经病,催我回家呢。”   神经病?贺迟暮听到这个称呼,表现出很是诧异的神情,但见对方不愿再说什么,于是也不好再问下去,抬头望了下外面深沉如墨的夜空,“天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又提议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沈出尘摆着手忙说,今天晚上麻烦他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做人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呢?   “没事,走吧。”贺迟暮并不再意沈出尘的拒绝,带头向门口走去,经过沙发旁时,还顺手将她的包拿了过去。   沈出尘一惊,也只能跟了上去。对方这么热情,自己再拒绝的话就显得矫情了,但这人的热情也太过头了吧!   夜晚寂静,人少车少,贺迟暮的车技又一流,很快就到了萧家别墅。   沈出尘开车门出来,向对方道了谢,转身快步向家里走去。   贺迟暮站在夜深星朗的天空下,静静注视着沈出尘走入别墅,然后开门进去。直至那个身影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贺迟暮这才依依不舍地开着车子离开。   这一幕状似依依惜别的情境正好被站在二楼窗口的萧叶何看了个正着。   两人的战争   沈出尘推门进入屋内,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心想,大家应该都睡了吧!那个恶魔呢,难道也睡了?最好是睡了,要不然又不知要折腾出什么事来?她发觉自己最近对那个恶魔越来越没折了。   撇撇嘴,将烦恼的事丢到脑后。顺着木制楼梯一步步拾级而上,声控灯接到指令后,一一亮起。   走至二楼楼梯口,沈出尘突然顿住,抬眸朝主卧房的方向望了望,那里一片安静,难道今天晚上那个恶魔没带其她的女人回来?甩甩头,自嘲一笑,她还真是被虐惯了,一天安静下来倒显得不习惯了。   转身朝三楼客房走去,刚推开门,房内的灯“叭”得一下就点亮了。   一下子难以适应强烈的光亮,沈出尘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再看向房内,就见萧叶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似要把她盯穿一般。   空气中似有什么危险分子在潜伏着,哪怕只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将这份看似和谐的气氛打破。   沈出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呆呆地站在门口,没了主意。   两人就那样默默对视着。   可是,此时萧叶何的心内却是波涛汹涌。   这个笨女人,难道是木头吗?难道就不能跟他解释一下,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送她回家?只要解释一句,那么他就原谅她。他说过的,从今天开始他要改变策略。他要对她温柔,他要让她感觉到他的好,然后在不知不觉当中爱上他。   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吗?可是为什么只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他觉得自己订的计划根本就可笑至极。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是么?原本还想着晚上早点回家,买了礼物送她,讨好一下她。   可结果呢?一回到家,她居然不在。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居然还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的?这算什么呀?好,他给她解释的机会,可是看看,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难道当他是死人啊?沈出尘,你别太过分!   半响,萧叶何终于开口,话中却渗着一股子极强的冷意,“沈出尘,那男人是谁,你不是说去柠檬家吗,怎么会有一个男人送你回来?”   沈出尘微微喘口气,心下一松,走至房内将包丢到床上,随意地答到,“就一个朋友。”   萧叶何被沈出尘那看似很随意的口气给激怒了,声音不免也大了起来,“什么叫就一个朋友?”一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站在寒夜中默默注视着她,直到她消失才离开,他心内就一阵郁闷,“我看他对你肯定有意思,你呢,你对他有没有意思?你们交往多久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刚才他那含情脉脉地样子全被我看见了。沈出尘,我又不是瞎子,我有眼睛的。”   沈出尘听完一大堆莫明其妙的控诉,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幼稚、太无理取闹了,什么时候她就跟那个叫贺迟暮的男人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了?这简直是污蔑!   “萧叶何,你……你混蛋!”沈出尘气得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我又不是你,喜欢出去乱搞。我再说一次,那是柠檬的朋友,他送柠檬回家之后再送我回家,就这么简单。”   “我不信,沈出尘,你说谎。如果那个男人对你没意思,是柠檬的朋友,他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你?不对……不对……”萧叶何摇着头,扳过沈出尘的身子,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沈出尘,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任何男人都别想觊觎。”   萧叶何觉得自己此时满身怒火兼满身□,一想到沈出尘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就难受的要命。他的理智,他的客观,他的好脾气……统统不见,化为乌有。   狠狠地将沈出尘甩到床上,扯下颈口的领带,往地上一摔。一只腿单跪到床上,另一只腿垂到地上,双手紧紧将沈出尘的手抓住压到身子两旁,欺身上去,俯嘴而下,像是惩罚般地,疯狂地吻上她柔柔的樱唇。   沈出尘吃痛,倒吸一口凉气,这恶魔又用强的,每次都这样,她恨他,好恨!   心中一悲,眼泪猛得就溢出眼眶,顺着眼睑,流下脸颊。   萧叶何明显得感觉到温润地液体湿了他的脸庞,猛得停下动作,抬眸凝视着身下的人儿,眼中是满满的愤懑、不甘、受伤和不解,“沈出尘,你哭什么?你为了谁而哭,是他还是刚才那个男人?”   仿佛心中的某根弦被萧叶何这么一点,全然崩裂。   “萧叶何,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求你放开我……”眼泪再也止不住,汹涌而下。   萧叶何望着哭得如此凄惨的沈出尘,愣住了。他从来都不曾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是因为他不小心提起了他么?她的心里难道一直还是忘不了他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还这么不甘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萧叶连,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放了出尘,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沈出尘见萧叶何突然间没了动静,擦擦眼泪,猛得推开他。萧叶何一时没留意,被她这么一推,一个踉跄摔下床。等他从地上爬起,望到床上,哪还有沈出尘的影子,却见阳台的门开着……心里一慌,忙朝阳台奔去……   “沈出尘,你要干什么?你快下来……出尘……”   萧叶何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迸出胸膛了,那一刻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心痛得无以复加。   只见沈出尘爬上高高的栏杆,坐到上面。风吹来,长长的黑发在夜色中飘荡,那一脸的凄婉尽叫人看着悲痛莫名。   “萧叶何,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从这上面跳下去,你信不信……”沈出尘望一下萧叶何,又转头朝楼下看去,喊得声嘶力竭。   “不要……出尘,我不过去,你快下来,危险……我再也不惹你了,好不好,你快下来……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快,把手给我……”萧叶何镇定下来,伸过自己的手,用乞求的眼光望着她。   渐渐地沈出尘终于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颤抖地伸过自己的手。萧叶何一接触到沈出尘的手掌,快步上前,猛然一拉,将沈出尘紧紧地抱在怀内。   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失去她。现在终于将她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心下才轻叹出一口气,声音幽幽地说:“出尘,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惹你了,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哪怕让你恨着、怨着都好!   沈出尘伏在萧叶何的肩头哭得唏哩哗啦,心内却泛起胜利的喜悦,萧叶何,这一局你输了!   男人的较量   萧叶何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将西装脱下甩至床头,然后颓败地坐下,拉亮床头灯。柔柔的光亮照至床头柜上放置的一个金色四方绒线盒上,竟金光闪闪。   伸手将那盒子拿起,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女士手表。手表是劳力士最新款的,跟他手上带着的正好是情侣表。他的表盘是海蓝色,而这只是银白色。此刻表上覆着的一圈小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晃着人眼。   萧叶何心一烦,将盖子“啪”一声盖上,随手拉开抽屉丢了进去。反正是件送不出去的礼物!   整个人靠至床头,燃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双指捻上眉头,轻轻按着,复又睁开眼,凝视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女子身披雪白婚纱,笑靥如花,恍若天使。   沈出尘,要怎么样才能将萧叶连从你心中彻底拔除,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第二日中午,戚柠檬约沈出尘在“COCO”吃饭。   “什么,你昨天晚上居然闹到要自杀?”戚柠檬高分贝的惊叫声迎来不少好奇之人的目光。   沈出尘忙出声制止,“嘘,轻点!你还唯恐天下不乱啊!”   戚柠檬揉揉额头,喝口白开水,心想,昨天确实喝得多了点,早上起来还头痛,难免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萧叶何那个好好先生,平时脾气不是挺好的么?”歪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如果换了我,深更半夜看见自己的老婆,居然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我想我也会发疯。”点点头,像是很理解萧叶何吃醋的举动,“萧叶何吃醋,说明再乎啊,要是哪天他不吃醋了,那你就危险了。”   沈出尘不悦地白了眼,嗔怪道:“戚柠檬,这是谁闹的呀?你倒还有功夫说疯凉话。要不是你的那个贺迟暮,我至于跟萧叶何闹得那么不可开交吗?”   戚柠檬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贺迟暮?谁呀?”   “你失忆啊!”沈出尘彻底无语,恨不得将手中的白开水泼过去,让这家伙醒醒脑,“就昨天晚上送咱们回去的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入幕之宾么?”   戚柠檬用手支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印象,嘟嘟嘴,无奈地说:“我朋友当中真没有叫这个名的。”   “那就奇怪了,那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英文名叫lemon?还那么好心的送你回去……”蓦地,沈出尘睁大眼瞪着前方,嘴巴张成O型,一副见到什么灵异怪事的表情。   戚柠檬见沈出尘表情变化如此奇怪,担心地问:“怎么了,出尘?你没事吧?”   沈出尘指指前方,靠近戚柠檬,压低声音说:“贺迟暮,就昨天晚上送你回去的那个男人。”   “是吗,哪呀?”戚柠檬一听,好奇心顿起,忙转头朝身后看去。   就见一个长相俊朗,气质飘逸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朝她们这边缓缓走来。此刻窗外阳光正明媚,斜照进来,使他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中,看着就像个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一号。   戚柠檬心里“咔嚓”一声脆响,脸上一喜,回转头对着沈出尘说:“出尘,这个男人我要了,太帅了,是我喜欢的菜。”   沈出尘差点笑出声,戚柠檬向来都是外貌协会会员,以贺迟暮这样的容貌,不叫人喜欢确实很难。   贺迟暮刚在她们面前站定,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见戚柠檬一把握住贺迟暮的手,笑得一脸花痴,“贺先生,我叫戚柠檬,昨天晚上真是太谢谢你送我回家了。你真是个好人,咱俩交个朋友吧!”说完,向他暗送了好几个秋波。   贺迟暮完全被眼前的状况给弄愣了,这个女人好行动派!但他也不是拘泥于小节的人,既然对方如此豪迈,自己也没必要忸怩。   扯开唇角,露出白白地牙齿,温和地说:“当然可以。”   两人的午餐一下子变成了三人行。沈出尘没再去深究为何贺迟暮明明不认识戚柠檬却装作跟她很熟的样子,然后害她有所误会。她把贺迟暮的这个举动理解为想认识漂亮女孩子的一种手段,这样子也就释然了。   贺迟暮原本就是一个高雅的人,再加上见识、知识皆很广,又很健谈,所以餐桌上根本不见冷场,反而常常因为他讲了某个笑话或是趣闻而逗得沈出尘她们开怀大笑。   三人正聊得兴起,蓦得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故作般得惊喜愉悦从旁边响起。   “沈科长,这么巧,居然能在这遇到你。”   沈出尘抬头朝发生源望去,只见萧叶何正目光专注,笑容可掬地望着她,而他身后则跟着龙熠第一秘苏梦雪,虽然也露着柔和地笑,但沈出尘觉得怎么看怎么假。   不等沈出尘开口回一句,就见萧叶何偏转身望向另一旁的贺迟暮,客气地问:“ 这位是?”   贺迟暮见状,忙从座位上站起,倾身向前,自我介绍道:“萧总您好,我叫贺迟暮。”边说边伸手从西装口袋中掏出名片夹,从中抽出一张,态度很是谦恭地递了过去。   萧叶何接过往上头一瞄,美国NV公司中国W市分公司总裁。原来他是NV公司的人,自己的对手。   随手将名片收起,伸出手,笑意更浓,“幸会幸会!”话峰却又一转,“贺先生认识鄙某?”   贺迟暮一赧,但必竟在商场上打滚多年,早已成精,贴金的话顺手拈来,说得滴水不漏,“萧总是W市最年轻、最有实力、最有为的企业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然贺某初来乍道,但对萧总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早有耳闻,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住的刹那,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隐隐较量着。   萧叶何想起刚才踏入这里时,一眼就望见沈出尘跟他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心底猛发的怒气似要冲破胸膛,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跟自己说不要冲动,这才伪装成谦谦君子来跟他们打招呼。   原来这个男人有这样的背景,而且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事关出尘,他决不容许这个男人有任何的出手机会。   萧叶向再次望向面前眉眼带笑的男人时,怎么觉着这个男人眉宇间的英气似曾相识,难道是错觉?   红杏出墙记   萧叶何再次望向面前眉眼带笑的男人时,怎么觉着这个男人眉宇间的英气似曾相识,可是他确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难道是错觉?   正欲开口同沈出尘说话,却见苏梦雪俯耳过来,低语,“萧总,那边程董已经等急了。”   似乎是验证她的话般,萧叶何抬眸向苏梦雪所指的方向望去时,果然有一位年近四十岁左右的贵妇正笑逐颜开地朝他这边频频招手。   “不好意思各位,那萧某先告辞了。贺总,哪天有空再约出来一起喝咖啡。”说完,深深地瞟了眼沈出尘,却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杯子里的水,心里一阵失落,手不禁紧紧握成拳。   走出几步,苏梦雪忍不住微偏头回望一眼沈出尘,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猾笑意。被前男友撞见约会现男友,沈出尘,这一回,我是不是又有些胜算了。   贺迟暮望着远去的萧叶何,眸色一凛,寒气渐升,先前眉眼里的笑意全然不见。萧叶何,好戏才刚刚开演,希望你用心得陪我演下去!   戚柠檬则用手肘顶顶沈出尘的胳膊,伏下头低声说:“好像你家好好先生还生气着呢?你要小心了。”   沈出尘轻哼一声,心中冷笑,萧叶何,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连大妈级的女人也要吞下肚,真为你悲哀!   “萧总,萧总……你没事吧?”程美丽见萧叶何分明不在状态,有些奇怪,拿手在他面前挥挥,萧叶何这才猛然恍过神来,忙不迭地说:“没事没事,程董,你继续,我听着呢。” 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朝沈出尘那边瞟去。   至从那夜沈出尘闹着要自杀之后,他们俩之间似乎又回来了从前,彼此不过问、不争斗、不吵架,两人各过各的生活。每天萧叶何依然会扮演好好先生送她上班,然后接她下班。   有时候晚上萧叶何会不回家,沈出尘心想,可能留宿在外吧,他朋友那么多,爱住哪就哪。但有时候深更半夜他又会带一些女人回来,喝了酒,说着醉话,跑来敲她的房门,然后她同周会约会之际依旧被隔壁房间“嗯嗯啊啊”的呻吟声给吵醒。   如果她住二楼,呻吟声会在二楼的隔壁响起;如果她住三楼,呻吟声又会在三楼的隔壁响起。   某一天,她实在气极了,睡到半夜,伸手捞过床头灯就狠狠地朝对面墙上砸去。结果灯碎了一地,却依然没有阻止到隔壁房做“功课”的男女。   萧叶何,好,算你狠,你夜夜笙歌是吧?明天,明天我就红杏出墙给你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第二天,沈出尘没有再做乖宝宝等着萧叶何过来接她下班。她连电话都没有打给他,而是直接关机了事。   一个人吃了饭,逛着街。   看着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随手推开一家,指着货架上的商品对营业员说:“这件,还有这件,不要,其它统统给我打包。”   然后潇洒地拿出萧叶何给她的副属卡,刷卡、签字、走人。   萧叶何,我为什么要困在你的世界里?花你的钱,买我最想要的东西,我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空……   “小姐,你不能再喝了,再喝的话就该醉了。”   千夜酒吧里,酒保看着吧台上喝得有些不省人事的女人,心里不免有点担忧。看这女人,穿着打扮应该应该算是贤妻良母型的吧,有什么伤心事非要跑来酒吧买醉呢?失恋?老公有外遇?酒保叹口气,摇摇头。   “酒保……给我再来一杯,我酒量很好的……快点……”沈出尘醉眼朦胧的将头搭在吧台上,喷着一嘴的酒气,冲着正在擦杯子的酒保嚷着。   酒保无奈,只能再倒一杯酒递过去,“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喝了,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太复杂了,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不知为什么,酒保对这个眉目慈善的女子特别有好感,于是多劝了几句。   沈出尘没有听他的话,端起酒杯,摇了摇,拿到眼前,嘴中念念有词,“如果有人找我搭讪……如果对方是个帅哥……今夜我就跟他走……”   酒气猛得往上冲,打了个响响的酒嗝,喉咙里似有什么东西要往外涌,洗手间……她想吐……   刚一转身,脑子突然一晕,整个人软软得没有一点力气,眼看着就要滑倒,突然一双臂膀伸出,随即将她一揽,于是整个人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出尘,你没事吧?”贺迟暮眉头紧蹙,轻摇着怀中的人儿,见她没有半分反应,打横将她抱起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贺迟暮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酒吧买醉,只是望着醉成那样的她,心中一阵心疼。   他没有将她带往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将她带往上次送她回去的地方,而是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或许她不想见家里人,或许她有伤心的事……总之让她一个人等着酒气过了,静一静应该是最好的。   用房卡打开酒店的门,贺迟暮小心翼翼地扶着沈出尘往里走。   幸许是被吵醒了,沈出尘睁着一双醉眼迷离的眼,见自己被个男人抓着,于是死命挣扎着想甩开男人的钳制,“萧叶何……你放开我,你这混蛋……放开我……”   贺迟暮一把抓紧沈出尘,厉声道:“出尘,我不是萧叶何,我是贺迟暮。”   “贺迟暮?贺迟暮是谁,我认识么?”沈出尘眼神呆滞,推搡着他,不想让他靠近,但对上贺迟暮的眼神时,却愣住了。   那眼神,似一泓甘泉,透着清冽的亮光,在记忆中似曾相识。沈出尘几乎要落泪,伸手轻拂上贺迟暮的眉眼,指尖缓缓划过,轻轻呢喃着,“叶连,是你吗?叶连……”   贺迟暮心神一颤,拿下沈出尘的纤手紧紧握在手中,声音有丝颤抖,“出尘,你……你还记着他?”   沈出尘摇摇头,转身向床边走去,“不,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是他呢?呵,真可笑……”   贺迟暮向前几步,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着自己,“出尘,如果是呢,如果是呢?”语气急促却透着无限悲凉。   “放开我!”沈出尘拉下贺迟暮的手,整个人跌坐到床上,一阵睡意袭来,滑到床上,沉沉睡去。   望着床上酣睡正浓的沈出尘,贺迟暮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或许忘了更好吧……   野火烧不尽   沈出尘从晨光中醒来时,头还疼得厉害,这就是一夜宿醉的结果。   可是却被眼前的景像弄懵了,这是在哪呢?看摆设应该是酒店之类的地方。酒店?想到这两个字,沈出尘一阵心惊,忙拉开被子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似否还在。还好,还在,应该没出什么大的状况,可是是谁送她来的呢?   沈出尘抬手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可是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跑去酒吧喝酒,然后反胃想吐,再然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酒能误事,还真是有道理啊!   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浴室洗漱一翻,整个人这才清爽了许多。望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心叹,还得回家换衣服去,要不然穿成这样去上班,还不定同事们怎么想呢?   出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御龙别墅区。   开门进去时,家里很安静,可能萧叶何已经去上班了吧,这样正好,到不然碰到了还尴尬,心里这么想着,便向客房走去。   刚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洗换上,门却“啪”得一声被人一把推开了。   萧叶何一脸愤怒地站在门口,劈头盖脸的一声炸雷,“沈出尘,你昨晚去哪里了,居然彻夜不归?打你手机还敢给我关机,你是玩失踪啊还是想成心气我?”鼻子嗅嗅,觉得空气中的气味不对,居然有酒精的味道,而且还是从沈出尘身上散发出来的。   萧叶何瞳孔猛得一缩,向前一步,用力扭过沈出尘拿着衣服的手,沈出尘吃痛,“啊”的叫了一声,衣服从手中滑落,无声地掉到暗红色的木地板上。   “你居然还学人家喝酒?”萧叶何戾气渐生,表情有些扭曲,怒气已达至头顶。是谁害他在家苦苦等了一个晚上?手机打不通,问遍了所有亲戚朋友都不见人影,害他担心的要命,差一点就跑去报警了,而她居然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跑去喝酒,还夜不归宿?   “放开我,萧叶何!”沈出尘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心知眼前的男人已经怒到了极点,可是突然间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好累,每天要活在他的愤恨中,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为什么非得要过那样的生活,每天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她腻烦了、厌恶了。没有她,萧叶何不是过得更好么?带多少女人回家都没有关系,想跟谁结婚也不要紧?他们之间的婚姻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商政联姻的闹剧,只不过是一场互相利用的游戏罢了。她利用他,将自己的父亲推向权利的顶峰;而他利用她,夺得天下财富,跻身名流社会。   既然目的已达到,那么这一切也该够了,是时候放手了,不是么?   沈出尘冷静的、理智的、低沉的吐道:“萧叶何,我们离婚吧!”   萧叶何眼神闪了闪,有一瞬地呆滞,伸在空中的手僵住,“离婚?”嘟囔一句,仿佛心底有千层万卷的波涛涌来,“离婚”两字所代表的意义,突然之间在他的脑海中深刻明了起来。   狠狠地再次扭过沈出尘的手,脸上青筋微露,眼眸却透着冷竣、不解和尖锐,语气压抑着,寒得嗜人心骨,“沈出尘,我告诉你,想离婚,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躲得远远的。你生是我萧叶何的人,死是我萧叶何的鬼,无从改变!”   沈出尘愕然,微偏头,可是神情依旧冷静如厮,语气淡漠,“可是萧叶何,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守着我有什么意义?不如早死早超生!离婚,放了你也放了我,这不是一举两得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在一起彼此折磨,彼此纠缠……”   萧叶何听闻沈出尘的话语,仰头哈哈冷笑,倏地停止笑,俯脸下来,那脸色如薄冰一般生寒,说出的话更是如冰锥子一般凿进她的心,“沈出尘,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折磨,这样的纠缠。至死方休!”   她知道,她跟萧叶何的谈话彻底失败。   下午,沈出尘还是硬着头皮跑去上班,她不想呆在家里,那样会更加胡思乱想。   坐在办公室里,感觉身子越来越冷,头也疼得越加厉害。   正想起身去倒杯开水,同事裴洛推门进来,手中抱着一大束的香水百合,笑容满面地说:“出尘,有人送花给你哦!”   沈出尘满脸疑惑,接过裴洛递过来的香水百合,问:“谁送的?”   裴洛摇摇头,却是一脸的艳羡,“不是你的好好先生送的么?要不看看里面有没有卡片?”   沈出尘将整束的香水百合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有什么卡片,于是放弃。心想,应该是萧叶何吧,也只有他那种人做得出这种事,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个甜瓜。   心中来气,正想随手将花扔进垃圾筒里,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沈出尘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或许是哪个部门的同事吧,她也没在意。   “花收到了吗?喜欢吗?”一接起电话,对方就蹦出这么一句,令沈出尘深感纳闷,这花是对方送的,可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她问得小心翼翼,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一个爱慕者,而且还会光明正大送花的爱慕。   显然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提问而生气,而是笑得很是爽朗,对方说:“这么快就将我忘了吗?昨晚见你喝醉酒了,还是我特意送你去的酒店,怎么?不说一句感谢的话吗?”   是他送她去的酒店?可她确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揉揉鼻子,一个喷嚏不合时宜地打了出来,却见对方很是紧张地问:“怎么?感冒了?”   沈出尘觉得自己的头更沉了,根本没兴趣跟对方玩猜来猜去的游戏,“你到底是谁呀?你怎么知道我单位地址,又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见对方沉吟半响也不吭声,沈出尘真有点烦了,管你是谁?“再不说,我就挂了……”   “别别……”对方终于急了,“出尘,是我,迟暮。”   贺迟暮?沈出尘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更是诧异,这家伙搞什么呀?原来昨天晚上送她去酒店的是他?可是他送花给她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你!不好意思啊,贺先生,你的声音我一时没有听出来。还有,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沈出尘心想,虽然摸不透他什么意思,但必要的客套还是要的,更何况昨天晚上他还帮了她。   “出尘,你还是这么客气。既然我帮了你,不如今天晚上你请我吃顿饭就当是道谢,如何?”贺迟暮很不喜欢沈出尘一直叫他贺先生,似乎那样是在客意疏远他们之间的距离。可是他决不会允许她那么做,他要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从现在开始,从此刻开始。   “贺先生……我……”   “就这么决定了,下班之后我去接你。”贺迟暮说完立刻挂了电话,彻底堵了沈出尘的后路。   沈出尘拿着手机怔愣半响,她还没有答应好不好?   晕晕沉沉间,沈出尘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过来时,鼻子更塞了,额头更烫了,兴许还真是醉酒之后的后遗症。   晃晃悠悠走下楼,大门外果真停着一辆车,沈出尘想装无视地从那辆车子旁边走过,也从那个人身旁走过。   但那个人还是像许多个时候一样,没有放过她,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臂,声音低沉轻呼着,“出尘,我来接你回家。”   不知为什么?沈出尘眼睛居然一热,似有什么东西要喷薄欲出。家,那是她的家么?她没有家,夫家不是她的家,娘家也不是她的家,空落落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萧叶何觉出沈出尘异样的神情,心内升起一股难已明状的心疼,兀自牵过她的手,拉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   沈出尘没再推辞,因为她知道她再挣扎,再别扭也没用,这个人总是会有办法将你弄到妥协为止。明明早上两人还是闹得不可开交,下午他就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故我的来接她下班。   就在沈出尘被萧叶何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时,另一辆银灰色宝马车也停在了沈出尘办公室楼下。贺迟暮坐在车内望着眼前的两个人,那状似你哝我哝的情景,竟晃花了他的眼。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禁狠命紧握成拳。   他,还是来迟了一步。可是萧叶何,就算今天你又得先机,但并不是每次你都这么幸运……   贺迟暮拿过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笑得很是开朗,“喂,出尘吗,你在哪里呀?我已经到你单位楼下了。”   “呃……贺先生,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恐怕不能请你吃饭了,我临时有点事,改天吧,好吗?”沈出尘坐在车内,拿眼偷瞄了下旁边的萧叶何,说得很是委婉客气。   贺先生?难道是那个NV公司的贺迟暮?出尘怎么会想到请他吃饭?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那天一见,就觉得这个男人并非善类,现在居然还亲自约起出尘来了,其心其行动都甚是可疑。出尘不会对他有好感吧?   一想到这个问题,萧叶何的心突得一跳,用余光瞄向沈出尘,见她此刻正安安静静地靠着车椅座眯着眼假寐。   晚霞的余光投射到她的青发上,仿佛染了层暗红色的水彩。尖尖的下巴微翘着,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颈项,这般美好的景象映入萧叶何眼中,心中不免一阵驿动。   悄悄横过手,握住沈出尘放在膝盖上的纤巧小手,手心的灼热温度却叫他暗暗吃了一惊,忙侧过头,担忧地问:“出尘,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烫?”   刚才她的脸色微露在晚霞中倒不觉得红,现在隐在暗影里,才发现她的脸颊竟泛着异样的潮红。萧叶何心内一慌,伸手向沈出尘的额头探去,竟是滚热发烫。   “沈出尘,你在发烧吗?怎么不说?出尘……出尘……”萧叶何急打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旁,伸手再次抚上她的额头。   沈出尘睡得晕晕沉沉,萧叶何的手伸过来,竟一阵冰凉,眼睛微微睁了睁,拍打下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不用你管。”   萧叶何见她病成这样了还想着跟他赌气,心内划过一阵刺痛,叹口气,转头目视前方,嘟囔了句,“沈出尘,算我前辈子欠你的。”然后掉转车头,快速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追妻双重奏   望着透明输液管内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地缓缓注入自己体内,沈出尘才觉得沉重的身子有了一丝力气,但想起刚才的窘迫又有点无地自容。   从小她就怕打针,每每生病了,大人们带着她去看医生。只要一听说要打针才能好得快,她就立刻哭闹不休,折腾得大人们很是没折。哪怕现在长大了,她依旧对那个细细的、尖尖的针头害怕至极。   就像刚才护士拿着输液瓶过来,用橡皮筋绑她的手肘,然后拍打她手背处的血管,细细地针头还没戳下去,沈出尘就闭着眼大喊:“疼、疼……”   护士见状,微笑着说:“小姐,我还没扎下去呢,你怎么可能会疼?”   沈出尘一听,啊?还没扎下去,睁眼一看,那针头还果真在护士的手上,面色不由得一窘,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萧叶何在旁边见了,直觉沈出尘的这个举动可爱至极,原来她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这可真是又一大发现。   挂着点滴,沈出尘终是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见萧叶何居然还坐在她的身旁,正津津有味地翻着杂志。手背上的针头已被拔去,贴着一张难看的创克贴。   萧叶何见沈出尘已醒来,忙放下手中的杂志,倾身上前,关心地问:“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沈出尘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她讨厌医院,既然好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越快走越好。   萧叶何见状忙上来要搀她,沈出尘挥挥手,皱着眉说:“萧叶何,你用不着关心我,你还是去关心你的莺莺燕燕吧!”   萧叶何一愣,也不知她心中的气又是哪里来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将沈出尘打横一抱,霸气十足地说:“沈出尘,我想关心谁就关心谁,别人管不着。”   沈出尘惊呼,伸手拍打他的肩头,“萧叶何,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谁爱看就看呗,自己家老公抱老婆怎么啦,难道还犯法啊?”萧叶何全然不顾沈出尘的抗议,抱着她走过长长的走廊,向医院外的车子走去。   沈出尘自知扭不过他,只能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入萧叶何的颈项中,羞死人了,也只有他敢这么不管不顾得做出这样的事来。   萧叶何低下头,望着一脸害羞的沈出尘,心中涌过一阵暖流。   回到家,两人早已饥肠辘辘。汪妈忙将饭菜热了端出来,沈出尘坐在饭桌前正要伸筷夹菜,却见萧叶何一把将她拦了下来,回转头对汪妈说:“汪妈,少奶奶刚去医院挂完点滴,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你去厨房熬点白粥吧,等下给少奶奶送到房里去。”   汪妈应了声“好”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却惹得沈出尘不禁蹙眉,白粥?怎么吃啊?不悦地撇撇嘴。   沈出尘的这一翻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萧叶何的火眼金精。他站起走到沈出尘旁边,揽过她的肩,温柔低语:“好了,等病好了,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行不?今天呀,你只能吃白粥,听话?”那语气像足了一个父亲在哄不听话的孩子。   沈出尘从未见到如此温柔的萧叶何,心内不禁打鼓,这恶魔现在打得又是什么主意啊?温柔得不像话,怎么看都像在谋划什么阴谋?   萧叶何挑挑眉尖,想起下午在办公室里想的追妻双重奏,心中暗自窃喜,沈出尘,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追妻第一步:温柔功势、手到擒来。看来今天晚上的效果还不错,至少某人没有抵触,是个好现象。   第二日清晨,沈出尘被雨滴敲打窗玻璃的声音给吵醒了,睁眼瞪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半响才回过神来。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江南的冬雨一下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起床,依旧吃得是白粥,然后萧叶何送她去上班。望着冲入雨幕中的萧某人,沈出尘想,这一切看着真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在过日子,和谐且甜蜜。可她知道这一切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一定藏着暗流波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不小心得打破?   早上是一周的例会时间,沈出尘刚开完会走回办公室,坐下喝口水,门就被敲响了。   沈出尘抬眸,就见一贵妇模样的人推门进来,一脸和蔼地冲着她笑。   “妈,您怎么来了?”沈出尘有点错愕,微怔一下,站起迎了上去。   江碧云笑意盈盈地走进来说:“妈来看看你呀,怎么,不欢迎?”   沈出尘心想,她哪敢说不欢迎呀?只是觉得这个婆婆突然光临,让人意想不到罢了。   “妈,看您说的,我怎么可能会不欢迎呢?”沈出尘倒了杯水递过去,忙解释着。   江碧云疼爱地拉过沈出尘的手,拍拍她的手背,像唠家常一般的问:“最近忙不忙?怎么都没见你跟叶何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沈出尘轻扯笑意,不知这个婆婆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并只能顺着她的话,客套地说:“妈,您哪里老了,我觉得您挺雍容华贵的。”   沈出尘这么说倒不假,江碧云大户出身,修养气质都没话说,虽然已年近半白,但穿着品味总能显示出雍容华贵之感。   江碧云点点头,对于这个儿媳妇她是极喜爱的,尤其喜欢她的性子,为人淡薄如水,什么事都不会斤斤计较,隐忍也坚强,她也真心实意地疼到心窝里去了。   江碧云想了想,才道:“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怎么?是累着了,还是叶何给你气受了?你告诉妈,妈帮你出气去。”   沈出尘听着江碧云诚恳的语气,忙道:“妈,没有的事。”心里却一咯噔,这事倒传得快,明明才昨天发生的事,今天这老太太就知道了,是萧叶何告诉她的吗?难道是萧叶何叫她过来劝解的,看着倒想那么一回事?   江碧云见沈出尘极力掩藏心事,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但她必竟活了几十年,察颜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良久,才意味深长地说:“孩子啊,叶何那孩子呢,平时脾气是臭了点,可你千忘别往心里去,他对你还真是实心实意的,我就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我看这样吧,不如你跟叶何搬来跟我和你爸住几天,也热闹热闹。你爸前天还说呢,说家里就两老人怪冷清的。我跟叶何一说,叶何也同意了。你看,怎么样?”   沈出尘顿住,原来这才是来找她的真实目的,可是萧叶何怎么会同意呢?他不是一直就不喜欢跟自己的父母一块儿住的吗?那样完全不利于他带N多女人回家吗?   沈出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江碧云见她有所迟疑,眸色转转,又游说道:“青姐的手艺肯定很久没尝到了吧?看你这么瘦,肯定是没吃好的缘故,不知汪妈是怎么照顾的?”见她还在考虑,随即轻轻一拍桌子,“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让叶何过来接你下班,一起回家吃饭,我叫青姐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鲫鱼。”   沈出尘张嘴想拒绝,但望着江碧云那一脸期待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语气软了软,“那好吧,我也挺想念青姐手艺的。”   “嗳,这就对了。”江碧云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并起身告辞了。   下班后,萧叶何果真开着车子来接她前往萧家父母所住的凤凰潮别墅群。   看着萧叶何卖力地拎着行李往楼上搬,沈出尘怎么觉着有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感觉。   晚餐自然是丰盛的,萧家青姐的手艺一等一那也不是盖的。萧家父子难得聚在一起,萧伯年拿出珍藏了很久的盛世红酒,说什么叶何工作忙,出尘工作也忙,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来点红酒意思意思。   于是沈出尘也不好推辞,萧伯年倒得红酒自然也就落了肚。   酒过三巡,饭也吃得差不多了,萧家二老都挺高兴,有儿子儿媳在身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个孙子或是孙女。   萧叶何倒机灵,忙说:“爸妈别着急,我跟出尘已经打算将这项造人计划落实下去了,明年一定让您们俩抱上大胖孙子。”说完还朝沈出尘暧昧地笑笑。   沈出尘听完他的话,心内一阵恶寒,这恶魔说谎从来都不用打草稿的么?却也只能作娇羞一笑。二老一听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连连说好。   吃过饭,沈出尘又陪着萧家二老聊了会天,这才上楼回房间。   “萧叶何,你赖我房间干什么?快出去!”沈出尘将萧叶何往门外推,她最见不得醉熏熏的酒鬼了,却见萧叶何稳如泰山般地堵在门口,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就在沈出尘打算放弃时,突然间萧叶何猛得回转身,一把将她抱住,脸贴了上来,浓郁的酒香喷薄而来,眸光中带着欣喜和狂热,语气温柔,带着丝丝调笑,“沈出尘,这可是在我爸妈家呢,怎么分房睡?难道让他们发现我们感情不和,正闹离婚?”   沈出尘挣了挣,欲挣脱他的怀抱,却见萧叶何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将她搂得更紧了,温润的嘴划过她雪白的颈项,令她的身子一阵战栗。   “萧叶何,你别太过分?”沈出尘咬牙切齿道。   感情不和?正闹离婚?难道他的父母会不知道?如果他们不知道,又怎么会叫他们搬来一起住,不是让他们好好培养感情么?可是萧叶何的演技又是一流的,瞒天过海的本事他要是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或许他的父母并不知晓,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萧叶何被沈出尘这么尖锐地一吓,蓦然就想起那个夜晚,沈出尘爬上栏杆时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瑟缩,颓然地放开了她。   “好,沈出尘,我不逗你了总行了吧!不过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一起睡。”   沈出尘深深地瞥了眼萧叶何,良久,才无声地拿起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望着浴室的门被重重关上,萧叶何的唇边划过胜利者的笑意。   追妻第二步:借助他人,略胜一筹。看来今天晚上的收获还颇丰,不管怎么样沈出尘愿意与他同床共枕,这是大大的让步也是大大的进步。   掩藏的隐秘   沈出尘走进“COCO”时,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向七点。   咖啡馆内灯光柔和,桔黄色的光线将每一处都照得暖暖的。虽然此刻外面倾盆大雨,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几度,但咖啡馆内生意依旧甚好,半点不受影响。   沈出尘将折叠伞放至门口专供放雨具的器皿里,拍了拍被雨水打湿的衣摆,将掉下的刘海捋到耳后,一抬头就瞧见戚柠檬正朝她这边招手。   走过去刚坐下,戚柠檬就笑嘻嘻地将菜单递了过去,然后双手捧着盛满开水的玻璃杯取暖,语气透着欢快,“看看,想吃什么?今天有人请客,千万不要客气哈。”   沈出尘拿过菜单随意地翻着,其实“COCO”里有什么菜式,她闭着眼都能报得出来。抬手叫来服务生报了几个菜名,这才瞟了眼戚柠檬,闲闲地端过桌上的水杯喝了口,神态很是慵懒地问:“不是你请客么?难道又有哪个你的入幕之宾今天要被你宰?”语气很是幸灾乐祸的味道,为了她的那个入幕之宾。   “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愿不得别人的。不过呢,今天这个人吧,我倒想是那个愿挨的。”戚柠檬咬咬下嘴唇,说得一脸戚戚然。   其实她根本就想不到贺迟暮会打电话给她,而且还约她吃饭。不过又说什么两个人吃饭太无聊,非要再叫上一个人不可。她所能想到的也就是沈出尘了,当她说要不要叫沈出尘一块儿来吃饭时,贺迟暮马上就说好。对于贺迟暮使的这一招,戚柠檬吃不透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怕饭桌上冷场才让她再叫上一个人?   沈出尘倒是挺好奇戚柠檬说自己愿挨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隐隐约约她似乎能猜到一些,不会是他吧?   两人正嘀嘀咕咕聊着天的时候,门外的风铃声响起,贺迟暮推门走了进来。他身材修长,面貌俊逸,又加上穿着黑色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更显风流倜傥、气度不凡。   咖啡室的女人们见有如此卓群的男人进来,都不免抬头往这边瞧。但贺迟暮并不在意,望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抿起一缕温和的笑,然后迈步朝那个位置走去。   贺迟暮来到两人身旁时,沈出尘和戚柠檬都不禁微微愣怔。沈出尘低想,果真是他!戚柠檬低叹,这人真是帅到无边!   菜上完之后,大家开始动刀叉,因为点得都是西餐。   贺迟暮优雅地切着牛排,切好之后端起盘子想递给沈出尘换她的那盘过来切,却一下子愣住了,这种举动未免太暧昧,于是自嘲地笑笑,将牛排送入自己的口中,慢慢嚼着,状似很自然地问:“出尘结婚了吗?”   “呃?”沈出尘正专心奋战自己面前的牛排,咋一听这个问题,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戚柠檬轻啜了口红酒,瞟了眼沈出尘,见她面露尴尬,却一下子不知为何,心想,可能跟萧叶何还没有和好的缘故,于是替她回答,“出尘当然结婚啦!他的老公你也见过,就是那天在这遇上的萧叶何,龙熠集团总裁。”   “哦?”贺迟暮状似恍然大悟的表情,讪笑道:“那天我看萧总称呼出尘为沈科长,还以为……”原来她真是跟萧叶何结婚了,可是为什么总感觉他们之间存着那么一份疏离。出尘,你爱萧叶何吗?如果当一切真相揭晓,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贺迟暮眸色复杂地望向沈出尘,落入戚柠檬的眼里竟成了含情脉脉。   这个贺迟暮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看出尘,难道他对她有想法?不至于吧,出尘可是有夫之妇。晃晃头,将那个可笑的想法丢至脑后,这才接了话头说:“那天他们闹病扭呢!”又微偏头看向沈出尘,“是吧出尘?其实啊,萧叶何是个好好先生,对出尘可好了,哎,真叫人羡慕啊!”   沈出尘不置于否,听着戚柠檬坐在那叨叨得说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想着要不要出言制止,却见戚柠檬踢踢她的脚,俯下头轻声说:“出尘,一起去洗手间吧。”   沈出尘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被戚柠檬抓起向洗手间走去。   两人站在洗手间的化妆镜前,沈出尘手双交叉抱在胸前,好笑地望着戚柠檬,这么急着推搡她进来肯定有什么事?“说吧,有什么预谋?”   戚柠檬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等下我想约贺迟暮去酒吧喝酒,你不要跟过来哦!”   沈出尘失笑,原来就为这样事呀?看来戚柠檬是芳心暗许了,不过看上去那个叫贺迟暮的好像也不坏,对人彬彬有礼,谈吐也够绅士,应该是个不错的男友人选。   “放心吧,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去做电灯泡。如果你晚上跟我说是他请客,八成我也不会来。”沈出尘丢下这句话,进了格子间,戚柠檬一听,放下心来,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担心,总觉得那个贺迟暮看沈出尘的眼神怪怪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两人均进了格子间之后,洗手间的门再度被推开,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边聊着天边向洗手盆的位置走去。   其中一个穿玫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好像很惊讶地叫道:“真的假的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另一个身穿深蓝色连衣裙的女人瞟了眼对方,撇撇嘴,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当然是真的啦,我为什么要骗你呀?”将纤长白嫩的手伸到水龙头下洗着,抬头又对着镜子里的女人道,“我可是亲自被他带到家里过的,亲身体验,难道还会有假啊?”   玫红色女人从手袋中拿出粉饼对着镜子往脸上扑着,边扑边笑道:“那还真是看不出来,你不是说是一个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么?居然那方面不行?”说着摇摇头,表示惋惜。   深蓝色女人将手放到烘干机上烘着,冷哼一声又道:“不行就不行呗,居然还有恶怪癖。”   玫红色女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扑粉饼的手也顿住了,贴身上前,饶有兴趣地问:“什么恶怪癖呀,难道玩制服的诱惑?还是看着叫别人上你?”   深蓝色女人一听玫红色女人说出这么猥琐的话,狠狠白了一眼,兀自走到镜子前拿出彩唇描着,描好之后,嘟嘟嘴唇,接着说:“他说自己既然那方面不行,可是特别喜欢听女人叫,越卖力越好,而且还要装成床在抖动的样子,越逼真越过瘾,这样子他在隔壁听着才觉得有意思,有感觉。你说这人是不是变态?那几天呀,叫得我的嗓子都哑了,还好那家伙费用给的多,害我胖大海都喝了好几斤。”   玫红色女人听完好友的哭诉,不但不同情,还满脸兴奋, “这人谁呀,我看挺好的,叫就叫呗,又不是做,以后有这样的生意一定要叫上我啊?”   “还能有谁,龙熠集总裁萧叶何,大人物……”   祸福两重天   晃晃悠悠的一句话随着门关上的瞬间,还是一句不落地飘进了沈出尘和戚柠檬的耳朵里。   门打开后,两人面面相觑,沈出尘更是一头雾水。   萧叶何居然有隐疾,这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之前他带回来的那些个女人,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那个怪癖?而不是“真枪实弹”的上阵?一个男人有那方面的问题心里一定会很自卑吧?肯定也怕让她知道,会怕她嘲讽、讥笑他?以他那么高傲、自信的一个人,要被别人指指点点肯定受不了吧?想想,还真是挺可怜的……   “出尘,你没事吧?”戚柠檬见沈出尘洗了半天的手,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这事确实太让人难以消化了,可是她怎么都没有听自己好友提起呢?那个萧叶何对出尘那么好,难道是为了弥补那个缺陷?可是又为什么去招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呢?难道是出尘不想满足他的那个怪癖,所以才找的?她一直以为沈出尘是幸福的,原来是不“性”的……   戚柠檬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不禁叹口气,看向自己的好友,沈出尘一定过得很苦吧?   “哦,没事。”沈出尘恍过神,按掉水龙头,对戚柠檬笑笑,“走吧!”   戚柠檬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伸过手拍拍好友的肩,“亲爱的,没事,现在医学这么高明,什么疑难杂症不能治啊,况且又不是什么绝症,是吧?”   沈出尘点点头,戚柠檬根本就不了解实际状况,所以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就让她误会好了,总好过让她知道真相,那样的话,她会更担心吧!   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回餐桌旁,贺迟暮见沈出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出尘,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怎么好,不舒服吗?”   沈出尘抚上自己的脸,心想,自己脸色不好吗?不至于吧,萧叶何出那档子事关自己什么事呀,她有那个必要为他担心么?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沈出尘笑笑,望了眼戚柠檬,建议道:“要不,你跟柠檬再坐坐吧,我先回去了。”   戚柠檬刚想说好,话还未出口,贺迟暮拿起椅背上的风衣穿上,拿过帐单,一脸温和地说:“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天这么晚了,雨又这么大,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不用了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沈出尘总觉得这个看似温和纯良的男人对自己未免太过热情了吧,有点让人吃不消。既然戚柠檬对他有意思,那她更应该成全他们俩才是呀!   乘着贺迟暮去买单的空隙,沈出尘朝戚柠檬丢去一个眼神,挥挥手,“我先走了哈,祝你有个愉快的晚上。”   沈出尘打出租车回到萧叶何父母家时,居然在楼下的车库里看到萧大少的车子安安静静地停在那,这倒是少见,他何时会这么早回来?真是奇迹。   推门进去时,萧叶何正靠在床头看书,床头灯明黄色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竟使他整个脸部的轮廓看起来更加深刻。他原本就是个英俊的男子,这一点沈出尘从不否认。   一想起晚上从“COCO”洗手间里听到的隐秘,心中不禁一软,也不知哪来的心思,居然想跟他说点什么,舔舔嘴唇,涩涩地说:“晚上……我跟柠檬吃饭去了。”   萧叶何淡淡地“嗯”了句,却没有抬头,依旧在很认真的看着书,好似那书内有什么精彩至极的内容,令他挪不开眼睛似的。   沈出尘见他的反应如此冷淡,微微皱眉。踱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拿出睡衣,回转头又轻轻地说了句,“那我先去洗澡了。”   望着紧闭着的浴室门,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哗哗”水声,萧叶何一阵心猿意马。定定神,丢下手中的书,心想,从来不开口主动同他说话的沈出尘,今天居然破天荒跟他说话了,刚才他憋着欢喜差点憋到内伤,这算不算也是一阵进步?   等沈出尘洗完澡出来时,萧叶何居然已经关了床头灯躺下睡觉了。   掀开被子沈出尘也躺了进去,微偏过头,看着萧叶何高挺的背,她竟觉得那背看上去似乎有些落寞。还说什么要跟她“造人”,还说什么要让爸妈抱孙子外甥,难道这些也是他故意说的么?可是那午夜腾升起的欲望竟是那样的真实,难道也是假装?   唉,萧叶何,你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呢?迷迷糊糊间,深深睡去。   却不见暗夜中有一双眼睛蓦得睁开,悄悄回转身,支着头,待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望着身旁女子那娇柔的容颜,定定出神,旋即嘴角淡开丝丝笑意,那笑竟是温柔无比,好似最柔软的丝绸划过肌肤,微不可见,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萧叶何伸出手指悄悄划过沈出尘宽阔的额头,秀气的眉眼,如蝶翼般的睫毛,小且挺的俏鼻,缨红柔嫩的唇。停住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唇瓣,突然俯过头,轻吻住娇美的唇,浅尝着却怎么都不够,那美好的感觉,恍若置身在漫天飞过的樱花雨中,飘飘欲飞。   沈出尘在睡梦中仿佛被什么咬住了般,不安的“呜”了声,微张的嘴正好让萧叶何有机可乘,舌头快速滑入她的口腔内,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过上粘膜,轻柔地扫过,然后又翻下同舌头纠缠在一起,反复蹂躏着。   欲罢不能的吻使萧叶何渐渐加重了力度,喘息越加浓烈起来,就在萧叶何想将这个吻深入到底的时候,沈出尘的眼皮动了动,似要醒来的样子。萧叶何心一慌,怕她真的醒来要同她置气,终是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待沈出尘又静静睡去之后,这才轻轻地伸过手臂揽至她的脑后,让她舒服地枕着。沈出尘则像只猫找到了温暖源般,往他的颈窝处蹭了蹭,似乎在睡梦中还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只这一个小小动作,让萧叶何的心软到了骨子里,顺势将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小蛮腰,这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第二日沈出尘悠悠醒转过来,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窝在萧叶何的怀抱里,惊讶之余想大叫,又怕伤到萧叶何的自尊,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才拿眼往上瞟了瞟,见萧叶何还在安安静静地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悄悄地将自己挪开那个温暖的怀抱,一离开,居然全身泛起一丝凉意,难道自己对那温暖起了贪恋?沈出尘自嘲地笑笑,再抬头时,觉得萧叶何怎么看都像只没有了攻击性的狮子。   吃过早餐之后,萧叶何依旧像往常一样送她去上班。   到达办公室,才刚坐定,电话就响了起来,拿起一听,戚柠檬急促的声音从电话彼端汹涌而来,“出尘,快看今天的《都市报》,娱乐版首条。”   “怎么了?”沈出尘纳闷地问,随手拿起放至桌头的报纸翻到娱乐版,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集团总裁有隐疾,夜半带女回家玩怪癖”十几个血红的大字赫然在目,再往下看,居然还指明道姓,一点都没有隐藏的意思。   这怎么回事?明明才昨天听到的消息,今天居然上了报纸,还是首条?是谁报的料,是昨天那两个讲悄悄话的女人?还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针对萧叶何才使了这么烂的招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出尘思绪纷乱,正不知怎么办好时,手机悠扬的歌曲声响了起来。周若梅的声音从彼端细细传来,自然是为了报纸上的事来询问,沈出尘搪塞了几句刚挂掉,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再度响起,这次是婆婆江碧云打来的,问萧叶何得了隐疾是真是假?说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她问她,那她又问谁去呀?   接下去之后什么大姐大嫂、三姑六婆个个都打来问了个遍,有人安慰,有人帮她找医院,还有人说哪里有什么祖传的秘方专治这方面的隐疾……短短几十分钟下来,沈出尘接电话接到手软,这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些人没事,干吗一早都跑去看报纸啊?沈出尘欲哭无泪。   望着报纸上写这篇报道的人的名字,沈出尘怒向胆边生,一个电话就打去了报社,义正词严地指出,写如此不着根据无良的报道,真是有损文化人的言品和德性。   可对方居然冷笑着说,中国人是讲求言论自由的,况且他这是为苦主在执笔,完全讲求实事求是的精神,没有半点浮夸的成份在里面。如果想告他诽谤之类的尽管去告好了,像他这样的记者如果没有一点胆量的话还怎么混文化圈?   气得沈出尘差点一把电话给摔了。这边电话刚挂上,还没喘口气,隔壁资料室的“事妈”一脚踏了进来,那神情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她指着报纸上的报道问:“出尘啊,这事真的假的呀?真是看不出来呀,这么年轻就犯这样的毛病,这以后你可咋办呀?难道就这么守着活寡?我跟你讲啊,这个女人要是没有OOXX的滋润会老得很快的……”   听着眼前人跟个机关枪似地“突突”讲了一大堆,沈出尘眉心皱得更紧了,终于好脾气没忍住,下了逐客令,“好了,马大姐,这事用不着你操心,请回吧!”   马大姐一听顿住了,这才悻悻然地撇撇嘴走出办公室。   沈出尘快步走向前,从门口的墙上翻出去向牌,填了个“开会”的字样,这才“砰”地带上门,将一切纷扰关到门外。   脑中却猛然闪过萧叶何的英俊的脸庞,出了这样的事,他知道了没有?以他那样高傲的性子,接受得了吗?心中终是不安,拿出手机拨了萧叶何的号码。   手机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萧叶何欢欣愉快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出尘?你今天居然想到打电话给我,这真是让我意外。我要看看现在是不是出太阳了,而且那太阳还是打西边出来的。”见对方还能开玩笑,语气也甚是轻快,那应该还没有看到那个报道吧?   沈出尘舔舔舌头,艰涩地开口问:“萧叶何……你……你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   “报纸?哦,还没有时间看呢,太忙了,怎么?报纸上有什么大新闻?”萧叶何很享受沈出尘这种轻声细语的问话,那是他多年来求都求不来的,所以他好想这样的对话能够长一点,最好能长至一生。   “哦,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只不过是一些八卦新闻罢了,很无聊的,像你这样的大人物,还是不要看了。”既然没有看到那是最好不过了,能瞒一时就先瞒一时吧!   “呃?”萧叶何低低一笑,“出尘,你这是夸赞我吗?听你这么说我,我真是高兴啊,八成连中午饭都不用吃了。你看我多好养活呀,有甜言蜜语就足够了。”   沈出尘听着萧叶何戏谑的语语,想笑却笑不出来,嗔怪地语气却满满的溢了出来,连她自己都不自知,“你傻瓜啊,还是想当神仙?”拿眼扫过桌头的一堆资料,复又道,“好了,不跟你讲了,你好好工作吧。”   萧叶何想了想,回道:“好,你也一样,好好工作。那我下了班之后去接你?”   “好。”但一想到如果太早来接她的话,难免会遇到自己的同事,要是同事再一讲的话,肯定尴尬,于是扯了个小谎,“哦……我今天有可能会晚点下班,你迟点过来接我吧!”   萧叶何放下电话时,望向窗外,雨居然住了,或许明天会是个好天。   爱情告白式   龙熠集团总裁秘书室内,苏梦雪望着报端那几个大大的红字,表情由最初的诧异变为淡然即而嘴角轻扯出一缕嘲弄的笑意。   这样的新闻只怕有诈吧?他们的大老板哪怕真有报纸上所说的隐疾和怪癖,也不可能让它见诸报端吧?他是什么人呀,会让这样的乌龙事上报毁坏形象?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   星眸微转,一个大胆的猜想浮过脑海,如果是这样……哼,那她就来个将计就计……   旋即拿过办公桌上的电话,播了个号码。   “喂,您好,是沈科长吗?我是龙熠集团的苏梦雪啊,是这样的,萧总要我通知您下午两点钟来龙熠一趟,关于试点的资料已经备齐了,想让你过过目,指点一下。”苏梦雪说得客气、到位、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令沈出尘找不到半点拒绝的纰漏。   下午两点,沈出尘准时到达了龙熠集团,跟上次一样经过保安的盘查和登记,再让金属探测仪探测之后,才得已入内。   秘书室内的苏梦雪不在,沈出尘径直向总裁办公室走去,却见门开着一条缝,依稀可辩萧叶何和苏梦雪的身影在眼前晃过。   沈出尘正想伸手敲门,里面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传了出来,她的手蓦得顿住了。   “萧总,报纸上说的事是假的吧?”苏梦雪拿着报纸,指着上面的新闻状似好奇地问。   萧叶何诡秘一笑,拿过苏梦雪手中的报纸粗粗一略,丢到老板桌上,伸长身子闲闲地靠进背后黑色的皮椅里,嘴角勾起玩弄的笑意,“这帮家伙效率还不错,写得也够烂,我这一新时代的好男人形象就这么给毁了,唉……”语气听着像是叹惜,却透着太多的不以为意和无所畏惧。   “原来真是假的,纯属瞎写啊!”苏梦雪娇俏一笑,语气透着嗔怪,“我就说嘛,像萧总这么年轻力壮的怎么可能会得隐疾。”抿抿嘴,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萧总所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想重新得到沈科长的心?”   萧叶何“呵”得一笑,拿笔点了点苏梦雪,夸赞道:“梦雪,你真不愧是龙熠第一秘,聪明。不过不是重新得到,而是想得到。”暗黑的眸色漾开渐渐变淡,唇畔泛起一个邪魅地笑,自信满满的语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这一招叫自毁形象,博取同情。招数确实是烂了点,不过对付你们女人绰绰有余。你们女人最大的缺点不就是心软吗?出尘呀,虽然看着脾气有点倔,但她的心比杨柳枝都软。”   从早上她打电话给他问得那么小心翼翼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似乎已经在怜惜他了。好事,哪怕现在仅仅只是怜惜也好过争锋相对吧?只要假以时日,他不信会得不到她的心。   苏梦雪不置可否地笑笑,见自己目的已达到,并起身向门口走去。拉开门时,果然见到一脸既戚然又愤然的沈出尘,于是状似很惊讶地大声叫了句,“沈科长……”   萧叶何一听苏梦雪的叫唤,忙抬起头,看到转身欲走的沈出尘,心下暗叫不好!立马绕过老板桌快速追了上去,急急拉住欲走的沈出尘,“出尘,你听我解释……出尘……”   沈出尘面色极难看,脸色由白转青,愤然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似要将他盯穿一般。她没想到一切原来全是骗局,午夜带回家的艳女、隐疾、上报纸,从一开始他就设好了圈套让她一步步走进去。他当她是什么?猎物?动物园里的猴子?这样子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被他耍得团团转,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萧叶何,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好像猛然被什么利器刺过般,生生的疼痛。   “萧叶何,你这个骗子……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理你……放开我……”沈出尘大叫,她不想听他的解释,谁知道他的解释是真是假,会不会是另一场骗局?   可是萧叶何哪会让她就这么跑掉,死命地抓住她的手扯进办公室,关上门,这才松开,面色很是懊恼,刚才的话怎么就叫她给听到了呢?   “出尘,你就听我解释一句好不好,就一句。”萧叶何的态度诚恳,弱弱的伸出手指比了个“一”的手势。   沈出尘气恼地偏过头望向窗外,皱紧秀眉,抿着嘴,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眼睛酸酸的,似有透明液体在里面滚动。   萧叶何知道她现在是气极了,但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心里更是心疼。他扳过沈出尘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然后一字一句、一句一顿认真地说:“出尘,我从来都舍不得去骗你,去伤害你。或许今天我的举动确实是做错了,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那样做,只是为了能引起你的注意,那样你才会心软地看我一眼。出尘,你知道吗?我多么害怕你的漠视,哪怕你生气、哪怕你骂我,怎么样都好,就是不想看到你用那样冷冰冰的眼神,将我一直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那样我真的受不了。”   沈出尘听着他所谓的解释,缓缓摇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滚落,眸闪过不可名状的伤痛,“不,萧叶何,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尊重人,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你只是把我当成是你的猎物。从一开始你就下了个圈套让我钻,如果猎物不上勾,你就无所不用其极。我觉得你太可怕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我更不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是另一个圈套。”   “不会了,出尘,我再也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了。”萧叶何举过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发誓一般说,“我保证,我今天所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所以出尘,你原谅我好不好?”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心内莫名一慌,感觉沈出尘似要离开他般。   沈出尘只觉心内累极,扯下萧叶何搭在她肩上的手,淡淡地说:“萧叶何,我累了,你放我走吧。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看轻你,你从来都不光明磊落,如果我要喜欢一个男人,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萧叶何渐渐垂下手,心内一痛,脑中蓦地闪过萧叶连的身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一握,戾气渐升,说出的话透着寒气,“那他该是什么样子?像萧叶连一样么,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你喜欢么?好,沈出尘,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   沈出尘的双眉紧皱,“萧叶何,你又在胡说什么?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我不想再跟你说下去……”沈出尘觉得自己在这里听所谓的解释,真是太傻了,傻到家了。   绕过萧叶何就想往大门的方向走,可是萧叶何现在正在气头上,哪会让她就这么随便地离开。转身一跨步,伸手紧紧地抓住沈出尘的手腕带向自己,脸凑了上去,语气既伤楚又愤怒,说出的话更是口不择言,“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都想着他,从来没有一天放下过,可是他已经死了,你难道要惦着他一辈子么?沈出尘,你为什么不对我公平一点,萧叶连他有什么好,劳你要记挂他一辈子?”   “你……你……”没想到萧叶何居然会这么说,沈出尘看向萧叶何的眼神透着浓烈的厌恶和鄙夷,喘着粗气,急促地喊着,“不可理喻,萧叶何,你真是不可理喻!”   抬手想摔开萧叶何的钳制,可是萧叶何哪里肯放过她,又一把将她抓住。一个奋力地想往门的方向走,一个又死命地扯住不让走,两人就那样扭成一团。边攻边退,又边退边攻,两人渐渐向茶几的方向挪去。   泛着莹光的玻璃台面见入萧叶何的视野后,突然沈出尘冲着萧叶何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萧叶何吃痛倏地放开,沈出尘见时机来临,猛然狠狠地一推,萧叶何顺势一个踉跄,直直地栽向旁边的茶几。然后就是“咣”得一声脆响,玻璃碎裂的声音。沈出尘再回转头时,萧叶何一只手掌撑在玻璃碎片中,鲜红的血液正从他的手指中汩汩涌出,染红了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触目惊心。   沈出尘一阵惊呼,脑子“轰”地一下,一片空白。等晃过神来,才知道出大事了,忙跑过去扶住萧叶何的肩膀,惊慌失措地哭道:“萧叶何,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萧叶何满脸地冷汗,脸色早已泛青,忍着痛,微微调了调气息,安慰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我没事,别哭了,出尘……”   沈出尘这才渐渐镇定下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声音喑哑地说:“……叶何,你先忍一下,我立刻去叫人过来……”   沈出尘刚要站起,却见萧叶何长臂一伸将她重重揽入怀,将脸埋入她的锁骨内,汲取着她身上独有的体香,低低地说:“出尘,别离开我……如果你要离开,可不可以放慢脚步……用十年或是二十年的时间,那么我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追上你的步伐……”   情意两绵绵   从医院里出来时,天边的乌云已经淡淡散去,微露金黄的光。   萧叶何受伤后,由于送得及时,右手掌经过处理后并无大碍。只不过伤口太深,缝了好几针,难免会留下难看的疤,好在萧叶何并不在意,沈出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站在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沈出尘望着萧叶何吊在胸口,此时被包成个猪蹄似的手,心下泛起深深的歉疚。她也只是下意识地一推罢了,没想到力度会那么大,但幸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之类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然她可真成罪人了。   沈出尘蹭到萧叶何面前,摊开手,“萧叶何,把车钥匙给我。”   萧叶何不解,问:“你要车钥匙干吗?”   沈出尘撇撇嘴,“当然是开车啦,难道你开么?”说完,瞟了眼萧叶何的手。   萧叶何这才恍然大悟,但扯扯僵硬的嘴角,面露难色,“我看还是算了吧,叫老王来接我们回去好了。”   “怎么,你信不过我?”沈出尘挑眉,伸手并要去他的口袋里掏钥匙。   萧叶何彻底投降,如果沈出尘犯起倔来,谁也拿她没辙。   沈出尘接过车钥匙,打开车门,先将萧叶何塞进副驾驶座,然后自己才跳上车,插入钥匙,打上火,踩下油门,将车开出去。   可是才开出二十米左右,车却熄火了。沈出尘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旋钥匙,打了好几次,车才再次打着,慢悠悠地开了出去。   沈出尘一脸专注地注视着前方,脸色绷紧,神情紧张,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可是即便如此,车的速度依旧爬得如乌龟般。   一辆辆车“唰”地从他们车旁一晃而过,更有甚则开电动车的还要比他们快,就差骑自车的也要将他们比过去了。   萧叶何一脸黑线,彻底服了沈出尘的车技,“沈出尘,你多久没开车了。”   沈出尘眨眨眼,想也没想地答道:“三年。”   “什么,三年?”萧叶何的心脏差点被这个答案震到,舔舔干涩的嘴唇,建议道:“出尘,我看这样吧,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将车停下来,然后我们再打车回去好了。”   沈出尘听完萧叶何的建议,秀眉皱了皱,语气不悦,“萧叶何,你看不起我!虽然三年没开,可是我是有正式驾照的。”斜眼一瞟,“怎么,你不敢坐?”   “敢敢敢。”萧叶何举单手投降,“你开吧!”心却跳到了嗓子眼里,他这叫什么?舍命陪女子,而且还是个刚对他行过凶的女子。   其实刚才沈出尘那一推,他是完全可以避过去的,但他并不想去避。“自毁形象”这一招彻底失败后,在那一刻他脑中划过的是“苦肉计”三个字。招是有点惊险,但好歹也算险中有胜,还算聊以□。   歪过头,觑着沈出尘那一脸专注且认真的神情,萧叶何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再凶险的招数,他也愿意去尝试。   “嗳嗳,沈出尘,你路开错了。”萧叶何拍打着车窗叫嚣着。   沈出尘将车停到路边,降下车窗,伸出头,将路两旁的景物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这才缩回脖子,狡辩道:“没有呀,是这条路,没错。”   萧叶何伸手疼爱的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故作严肃地说:“你傻啊,我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回咱爸妈家呀,当然是回自己家了。”   沈出尘一听了然顿悟,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老人家一见萧叶何成这样了,到时她该怎么解释呀?难道说你儿子是我弄伤的,那还不被怨念死啊!   沈出尘嘿嘿一笑,立马掉转车头往御龙湾别墅群的方向开去。   等到了御龙湾别墅群,那已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萧叶何真是无语问苍天,按以往他的车速和车技来算的话,十来分钟就能搞定的路程,到了沈出尘那却跟唐僧取经般艰难。不过想想,必竟是平安到家,没出任何的状况,也欣慰了。   沈出尘将车子停稳之后,立马开车门出来,跑至萧叶何那边,帮着他把车门打开,然后搀扶着他出来,这才向门口走去。   进了屋之后,又搀扶着他上楼。让萧叶何意外的是,沈出尘居然将他带到客房她的房间,而不是主卧房,这一不经意地举动令他暗暗窃喜。   扶着萧叶何躺下之后,沈出尘擦擦额头,居然全是汗。   望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萧叶何,沈出尘一改往日冷冰冰的语气,轻声说:“萧叶何,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再叫我。”将被角掖了掖,复又道,“你晚餐是想去餐厅吃呢,还是在房间里吃?”   “我有点累,还是在房间里吃吧。”萧叶何说得有气无力,那样子落入沈出尘眼中,心内不禁一阵酸痛。   沈出尘扯开嘴微微一笑,语气变得更加温和,“那行,等一下我叫汪妈端上来。”转身欲走,萧叶何眼急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状似哀求地说:“出尘,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咱们说说话吧。”   沈出尘微偏头,望见他眸内有着深深的渴求,想了想,于是点点头。   萧叶何心内一阵欢喜,忙掀开被子的一角,拍拍床沿,高兴地说:“来,就坐这吧。”   夜幕开始降临,窗外万家灯火。漆黑的夜空居然有几颗繁星在闪烁,看来明天必将会是好天气。   沈出尘拉亮床头灯,屋内刹那间一片光亮。   萧叶何拉过沈出尘的手放至自己的胸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肤色白皙细腻,如婴儿一般,握在手中手感特别好,萧叶何舍不得放开。   两人都没有言语,周围一片静谧。沈出尘低垂着头,这样的氛围让她有丝尴尬。以往他们俩之间总是针锋相对,掐架掐得厉害,什么时候有过如此安静的时刻。现在一下子这样安静下来,反叫她难以适应。   萧叶何却觉得这样的温馨时刻简直如真似幻,仿若在梦境中一般。他等这样的机会估计都等了八百年了,现在终于有幸可以得偿所愿。   “萧叶何,你怎么不说话?”沈出尘忍不住问出口,要是两人再这样傻傻地呆下去,她肯定想遁逃。   萧叶何微露苦笑,呢喃道:“出尘,对不起!关于我骗了你的事,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当初是我不好,我以为那样子做就可以让你在乎我,没想到适得其反,让你越来越讨厌我。不过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碰过那些女人,一个都没有。”   沈出尘抬眸,望见萧叶何一脸的诚挚,还有那眼神居然清澈如水。那样的神情和眸光似乎都在告诉她,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掺任何杂质。   “萧叶何,既然你骗了我,我也伤了你,那我们就扯平吧。以后你不许再骗我了,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可真是再也不原谅你了。”沈出尘说得信誓旦旦。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要耿耿于怀,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知道了,老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萧叶何恨不得跳起来,抱着沈出尘转几个圈圈,但一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叹息,只能等好了之后了。   “萧叶何,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还是明天让报社登个启事或是道歉之类的话吧。要不然啊,七大姑六大婆的整天来烦我,吵都吵死了。”沈出尘不满地嘟嘟嘴。   “行,我立刻就打电话。”   萧叶何见自己已经跟沈出尘和解,那样的污点自然没必要再存在下去,更何况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还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么?   这边萧叶何忙着打电话联络报社的相关人员,那边沈出尘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给萧叶何的父母报平安,告诉他们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免得他们念叨。   吃过晚饭之后,沈出尘又盯着萧叶何将药吃了,又聊了一会儿天,这才服侍着他睡下。   第二日萧叶何没有去班,在家静养。   集团的一切运作自有高层管理人员打点着,萧叶何不去,休息个几天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有苏梦雪一直嚷着说要去看看他,被萧叶何一口给回绝了。这样温馨美好的气氛他才不想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给破坏了。   自从萧叶何打电话去报社将实情公诸于世之后,沈出尘又接电话接到手软,这次打来的电话或是谴责报社的不良行为,或是恭喜她不用“守活寡”……理由五花八门、乱七八糟,什么的都有,彻底将她的头都给绕晕了。   如果现在谁问贤妻良母都有谁?沈出尘必当第一人。   现在她每天早上要服侍萧叶何穿衣吃饭,然后去上班。中午又赶回来盯着他吃药,看着他躺下午睡,这才匆匆忙忙赶去上班。晚上回家陪他吃过饭之后,顺便再陪着他去小区转转,消消肌。   这样过了几天之后,某一天晚上,萧叶何站在欲室里冲着门外的沈出尘叫道:“出尘,你可不可以进来一下?”   沈出尘将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拿下放到床上,然后穿上拖鞋朝浴室走去。   “又怎么了,萧叶何?”沈出尘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整个人闲闲地靠在门框上。短短的几天相处,她觉得萧叶何越来越嚣张,简直做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步。   萧叶何根本没有觉察到沈出尘的不耐,裂着一张嘴,笑嘻嘻地说:“我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都快发臭了,你闻闻……”说着,抬过胳膊冲着沈出尘扬了扬,“所以……老婆,我想洗澡了。”   让我吃了你   沈出尘一阵嗤笑,“要洗你就洗呗,不用打报告的,批准了。”   萧叶何却皱着一张脸,举着自己受伤的手,面露难色,“这叫我怎么洗呀,难道用嘴巴洗?”   沈出尘站直了身子,问:“那你想怎么样?”   萧叶何涎着一张笑脸,蹭到沈出尘面前,说得再自然不过,“你就行行好,帮我洗呗。”   “我……”沈出尘伸手指着自己,抬眼瞟了眼面前的男人,那神情像极了一个讨糖吃的小孩。   萧叶何笃定地点点头,好不容易逮着这样的机会,他哪肯放过呀?至从他受了伤之后,沈出尘可尽地照顾着他。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萧叶何很是享受,他心想,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点子呢?   沈出尘哀叹,还真是自己欠了他的。   望着那只棕子手,如果真要让他自己一个人洗,还指不定怎么洗呢?况且医生说了那只受伤的手是绝对不能碰水的,以免感染到伤口。之前也都是她拧开了毛巾帮着他擦拭的。其实以萧叶何那么爱干净的性子,这么多天没有洗澡,确实是够让他难受的。话是这样讲没错,可是要怎么帮他洗啊?   望着沈出尘那一脸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萧叶何实在想大笑。但他很识实务地憋住了,努努嘴,故意很失望地跨下脸,语气尽是无可奈何,“哎,看来只能我自己洗了,那就让我的伤口化脓好了。”说完还委曲地瞟了沈出尘,拧开水龙头的水,将自己的棕子手向那水中伸去。   “萧叶何,你疯了,你还真想残废么?”沈出尘眼急手快,一把抓住那只欲伸向水中的棕子手,叹息,“我来帮你洗,祖宗!”   萧叶何微耸俊眉,心想,可不就等你这句话!   沈出尘拿起淋浴头,就见萧叶何站成大字形,将手臂伸得老长,一副你来帮我脱衣服的样子,她觉着就好笑,“萧叶何,你难道连衣服都不会脱了吗?”   萧叶何眨眨眼,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瞅着沈出尘一动不动。沈出尘也来气了,敌不动,我欲不动。两人又僵持住了。   好,沈出尘,是你逼我的!萧叶何在沈出尘威逼目光的注视下,乖乖地缩回手,用左手开始解着衬衫的纽扣。   纽扣被一颗颗解下,露出男子强壮的身体纹路,小麦色的皮肤在雪亮的灯光下透着隐隐的光泽。萧叶何的身材极好,可能常去健身房的缘故,六块腹肌结实如壁垒,而小腹上平坦的更是连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沈出尘瞥一眼,脸上霎时泛起片片红潮,他们这样面对面的“坦露”恐怕还是第一次吧。   “喂,萧叶何,你□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脱的么?不脱怎么洗啊?”萧叶何一脸的茫然样。   沈出尘忙按住他的手,叫着:“那个……内裤就不用脱了吧,等一下你自己换好了。”这样面对面已经够尴尬的了,难道还要叫她看他的雄伟器官,此时此刻她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萧叶何自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可他不就是想故意逗逗她么?   望着沈出尘娇羞的表情,还有那微泛红潮的脸颊,眉宇间流露出的纯净气质,还有她轻抚在他腰身的细腻如滑的小手,那如电流般的触感直抵他的全身细胞,令他的喉咙发干,下身发胀,欲望之火喷薄欲出。   伸手将沈出尘往自己怀内一揽,低沉一叫,“出尘……”   “呃?”沈出尘根本不知此时的萧叶何已是一支搭在弦上的利箭,一触即发。   混沌的抬起头,目光迷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见萧叶何俯嘴而下,一把吻住了她的红唇,速度之快,令她的大脑立时当机,停止运转。只待红唇上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有电流传遍全身,半刻后她才有所反应。   “唔……”沈出尘的樱桃小嘴刚刚发出一个颤音,萧叶何立马见缝插针,火热的红舌就闯了进去,轻扫过洁白的贝齿,再扫向牙关,最后才跟她的舌头会师,狠狠地吮吸,纠缠在一起。   沈出尘被萧叶何吻得全身无力,先前被捏在手中的蓬蓬头早已跌落到地板上,有水流正从那些细小的孔中缓缓流出,淋湿了他们的鞋和脚。   萧叶何急促地喘息宣告着他的耐性已接近濒临,他想要她,那么的想要她!   行动比思想早一步做出反应,未受伤的手敏捷的伸入沈出尘薄薄的睡衣内,轻轻抚过她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上探索,然后覆上她富有弹性的雪峰,温柔地揉搓着。   “出尘……出尘……我们去床上好不好……”萧叶何在她耳旁低喃,声音透着丝丝颤抖。   沈出尘被萧叶何吻得几近虚脱,双手攀附在他的肩膀之上,猛得一听萧叶何低沉地话语,蓦然睁开眼,心念电转间一阵心慌,一把推开萧叶何落荒而逃。   关上浴室门的刹那,喘息未定的沈出尘悲哀地发现自己在那一刻差点沉沦。难道自己对他动了感情?如果不是,只是单纯的欲望在作祟,她会不耻自己的行为。可他吻她的那一刻,分明心内划过一丝悸动,是悸动吧?   沈出尘抚额颓败地爬上床,掀起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浴室内的萧叶何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切不是好好的吗?他又是哪里惹到她了,还是她对他根本就是无动于衷?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快速地飞奔而逃,将他独自一人撂在一旁。他的心内不禁升起淡淡的心伤。   沈出尘,你的定力也未免太好了点吧!看来他还是得加把劲才行,他不怕失败,就怕没有那个可以让他失败的人。   那个晚上之后,两人都很默契得不提那晚尴尬之事,日子也就这样如流水般过了去。   又过了一星期,有一天晚上,沈出尘坐在沙发上望着萧叶何的那只棕子手发怔,心下疑惑,这都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好呢?   于是多了个心眼,偷偷拿了萧叶何的就珍卡,第二天跑到医院去问情况。萧叶何的主治医生一边敲着键盘一边看就医记录,半响之后“哧”了一声说:“不能呀,这都已经全好了呀,药都不用开了,怎么可能还用包扎?”   沈出尘听完之后,心下顿悟,咬咬牙,心里恨恨地想,八成那位萧大少又逮着机会在耍她呢!   晚上回到家,沈出尘指指萧叶何,颐指气使地叫道:“姓萧的,进来一下。”   萧叶何一见女王大人招见,高兴地跟什么似的,立马随着沈出尘进了房间。   两人刚在床头坐稳,沈出尘一把抓过萧叶何的棕子手,笑得分外温柔,“萧叶何,你的手还痛不痛?”   萧叶何不知有诈,见沈出尘这么关心自己,忙装成可怜样,点点头,嚅嗫道:“还……还有点。”   “是吗?”沈出尘狡黠一笑,突然狠命一拽,萧叶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手上的绷带就已经被她给全解开了。果然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下一条蚯蚓似的疤盘覆在手掌中,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哟,萧叶何,你这伤口是化脓了还是即将要被感染啊?”沈出尘笑得一脸温和,语气更是轻柔得不像话,萧叶何一听心内暗叫不妙,这应该是沈出尘即将爆发前的隐兆。   果然见沈出尘愤然地站起,朝柜子走去,然后利索地打开柜门,从里面拖出密码箱,拿下挂着的衣服开始往箱子里装。   萧叶何一见沈出尘这副架势,立马就慌了,忙跑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一脸哀求着,“老婆,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可是我那不是想让你照顾一下我嘛!好好,我知道错了,下次……下次一定不敢再犯了,你……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不要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啊……老婆……”   “放手,萧叶何!谁是你老婆?以后不许叫我老婆。”沈出尘抑脸顿喝一句。   “行行,我不叫你老婆,叫你出尘总行了吧!那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走啊?”萧叶何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叫沈出尘看着直觉过瘾。谁叫他老是欺负她?看着现在他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真想知道,如果让龙熠的那些下属们看到自己的大老板居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不知会不会跌破眼镜?   “好啦,你不要再劝了,我一定要走,而且是非走不可。”   “沈出尘,你真够狠心的,你敢走试试!”萧叶何突然间跨下脸,放了狠话,如果他能让她就这么随随便便走掉,他就不叫萧叶何?   却见沈出尘莞尔一笑,推开萧叶何,“拜托,我是去出差,你以为我会去哪里?”没好气地白了眼他。   “啊?”萧叶何眉角扯了扯,原来是耍他呢,害他还这么担心以为她要离开他。算了算了,可能以前自己骗她太多,现在报应来了,这个小女人也学会骗自己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婆,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萧叶何长臂一揽将沈出尘深深揽入怀。   英雄救美记   拥挤的人潮,喧嚣的吵闹声、嘻笑声、喊叫声……还有广播中正在播报最新列车进站或出站的情况……   沈出尘和裴洛拖着行李走进火车站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繁忙的状况。   “裴洛,你看着行李,我去买票。”沈出尘将行李交给裴洛看管,然后挤进买票大军。   刚在队尾站定,放在口袋里的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喂,萧叶何……”   “沈出尘,你怎么不叫醒我?你现在在哪?常备药带了吗?上海那边比我们这边冷,你衣服带够了没?几个人去呀,有没有危险性……”萧叶何在电话另一头跟个机关枪似的吐了一大堆,害得沈出尘无奈地翻白眼望天。   她从来不曾发现原来萧叶何也是一个细致的人,是自己以前对他偏颇太深么?潜意识里觉得他只不过是个重利的商人,对于人□故圆滑,在商场上行事手段老练,接近一个人或是对一个人好除了利用,不会付出任何的真心。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他?   挂了萧叶何的电话,跟随着人潮向售票口迈进,快轮到她时,握在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了,沈出尘想也没想,就接起了电话,“喂,萧叶何,你怎么这么罗嗦呀?都说……”   却听对方轻轻吐出一句,“出尘,我是迟暮。”   贺迟暮?沈出尘眉头微皱,好像挺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跟她联系了,她差点将这个人给忘了,现在怎么又跑出来了?   贺迟暮见沈出尘半天没有言语,于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前一段时间去了趟美国,刚刚才回来。”听到对方的背景声音很是吵杂,好奇地问,“你在哪呢,这么吵?”   “哦,我出差呢!”沈出尘一边用肩膀和脸颊夹着手机一边掏钱冲着售票员嚷,“两张,去上海的动车票。”   “你要去上海?”贺迟暮听到沈出尘的叫声,不禁问道。   “嗯。”沈出尘拿上票,将找来的钱放进皮夹子里,挤出人群,这才说,“要去好几个城市呢。”想了想又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贺迟暮恍过神来,“哦,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挺久没看到你了,想约你跟柠檬出来吃顿饭。”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边,低低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一个星期之后,你可以先找柠檬吃饭啊,其实柠檬那人挺好的。”   贺迟暮没再言语,挂了电话后,旋转大班椅,单手支着下颚,定定地望着窗外出神。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眸色却渐渐转深,暗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半响之后才转过椅子,拿起电话接通秘书室,“艾米,帮我订一张飞往上海的飞机票,越快越好……”   上海莫泰连锁酒店标准间内,沈出尘和裴洛稍稍将行李整理一下,然后去酒店的餐厅吃了午餐,一回到房间马上开始忙码起来。   她们先将外出尿检对象名单拿出来,然后挨个打电话过去,告诉那些尿检人员她们现在所在酒店的地点,然后叫他们尽快赶过来接受尿液检查。   在上海这样的人员有五名,电话打出去之后,得到的回复都说会尽快赶过来,虽然有人报怨说酒店地点离他们住处很远之类的话,但通过沈出尘耐心地解释,也不再有异议,都表示会尽全力配合她们的工作,这让沈出尘她们感到很是欣慰。   没一会儿就有三名人员陆续来到了她们的房间,接受了尿液检查和帮教谈心。这三名人员情况都很良好,这让她们轻吁一口气。   到了快要吃晚餐的时候,又有一名人员也赶了过来。在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两人才匆忙赶去餐厅吃了晚餐。正欲往房间走时,接到了最后一名人员的电话。   那名人员说自己要工作到很晚,没有时间过来,很希望沈出尘她们能亲自跑一趟。沈出尘自然是说好,以前也是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有人员不太想来,那只好她们亲自过去。   沈出尘回到房间正打算收拾东西过去时,裴洛跑上前吞吞吐吐地说:“出尘……可不可以商量点事?”   沈出尘见对方如此忸怩,不禁笑笑说:“什么事,说吧?”   裴洛挺不好意思地瞟了眼笑得一脸温柔的沈出尘,这才道:“刚才我一同学约了我说要一起出去喝茶,所以……”   沈出尘知道她的意思,马上爽快地说:“没事,你去玩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等裴洛走了之后,沈出尘收拾好东西,出了酒店打车去那名人员指定的地方。   那是上海的一片老城区,街道很窄,昏黄的路灯照着路面,偶有不平的凸起,灯光照不到,并陷在一片暗影里。   沈出尘在路口下了出租车,沿着小巷向里走去。偶遇过路的人,会朝她投去好奇的一瞥,心想,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如此靓丽清雅的年青女子来这?   沈出尘不顾路人打量的目光,拿着资料,翻着上面记录的地址,仔细地寻找过去。   门牌号似乎剥落了色彩被嵌在破旧的门板上,她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名人员来到上海之后重新嫁了人,她的现任丈夫根本不知道她以前有吸毒史,所以沈出尘没有径直去敲她的门,而是细致地拿出电话播了她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名人员听说出尘已经等在门外了,于是很客气地说马上出来接她。   那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粗陋的衣服,发黄的长发用一条橡皮筋随便地绑在脑后,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岁月似乎在她脸上刻下了多且深的烙印。   两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那名妇女面露难色地说:“这事我不想让我的丈夫知道,你可不可以跟我去另一个地方。”   沈出尘了然地笑笑,点头应允了。   于是那名妇女带着沈出尘穿过光线忽明忽暗的小道,再穿过一栋栋小且简陋的出租房,然后爬上一段很陡的铁楼梯,这才到达目的地。   进到里面一看,只有十几平方米的空间几乎被塞得满满的,床、电视机、煤气灶、小餐桌……那场面显得有点凌乱不堪。   那名妇女跑上前收拾着床上的衣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这地方小,请不要介意。”   沈出尘摇摇头,找了张凳子坐下,说:“没事的大姐,那我们开始吧!”   那名妇女很是配合,尿检跟谈心进展的都很快。从那小楼里出来之后,沈出尘抬眸回望那间简陋房子内透射出的微微亮光,心下不禁低叹,这些人的生活一定过得很艰辛吧!   走在寂静的小巷内,高跟鞋“咚咚”声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坚硬的水泥地,发出的声响在这个深夜显得特别的诡异。沈出尘抬手看了下腕表,十一点钟了,心想,只要转个弯走出这条小巷,在前面的路口应该可以拦到出租车了吧。   哪怕是这么想,可是却有种越走越荒凉的感觉,总感觉背后似乎有人在悄悄跟着她。这一骇人的感知划过脑海,怎么也停不下来,心中泛起漠名的恐惧。抬头向远处张望,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灯光落寞地照着。   沈出尘紧了紧手中的包,深深呼吸一下,再次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刚一转弯,突然后面“蹬蹬”跑上来两个人,堪堪拦住了她的去路。沈出尘心内一慌,本能地向墙角靠去,拿包抵在胸前,颤着音问:“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那两人长得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此刻两眼放光,色眯眯地盯着沈出尘。只见其中一人笑嘻嘻地走上去,伸手摸过她的脸颊,喷着一口的酒气,“……干什么?小美人,你长得这么水嫩,你会不知道大爷我想干什么?来吧,让大爷爽一下……”   沈出尘吓得全身汗毛直竖,瞪着双眼,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今晚要落入这两个猥琐男人手中?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心慌得“咚咚”作响,哪有什么美国时间去冷静?   她想起来了,有人说这种情况下,喊“救命”是没用的,还不如直接喊“着火”,说不准还会有人听到跑出来看看。   心念电转间,她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着火啦……着火啦……”   那两个男的一听,面面相觑,不知眼前的女人意欲何为,不过他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把扯过沈出尘用力的一推,沈出尘没站稳,向地下扑去。那两男人见势飞扑压下,沈出尘心想,这下她真的完了。   当她快要被绝望之水隐没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响亮的呼叫声,那声音仿若天籁一般响彻整条寂静的小巷。   “出尘……出尘……你这两个王八蛋,快放开她……”之后就见一人风驰电掣般急驰而来,愤恨地抡起拳头就朝面前的两人挥去。那两人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好事,哪肯放过,立马从地上弹起,也握紧拳头打向来人。   那人一不留神嘴角被打出了血丝,心里的怒火更甚,豁出去似的跨步向前,抡住一人用脚狠命地踢去。其中一人见自己的同伴被打得惨,心里发了慌,撒腿就跑。那个被挨打的见自己打不过,同伴也跑了,拼命挣扎着,随后也捂着胸口遁逃了。   男人见两个坏蛋全跑了,也没有去追的心思,飞快地跑上前扶起吓得目瞪口呆地沈出尘,心里一阵心疼,“出尘……出尘,你没事吧?”   沈出尘这才恍恍醒过神来,想着之前惊心动魄的一幕,望着眼前的来人,眼泪终是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说:“……叶何……我好怕……”   萧叶何将她紧紧地拥入怀,拍着她的后背,轻轻说:“没事了,没事了,坏人都被打跑了,现在安全了……出尘。”   萧叶何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晚来一步,那后果将会是怎样?幸好,他惦念着她;幸好,他放不下她;幸好,他匆匆赶来……   在不远处一个拐角的暗影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狠狠地掐掉手中的烟蒂朝地下扔去,眸光却透着狠戾,萧叶何,为什么又是你?一场好好的英雄救美倒成全了你……不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等着吧……   最美的华光   莫泰连锁酒店标准间内,萧叶何呲着牙裂着嘴坐在床头。沈出尘从随身携带的旅行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急救包,翻出棉签沾上双氧水,小心翼翼地帮萧叶何擦拭嘴角破了的伤口。   “痛……沈出尘,你能不能轻点啊!”萧叶何抽着嘴角不满地抱怨。   沈出尘不安地瞟了眼他,轻声道:“知道了。”   望着萧叶何嘴角肿起的一大块,心内泛上莫名的歉疚感,想想这次又是为了她而受得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他似乎痛得很厉害,沈出尘涩涩地说:“要不我帮你吹吹吧!”   萧叶何一听还有这等好处,忙撅起嘴,嘻笑着说:“要不就亲一个得了,我觉得这样更容易止痛。”   沈出尘望着萧叶何那孩子气的举动,“扑哧”一声笑了。他在她面前一直是强势的,威逼、恐吓……似乎每一次都这样,只至他的手受伤,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才有所缓和。   或许在萧叶何内心的某个深处也是柔软的吧,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去深究么?沈出尘没有再细想,却突然恶作剧心起,向萧叶何提议道:“行!那你先把眼睛闭起来。”   萧叶何听了果真乖乖听话得将眼睛闭了起来,心中想着美事,只见沈出尘从小型急救包里拿出一个创克贴,剥了外壳之后,直直就往他的嘴唇贴去。   萧叶何只觉嘴巴上被粘粘的东西覆住了,那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沈出尘的樱唇。蓦然睁开眼,然后就看到一张创克贴死死地封住了自己的嘴唇,而沈出尘早已笑倒在一旁。   “沈出尘……你敢捉弄我……”萧叶何一把扯下创克贴,伸手一揽就将她压在了身下,“沈出尘,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敢这么捉弄你亲亲老公,看我怎么惩罚你……”   “不要脸,谁是我亲亲老公,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叫我老婆的么?”沈出尘佯怒,目瞪着双眼,看着故作气愤的萧叶何,心里很是愉悦。   “你原本就是我老婆么,从一开始就是……”萧叶何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眸光潋滟地望着沈出尘,气息微喘,俯嘴而下快速地啄住她的红唇。   只一下又轻轻放开,偏头埋入沈出尘的发丝内,双臂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全身的柔软,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又害怕她的拒绝,真是身心皆受煎熬。   沈出尘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萧叶何此时的欲望,知道他在极力克制,是自己之前的拒绝才让他不敢越雷池半步么?对于这样的萧叶何,她蓦然感动。   她伸出双手轻揽上他的腰,在他耳旁低低地说:“叶何,等一下我同事要回来的……”   “傻瓜!”萧叶何抬起头,轻捏下她的翘鼻,极是疼爱地说。   两人就这样四目默默相对,什么都没有做,可萧叶何却觉得此时此刻让人感到特别温馨、特别温暖。   在以前他怎么敢想象以后也会有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出尘对他是否已有感情?但只要能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的脉动,轻听她的声音,汲取她的温暖,哪怕仅仅只是这样,此生也无憾了。   一声突然而至的手机铃响打破了两人间静默的对视。   萧叶何蹙眉,心想,谁这么没有眼力见,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沈出尘坐起,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裴洛的声音从彼端传了过来,大意是说今天晚上不回去睡了,要跟同学通宵长聊,叫沈出尘不要等她,可以先睡。   沈出尘笑笑合上手机,刚欲转身,就见萧叶何长长的手臂伸过来搂上她的腰,下巴也靠过来抵到她的肩上,薄薄的唇瓣掠过她的耳唇,声音低沉透着浓浓地蛊惑,“你同事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那我可以留下来吗?”   浑身一阵酥麻,心却跳得飞快,萧叶何所说的留下来,沈出尘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可是她要答应吗?可是不答应就这样将他拒于门外么?他刚刚才救了她,他为她风尘仆仆而来,她又怎么忍心去拒绝他?不管他们以前发生过任何种种,只在这一刻,沈出尘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应该是在乎她的。   半响,她才羞涩地点点头。   萧叶何见她答应,内心一阵激动,伸手打横将她抱起,轻柔地放到床上。   “出尘,可以么?”他喑哑得问。   沈出尘没有言语,微抬头吻上他的薄唇,然后盯着他的眼,笑得分外妩媚。   那吻似一个感召,似一面旗帜,更像是一柄发令枪,彻底让萧叶何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隐忍,欲望如潮水一般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喘着粗气,攻上沈出尘如樱桃一般的红唇,那唇是他肖想了很久的,似水果一般香甜的。此刻他要掠夺它,攻陷它,光明正大。   沈出尘感受着他的霸道,微张红唇让他的舌头进入自己的口腔,舌头跟舌头霎时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深深地吮吸着。   萧叶何的双手急促地剥下沈出尘的黑色外套向地板上丢去。然后手快速滑进她白色衬衫的下摆,一路游移向上。而唇则一路向下,吻过她白皙的颈项、锁骨,最后吻上她的酥胸。   沈出尘只觉那样的亲吻使她仿若踩在云端,软绵绵、酥麻麻,娇喘忍不住逸出樱唇。   这样的轻柔娇吟刺激了萧叶何想更深地进入她的体内,让他跟她彻底地融合在一起,在她体内打上他的烙印。告诉她,她是他的,永远都无从改变。   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她的体内,轻轻律动着,由慢渐快,两人皆轻叫出声,愉悦地气息一直萦绕在周围,直至他们攀上幸福的顶端。   第二日醒来,天已大亮,。   “啊,糟啦!”沈出尘惊叫,掀被想去洗手间,这才发现自己衣不避体,忙又缩进被子里,却见萧叶何正睁着一双眼,好笑地瞧着她。   沈出尘一赧,脸上泛起红晕,真真羞死人了。   萧叶何见她那娇俏表情,心里一阵悸动,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笑着说:“宝贝,时间还早着呢,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沈出尘满脸黑线,这家伙体力怎么可以这么好?昨夜都折腾一宿了,一大早起来还想着这事。   “萧叶何,别不要脸了!快放开我,早上我还得去好几个地方呢,没空陪你疯。”沈出尘推开萧叶何,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到身上,这才又回过头道,“我没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啧啧,沈出尘,你这是过河拆桥呀?我既然都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我就想守着你,然后跟你一起回去。”萧叶何穿好衣服走到沈出尘面前,揽着她的腰腻歪着说。   貌似蜜月行   萧叶何还果真说到做到,打了个电话回去把事情交待一下,然后就留在了上海,硬说要陪着她一起公干。沈出尘扭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出了酒店,沈出尘伸手想去拦出租车,却一把被萧叶何挡下了。   沈出尘正疑惑地望着他,就见酒店通道处开来一辆黑色的陆虎,有人从车上走下来,朝着萧叶何挥手。萧叶何走上前同来人寒喧了几句,那人并把车钥匙给了他,然后打个出租车就走了。   “沈出尘,发什么愣呀,走吧!”萧叶何揽过沈出尘的肩朝车子走去。   沈出尘好奇,问:“这人谁呀,怎么就把车停这了?”   萧叶何笑笑,“就一朋友,这车是我向他借的。这样方便多了,要不然我们去挤动车、客车、公交车之类的,还不累死个人。我这主要不是怕你累着么?”   听着萧叶何这么一说,心中蓦然一暖。以前跟同事一起出差的时候,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只觉得每天都是提着行李在赶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像只无法停下来的鸟。   再然后就是挤进人潮买票,越过人群等车。早上早早起来赶路,晚上很晚才能睡下,累了就歪在车上打瞌睡,饿了就随便找家饭店吃饭,还要遇上饭菜不合口味的,出差的日子确实挺折磨人。   上了陆虎,萧叶何帮她将安全带扣上,然后手一摊说:“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沈出尘不明白他要她手机做什么,但还是从包包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萧叶何接过之后调出沈出尘的通话记录,然后翻到一个人名,按了播出键。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对方很是抱歉地说:“出尘,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赶回酒店,等我一下就好……”   “是裴洛嘛,我是萧叶何。”电话另一头的裴洛一听,一时转不过弯来,萧叶何?他怎么在上海?还没等她开口问个明白,就听萧叶何接着道,“现在我跟沈出尘正出发去扬州,你可以继续呆在上海玩,这趟差就让我来替你好了……还有你的行李在酒店里,你过来的时候直接去前台拿房卡就行了,我已经跟这边的人讲过了。行……不用谢,好,那就先这么讲……再见!”   等萧叶何打完电话,将手机递还给沈出尘,她才得出结论,这个男人太霸道、太自只以为是了。可到了萧叶何嘴边却成了另一种说辞,他说这是增进两人之间感情的绝佳时机,就跟度蜜月似的,他怎么肯放过,而且他又做了一次好人,让她的同事对他的好感度立增,这有助于提高他的好男人和好丈夫形象。   沈出尘实在忍不住,怨念地白了他一眼,他还要提高什么形象呀?他那假装好好先生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还不够么,还想提高?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一直向北驰去。   天有些灰败,厚厚地云层在翻滚,似要下雨一般。高速两边的景色很是单调,除了稻田就是江河,沈出尘歪着头晕晕欲睡。   “宝贝,你要是累了先靠着睡一觉,等到地方了我再叫你?”萧叶何见沈出尘的脸色不是很好,心里有丝担忧。昨夜遭遇了那样的事够她受的,原本应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结果自己又实在忍不住要了她好多次,早上一醒过来又得马上赶路,看着这样拼命的沈出尘,着实让他心疼不已。   悄悄握住沈出尘的手拿到唇边吻了吻,再放下紧紧握住。瞟了眼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睡着的沈出尘,萧叶何觉得分外踏实。、   到达扬州后已是下午一点钟左右,两人匆匆忙忙吃了点东西,立即赶去外出人员所指定的地点。   沈出尘原本打算在扬州只停留一个下午,然后立马坐车赶去苏州,结果有一个外出人员由于工作原因去了邻市,晚上才能回来。无奈之下,沈出尘想,只能在扬州过夜了。   住得依旧是连锁店,开得依旧是标准间。   站在简陋的标准间内,萧叶何巡了一圈之后,发话了,“沈出尘,你怎么就住这样的地方呀?要不要咱俩换间好点的?”   沈出尘正从箱子里拿换洗衣服,放到床上后,才抬起头,嘻笑着说:“不用,我觉得挺好的。我们可不像你们大老板,出门住宿不是住总统套房就是豪华套间。我们这是公干,有标准的,两个人住标准间的费用不得超过二百四十元,要不然不给报销。”   萧叶何一听还有这么死规则的,不无摇摇头,“啧啧,你们政府部门不是挺有钱的么?怎么还这么抠门,就这样的住宿条件,你们也受得了?”   沈出尘一脸鄙夷地觑了眼萧叶何,嗤之以鼻说:“就你这种大少爷受不了,换了平常人都觉得挺好的。住连锁店既经济又实惠,而且还安全。”   “唉……”萧叶何故作夸张地叹口气,走上前拥住沈出尘,动情地说:“我萧叶何何德何能,能取到如此勤俭节约的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一夜,萧叶何倒是很守规则,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只是紧紧地拥着沈出尘躺在异乡硬实的单人床上,睡得分外香甜。   之后两人开着车子去了苏州,再一路往南到无锡和昆山,待这次出差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时间正好过去了一个星期。   从昆山出来之后,萧叶何开着车子上高速,却没有往上海的方向开,而是一路向北往苏州的方向开去。   望着窗外一节节败退的景物,沈出尘忍不住大叫,“萧叶何,你是不是开错了,这不是往上海的方向,而是往苏州的方向。”   “沈出尘,你放心,我又不是路痴,我知道是往哪里开,你就放心地坐着吧,到时你就知道了。”   沈出尘见他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放下心来,却又不禁好奇,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进入市区之后,一路又热闹起来。苏州的环境特别好,公交站台设计的特别有意思,它不是用普通材料搭建而成,而是被建成类似于屋檐的样子。咋一看,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坐公交站台,反而以为是什么古色古香的古建筑。   苏州似乎刚刚下过一场冬雨,清晨的空气特别冷冽。沈出尘下车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必竟入冬了,虽然南方的天气冬天也不见得有多冷,但到底潮湿,空气中总会泛起阴阴的寒气。   萧叶何贴心地拿过车上的大衣给沈出尘披上,这才牵过她的手向一售票点走去。   “不是吧,萧叶何,你所谓的‘到时让我知道的事’就是带我逛苏州园林?”沈出尘指着面前的高高牌坊,好笑地问。   “是啊,老婆。想想我们都没有度过蜜月,这次当是小小的补偿,怎么样?可以不?”萧叶沈拉过沈出尘靠向自己的怀里,眉眼里俱是宠溺地笑意。   沈出尘抿嘴一笑,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由于时间还很早,园林内没有什么人。两人就那样相拥着边走边聊,感受着小桥流水人家,也感受着悠闲自在和无拘无束。   初升的太阳渐渐露出金灿灿的光芒,照着河水波光粼粼。园林内的空气极好,清新自然,仿佛吸一口还有香甜的味道。   两人站在高高的拱桥上,远处是蓝天白云,近处是杨柳枝轻拂河面,俊男美女落入世人的眼里就成了一副绝美的油彩画。   萧叶何拥着沈出尘呢喃着说:“出尘,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爱你了。虽然这样的话很俗套,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能够娶到你,能够拥有你,我感到很幸福。真的,谢谢你愿意给我这种幸福!”这一刻他是真心觉得幸福。   有美景、有爱的人,人生在世不过如此吧!   第一次见到沈出尘,那是三年前了,是萧叶连牵着她来的。   那时的沈出尘穿白色的连衣裙,留黑色的长发,甜甜一笑,左颊会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萧叶连说:“哥,这是我女朋友,沈出尘。”   出尘!出尘!确实够出尘,出淤泥而不染,仿若青荷。只那匆匆一瞥,从此这名叫沈出尘的女子就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拔得掉啊?既然拔不掉,那就让它越长越深,越深越爱,越爱越刻骨铭心。   沈出尘听着萧叶何如此直接的告白,内心到底还是被深深震动了。他说他爱她,爱了很久很久。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对她的感情如此之深。她一直以为她嫁给他只是利益的驱使,两人都一样,却没想过他娶她,是真心爱她。   那时的她深爱另一个男人,只不过那个男人福薄命更薄,年纪轻轻并去了天堂。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只是当她看到他,看到他的眉眼,似乎从那些眉眼里,她望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后来她嫁了他,不仅仅是利益的关系,最主要的是他像他。   可是现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也知道了他爱她的真心,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她决定将心中的那个影子彻底拔除,叶连是叶连,叶何是叶何,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无法相替代。   叶连,如果你在天有灵,看到我可以再次得到幸福,你也应该替我高兴吧,是吗?   爱的信物礼   出差回来之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再也不用藏着掖演夫妻戏了,沈出尘霎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萧叶何也觉得没必要再去父母家住了,于是将留在凤凰潮的行李都搬回了御龙湾。江碧云见夫妻俩合合美美,自然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心里直盼望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那就真的圆满了。   沈出尘将主卧房里的窗帘、床单全换成自己喜欢的水蓝色,然后将挂在床对面的结婚照也重新挂回了床上方的墙上。   当时她望着那张被挂错了位置的结婚照还嘲笑了萧叶何,她说:“谁的结婚照是这么挂的呀?”   萧叶何却回答得很干脆,说:“这叫睹物思人。”   沈出尘听完,第一次很是动情地走上前紧紧拥住他,心底终是涌起一种不可名状的幸福和感动。   乘着周末,戚柠檬约沈出尘到“COCO”吃饭,坐得依旧是老位子,点得依旧是两人喜欢吃的菜。加上有悠扬的音乐飘散而出,萦绕着整间咖啡馆;又有午后冬日的暖阳倾斜而入,照得人闲适无比,那一刻沈出尘才真正懂得了何谓“偷得浮生半日闲”。   沈出尘舀了碗浓郁的鲫鱼汤放到戚柠檬面前,又为自己舀了一碗,端起喝了口,啧啧嘴,露出满意的笑容,“COCO”的鲫鱼汤味道永远都是这么纯正。   “嗳,你跟贺迟暮进展得怎么样了?”沈出尘瞟了眼正吃得懒洋洋地戚柠檬,突然好奇地问。   戚柠檬放下筷子,脸色很是颓败,升出两根手指隔着距离比了比,唉声叹气地说:“平行线,没有交集。”   “怎么会这样子,他不是想追你吗?”沈出尘不明白贺迟暮到底搞得是什么把戏?蓦然想起出差那天,他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去美国的事,“前段日子他倒说自己去了趟美国,回来之后想约我们吃饭,可我那时正忙着出差也就没有搭理他,叫他先请你出去吃饭来着,难道他都没有约过你?”   戚柠檬摇摇头,去美国?她怎么会不知道,好像沈出尘知道他的事比她知道的还要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你问我,我问谁去呀?都说女孩子的心思男孩子你别猜,我看呀男人的心思更难猜。”   沈出尘听出戚柠檬语气中的低落情绪,脑中划过一个主意,“嗳,你不是快生日了么,到时你把他请过来吃顿饭得了。”   戚柠檬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这个主意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我弄个小型party,叫上一群朋友再把贺迟暮也给叫上。”   两人打定主意,就坐等戚柠檬的生日到来。而沈出尘却为买什么生日礼物送给戚柠檬犯了愁。   这日,萧叶何像往常一样接沈出尘下班,然后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餐。萧叶何怕沈出尘无聊,提议着要不要去看场电影,沈出尘笑笑拉着萧叶何去了商场。   在一排珠宝商铺前站定,沈出尘扬脸笑着说:“柠檬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份礼物给她,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萧叶何这才想起,他们结婚,他都未曾给她买过一枚戒指。望着沈出尘左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心内升起丝丝歉意。虽然知道沈出尘并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但他觉得现在一切水到渠成,该是时候买个戒指将她圈牢一辈子了。   沈出尘趴在柜台上被一大堆的玉石金银晃花了眼。戚柠檬最喜欢的就是胸针,而且还特别喜欢收集不同款式、不同材质、不同种类的,她正思索着该买哪个好时,萧叶何走上前一把牵过她的手,低声说:“出尘,跟我来一下。”   “小姐,请将这对戒指拿出来让我看一下?”萧叶何指着柜台内一对款式简单的铂金戒指对着柜台小姐客气地说。   沈出尘不明白萧叶何为什么突然想到要看戒指,疑惑地问:“我们看戒指做什么,难道你要买吗?”   萧叶何笑笑,宠溺地拉过她的手,将柜台小姐拿出来的戒指往她左手无名指上一套,很是开心地说:“这样子,你将永远都是我的妻,逃不了了。”   沈出尘这才明白他的用意,不禁也笑了。抬眸望着那枚戴在无名指上,此刻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白光的戒指,心想,萧叶何选得还不赖,这枚戒指造型很是简洁,只是一圈铂金打造而成,然后在上头有一斜排的小碎钻,看上去既大方又淡雅。   萧叶何买下对戒之后又乘着沈出尘去看胸针的时候偷偷买了一枚钻戒。他想着,反正集团的周年庆快到了,到时他要将沈出尘介绍给他所有的朋友和员工认识,然后将这枚钻戒戴在她的手上。之前他无法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那么现在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沈出尘是他萧叶何永远的妻子。   戚柠檬的生日会在全市最豪华的帝豪酒店举行。戚柠檬的父亲是酒店业的龙头老大,自己的女儿要办生日会,自然是给予最好的。但她怕朋友们会有约束,因此要求着便装出席就可以了,这正合了沈出尘的意。   当沈出尘挽着萧叶何的胳膊到达帝豪酒店时,那里早已成了热闹的海洋。   用鲜花装点而成的拱门,到处是彩带和汽球,还有各式各样的自助餐点和饮料。服务生端着餐盘在其间穿行,处处可以听得到客人们的谈笑风生。   沈出尘和萧叶何见此情此景,对视一下,不禁莞尔。   今天萧叶何着铁灰色休闲装,黑色休闲裤,看上去分外的俊朗;而沈出尘上身穿淡蓝色织成树叶状的毛线衣,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百褶裙,再配上棕色高筒靴,比起之前的都市白领味更多了份娴雅柔美。   俊男美女的搭配一亮相,立即引起了在场人士的注意,大家纷纷窃窃私语。男主角是龙熠集团总裁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是女主角是谁呢?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然后兀自猜测着。   贺迟暮在人群中望见他们俩,双眸深深敛起,他们这是在秀恩爱么?冷哼一声,向他们走去。   “萧总、出尘,见到你们俩真是高兴。幸会幸会!”贺迟暮端着酒杯,伸出手客气地同他们握了握。   萧叶何见是他,不禁微微怔了怔,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着客套的话,笑得很是爽朗。   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戚柠檬走了过来,一手挽上贺迟暮的臂弯,笑得很是灿烂,“迟暮,跟我来一下,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然后又俯过头对沈出尘说,“你们今天看上去真是搭极了,我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随便吧。”   沈出尘了然地笑笑,眨一下眼,“看来你收获不小。”她跟戚柠檬的其他朋友都不是很熟,幸好带了萧叶何来,才不至于太无聊。   沈出尘叉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大口地嚼着。萧叶何见她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真是疼到了骨子里。见她红嘟嘟的嘴上沾满了奶油,真想俯嘴过去狠狠地亲个够,但这种场面,想想还是忍住了。   疼爱地伸过手揩去沈出尘嘴角沾上的奶油,眸色温柔,笑意浓浓,“瞧你,吃成这样。”却猛得俯嘴至她的耳畔低语,“真想亲你!”   沈出尘一听,“咳——”差点没被蛋糕呛到,狠狠地剜了一眼萧叶何,佯怒道:“脸皮真是厚,可以拿去筑城墙了。”   萧叶何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他们甜蜜的一刻落入旁人眼里是温馨美好,但落入贺迟暮眼中却成了一根针,分外的刺眼。   一眼望过去,正好看到戚柠拉沈出尘过去帮忙,贺迟暮从服务生的餐盘上端了两杯红酒朝萧叶何走去。   “萧总!”贺迟暮将一杯红酒递给萧叶何,自己端起另一杯,轻呷一口,缓缓地吐道:“你们夫妻俩看上去感情真好呀,直叫人羡慕。”   萧叶何接过酒杯,勾起唇角温和一笑,“贺总过奖了,不过我确实很爱我的妻子。”   “哦?”贺迟暮俊眉微耸,笑得有些古怪,“萧总,凡事不能太满,小心溢出来。”转身从桌上拿过一杯红酒往杯里倒着,幽幽地说,“就好比这个杯子,酒倒得太满,自然就盛不住了。”   萧叶何望着从杯子里慢慢溢出来的红酒,滴到地上,聚少成多,咋看上去,宛若盛开的血红花朵,一丝寒意渐渐爬上他的心头。   “贺总,你这话什么意思?”萧叶何被眼前的男人弄得很是不爽,不,应该是从一开始看到他就觉得这个男人透着古怪,现在又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叫他很懵。   贺迟暮诡秘一笑,“到时你就知道了。”说完没再理萧叶何异样的目光,径直朝戚柠檬那边走去。   亲亲美新娘   龙熠集团秘书室内,苏梦雪正在办公桌前忙碌着。因为过几天就是集团的周年庆了,这件事对龙熠来讲非常重要。虽然一切事宜已交给全市最优秀的礼仪公司去筹备,但最后的各项事务还得由龙熠老总亲自来处理。   苏梦雪刚将一叠资料整理好,萧叶何的内线电话就打了进来,“梦雪,将周年庆邀请人的名单拿过来一下。”   苏梦雪答应了一声“好的”,忙从一堆资料中找出邀请人的名单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萧总,这是你要的名单。”苏梦雪恭敬得将名单递过去,然后目光贪懒地盯着眼前俊朗的男子,那一抬首一投足间透着霸气、沉稳和干练,惹得她的芳心“怦怦”直跳。   至从上次萧叶何的手受伤之后,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她的有心而为,故意让沈出尘听见他们的谈话,结果确实让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后来那个沈科长也没有来龙熠,也很少听萧老板再谈起自己的那个前女友。   这么说他们之间确实谈崩了么?如果是那样最好不过了,这次周年庆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决不能让自己的大老板看轻了自己。苏梦雪心里细细地想着,不自觉得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萧叶何接过名单仔细浏览一翻后,沉声对苏梦雪说:“名单上再加一个人,美国NV公司中国W市分公司总裁贺迟暮。”   “好的,萧总。”虽然她很想问为什么要加上这个人,但很好的忍住了,自己大老板办事总有他的理由,做下属的只要去认真执行就好了,多做事少问问题,这是办公室守则中最重要的一点。   萧叶何望着苏梦雪慢慢退出办公室,然后将门阖上,这才旋过黑色的老板椅,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脑中浮现出那日戚柠檬生日宴会后同沈出尘的谈话。   “出尘,你同那位贺总很熟么?”当时他们俩才刚刚温存过,沈出尘轻轻地靠在他的肩窝上,一头黑亮的长发散下来,性感且慵懒。他忍不住拥她向前,轻啄一下她的额头,把玩着她的发丝,这才问得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沈出尘不知萧叶何怎么会突然问起贺迟暮,怕他多心,于是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所以,萧叶何同志,那位姓贺的总裁是戚柠檬的菜,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萧叶何听了沈出尘的描述之后,想起生日会上他那句阴森森的话,总觉得那位姓贺的来者不善,心里还是没什么底,于是说:“但我总感觉他对你比对戚柠檬更有兴趣。”   沈出尘一听,“嗤嗤”笑出声,“萧叶何,你是吃醋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萧叶何苦笑,“两者都有,所以出尘,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好吗?”   沈出尘见萧叶何如此紧张,点点头答应了,事实上她对那个贺迟暮也没有什么特别好感,虽然有一种似乎很熟悉的感觉,但又隔着层云雾,让人琢磨不透。   萧叶何想到此,露出狡黠一笑,贺迟暮,乘着这次周年庆,我要好好打压一下你的嚣张气焰!   周年庆当日,龙熠集团到处可见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标有“热烈庆祝龙熠集团建立三十周年”的横副悬挂在大门正中央,两边再配上大红灯笼,寓意“蒸蒸日上”。然后同龙熠集团有往来的客户、经销商等等有关联的人员纷纷送来花篮、彩条表示庆贺。   龙熠集团内部原有自己的宴会厅,所以类似于周年庆等的大型活动,根本用不着舍近求远地去大酒店举行。况且他们还会邀请一些国内外有名的厨师来烹饪,所以食物的水准一直都是一流的。   夜幕刚刚降临,龙熠集团门口早被各种名车挤得水泄不通,参加人员均着盛装出席。城内的各名媛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要知道参加此种盛会的男人均是精英,她们怎能错过如此可以觅得佳偶的良机呢?   各报社、各电台的记者们纷至沓来,龙熠集团有先例,并不阻拦记者的进入,但记者们行事必须规规矩矩,否则就只能叫保安请“你”出去了。   晚上七点,宴会大厅内人影攒动,大家或端着酒杯交谈甚欢,或窃窃私语低头聊些八卦。   贺迟暮夹在人群中,不管走到哪里,总会引来好奇女子的啧啧称赞,纷纷打听他的来历。戚柠檬见状,故意走上前将手挽上他的臂弯,扬脸朝他暖暖一笑,顿时让一些肖想的女子芳心暗碎。   这时,突然间宴会厅内的大灯全部熄灭,只留有一盏亮亮的射灯照着台上,四处陷在黑暗中,那唯一的光源就显得特别的夺目。   然后就听见司仪的声音在幕后响起,“下面有请龙熠集团总裁——萧叶何先生为我们致辞,大家欢迎!”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萧叶何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穿一身黑色的礼服,里面是雪白的衬衫,领口系着一个黑色的蝴蝶结。这样的他看上去更加的成熟稳重,也更加的迷人。   只见萧叶何从容优雅的迈着步子朝台上走去,那个唯一的光源一直跟随着他,那一刻他仿佛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主角,其他人全是背景。   萧叶何锐利的眼眸朝台下一扫,清清喉咙开始今天晚上的致辞。末了,他话锋一转,“……接下去,我要将自己最爱的妻子——沈出尘介绍给大家认识……”随着话音落下,萧叶何缓缓偏过头,长长的手臂轻轻朝着主席台的左侧一伸,声音轻吐如梦呓,“出尘……”   那唯一的光源瞬时打向沈出尘站的位置,然后就见一名女子穿着一袭白色的曳地礼服,柔黑的长发微卷自然地垂在肩头,在发间的左侧别着一枚展翅欲飞的蝴蝶发饰,灯光下莹莹发亮。   沈出尘甜甜地笑着朝萧叶何走去,她不知道台下会是一种怎样的状况?她也从来没有参加过如此盛大的晚会。当初她要拒绝时,萧叶何说:“到时,你什么都别想,只要看着我,朝我直直走来就行了,一切有我……”   所以此刻她记住了他的话,就那样微笑着朝他走去,她相信他,一切有他,她的心变得分外安定。   沈出尘的出场无疑将盛会推向了□,台下客人无不纷纷猜测。   “原来萧总已经结婚了呀,怎么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呀?”A客人不解地说。   “这女子长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B客人陷入沉思。   “这不是沈市长的千金么,我曾在沈市长的一次家宴上见过她,如精灵一般的女子啊!”C客人出来解惑。   “原来萧总娶得竟然是市长千金啊,果然手段一流啊……”D客人艳羡地说。   ……   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贺迟暮在黑暗中的双眸泛起阴冷的寒气。萧叶何,原来你是叫我来看好戏的!如果一切没有发生,此时此刻,沈出尘怎么可能会牵你的手?你让我家破人亡,我同你的仇恨不共戴天……   台上萧叶何拿出钻戒,牵过沈出尘的纤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从今以后她是他最爱的亲亲美新娘。台下大家无不吱声,此翻情境,真是浪漫,霎时掌声一片。   主席台不远处隐在黑暗中的苏梦雪却咬紧了牙关,心中暗恨,原来她是他妻子!哼,真是可笑,原来自己一直是那个最蠢的人……沈出尘那日信誓旦旦的话语还犹言在耳“……你跟萧叶何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你要怎么去追他,要怎么去爱他,都不关我的事……”可现在她居然成了他的妻子……那么,沈出尘,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可疑的来信   周年庆在一片热闹中悄悄落下帷幕,但各家报纸和电台似乎并没有闲着,统统拿周年庆做噱头,抢去做新闻的头条。某报财经版大标题“商政联姻,W市经济即将被推向另一个鼎峰”,另某报娱乐版大标题“市长千金嫁入豪门,是麻雀变凤凰还是鲤鱼跃龙门”,还有某报时尚版大标题“雪白的礼服演绎浪漫的爱情”……   沈出尘坐在办公室内看着这些个无理头的新闻,简直要啼笑皆非。然后接到从各处打来的电话,某同学说,沈出尘你还挺上镜的咯,打扮得还真漂亮……某朋友说,沈出尘你丫的结婚怎么没有通知我,真不够朋友……沈出尘叹息,名人还真不好当。   更有趣的事,“事妈”见到她不再飞扬跋扈,而是毕恭毕敬,沈出尘想,一定是“市长千金”这头衔起得效应。   那日“事妈”看了报纸之后,知道沈出尘是沈市长的千金,嘴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鸡蛋了。想起之前自己对沈出尘的出言不逊,直吓得冷汗直冒,好在沈出尘并不跟她计较,“事妈” 这才放下心来。   周末,由于萧叶何要加班,沈出尘也没地方可去,于是懒懒地赖在家里听听歌、看看碟片,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沈出尘正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看得神情紧张,突然门铃响了。没一会儿,汪妈拿着一个快递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说:“少奶奶,您的快递。”   沈出尘疑惑地接过快递,心想,谁会寄快递给她呀?最近她也没有在淘宝上买过东西呀?再掂掂那快递,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裁剪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快递通用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一张纸什么都没有。   沈出尘心里的疑惑更甚,拿出纸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叫她看得胆战心惊。   纸上面写着:想知道萧叶连死亡的真相吗?明日下午两点,映泽湖咖啡馆独见。   纸是普通的A4纸,字是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没有落款、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沈出尘拿着这张纸,仿佛就像审一桩无头公案一般,叫她脑中千头万绪,却又理不出半点头绪。   萧叶连死亡的真相?什么叫死亡真相?他不是意外车祸身亡么?难道不是?给她寄信的会是谁?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那个人知道真相?那明天她到底要不要去……   沈出尘心中很是慌乱,伸出想去拿电话,突然又瞧见纸上面写着的“独见”两字,那个给她寄信的人是叫她单独前往么?那她要将此事告诉萧叶何吗?   拿电话的手蓦然顿住,整个人陷入深深地沉思中。电视屏幕中猛然传来一声惊叫,沈出尘抬头望向屏幕,只见那画面中一个人脸被无限放大,竟是可怖且狰狞。   沈出尘最后决定先不将此事告诉萧叶何,反正那人同她约的时间是下午。大白天的,她相信那人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第二日下午,沈出尘提早十五分钟到达映泽湖咖啡馆。   她一进入咖啡馆立马提高警惕看着咖啡馆内所有的人,但大家好像都在怡然自得地喝着咖啡,对她的到来似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这么看来,那个给她寄信的人还没有出现?   沈出尘没有要卡座,而是要了一张露天台子。   此时阳光甚好,暖暖地照下来,再加上映泽湖咖啡馆建在湿地公园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偶有鸟叫声传来。   沈出尘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她摘下墨镜放至桌角,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那默默地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两点钟悄然而至,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突然一暗,一个身穿黑色皮茄克衫的男子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那人扯开嘴角,笑着说:“出尘,你真准时。”   沈出尘满脸愕然,声音透着惊讶,“居然是你!”   贺迟暮对沈出尘满脸的愕然和惊讶很是满意,挥手招来服务生,要了杯咖啡。   服务生咖啡端上来之后,贺迟暮不慌不张地端起轻抿一口,也不言语,只是静寂地坐着,偏头望向远处的水天一色。那闲适淡然的样子,不像是来告诉她什么真相,而是纯粹出来喝咖啡的。   沈出尘不知他意欲何为,不禁皱紧眉头。见他愣是半响也不开腔,心想,她可没那么好的雅兴陪他在坐在这里喝咖啡浪费时间。于是开门见山地道:“贺先生,你寄了封神秘的来信,约我来说要告诉我萧叶连死亡的真相,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迟暮露嘴一笑,那笑虽然如沐春风,但在沈出尘眼里看来却觉着透着森森寒意。   “看来出尘对萧叶连死亡的真相还是感兴趣的,这让我感到很欣慰。最起码我知道,你心里还没有彻底地将他忘记。”贺迟暮大言不惭地说,叫沈出尘听着很是不悦,而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自以为是的猜测。   极力压下心中的隐隐怒气,声音不禁提高了许多,但语气很是严肃,“你到底是谁?你跟萧叶连到底什么关系?你约我出来到底想干什么?”她从来就没有如此咄咄逼人过,可是见到眼前男人笑得如此淡然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的,叫她不免生气。   贺迟暮见沈出尘似要抓狂的样子,终是敛了笑意,手臂弯曲横过桌子,向她靠近,低语道:“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萧叶连最好的朋友,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不替他讨回公道。”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萧叶连的朋友?萧叶连死的不明不白?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沈出尘脑中一片紊乱,沉静片刻,才恢复思考的能力,“如果你是萧叶连的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果你真是萧叶连的朋友,你约我来弄得这么神秘做什么,不是应该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吗?”   贺迟暮面对沈出尘的质问并不恼火,遮阳伞下的脸更显深沉,幽深的眸子划过冷冽和一丝快意。咖啡早已冷透,但他并不在意,端起喝了一口,放下之后,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说那个凶手是萧叶何呢。萧太太,你会怎么做?”双眸劳劳地锁住沈出尘,想看清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和内心变化。   沈出尘被他的这句话彻底震撼到了,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你说什么?你说萧叶何害死萧叶连,这怎么可能?叶连是他的堂弟,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害死自己的弟弟?”   “所以你相信萧叶何是清白的,而不相信萧叶连是死于非命?”   两人面红耳赤地对峙着,突然之间谁都没有言语。沈出尘不明白贺迟暮为什么要针对萧叶何?难道真的是萧叶何做的?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冷静半响,沈出尘理清自己的头绪,这才道:“贺先生,虽然我只是一名小女子,但我也有脑子,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相信,我又为什么相信?当年公安局和交警队一致落案说是意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我没有理由要去相信你。”   贺迟暮“呵呵”笑出声,对了,这就是沈出尘,凡事想得总是很周到,会将每一个细节在脑中过滤一遍,然后逻辑清晰地进行反驳。可是这一次是个例外,所以出尘,你一定会相信我,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出尘,纵然公安局和交警队的说辞一致,但萧叶何也有通天的本领将一切罪证掩盖,所以你可以叫侦探社去查一下,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这是贺迟暮离开映泽湖咖啡馆时说得最后一句话,沈出尘望着那个背影,觉得怎么那么晃眼……   我永信任他   太阳开始西沉,天边有很好的晚霞,将云层镀成金黄色,像一层层奶油蛋糕,煞是好看。   沈出尘不想回家,一个人逛着街,漫无目的。脑中什么问题都不想去想,因为想一下脑子就会发疼。   穿过拥挤的人潮,越过一个个漂亮的橱窗,忽然一面透明玻璃窗内的景致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某家电器公司的橱窗,硕大的液晶电视上此刻正播着周年庆那日,萧叶何将钻戒戴上她左手无名指时的情景。那时的她笑得灿烂如桃花,千回百转间以为拥得了永远的幸福,难道这样的幸福只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她的心隐隐生出不安,那不安像水底的海草般慢慢滋生成长。   她就那样站在橱窗前痴痴地望着,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也没有发觉。直至那铃声响了一遍又遍,沈出尘才恍过神,伸手掏出手机,一接起还未说话,话筒中并传来萧叶何清清朗朗的声音。   他说:“宝贝,你在哪呢?”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叶何喜欢叫她宝贝。刚开始她总是会抗议,宝贝、宝贝,叫着多肉麻呀,可是萧叶何却说这叫“情趣”。渐渐得听习惯了,倒也觉得无所谓了,反而觉得很窝心。   伸指在玻璃窗上随意地抚过,玻璃窗上并留下一个个淡淡的指纹。沈出尘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哦,逛街呢。”   “一个人吗?”萧叶何轻声细语的问话通过话筒传至沈出尘的耳内,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嗯。”沈出尘答得很轻,脸色却终于有些缓和,抿起嘴角微微翘起。   “宝贝,你往后面看。”沈出尘不明所以,拿着手机,疑惑的回转头,就见萧叶何坐在车内正冲他挥手,此时有一缕夕阳正好照在他的面上,竟然熠熠生辉。   沈出尘坐上萧叶何的车,见他心情很是愉悦,似乎也感染到他的气息,刚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降下车窗,傍晚的微风徐徐吹来,吹起她的发梢微微浮动。   “萧叶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出尘倒是好奇,W市这么大,他怎么会找到她?   “如果我说咱俩心有灵犀,你信吗?”萧叶何微偏头,瞟了眼沈出尘,笑得意味深长。   其实是他刚陪一个客户打完高尔夫,途经闹市区,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沈出尘站在橱窗前,似乎在很专注的看一样东西。当时他还好奇,有什么东西会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沈出尘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后来当他发现沈出尘竟是在看他们周年庆的新闻,那一刻,他被她的专注所感动,心想,或许她心里也是爱自己的吧?   “我信!”沈出尘笃定地点点头,吐出两字。   萧叶何一听沈出尘居然相信,破天荒头一次呀!有点难以置信地扯扯自己的耳朵,眉眼里俱是笑意,“哟,这还真难得,我们的沈出尘女士不反驳也就罢了,居然还会跟萧叶何同流合污,嗯,这倒叫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萧叶何,你就别贫了,好好给我开车。”沈出尘听他这么讲,也笑了。他们之间难得有如此温馨的交谈场面,倒令沈出尘有点恋恋不舍起来。   两人回到御龙湾正好六点,吃过晚饭,沈出尘说自己有点累,并早早得回房间休息了。   正歪在床上晕晕欲睡之际,萧叶何不知何时推门进来,压到她的身上,将她抱了个满怀。   俯下头轻啄一下沈出尘的红唇,在她耳畔低低地说:“出尘,醒醒。”   沈出尘被萧叶何这么一压,早就醒了,故意闭着眼,现在听他这么说,这才微微弹开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跟着眼皮翻动着,嘟囔了一句,“干吗呀?”   “起来,有好东西给你。”萧叶何神秘兮兮地一笑,扶着沈出尘坐起,拿过靠枕塞在她的身后,让她坐着舒服一些。这才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放至沈出尘的掌心。   沈出尘盯着掌心上的金色四方绒线盒,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那时萧叶何还以为这将是一份送不出去的礼物,没想到今时今日居然可以亲自将这份礼物送到他心爱女子的手上。   沈出尘新奇地打开绒线盒,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只表盘是银白色的女士手表。   “好漂亮!”沈出尘眼前一亮,不禁赞叹出声。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萧叶何无不得意地炫耀着,然后抬起自己的左手,撩起衣服的袖子,那手腕上也戴着一只手表,那手表分明跟她的这只是同款,只不过他手腕上的那只表盘是海蓝色。   萧叶何拥紧沈出尘,轻声说:“我们带一样的情侣表,感受着同样的步调,放至胸口还可以感受同样的心跳,你说这样是不是很美妙?”   沈出尘不知他的这个奇思妙想是从哪里来的,但她还是被深深感动了。这样的萧叶何怎么会是那个残忍害死自己亲堂弟的人,不,一定不可能是,那个姓贺的一定弄错了……   这样的信念一旦在心中打定,好似潮水一般涌起,为了加固这个信念,沈出尘一激动,深深地吻住了萧叶何。   萧叶何浑身一颤,立马顺势回应着。以往都是他主动,什么时候见过沈出尘对他投怀送抱过呀?今天的沈出尘实在让他惊喜连连,先是赞同他,现在还这么热情的撩拨他,这样的好事他岂会放过。   急促的热吻着,将沈出尘推倒在床上,双手插入她的发丝,然后伸手捧住她的头,吻从额头,一路向下,眉眼、鼻尖,然后是缨缨的红唇。火热的舌头扫过沈出尘的双唇,然后迅速地闯入口腔,白色的粘液在舌尖翻滚,发出阵阵声响。   萧叶何的手缓缓向下,抚上沈出尘的腿,然后移至内侧,再一路向上,轻触敏感地带,手的力度加深再加深。沈出尘只觉浑身渐渐发热,有电流传遍全身,有一种欲罢不能的快感袭过心头,刹那间想要更多。   “叶何……唔……”那一声轻喃仿若轻轻的羽毛挠过萧叶何的心头,下腹的胀热让他更加难已忍受。   快速地剥落两人的束缚,萧叶何勇猛进入,攻城略地,势如破竹……   两人欢愉之后,沈出尘见萧叶何已累得深深睡着,这才偷偷起身,披上晨褛,从床头拿过电话,推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冬日的深夜到底寒冷,迎面吹来的风不禁叫沈出尘打了个冷颤。   翻出手机拨了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响了两声,立即被人接起,沈出尘压低声音说:“贺迟暮,是我,沈出尘。”   对方显然知道是她,语气透着一股难抑的惊喜和兴奋,“我知道是你,出尘。”贺迟暮裂嘴笑着,他没想到沈出尘会在深更半夜打电话给他,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沈出尘一定不相信萧叶何了,贺迟暮在心底兀自猜测着。   沈出尘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于是开门见山地说:“关于你今天下午说的事,我相信萧叶何是无辜的。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没有必要不相信他,而去相信一个外人。你是叶连的朋友也好,不是他的朋友也好,死者已矣,我相信叶连也希望我能得到幸福。所以贺先生,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所说的一切,我并不感兴趣,再见!”   沈出尘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像心内终于放下一块大石一般,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叶何,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是一个那么残忍的人!   电话另一头的贺迟暮听完沈出尘说得话后,将手机恨恨地摔上墙壁,手机应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阴谋的气息   第二日,沈出尘神清气爽地去上班,刚到办公室坐定,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只见一个外卖打扮的小弟提着一个袋子,俯头进来,笑容可掬地问:“您好,请问您是沈出尘科长吗?”   沈出尘抬头很是困惑地望向来人,然后点点头,“是的。”   那送外卖的小弟一见找对了人,忙提过袋子放至她的办公桌上,沈出尘见来人这种举动,心里的疑虑渐升,“可是,我没有叫外卖呀,你是不是送错了……”   送外买的小弟听她这么讲,挠挠头,“嘿嘿”笑着说:“没有错,是位姓贺的先生叫我送到这里给一位叫沈出尘的科长,您就是那就准没错了。”   姓贺?难道又是贺迟暮?沈出尘不禁低皱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不是跟他说不要再来找她了么,现在却一大早的送早餐过来,到底有什么企图,想干什么啊?   沈出尘心中一团怒火渐起,有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一眼瞟见摆在桌上的手机,愤然拿起,播了贺迟暮的号码。   刚一接通就被人接起,好似那人专门在等她这个电话似的。沈出尘刚想开口质问,贺迟暮却先她一步,开口说道:“出尘,早餐可口么?是你最喜欢吃的三明治和酸奶,一鸣的牌子。我还特意交待了那里的员工,每天这个时候都给你送一份去,怎么样?他们的服务可好?”   沈出尘简直要啼笑皆非,这算什么?心里有怒气,口气冷淡透着嘲讽,“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并不需要你的什么早餐,而且我已经吃过了,所以以后请不要再送早餐过来了,我恐怕无福消受,况且我觉得你这种举动实在无聊且幼稚。”   贺迟暮“呵呵”笑,沈出尘的这种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却见他话峰一转,更加放柔了声音,“出尘,我只是关心你,怕你饿着肚子上班,你为什么要拒绝呢?以后送不送早餐是我的事,而吃不吃早餐是你的事,所以你不必阻止我,也没有权利阻止我。”   沈出尘听他这说辞怎么那么像狗血句“我爱你却跟你无关”,她觉得简直跟这个人说不通,正想摁掉手机随他去,话筒里却又传来贺迟暮高深莫测的一句话。   他说:“出尘,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既然你不愿去找侦探社查萧叶何,那么就让我帮你找好了,三天之后我会叫快递公司将证据送到你家,你只要安心等待就好,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一切有我……贺迟暮的最后一句话像个魔咒一样一直在沈出尘的脑中盘旋,她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气息,那可怕的气息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正想得出神,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又悦耳响起,沈出尘愤愤地捞起,咆哮出声,“贺迟暮,我说你别……”   电话另一头的戚柠檬不知沈出尘怎么会提到贺迟暮,而且口气还这么恶劣,“出尘,我是柠檬,贺迟暮找过你?”   戚柠檬满腹的疑问从电话那头传来,沈出尘“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理由去搪塞。   中午沈出尘和戚柠檬一同吃过午饭,然后相约去逛街。   戚柠檬伸出刚做好的指甲,抿起红唇吹了吹,然后伸到沈出尘面前问:“出尘,你觉得我这指甲做得怎么样?”   沈出尘看着她那长长的指甲被涂成黑色,怎么看怎么别扭,要是换了她就涂透明的,看上去清清爽爽多好。不过戚柠檬原本就是一个时尚的人,就像今天大冷天的她还穿超短裙,鱼网袜,叫她看了都不免发抖。   最后沈出尘给予的评价是,“好是好,就是太妖了。”   戚柠檬听到这句评语,朝天翻白眼,“你哪懂呀?难道像你一样一年四季除了白就是黑。我说沈出尘,你也该买些颜色跳点的衣服打扮打扮,小心你家好好先生爬墙。”眼睛骨碌碌一转,“要不这样吧,今天带你去采购一翻,包你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戚柠檬带沈出尘去了自己常去的专卖店,挑了几身颜色鲜艳的衣服叫她去试试。沈出尘拿着衣服走到半道,蓦然想起贺迟暮的话,一下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将衣服递给营业员,走回戚柠檬身边坐下,“怎么了?怎么突然又不试了?”戚柠檬翻杂志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疑惑地问。   “那些衣服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白和黑,穿得自在。”沈出尘无奈地笑笑,既然想到贺迟暮还是有必要跟戚柠檬谈谈,之前刚接触时觉得那个男人是挺不错,外形俊朗,气质出众,待人彬彬有礼……可是现在经过这件事,她觉得他很有问题,但具体问题出在哪,她又说不清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叫自己的好友远离他,以免出什么不必要的意外。   想到这,沈出尘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杂志,随意地翻阅着,状似不经意地问:“那个……柠檬,贺迟暮约会你了吗?”   一提起贺迟暮,戚柠檬的脸上霎时显出一片柔情,温温的笑意爬上面庞,“就跟他吃了几顿饭,看了几场电影,怎么了?”   这样看来似乎还没有进展到实质性阶段,沈出尘放下心来,贝齿轻咬下嘴唇,这才又开口道:“柠檬,我看你还是少跟贺迟暮接触吧,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   “怪?哪里怪?”戚柠檬翻杂志的手顿住了,微偏头不甚明了的望着沈出尘。   沈出尘欲言又止,这又该怎么跟戚柠檬解释呢?现在连她自己都理不出头绪,更加不知道贺迟暮打得什么主意,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他的死缠赖打,他的紧抓不放,他的目的和企图,她全然不知。如果再让戚柠檬搭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柠檬,你不要问为什么,反正听我的就是了,好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的。”沈出尘的眼神和语气都透着诚挚和肯求,叫戚柠檬的心里不禁微微震动。   之后的三天,沈出尘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那个贺迟暮所谓的证据不知什么会寄到家里,因此每日一下班,她就早早回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守着大门,然后每一次门铃响,都会让她胆战心惊。   在那三天中,沈出尘也想过跑去找贺迟暮,坐出租车都到他公司楼下了,但抬头望着那栋高高大楼,一下子又退却了。   她心里隐隐有感知,如果此事没有一个了结,贺迟暮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会使出更加卑劣的手段。那么既然如此,那就等他的证据好了,或许他的一念之间是完全错误的。如果萧叶何是清白的,那么他的所谓证据根本就不成立。   第三天,沈出尘从傍晚一直等到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快递送上门,她的心内不禁深深吁出一口气。   回到房间,正打算拿衣服去洗澡,“咚咚”地敲门声响起,汪妈站在门外恭敬地说:“少奶奶,有您的快递。”   沈出尘的心里“咯噔”一声脆响,该来的还是来了。   接过汪妈手中的快递,沈出尘注视良久,仿佛这包东西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安抚住自己“怦怦”地心跳声,鼓足勇气快速且麻利的打开快递,里面有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然后还付了一张字条,那纸条上只有六个字,写着:萧叶何的罪证。   沈出尘放在身侧的小手微微紧握成拳,“罪证”两字像吐信的毒蛇一般叫她看着害怕。   深深闭眼,然后睁开,伸手即将打开档案袋之际,萧叶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沈出尘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档案袋塞进被子底下,这才扯着有丝僵硬的笑脸,从床上站起,说:“叶何,你……你回来了?”   猜心的游戏   萧叶何觑了眼沈出尘,随手脱下西装扔到床上,关切地问:“宝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   沈出尘抚上自己的脸颊,喃喃地说:“可能工作累了吧,没事,我去洗个澡缓缓精神气就好了。”   萧叶何点点头,双手搭上沈出尘的肩膀,语气柔和,“那就快去吧。”伸手又极其疼爱地刮一下她的鼻尖,“我可不想我的宝贝因为工作而累着。”   沈出尘扬脸定定一笑,“嗯”了句,拿起床上的睡衣向浴室走去,边走边回转头不放心地望了眼档案袋放至的方向,心想,萧叶何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吧?   眼睛快速地瞟过萧叶何,见他神态自若地拿着摇控器翻着电视频道看节目,这才放下心来,走进浴室带上门。   望着浴室中莹白色的灯光亮起,蒸腾起的热气迷蒙了整扇磨砂玻璃门,听着水声“哗哗”传来,萧叶何沉寂半响,这才起身走至床尾,掀开被子,牛皮纸档案袋赫然在目。   萧叶何深深敛眉,侧头望了望浴室的门,眼眸微转,心底不禁沉思,袋子里装得会是什么呢?为什么沈出尘要瞒着自己?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要不要一睹究竟呢?   正在踌躇间,掉在地上的纸条引起了萧叶何的注意。萧叶何拿起一看,脸色惊惶一变,一把捞过档案袋,速速打开。看完档案袋里所有的资料之后,心内的震惊简直无以复加。   难道沈出尘一直在暗中调查他?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甜蜜全是假装?难道他对她好,在她看来只是一种救赎?难道她心中心心念念,忘不了得还是萧叶连?那他算什么?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这些可怕的证据又是从哪里来的……   所有的疑问像雨后春笋般迅速冒过他的脑海,紧抓住资料的手力度渐渐加重,而纸张似乎承受不住那种力度,变得微微起皱。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萧叶何沉下心,细想一下,随手拿走了资料中最为重要、也最为对他不利的证据,然后重新将资料装进档案袋,将纸条一并再次藏在了被子底下,然后将门虚掩着,悄悄退了出去。   沈出尘洗好澡,开门出来,见房内没有了萧叶何的踪迹,只有电视里传出某偶像剧男女主角深深的对白,听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掀开被子,见档案袋还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心下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她刚才在洗澡时就惦记着这事来着,就怕一不小被萧叶何给撞见,那她该怎么解释?   拿起袋子,解开封口处缠着的白线,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浏览了一遍,渐渐得沈出尘的面庞上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贺迟暮,这一次你的如意算盘恐怕要打错了吧?就凭里面几张薄薄的纸怎么定萧叶何的罪?所以萧叶何一定是无辜的,她猜得一点儿都没有错……   沈出尘终是安下心来,拿过包,翻出手机,播了个电话给贺迟暮,言简意赅地说:“贺迟暮,明天中午十二点半,COCO咖啡馆见。”   如果此时沈出尘抬头,只要往门口的方向望一下,就能从虚掩的门缝里望见萧叶何一脸失落、痛心和愤然的表情。   第二日,沈出尘下了班之后并匆匆忙忙赶去COCO咖啡馆。到得咖啡馆时,见贺迟暮早已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等着她。   沈出尘坐下后,二话不说将档案袋甩到贺迟暮面前,冷笑道:“贺先生,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怪不得告不到萧叶何,刑事罪可是大罪,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疯。”   贺迟暮展开的笑脸僵在当场,很是困惑地拿过档案袋,打开,掏出里面的资料,看过之后连连摇头,心想,怎么会这个样子,这资料里的东西分明被人做了人脚,会是谁呢?难道是萧叶何?如果真是他,那就最好不过了。   “出尘,你先冷静一下。侦探社拿过来的资料,我分明看过,原原不及这些,所以我敢肯定,这些资料被你拿回家之后,让人动了手脚,以致丢失了最重要的部分。你想想还有谁知道这事?”贺迟暮拿话引导着沈出尘。   沈出尘脑中蓦然闪过萧叶何昨晚进到房间时的情景,莫非萧叶何看了这档案袋里的资料,然后正如贺迟暮所说的那样,他拿走了最重要的部分?如果这样子他怎么不说?难道他真谋害了萧叶连?   “是不是萧叶何?”贺迟暮见沈出尘一脸迟疑的样子,自知心中所猜正确,于是抛砖引玉,故意提及萧叶何。   “即使是他又怎么样?”沈出尘出口反驳,“这样就能证明东西是他拿的吗?如果真是他拿了……”   “如果真是他拿了,那他就可以销毁证据,三年前的车祸依然是件无头公案,萧叶何照样可以逍遥法外。”贺迟暮不容沈出尘出口反驳,立马接话,反客为主。   沈出尘被贺迟暮的话弄得微怔在当场,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渐渐升起一层雾气,轻眨一下眼再睁开时,雾气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总之,我相信他。”   然后随手拿过沙发上的包,准备离开,贺迟暮却早她一步跨出位置,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口气很是不屑,“相信他?你凭什么相信他?如果你真相信他,你可以不用去找那个丢失的证据;如果你不相信他,你现在回去找,我想那份重要的证据一定在你家的某个地方放着……”   沈出尘愤然挣开贺迟暮的钳制,厌恶地瞪了一眼,快速离开了COCO咖啡馆。   不远处一株梧桐树下,一名俊朗男子戴着墨镜,注视着咖啡馆的临窗位置已很久。直至临窗位置上的那名秀丽女子离开咖啡馆后,他才回到自己的奔驰车上,驾车离开。   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此时烟雾缭绕,黑色老板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放满了烟头,萧叶何拧眉沉思,想着中午沈出尘去见贺迟暮时的情景。   半响,萧叶何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然后将手中的香烟摠拧在烟灰缸里,随手拿过桌旁的电话,播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大成吗?我是叶何啊……找你帮点小忙,我想查一下美国NV公司中国W市分公司总裁贺迟暮……”   一整个下午,沈出尘都在惶惶中度过。贺迟暮的提议自己真要去做么?如果不去做,贺迟暮还会出什么招?那如果真找到了那个所谓的证据,她又该怎么办?   快要下班时,沈出尘再也坐不住了,打出租车回了御龙湾。   家里很安静,连佣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沈出尘推开书房的门,一眼并望见了摆在书柜旁的银灰色保险柜,那个证据会在这个保险柜里么?   急急忙忙跑上楼,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钥匙再跑向书房。   沈出尘拿钥匙的手有些抖,插了半天才将钥匙□锁眼,旋开后,却又忘了密码,想了好久,试了好几次,才算是把保险柜打开。   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拿出来摊在地上,然后在保险柜的最底层,有几张纸用回形针夹住放在特别隐蔽的地方。   沈出尘气息微喘,拿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真的,竟然是真的!那纸随着沈出尘的动作,飘飘悠悠地滑至地上……   突然间,手机铃声在密闭的空间内响起,听上去特别的诡异,沈出尘着实被吓了一跳。   等缓过劲,这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接起,贺迟暮气定神闲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出尘,怎么样,找到了吗?”   沈出尘深深吸了一口气,逼退了眼眸内正欲溢出的泪水,凌然道:“贺迟暮,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说。”贺迟暮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口气依旧不愠不火,“明日晚上九点千夜酒吧见,到时我将告诉你,你该怎么做……”   低头的温柔   晚上五点,江南冬日的天,早已微微擦黑。   萧叶何从地下车库开车上来时,远远的就望见广场的长椅上坐着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低垂着头,未束的黑色长发在夜风中飘飞。她穿白色的高领羊毛衫,外套一件黑色大衣,看不清具体的容貌,但那低垂的姿势看上去有种莫名的孤寂。   萧叶何的车子从她坐着的位置前滑过,那名女子这才站起身,望着车开去的方向。   不一会儿,只见开到前面去的车子“突”得停住,萧叶何从车上跨步下来,走到女子面前,长臂一揽将她紧紧拥入怀,声音低喃且动情道:“出尘,你怎么来了?”   沈出尘将脸深深地埋入萧叶何的怀里,因此说出的话就显得有点闷闷的,她说:“我来接你下班呀!”   萧叶何听她这么说,一阵暖流涌遍全身,沈出尘何时来接过他下班呀?这是第一次,有点让他受宠若惊。   他轻揉沈出尘黑亮的长发,宠溺地说:“傻瓜!来了怎么不上去,要坐在夜风中等,难道不怕着凉啊?”   沈出尘摇摇头,扬脸笑着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萧叶何点头说好,于是两人上了车,向沈出尘指定的方向开去。   “你说要请我吃饭,就是吃这些?”萧叶何站在小吃一条街的入口处,难以置信地望着始作俑者——沈出尘。   沈出尘看着萧叶何的表情,咧嘴哈哈大笑,像他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老板,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小地方吃东西呀?   “沈出尘,你是故意的吧?你就不怕吃了晚上拉肚子?”萧叶何表明自己的想法,“要不咱们换了个地方吃吧,我请客,怎么样?”   沈出尘狠狠地剜了一眼萧叶何,揶揄道:“你呀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看那些人吃了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就你吃了会拉肚子?那说明不是食物的问题,而是你太娇气了,萧少爷!”   晚上的小吃一条街热闹非常,满满的全是人潮。沈出尘拉着萧叶何穿梭在人群中,看见哪里有好吃的,就跑上前,然后点单等吃。   沈出尘以前上大学时,特别喜欢跟同学来这里吃。因为不仅食物可口而且还便宜,常常是花个十来块钱就能吃得很饱,真是既经济又实惠。   “沈出尘,这怎么吃呀,这么臭?”萧叶何拧着鼻子,皱着眉,将头伸得老长。   沈出尘抿嘴笑着摇着头,“萧叶何,你可真不懂得吃东西?这臭豆腐当然是臭的啦,而且是越臭越好吃。来嘛,吃一块,乖?”   萧叶何见沈出尘这么哄着自己,心下一狠,豁出去了,吃就吃吧!于是闭起眼,张着嘴,将沈出尘用竹签叉着递过来的臭豆腐一口给咬了下去。   嚼嚼,嘿!味道还真不错。   “沈出尘,要不再给我一块,我再尝尝这到底是什么味?”沈出尘听萧叶何这么恳求地说,哈哈大笑,又有一个人即将被同化。   于是萧叶何跟着沈出尘一路吃过去,什么牛肉碎、章鱼小丸子、麻辣烫……但凡萧叶何以前觉得一点儿营养都没有的垃圾食品,这次硬是吃了个遍。   一晚上下来,两人都吃得很撑,萧叶何没再开车,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沿着江堤一路散步过去。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江堤离小吃一条街极近,因此散步的人还是很多。   江面上有点点渔火,投射到暗黑的江上,光晕并顺着起伏的江水渐渐淡开到很远的地方。   两人站在堤上,迎着寒风,却都不觉得冷。   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怀里,半响才低低地说:“叶何,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萧叶何将沈出尘箍得紧紧得,下巴抵在她的黑发上,问:“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沈出尘有点耍赖地道。   萧叶何的脸上漾起笑意,他特别喜欢她有点固执的孩子气,“好,我答应你。”   沈出尘抬起头,黑眸扑闪望向萧叶何,一句一顿地说:“叶何,以后我不管做什么决定,你都要理解并支持我,好吗?”   萧叶何顿住,脸色有些难看,他不知沈出尘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于是试探性地问:“决定?你会做什么决定?”   沈出尘面露难色,她不知该怎么向萧叶何解释她的不安,现在她只想要一个保证。虽然这样的保证看上去没什么作用,但那样至少会让她的心得到稍许的安定。   末了,沈出尘只能这样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以后才能知道。”   对于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萧叶何不想去做深入的分析,也不想再刨根问底,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因为此刻,他那么贪恋他们之间的美好和温馨,实在不忍心去打破。   夜风再一次袭来,两人拥得更紧。   萧叶何的唇俯下贴住沈出尘的,深深吻住。沈出尘也动情地回吻着,两人就那样站在江堤上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兀自拥吻在一起,享受着彼此间的欢愉时刻。   尽管沈出尘不愿去见贺迟暮,但约定的时间还是在不知不觉间降临了。   由于萧叶何晚上有应酬,所以要很晚才能回来,这正中沈出尘的下怀,因为不用跟他报备自己的去向,这让她不觉松了一口气。   晚上九点钟,沈出尘准时到达千夜酒吧。   上次来喝酒,她根本就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只是跳上吧台,没命的喝酒。这次她才发现千夜虽然是酒吧,但不闹,而且还放着舒缓的音乐,好像来这里喝酒的人档次也比较高雅。   她进来时,就已看到贺迟暮从一个卡座里站起,向她招手。   “出尘,你总是那么准时。”贺迟暮挑高眉,赞美道,但听在沈出尘耳里,她却觉得像是讽刺。   沈出尘没有言语,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睨着眼静待贺迟暮的下文。   贺迟暮依旧是招牌似的温和笑脸,轻柔地问:“出尘,想喝点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沈出尘冷哼一声,“来杯清水就好了,谢谢。”   贺迟暮知道沈出尘心内有气,也就由着她去。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定定地望着她,那眉眼曾是他熟悉的,现在看着却有些陌生,但不要紧,总有一天,还是会慢慢熟悉起来的,他对自己有信心。   沈出尘实在等不及也看不惯贺迟暮那慢腾腾的动作,于是开口问道:“贺迟暮,你约我来到底想怎么样?”   贺迟暮咧嘴一笑,语气很是轻松地说:“不怎么样?只不过想跟你谈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沈出尘不禁秀眉紧蹙,总觉得跟这个人谈交易准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贺迟暮说:“其实这笔交易很简单,也很容易做,只要你肯。”说完,眼眸微抬,瞟向沈出尘,看到她似乎在很耐心地倾听,贺迟暮会心一笑,继续道,“只要你离开萧叶何,那么此事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呵……”沈出尘嘲讽地笑道,“贺先生,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又为什么时候要离开萧叶何?”   “因为……”贺迟暮突然倾身向前,身子俯过桌面,即而俯嘴至她耳畔,轻声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拿着这些罪证将萧叶何送至监狱。不过放心,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三天够吗?”   “你……”沈出尘正想拍案而起,却见旁边忽然站了一个人,侧头看向来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柠……柠檬?”   戚柠檬一脸愠色地怒瞪着沈出尘。   刚才她从包间里出来正想去洗手间,就一眼看到贺迟暮贴身向去,而且脸色暧昧,他们怎么可以如此亲近?一个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难道他们瞒着自己爬墙,这算什么?   戚柠檬负气,转身并走,沈出尘心下大叫,糟糕!一把抓住戚柠檬的手肘,急急道:“柠檬,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我眼见的还不算吗?放开我,沈出尘……”戚柠檬用力把沈出尘甩开,想要离开,却又被沈出尘按住,“贺迟暮,你倒是说句话呀……”   贺迟暮耸耸肩,仿佛像个没事人一样,“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戚柠檬一听,心中更气,似乎一切都做实了般,猛得推开沈出尘,向门外跑去。   望着跑远的戚柠檬,沈出尘才回过味来,“贺迟暮,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   贺迟暮狡黠一笑,像足了一只老狐狸,“出尘,你猜对了。”   沈出尘恨得牙痒,哪顾得什么淑女形象,出口并骂:“贺迟暮,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在沈出尘骂贺迟暮的同时,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两个卡座内,早已有人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并纷纷拍下了照片,一个是用相机,而另一个却是用手机……   谁过谁是非   等沈出尘追出门时,就看见戚柠檬驾着红色甲壳虫从她面前开过。沈出尘跑前一步拍打车窗,“柠檬……柠檬,你听我解释……”可是车内的戚柠檬神情冷然,抿嘴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对沈出尘的动作视若无睹,就那样驾着车子扬长而去。   沈出尘追着车子跑了好一会儿,终是追不上,于是停下来弯着腰,扶住膝盖,眼睛注视着车开走的方向,喘着粗气。   沈出尘知道戚柠檬现在一定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会听的。可是事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是巧合还是某人的精心安排?可是贺迟暮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离间她跟戚柠檬对他有什么好处?   心里正困惑,就见一辆银灰色宝马快速地在她身旁停住,贺迟暮从驾驶座内走出来,来到沈出尘旁边,扶住她,关切地问:“出尘,你没事吧?”   沈出尘盯着那双扶住自己手臂的手,平静地说:“贺先生,我的事不劳你费心,麻烦你把手拿开。”   贺迟暮听她这么说,蓦得轻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自觉得放开双手,举高,口气很是轻佻地说:“行,我不碰你就是。但我刚才跟萧太太提的交易,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比较好。三天时间,我等你。”   黑色的夜,万籁寂静,别墅群内的路灯都很特别,或高或低或隐在灌木丛里,于是照不到的地方隐在暗影里,照得到的地方盈白一片。   沈出尘坐在小花园旁的长椅上,歪着头出神地看着对面别墅二楼的房间。那房间内有白色的亮光透出,萧叶何应该回来了吧?可是她现在却觉得好累,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   三天,贺迟暮说给她三天的时候去考虑,她要离开萧叶何么?如果不离开,贺迟暮真的会把那些罪证交给警察吗?可是如果真的要离开,她为什么觉得自己的心会那么痛,难道她真的爱上萧叶何了……   正当沈出尘静静地望着别墅二楼的窗户想着心事时,在一楼的书室内,在厚重的窗帘旁,也有一双眼睛正热切地注视着她,那眸内有着不解、痛楚和感伤。   出尘,为什么此刻我们离得这么近,却感觉心隔得那么远呢?以前的你也沉默寡言,实在被惹怒了,就会像只刺猬竖起满身的刺,同时会跟我争锋相对,我宁可你是那时那样子,也不想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真的在怀疑我,所以才会如此心不在焉,哪怕回家来了,也不愿踏入家门半步,而要呆在外面吹冷风?   想到这,渐升的怒心使他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闭闭眼,缓和一下气息,再睁开眼时,全身的怒气敛去,转身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吹来,沈出尘抱紧身子,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正盯着地面愣愣出神时,却见眼前突然多了一双穿着棉拖鞋的脚,顺着那脚往上看去是修长的双腿,再往上看是宽厚的肩膀,然后就见一张笑得温和的脸。   “宝贝,你很喜欢吹冷风么?要是吹病了怎么办?难道为了想让我照顾你,所以才这么做?”萧叶何戏谑地道,眸内满含笑意。   沈出尘心内一酸,站起倾身上前,扑进萧叶何怀里,拿头在他颈窝内蹭了蹭,顺便也蹭掉眼内蓄积的泪水,声音低低地叫着:“叶何……叶何……”   萧叶何早知她的异样,可现却见她这样一副模样,心疼得厉害,拿手轻拍着沈出尘的背,轻声问:“怎么了,宝贝?谁欺侮你了,告诉我,我找他算帐去?”   沈出尘轻摇着头,声音有丝哽咽,“没有,只是工作有点累。”复抬起头,扯开一抹笑容,“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萧叶何点点头,“那就好。”迟疑了一下,问:“出尘,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沈出尘听他这么问,先是一愣,然后面色复杂地摇摇头,“没有。”回答得很是干脆。   萧叶何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笑,搂住沈出尘的肩膀向别墅走去。   那一夜两人都没有睡好。   第二日沈出尘睁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刚踏进办公室,就见一帮同事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见她进来马上作了鸟兽散。沈出尘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刚到办公室坐定,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出尘,是我……”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沈出尘气急败坏地冷笑出声,语速极快地说:“贺先生,好像三天的时间还没有到吧,你用不着天天打电话过来催,三天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说完就要挂电话,却听对方说:“出尘,我找你不是为这事。”顿了顿,“你看了今天的晨报没有?”   “没有。”沈出尘没好气地道,莫非今天的报纸又登什么邪乎的事了?反正从一开始,只要跟报纸有关,她就准遇不到什么好事。   随手打开晨报,一页一页翻过去,然后就看到一个极刺目的标题出现在最后一页报纸的报端,“市长千金红杏出墙,酒吧约会帅哥精英”,然后在文的下端还配了一副贺迟暮正俯头在她耳庞窃窃私语的画面,虽然照片光线不亮,但两人间的暧昧却被拍了个正着。   “卑鄙!”沈出尘气得揉碎了纸,一把丢向垃圾筒。   拿起电话愤愤地打给了贺迟暮,谁遇到这样的事能冷静?沈出尘她又不是圣人。双手紧握话筒,极力稳住心口那即将爆发的怒心,“贺迟暮,我没想到你如此龌龊。离间我跟柠檬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派人拍这样的照片,还卖给报社?你难道想让全市的人都看我的想话,好让我不得不离开萧叶何么?你这一招太卑劣了……”   “出尘,你先冷静一下。”贺迟暮在电话另一头劝道,“照片不是我派人拍的,也不是我卖给报社的,我再卑劣还不至于破坏你的名声,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沈出尘冷哼,“你做得那些事怎么叫我相信你?贺迟暮,你别再耍手段了,这样子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说完狠狠地摔了电话,不一会儿电话再度响起,沈出尘知道一定是贺迟暮打来的,气得干脆拔了电话线。然后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上没有显示对方的名字,但沈出尘知道那是贺迟暮的号码,咬咬牙,一把掐了关机键。   耳根一下子清静了许多,怪不得早上进门时同事们会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只怕现在自己又成了热点人物了,难不保她一开机又会有一堆的电话打入接到她手软。   可是贺迟暮说那照片不是他拍的,那会是谁拍的?难道是萧叶何?不不,不可能,萧叶何虽然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可是这关系到他们名声问题,不可能是他做的,她相信他。   沈出尘向吉汉明请了半天的假,打算出去走走。打出租车去了萧叶何公司楼下,望着高耸大楼的最顶层,那是萧叶何的办公室,此刻他在做什么?他应该也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吧?他会怎么想,生气、暴怒,还是跑去跟贺迟暮打一架……沈出尘猜不出。   望着天边越聚越多的乌云,忽然间天暗了下来,一场冬雨即将来临。   沈出尘在心底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萧叶何又点燃了一根烟,好似最近自己抽烟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而那张宽大的黑色老板桌上则散了一大堆的照片。   那些照片和手上的一份档案全是他托别人帮他查的有关贺迟暮的资料。   资料上表明贺迟暮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读得是麻省理工大学,拿得是经济学和管理学双硕士学位,而且还是美国AV公司总裁的儿子。   既然这样子,他为什么要去招惹沈出尘呢?这一点萧叶何怎么也想不明白。   桌上摊着的照片是昨夜私家侦探跟踪贺迟暮到酒吧后拍得,他没想到贺迟暮居然又约会沈出尘,而且举动还那么轻密。更离谱得是早上的晨报上居然登了他们昨夜约会的事。   这事会是谁做的,难道是贺迟暮?或许他该是时候去会会这个家伙了。   萧叶何想到这,掐灭了烟头,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和照片,从容地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走出了办公室。   刚推开门,就见到苏梦雪正欲抬手敲门。   苏梦雪见到萧叶何脸色不是很好,担忧地问:“萧总,你脸色不是很好,没事吧?”   萧叶何挥挥手,交待道:“没事,我出去一趟,可能今天不回来了,有事打我手机。”   “萧总……”   苏梦雪见快步走出掉的萧叶何,心中划过一阵失望,耷拉着肩,望望自己手中的报纸,原本还想拿今天的晨报给他看的……然后视线越过报纸看向萧叶何的办公桌,那上面似乎也放着一张今天的晨报。苏梦雪失望的神色既而不见,黑色的瞳孔一转,泛起喜悦的光芒。   沈出尘,这次该你裁了吧?你一定想不到,那张照片是我拍的吧,而且还是我卖给报社的,今天你又是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某水在看耳雅大滴文,唉……某水犯错误了,看文连文都忘了更了,亲们用口水淹没偶吧……某水好不容易戒了看电视剧滴瘾,这看书滴瘾恐怖是戒不聊了咯……好,某水再也不能犯这样子滴错误鸟,好好更文,更完文文再看文……ORZ……亲爱滴们要原谅某水哈……还有,亲爱滴们不要抛弃某水啊,所以就请收了某水吧……期待啊期待……   无法放开手   一家装修精致的咖啡厅内,临窗位置上坐着两个男人。两人均穿着合体的手工裁减西装,再加上两人相貌出众,一看就是精英的那种,于是引得咖啡厅内的众花痴女频频回头。   两人却顾不得四周投来的赞赏目光,心里各怀心思,一人面色波澜不惊,心底却忍着隐隐怒气;一人则皮笑肉不笑,心中透着算计。   只见萧叶何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抬眸轻瞟一下眼前的人,这才状似随意地说:“贺总,很早之前就说想请你喝杯咖啡了,却拖到现在,抱歉啊!”   贺迟暮听萧叶何这么说,立马接口道:“能受到萧总相邀实在是贺某的荣幸,再则萧总时间宝贵,哪有抱歉之说?”说完,嘴唇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萧总这次请贺某来不会只是喝喝咖啡这么简单吧?”   萧叶何心里“咯噔”一下,握咖啡杯的手紧了紧,既然他都猜到了,那就没必要跟他兜圈子了,“呵……”萧叶何冷笑,“既然这样子,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要贺总的一个解释?”   “解释?你是指早上晨报上的报道么?”贺迟暮挑挑眉,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对,不过不仅是早上晨报上的,还有你约我妻子到咖啡馆见面……贺总,你到底想干什么?”萧叶何眼神犀利地一瞟,如利箭一般射向贺迟暮,这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可恶,萧叶何在心底腹诽。   贺迟暮轻轻一笑,优雅地拿起调羹搅拌着,那升腾氤氲的热气随着搅拌的角度而四处散开。半响,贺迟暮才道:“出尘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约出来喝杯咖啡,聊一下天,应该没有什么吧?难道你如此不相信你的妻子?”   萧叶何冷笑,“我怎么会不相信她。”随即眉峰一展,“我不相信的是你。”   “哦?”贺迟暮笑得越加诡异,“你不相信我什么?怕我勾引你的妻子,然后带着她私奔?”   “你……”萧叶何清透的眼眸中划过怨怼,但马上冷静下来,“贺迟暮,你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好了,不许你再去骚扰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底线。”   萧叶何的话中含着浓浓的警告,小人他不怕,他也见过不少,可他最怕的是疯子,因为疯子总是不按牌理出牌,就好比眼前的这个人……   贺迟暮显然不把萧叶何的警告放在心上,他看着姓萧的炸毛,感觉很过瘾。于是摊摊手,耸耸肩,语气依旧轻松地说:“呵,萧叶何,我觉得这个游戏非常有趣。因为我知道你的痛处是什么?还有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哦,小心你的痛处离开你……”   “你说什么?”萧叶何气急,站起横过身子,双手狠抓起贺迟暮的衣领,冷峻地表情透着阵阵寒意,“贺迟暮,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痛处永在我身上,你是夺不走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贺迟暮冲着要走出大门的萧叶贺喊了这么一句。   萧叶何的身子顿了顿,头也不回快步走出了咖啡馆。   坐到车里之后,立马拿起手机拨打沈出尘的电话,心里慌慌得,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拨了很多次,手机里传来的却是甜美而冰冷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请以其它方法联系……”   怎么会关机?随手又按了沈出尘办公室的电话,可是响了很久依旧没有人听,莫非出事了?心下一惊,猛踩油门向沈出尘的单位开去。   到了单位,跑到沈出尘的办公室一看,铁将军把门。这时,正好裴洛经过,萧叶何问了才知道,下午沈出尘请假了。   沈出尘这人平时极爱工作,不是遇到什么大事,是不轻易请假的,怎么突然间会请假?   离开?萧叶何脑中不知怎么的,瞬间就划过这两字,再联想到这几天沈出尘怪异的举动和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她真的要离开他?一想到这,心中蓦然一痛,脚下踩油门的力度又加大了许多。   开车回御龙湾,来开门的是汪妈。汪妈一见自家少爷风风火火的样子,刚要欲打招呼,就见萧叶何两步并做三步向楼上的房间跑去,汪妈奇怪地自言自语:“从没见过这么紧张的少爷,这是怎么了?”   “沈出尘……”萧叶何推门进去,环看房间四周,根本就没有沈出尘的影子,只有敞开的阳台门有风吹入,吹着水蓝色的窗帘微微飘荡。   心内莫名一阵慌乱,转身向三楼跑去,一个一个房间找过去,可是依旧没有沈出尘的身影,难道真的离开了,因为贺迟暮,还有因为那些照片?   “出尘……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样子听信一个人,然后就这么离开……”萧叶何觉得自己全身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魂魄出体,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楼下走去,走到半道,突然望见书房的门敞开着。他分明记得刚上来的时候,那门是关着的,内心一喜,他怎么就没有想到,沈出尘平时在家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书房。   “出尘……”萧叶何闯进书房,原本惊喜的脸色在看到书房内的人之后顿时暗沉了下来。   汪妈担忧地走向前,关切地问:“少爷,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人不舒服吗?”   萧叶何摇摇头,嗫嚅道:“少奶奶她……”其实他想问,沈出尘有没有给他留什么只言片语?哪怕只是一点都好……   汪妈很是困惑地伸手朝厨房的方向指了指道:“少奶奶她在厨房啊,少爷您是要找她吗?”   “汪妈,你说什么?少奶奶在哪里?”萧叶何一听,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抓住汪妈的手臂急促地问。   汪妈很不解萧叶何的举动,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少奶奶在厨房……”话还未说完,就见萧叶何一阵风似的朝厨房的方向跑去。   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然后沈出尘那张清丽的脸映入萧叶何眼内。只见沈出尘穿着一套浅粉色的宽松运动衫,前面系着围裙,长长的黑发被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此刻正专注地同一堆面粉做斗争,因为太专注了,连脸上沾了白白的面粉都没有发觉。   那一刻有一种失而复得地喜悦侵占萧叶何所有的神经。他走向前,伸出手环上沈出尘的腰,将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上特有的体香,只觉得很安心。   沈出尘被萧叶何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以为大白天遇色狼了,偏转头见是他,这才安下心来,柔声问:“喂,萧叶何,怎么了?”   “出尘,我只想这样静静地抱抱你。”萧叶何低沉的嗓音响起,透着无限的依恋和爱慕,却叫沈出尘的心微微发酸。   沈出尘停下手中的活,回转身,拿手戳戳萧叶何的腮班子,打趣道:“喂,萧叶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跟个小屁孩似的。”   萧叶何同她四目相对,眼眸柔情似水,“我呀只喜欢粘着你,这样行不?”   沈出尘“扑哧”一笑,“行,不过呢,现在我要给你包饺子呢……”想了想,看向萧叶何,“要不,我们一起包。”   “行呀!”萧叶何立马爽快地答道,乘沈出尘不备,俯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放开她,拿过厨台上的擀面杖,笑嘻嘻地说:“这是不是叫妻唱夫随。”   沈出尘扬脸一笑,“是,老公大人。”   望着沈出尘笑意盈盈专心地包着饺子,萧叶何心里低叹,出尘,这样的你,叫我如何舍得了,放得下,所以出尘,你认命吧,不管怎么样,我绝不让你离开我……   经过两个人的努力,香喷喷的饺子终于在一个小时候后热腾腾地出锅了。沈出尘装了满满两大盘端到餐桌上。   “萧叶何,我要醋,你快拿点出来!”沈出尘坐在餐厅里扯着嗓子对还在厨房里忙活地萧叶何叫道。   不一会儿,萧叶何端着一大碟醋出来,疼爱地说:“知道你是无醋不欢,这么一大碟够你吃了吧?”   沈出尘“嘻嘻”笑,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吃饺子醮醋,口感特别好,要不然吃着没味呀!而且醋还有助于肠道吸收,看多好呀,这叫一举两得。”   萧叶何看着沈出尘吃得非常香的表情,心里感到的特别满足,听完她的高论,眉一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哟,老婆,你还有这样的高见呀!高,实在是高。”   ……   站在不远处的汪妈见餐厅里两主人气氛如此融洽,心里真是感慨万千啊,以前这样的场面哪有机会见啊,现在怎么看怎么温馨,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到单位第一件事就是登JJ,可素,偶怨念了,从早上开始登,一直登到下午还是进不去,为虾米呀???难道又抽,JJ啊,您抽就抽呗,但素您老也用不着抽一天吧……泪奔啊……幸好回家可以,要不然可咋办呀……   是不是爱情   第二日天依旧阴阴的,厚重的乌云在天际流连,不肯离去。   中午沈出尘在食堂匆匆吃了饭,回到办公室之后,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戚柠檬,心想,这都一天了,应该消气了吧?按了号码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这样才显得比较有诚意吧,再者她跟贺迟暮那真是没什么,总不能一直让人家误会,她何苦来着?   跑到单位对面的水果超市买了好几样戚柠檬喜欢吃的水果,拦了辆出租车,向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地址,车子并向戚柠檬的公寓开去。   电梯在九楼缓缓打开,沈出尘刚踏出电梯,就听到门开动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男人被戚柠檬从房子里赶了出来,连带着一个包枕飞了出来,直砸男人的面门,“我跟你们说过了……不去,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戚柠檬杀猪般的声音从屋内传出,随后门被重重地摔上。   门外的男人愣了愣,这才无奈地摇摇头,回转身发现提着水果站在电梯旁一脸无措地沈出尘。   “戚大哥,好巧啊……”沈出尘尴尬地笑笑,跟眼前的男人打了声招呼,心下不禁低叹,见这架势,不会自己又撞枪口上了吧?   戚轻扬微蹙的俊眉这才舒展开来,露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拉住沈出尘说:“小尘啊你来得正好,你帮我劝劝小檬那丫头,家里都给她安排好几次相亲了,她愣是不去,她要是再这么执扭下去,老头子可真的生气了……”   “啊?”沈出尘面露难色,果真又为得这件事,心想你自己为什么不正经找个女孩子结婚呀?世人都知戚家大少是个花心大萝卜,仗着自己有钱有貌,天天飞身花丛过,却是片点不沾身。   “算哥求你了,好不?这事要是办成了,哥改天请你吃饭哈……”戚轻扬扬眉,还想再说点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宝贝儿……没问题,我这就过去……”   沈出尘望天翻白眼,这个花心大萝卜也不知安得什么心,为什么非要叫戚柠檬去相亲呀?   戚轻扬接了电话没一会儿就走了,却将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沈出尘。沈出尘怨念了,心想,自己这边还没搞定呢,哪有闲功夫帮戚家哥哥的忙呀,更何况相亲这事她还真劝不了,戚柠檬是谁呀?她还不了解么,别人越逼得事情她就越反抗,所以恐怕这事没戏。   沈出尘按响戚柠檬家的门铃,好半响才见戚柠檬走过来,将门拉开一条缝,神情依旧很是不豫。   “柠檬,那个……我有话跟你讲。”   戚柠檬自顾走到沙发上坐下,并不看沈出尘,拿起茶几上的杂志随手翻阅着。   沈出尘走到戚柠檬旁边坐下,一眼瞟见了茶几上放着昨天的晨报,正好翻到她跟贺迟暮闹绯闻的那一页。   伸手拿过,然后指着上面的文字和图片,恳切地说:“柠檬,我跟贺迟暮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这报道是假的,暧昧也是假的,你真的不愿相信我么?”   戚柠檬翻杂志的手顿了顿,随即状似心内一烦,将杂志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叹口气,这才抬头望着沈出尘,眸内闪过一丝挫伤,“出尘,你知道我很难对一个男人动心,贺迟暮我真的很喜欢,所以请你不要再插入我们之间好不好,你不是有好好先生了吗?萧叶何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辜负他呢?”   “我……”沈出尘听了戚柠檬的话,心内升起一股莫名的挫败感,“你真的对贺迟暮有了感情?可是你了解他吗?你们合适吗?或许他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好……再或许他……”   “够了沈出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诋毁他,总之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我自己有分寸。”戚柠檬愤愤地喊道。   沈出尘心内霎时涌上一阵失落,那个之前的戚柠檬跑哪里去了,就为了一个男人么?   贺迟暮,算你狠!   从戚柠檬处出来之后,沈出尘拨了一个电话给贺迟暮,不急不缓地吐道:“贺迟暮,后天下午两点钟映泽湖咖啡馆见,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手机另一头的贺迟暮则露出狡诈一笑。   合上手机,抬手腕看看手表,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望向不远处的礼品城,只见那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沈出尘的心底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从一家家商铺前走去,各类礼品琳琅满目,看得直叫人眼花。买什么好呢?正踌躇间,一家买水晶礼品的商铺吸引了沈出尘的目光。   厨窗内的水晶礼品个个晶莹剔透,在小射灯的照耀下更是泛着夺目的光。其中一只小狮子被雕刻的栩栩如生,那模样看上去并不凶悍而是憨厚可爱。   沈出尘看那只小狮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萧叶何。行,就是它了!   晚上沈出尘坐在沙发上等萧叶何回家,直等得哈欠连天也不见萧叶何的人影,终是抵不住睡意歪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当萧叶何回家推开门,望见沙发上的沈出尘时,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和心疼。放轻脚步走到沙发旁,轻轻抱起沈出尘向楼上走去。   半睡半醒间,沈出尘弹开双眼,见自己正在萧叶何的怀内,低低一笑,伸出双手攀上某人的颈项,紧紧圈老,将头往颈窝里深深蹭了蹭,鼻端并有一股特属于男人的气息传来,竟是好闻非常。   “宝贝,醒啦?”萧叶何垂眸见自己怀内的娇小女人像只贪睡的小猫一般,懒懒得睁着一双睡眼,真是可爱,觉得怎么爱都不够。   “嗯。”沈出尘慵懒的声音从怀内传出,透着点点娇吟,叫萧叶何浑身一震,忍不住俯下头在沈出尘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萧叶何推开卧室的门,按亮灯,室内立马莹亮一片。   掀开被子,将沈出尘轻轻地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这才站起身,扯下领带,脱下西装外套,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压到沈出尘身上,轻喃道:“宝贝,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等久了吧?”   沈出尘摇摇头,眸光似水,声音如珠玉,“叶何,我喜欢等你回家,所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啊!”   “傻瓜。”萧叶何低下头抵住沈出尘的额头,嗤嗤笑着,“如果累了,可以先回房间睡啊,这么冷得天冻着了怎么办?如果你冻着了,不知道我会心疼的么?所以啊以后不许再躺在沙发上睡了,知道吗?”   沈出尘嘟嘟嘴,“真专制!”不过还是很受用的点点头,“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萧叶何的好奇心被挑起。   沈出尘伸手摸到枕头下,拿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子递给萧叶何。   萧叶何稍稍弓起身,接过沈出尘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拿起端详许久,裂嘴笑了,“小狮子,你是指我么?”   沈出尘不假思索道:“是啊,你不觉得很像吗?”拿手指敲敲小狮子的头,“看着很是狂野,但是相处久了觉得还是非常可爱的,跟你实在太像了,气质特别相符。”   萧叶何故作沉思,眸色飞扬,“出尘,这还是你第一次送礼物给我呢,真好。”拿过沈出尘的纤手轻轻一吻,心内很是动容,神情却有些复杂,声音低沉如深涧的流水,“出尘,我爱你!今生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沈出尘神情蓦然一凛,眼眸有刹那的失神,但很快缓过神来,点点头,轻轻吐道:“好。”   萧叶何将沈出尘那一刹那的恍惚自动过滤掉,什么怀疑不怀疑,在这一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两个人的心又可以靠得很近,这样就足够了。   “既然这样,那现在我们就来做点狂野的事吧,要不然就太对不起这只小狮子了……”说完,萧叶何狡黠一笑,低头就往沈出尘的脖颈啃去。   “啊……萧叶何,你干吗?”沈出尘拍打着萧叶何的背,气得大叫。   “你说干嘛,当然是做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了。”   “你这个无赖……唔……”   萧叶何不再给沈出尘任何出口的机会,用嘴封住沈出尘的双唇,温柔地吻下去,渐渐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H卡了,啊……真够怨念的……太晚了,有空再补上哈……爬下睡觉鸟……   浓情蜜意时   萧叶何伸出手按掉天花板上的大灯,只留下床头旁的台灯。橙黄色的灯光柔柔地映照着床上的两人,而两人的身影经过灯光的反射投到右侧的墙上,暗影中似乎两人合为一体,密不可分。   “沈出尘,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浪漫,我吻得那么投入,你居然睁着眼……”萧叶何正吻得情致高涨,蓦然睁开眼,居然看到沈出尘正瞪着一双大眼促狭地望着他。   嘴唇因突然而分开带出的银丝打了个转,滴落到沈出尘光滑的下巴上。沈出尘没理萧叶何的抗议,妩媚一笑,伸出手指将下巴上滴落的银丝涂点到手指头上,然后指头轻轻划过唇瓣,伸出红嫩嫩的舌头一吮,再轻轻按到萧叶何的嘴上,慢慢摩挲着,眼神里尽是柔情。   萧叶何心头热气腾腾,魅惑一笑,深深低叹,“你这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出尘没有言话,眉眼里具是浓情蜜意,嘟起红唇做了个“你敢”的口型,那动作、那神情、那眼眸里折射的光都叫萧叶何热血沸腾。   【此处被河蟹】   那一夜,萧叶何特别的霸道,每一次的进入,每一次的抽动,似乎都花尽了所有的力气,好似这样沈出尘才真是呆在他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第二日沈出尘悠悠醒转时,只觉得筋疲力尽。窗外有清脆的鸟叫声传来,居然有阳光透过窗帘泛着温暖的光。   冬日的暖阳看着叫人特别的舒畅,发了一会儿愣,这才转过脸看睡在旁边的萧叶何。他应该也累坏了吧!望着那副俊俏的容颜,沈出尘脸上泛出甜蜜的笑意。   支着下颌,伸出手指定在同萧叶何脸庞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地方,从宽宽的额头开始,手指经过浓黑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淡红的唇、四四方方的下巴,一路描摹而下……叫我好生记住这张脸吧,萧叶何……   沈出尘正出神地望着,却见某人微睁开眼,笑得一脸奸诈,戏谑道:“老婆,你老公是不是长得特别帅呀,你看得都晃不开眼了?”   “切!”沈出尘冷哼,翻□躺到床上,红着脸,嘴上却得理不饶人的说:“臭美,你以为自己是潘安啊,你只不过比起普通人好看了那么一丁点而已。”沈出尘拿出手指比划着一丁点。   萧叶何哈哈大笑,心情很是愉悦。伸长手臂揽过沈出尘,狠狠亲了一口才放开,沈出尘不满地嘀咕了句“色│狼”。   “嗳,萧叶何,你今天有空么?”   “怎么?你有安排。”萧叶何知道今天是周末,沈出尘不用上班,而她们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有一块儿出去活动了。   沈出尘拿过萧叶何的手指把玩着,“嗯,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过一下两人世界,怎么样,你想不想去?”   “好呀,当然想去。”萧叶何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不想去?难得某人会提出这么有爱的建议,如果自己不答应那才是笨蛋呢。   两人皆是行动派,立马起床洗漱,吃过早餐,不一会儿就坐上车子出发了。   “咱们这是去哪呀,怎么开呀?”萧叶何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感到有点迷茫了,都不知目的地,还真没法开。   “不用着急。”沈出尘打开旅行包内,从里面拿出一个导航,冲萧叶何晃晃,“地图就在这里,我都已经设好了,你按照上面的指示去开去行了。”之后,沈出尘将导航粘到了车头的挡风玻璃上。   萧叶何望着那个导航,“哧”了一声,偏过头开着玩笑,“嗨,沈出尘,我怎么觉得闻到了阴谋的气息,一切都被你设计好了似的。”脸一跨,状似很认真的说:“你不会把我骗到陌生的地方,然后将我卖掉吧?”   沈出尘听了哭笑不得,拍拍萧叶何的肩,眉一挑,顺着他的话头说:“是呀,那你还敢不敢去?”   萧叶何一踩油门,打着方向盘,“去,怎么不敢去,你要是真将我卖了,那我就帮你数钱吧,好歹几千万呢,你一定数不过来……”   车子一路向北开去,上了高速,依旧向北。W市是个多山多河的城市,所以高速公路大部分都穿山越岭。   沈出尘开了天窗,有暖阳照下来,照得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空气中有草木屑的味道,深吸一口,感觉跟大自然贴得好近。   公路两旁的山上皆是树木,虽已冬季却依旧青绿,层层叠叠,胜是壮观。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向上,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哪里啊?”萧叶何望着公路尽头,掩在两座大山中的小城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   “泰顺,掩在山中的城。怎么样,漂亮吧?”沈出尘无不得意地扬扬脸,为自己能找到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而感到沾沾自喜。   萧叶何望着那如风景般的小城,心道,确实不一般!   两人的车子在一家名为氡泉的宾馆前停了下来。由于是冬季,来泡温泉的人并不多,所以宾馆的生意显得有点冷清,这正合了沈出尘的意,如果人太多了倒显得没意思了。   宾馆的服务生见来了客人很是热情的跑出来接待,问他们是要住宾馆里的套间还是住宾馆后面的别墅?   萧叶何一阵惊讶,问服务生:“你们这里还有别墅出租?”   那服务生笑了笑,极有礼貌的回答了萧叶何的问题,而且还为他们介绍了别墅内的设备及好处,说卫生间内就可以泡温泉,而且温泉的泡池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落地窗外呢则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可以看到很美的景致。   萧叶何一听就动心了,对沈出尘说:“要不咱们就去别墅?”   沈出尘一看价位表,吓了一跳,这住一晚别墅就可以花掉普通老白姓一个月的工资,“这太贵了吧?”   萧叶何笑了笑,“小气了不是?老公我请你住呗!”转头对服务生说:“就别墅吧。”   沈出尘翻翻白眼,秀眉一挑,那意思说,就你财大气粗压死人!而旁边的服务生一听很是开心,拼命在前面带路,将他们领往宾馆后面的别墅群。   他们穿过古色古香的回廊,走过小桥流水,这才在高大树木的掩映下看见好几栋别墅。别墅前面是一大片的湖,有风吹来,碧波荡漾,又有暖阳照下来,波光粼粼。   沈出尘跑向前,站在湖边,冲萧叶何叫道:“萧叶何,这里好漂亮啊!”   萧叶何见到此情此景,眯起眼,在心里也不禁感叹,确实好漂亮,只要某人开心,来这里就值了!   办了入住手续之后,萧叶何提着李提走到别墅内,将房间参观了一翻后,很是满意,最后望着洗手间内那个超大的泡池,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知跟沈出尘一边泡温泉一边看风景再一边做些有益健康的运动会是怎么样呢,心里好期待啊……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深思熟虑,再经过熟虑深思,某水决定满足凡凡小盆友滴要求,渐渐加深之后滴美妙事情……哇卡卡,确实好美妙啊……接下去继续甜蜜……PS:把素伪更哈,此章被抓鸟,伤心啊……某水先将敏感词用竖线隔开,如若还是不行,只能删XXOO的部分了,所以亲们快点看吧……又PS:通不过鸟……好吧,只能被河蟹啦……泪啊……   云端的日子   两人吃过午饭稍作休息,沈出尘走进卫生间换上一套深蓝色的运动衫,将头发扎成马尾辫,然后再在头发上压一顶太阳帽,这样子的她看上去干净利落,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般。   走出来时正好看到萧叶何懒洋洋地歪在床上假寐,“喂,萧叶何,起来啦。”好不客气地用脚踢踢他的小肚脚。   萧叶何弹开眼眨了眨,伸个懒腰,将手伸到沈出尘面前,一副赖皮样。沈出尘撇撇嘴,无奈地伸过手想将萧叶何拉起来,随之萧叶何一用力,沈出尘惊呼一声就猛然跌落到一个温暧的怀抱里。   “萧叶何,你又使诈。”沈出尘故作愤恨地捏起小拳头敲打萧叶何的胸口,可是那样的力度就跟挠痒痒似的,倒让萧叶何很是受用。   “我说宝贝,这么好的天,这么温暖的阳光,我们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老天爷了。”萧叶何圈紧身上的人儿,语气轻缓却极暧昧,热气喷过沈出尘的耳阔,尽“唰”得一下红了。   “是啊……”沈出尘自然明白这个无赖所谓的“做点什么”是什么意思,伸出手指在萧叶何的手臂上狠狠一掐,萧叶何吃痛“啊”得叫了一声,“沈出尘,你又想谋杀亲夫……”嗷嗷叫着,抱住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放开她。   沈出尘挣脱萧叶何的怀抱,站起,“快点啦,换衣服,出门!”一声命令之后,从旁边的旅行包里拿过一套跟她身上穿着的同样款式和色系的运动衫丢给萧叶何。   萧叶何一见,喜上眉梢,贫道:“哟,老婆,咱这还是情侣装呀!”   “是啊……快点。”沈出尘催促道。   两人出了门,来到前台。沈出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攻略问了服务员该从哪里走最简便,服务员告诉了她具体位置。沈出尘道过谢,拿上背包,带头走出了宾馆。   萧叶何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出尘,觉得特别有意思,不觉晃了眼。   沈出尘走了半天见萧叶何没有跟上来,于是回转头,就见萧叶何站在暖阳里正笑眯眯得盯着自己看,于是奇怪地问:“萧叶何,你笑什么呢?”   萧叶何踱步到沈出尘面前,伸出手指比了个“二”字,愉快地道:“两个字,幸福。”两后字特别加重了语气。   “啊?什么意思?”沈出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叶何牵起沈出尘的手,边走边意味深长地解释:“今天的你,有种让我被照顾的感觉。不用管接下去要做什么,也不用管要去哪里,怎么去?因为你已经都精心安排好了,我只要牵住你的手,跟上你的步伐就可以了。这样子的你,让我感到很幸福……”   沈出尘停下脚步,深深凝视着萧叶何,喉咙痒痒的,屏住呼吸,鼻子微酸,似有什么东西要喷薄欲出,抿抿嘴,终是嗔怪了一句,“讨厌,以后不准这么煽情。”   “行。”萧叶何满脸笑意,眸内的深情瞬息转为疑问,“可是老婆,咱们这是去哪呀?”   沈出尘迎着暖阳,伸手指向远方,“翻过那座山,去看红杉林。”   远处一座小山丘在蓝天碧云暖阳下,让人心内升出一股誓要征服的念想。   山路很好走,蜿蜒而上。衰败的枯草铺了一地,踩上去“咯吱”作响,仿佛踩在软地毯上一般。山林很是寂静,偶有飞鸟经过,鸣声长叫。   路上偶尔会遇到两三个游客,还有挑担的村民,打声招呼,然后继续前行。   一个小时之后,终于翻越了整座山,然后在山脚下看到了一大片笔直的红杉林。那些红杉林沿着湖排列,仿佛战士一般。那湖水平静无波,笔直的红杉林倒映在湖中,水中一片红,水上一片红,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只剩下那一片红杉的美。   沈出尘惊叹造物主的厉害,萧叶何则感叹不虚此行。然后两人在湖边的红杉林里拍照留念,留下了笑容灿烂的一刻,相亲相近。   乘太阳还没有落山之前,两人再度翻越小山回到住的地方。   夜晚来临时,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不知是外出工作的人们回来了,还是来了新的旅客,下午寂静的街道突然变得拥挤起来。而小镇内的各家酒楼里纷纷飘出菜香,引得沈出尘直流口水。   “出尘,你在这等等。”萧叶何叫住沈出尘,然后向宾馆内的服务台走去。   没一会儿萧叶何走回来说:“带你去一个地方,听说那里的菜特别好吃。”一听到有特别好吃的东西,沈出尘的眼睛亮了。   萧叶何带沈出尘到一家酒楼前,沈出尘一看,就喜欢上了这里。因为那家酒楼特别有意思,餐桌都摆在回廊里,然后回廊是建在水上的,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萧叶何点了酒楼里的招牌菜,没一会儿菜就上桌了,香味扑鼻而来,沈出尘肚子里的馋虫立马被叫醒。   萧叶何夹了块鸡肉放进沈出尘的碗里,微笑着说:“尝尝这个,这可是本地鸡,与那些肉鸡是不同的,肉特别的嫩,特别的细,还特别的新鲜,听说都是镇里的人自己饲养的。”   沈出尘咬了一口,一股浓香扑鼻而来,还真如萧叶何所说的那样,真的特别好吃,“咦,这鸡是怎么养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好吃?”   萧叶何挑眉,也夹了块鸡肉丢进嘴里,然后说:“怎么?你想研究一下。”   “嗯,有些好奇。”沈出尘实话实说,才不怕萧叶何会不会笑话她呢。   “可以啊,咱们明天就去看看那些放养在地上的大母鸡。”萧叶何说得一副认真样。   明天?沈出尘一阵失神,明天就该回去了吧!“呵呵……好啊。”   “来,再来尝尝这鱼,刚钓上来的,也很新鲜。”萧叶何又夹了块挑过鱼刺的鱼放进沈出尘的碗内。   沈出尘望着为自己忙碌的萧叶何,心底一阵难过,爱一个人就该为他做好所有的一切么?如果这样,萧叶何,我也愿意为你做好所有的一切,因为——我爱你!   两人吃得都很尽兴,吃饱之后,萧叶何走去收银台付帐,沈出尘套上外套,拿上包,离开位置,还没走几步,就听后面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孩子,请等等,这是不是你的手机?”   沈出尘回转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的手机果真没了,再望向那个递过来的银白色手机,还真是自己的。   抬起头,就见一个四十多岁,打扮得很是时髦的中年妇人正和蔼地对着她微微笑,那笑容竟特别的亲切。   沈出尘愣了愣,晃过神,这才接过手机,说了声:“谢谢!”   那妇人拍拍她的手,和气地说:“以后小心点,可别再丢了。”   沈出尘点点头,望着妇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萧叶何回来时,见沈出尘在发愣,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你认识刚才那个女人?”   “呃?”沈出尘摇摇头,“不认识,可是总觉得有点熟识的感觉,但是我确定我是第一次见到她。”   萧叶何接过沈出尘身上的背包,望了望她,再望了望那妇人消失的方向,想了想,道:“感觉你们俩有点相像。”   “怎么可能?”沈出尘诧异地叫道,觉得萧叶何简直在胡扯。   之后容不得她再去想,因为萧叶何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回别墅准备去泡温泉了。   “萧叶何,你不觉得这个泡池上的整面玻璃没有窗帘感觉怪怪得吗?要是有人在外面偷窥怎么办呀?”沈出尘蹲在泡池边的地上研究那面玻璃。   “放心吧,沈出尘,谁要看你呀?像你这种身材一抓一大把。”萧叶何话音刚落,一块香皂“叭”地飞了过去,正中某人的屁股。   “哇,沈出尘,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有暴力倾向啊……”萧叶何揉着微微发疼的屁股,嘀咕道。   “谁叫你乱说话的?”沈出尘双手叉腰,“你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哈?还真是造反了你,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萧叶何狡黠一笑,扑了过去,抓住沈出尘往泡池里一跳,嘻笑着说:“沈小妞,不如咱们还是泡澡吧,爬了一天的山累死了,这温泉一泡正好可以解解乏……然后……”   “后你个头……”沈出尘挥起手拍掉萧叶何伸过来的爪子。   萧叶何哪肯放过呀,长臂一揽,将沈出尘抱入怀,俯下唇吻了上去。   温泉蒸腾而上的热气将两人包裹着,仿若身在仙境一般,飘飘渺渺。   某人舌头吻至沈美人的浑圆耳垂后,声音低低地说:“傻瓜,那玻璃是单面磨沙的,别人想偷窥也偷窥不了,再说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了去……”   情话绵绵、热气腾腾……窗外,夜空繁星闪烁……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明天某水想请假一天哦,朋友聚话咯……如果有空还是会更的,在这里某水还是想感谢一直追看此文的亲们……谢谢乃们滴喜欢,谢谢乃们滴支持……嗷嗷……修了一个bug……   反击第一波   看了一夜的星辰,泡了一夜的温泉,第二日起床后,沈出尘觉得果真神清气爽。推开窗户,山中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怪不得总有报道说在山中生活的人们能益寿延年,倒真的一点儿都不假。   两人在宾馆的餐厅吃了早饭,清粥小菜,很是可口。回到房间后,沈出尘并忙着开始收拾行礼。   正在忙乱着,萧叶何推门进来,拿过沈出尘手上的衣服丢到床上,双手圈上她的纤腰,笑嘻嘻地说:“老婆,别忙了,我带你去看本地大母鸡。”   “啊?真去看啊。”沈出尘眉角抽搐,以为萧叶何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他还真记到了心上。   两人驾车沿着乡间小路一直开,开到山脚下。下车后只见山上一大片的毛竹林,此时居然郁郁葱葱,有好些村民戴着斗笠,绾着袖子在林子里忙碌着。见有车开来,也只是抬起头瞥了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劳作。   沈出尘却伸长了脖子,很是好奇地问萧叶何:“嗳,那些村民在干什么呐?”   萧叶何抬头巡了一下四周,见那些村民手上都拿着锄头,还有一些挖东西的工具,于是笑着说:“应该是在挖冬笋吧。”挑挑眉提议,“要不我们去看看。”   沈出尘想想也好。   走近了,果真看到如拳头般大小的冬笋或被放在地上或被放在篮子里,一颗颗排列着,有些居然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沈出尘蹲□饶有兴趣地看着村民们劳作,感觉很是新奇。萧叶何站在沈出尘旁边始终微笑着,那笑带着太多的纵容和宠溺。   看了一会儿,沈出尘蓦然抬头时,目光被林子里另一片毛竹林给吸引住了。于是站起身向另一片毛竹林走去,萧叶何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那片毛竹林跟其它的毛竹林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沈出尘奇怪地发现有好多毛竹的枝桠上都挂着一个小木牌,而小木牌下则绑着红绸带。随手拿起一个小木牌看,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人的名字,还有一些祝愿的话语。   “大妈,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呀?怎么都绑着小木牌?”沈出尘翻着木牌问旁边一个正在劳作的大妈。   大妈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看沈出尘再看看萧叶何,心想,这一对男女,男的俊俏,女的漂亮,相貌一等一,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的没话说啊!   “姑娘是头一次来我们这边吧。”大妈笑着问沈出尘,出尘点点头,大妈这才接着说:“这些竹子啊全是游客买下的。”沈出尘同萧叶何对视一眼,很是诧异,“来我们这游玩的呢,有一大部分人都是情侣,听说竹子长青,所以他们都希望自己的爱情也能像这竹子一样长青,永永远远、圆圆满满。可是又怕日子久了找不到自己买的竹子,于是我们就想了个主意,让他们在牌子里写上自己的名字,挂在树枝上,这样来年冬天的时候,那些游客再来的话就可以找到了。”   沈出尘听完大妈的解释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真是有趣,就跟到黄山上去锁同心锁是一个道理啊!   大妈乐呵呵地说:“姑娘和小伙子要不要也买一棵?”   萧叶何听着就心动了,买棵竹子象征着自己和沈出尘的爱情可以永远,多有意义和喜气啊!   “出尘,要不咱们也买一棵吧,挺有意思的。”话刚说完,萧叶何就开始着手挑竹子了,沈出尘笑笑,点头同意了。   两人挑了棵特别笔直常青的竹子,在木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还写上祝福的话语,然后两人一起动手将木牌绑在了枝桠上,那样的举动真像一个仪式,爱情的仪式。   之后两人买了一些冬笋,到山上又买了本地大母鸡,萧叶何还跑去河滩买了新鲜的活鱼,两人这才驾着车子离开了山中小城。   沈出尘望着倒视镜上终是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小城,心中升起丝丝不舍,快乐的日子总是易过,再为回首时已了无痕。   沈出尘心想,要是有一个潘多拉的魔法盒该多好,可以将快乐收集起来,等到不快乐的时候再拿出来,依旧可以快乐,可是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魔法盒呢?   萧叶何微偏头,见沈出尘懒洋洋地靠在车窗上,情绪很是低落,心里知道她是不舍假期这么快就结束,其实他又何偿不想假期能长一点再长一点,可是必竟云端的日子不是天天都能过的啊,现在这样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握住沈出尘的手,语气低柔地说:“宝贝,别恋恋不舍了,等明年冬天的时候我们再来,好不好?顺便再挖点竹笋带回去尝鲜。”   沈出尘转眸望着萧叶何英俊的侧脸,怔愣良久,才说了声“好”,那声音轻如呢喃。   天开始微微起风了,太阳隐进了云层,冬日的暖阳终是不长久。   两人回家后吃过午饭,萧叶何说要将山中小城带来的东西分别送些给两家的父母,沈出尘自然没有意见,萧叶何在这方面总是想得很周到。   当萧叶何问沈出尘要不要一起去时,沈出尘犹豫了一下,她心里惦记同贺迟暮的相约,于是只能推说自己单位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去不了。   萧叶何虽不满地嘀咕了句怎么那么忙之类的话,但还是高兴地拥住了她,在她耳旁神秘兮兮地说:“宝贝,晚上记得回来吃饭,给你一个小惊喜。”   沈出尘笑笑,不再言语,出了门,拦辆出租车直接向映泽湖咖啡馆奔去。   到得映泽湖咖啡馆时,一进门,沈出尘并一眼望见了坐在外面露天茶座上的贺迟暮,今天他来早了,而她故意迟到了。   其实单单从外表看,贺迟暮给人的感觉确实是赏心悦目的。今天他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皮衣,里面是砖红色的高领羊毛衫,红黑搭配很是醒目,再加上他英俊的五官,坐在露天茶座的残荷边,居然有一种遗世孤傲的气质,与他平时的温和儒雅截然不同。   可是一个人哪怕长得再美好,心思不正的话,也徒劳无用吧!这是沈出尘给眼前男人下得最新定义。   沈出尘向来喜欢开门见山,当她在贺迟暮的对面坐下后,说得第一句话并是,“贺迟暮,今天你不是要来听我给你答案的么,你希望会是什么?”这句话是反问也是质疑。   贺迟暮眯缝着眼,气定神闲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可能咖啡太苦,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再抬头时却笑得意味深长,口气很是从容,“我想要怎么样的答案,出尘会不知道么?”   沈出尘撇撇嘴,苦笑一下,自嘲道:“是啊,我现在只是你手中的提线玩偶,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法眼,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大家心知肚明。”眸内的神色一转,透着稍稍地漫不经心。   贺迟暮轻笑,沈出尘果真是沈出尘,语气轻漫,字字带刺,符合她的风格,可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认输的,“出尘,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么,我不过是救你出牢笼,救你出萧叶何为你编织的牢笼。”   “呵!”沈出尘冷笑出声,这说辞可真是冠名堂皇啊,“这么看来我还得感激你不成?”   却见贺迟暮神色蓦然一敛,口气有些不耐,“好了,出尘,咱们也别废话了,你的答案是——”   呵,贺迟暮,只这几句话你就不耐烦了么?沈出尘闲闲地靠到椅背后,秀眉微挑,清晰吐道:“离开!我会离开萧叶何,不过你得答应我离开戚柠檬。”   贺迟暮听到“离开”二字,心下一松,不禁泛起丝丝喜色,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显得很是无所谓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这个要求?”   “因为——”沈出尘倾身向前,单手曲肘支到桌面上,另一只手则偷偷从大衣口袋中摸出手机,借着向前的姿势做掩护,悄悄将手机调到到录音功能,这才眸色凛冽地问道:“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戚柠檬,对吗?”   贺迟暮耸耸肩,打了个响指,神情很是不以为意,“对,没错。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我心中自有喜欢的人,她连备胎都不算。”后面几字咬得特别的重,沈出尘听到后,心内一阵窃喜,对,要得就是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而且话说得越难听越好。   “既然这样,贺迟暮,那就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柠檬她是个好女孩,心思单纯,她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爱。”沈出尘说得很是恳切,戚柠檬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护短,她不能看着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行,既然你这么肯求我,我答应你,不再去招惹那个戚柠檬就是了。”贺迟暮话峰又一转,“至于你说得离开,要什么时候?我又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离开萧叶何?”   “那你想怎么样?”沈出尘突有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们的离婚协议书。”贺迟暮一句一顿地说道,沈出尘不经打了个冷颤,抬眼望过去时,分明在他眸内看到算计和狡诈。   来这里之前沈出尘就想过了,贺迟暮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要他们的离婚协议书,答应还是不答应?   沉思良久,沈出尘站起,神色凛然道:“好,我给你离婚协议书,不过我要所有跟萧叶何有关的证据,一张不少,一张不漏。”   “行,成交。”   贺迟暮望着离开的沈出尘,怔忡许久,深深吁出口气,心内默默叹道,沈出尘,如果你离开萧叶何,说明你爱上了他,哪怕他不清白,你也只想护住他;如果你不离开萧叶何,说明你还是爱上了他,不管他清白不清白,你都信任他。   可是沈出尘,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我要让你记住,我贺迟暮要做得第一步是让你离开萧叶何,而第二步就是让萧叶何一败涂地……   作者有话要说:萧大少:乃一定素后妈,不让偶吃沈出尘还让不让人活呀?泪……沈小妞:就素就素,亲妈,乃不能这样对偶们滴说……某水:唉……唉……叹气啊,偶素亲妈,不素偶不让乃们亲热,是JJ不让啊,要不咱们以后DI调点,没肉是不行滴嘛,一定要肉嘛,没有肉有点肉末也行呀,没肉末来点肉碎也可以呀,实在不行那就上肉精呗……众人:就素就素,肉啊……肉啊……   结婚纪念日   沈出尘回到家,刚打开房门,就有一股香气从厨房的方向飘散而来,心下不禁奇道,这汪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居然会那么香?   换上拖鞋,向厨房走去,刚走到半道,厨房的门被打开了,然后就见萧叶何系着围裙,端着一个大碗走出来,那模样有点滑稽。   沈出尘看到后当场愣住了,有点不敢置信,萧叶何居然会做菜,这也太扯了吧?双眼瞟了下厨房,见里面确实没有汪妈的身影,然后再次瞟上萧叶何手中端着的鸡汤,惊讶地问:“萧叶何,你居然会做菜?”   萧叶何得意地耸耸俊眉,将鸡汤端上餐桌,解下围裙,这才答道:“这有什么呀,做菜而已,能难到你万事不能的老公?”   沈出尘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餐桌上早已摆了好几个刚刚做出来的菜,有浓汤炖本地大母鸡、冬笋爆鸡片、清蒸白鱼、香菇炒冬笋、红烧鱼头、清汤鱼面……   看了一圈之后,沈出尘算看出道道来了,今天这一顿菜的食材都是从山中小城带来的,不过三四样,却能让萧叶何弄出这么一大桌来,还真是厉害。   以前没发现萧叶何有这方面的天赋也是正常,因为两人几乎都不怎么坐在一起吃饭,偶尔吃顿,也都是家里佣人做的。她对他印象原本就不好,心想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会做菜,那还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沈出尘俯□,深深地吸了一口,扑鼻的香气袭来,让人垂涎欲滴,闻着倒是让人很有食欲,“萧叶何,你可别得意,谁知道你这菜闻着香,吃起来香不香?”   “沈出尘,你又小瞧人了不是?我能做得出来,就能包你吃得香。”萧叶何自信满满地说。   “行,那我先去洗手,等下就来验收你的劳动成果。”沈出尘拍拍手掌,将脸一扬,向洗手间走去。   萧叶何见沈出尘进了洗手间,回转身立马忙碌起来,等一会儿沈出尘要是出来一定让她大吃一惊,想到这,脸上不知不觉露出玩味的笑意。   沈出尘洗完手,打开门的刹那,看到的情景并是:房间内的大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只留下墙壁上的射灯,泛着淡淡的光芒。然后餐桌上不知何时被放上了高高的烛台,此刻红焰焰的蜡烛已被点燃,火苗在暗影中正快乐地跳跃着。客厅的音响里正播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曲调轻缓,曲风愉快,房内的气氛霎时被渲染得很是浪漫。   沈出尘惊讶地望着周遭的一切,心想,萧叶何不知又搞什么鬼?心里正想着,却见萧叶何突然从她身后出现,单手环上她的腰,轻轻吐道:“宝贝,你是在找我么?”   “啊!”沈出尘侧过脸刚想惊叫,一个雪白的慕司蛋糕蓦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萧叶何俯嘴在沈出尘的脸上轻啄一口,然后笑意盈盈地道:“宝贝,节日快乐!”   难道这就是她下午出门之前,萧大少跟她说的惊喜?可是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呢?她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不是她生日,应该也不是他生日吧?“三八”妇女节,还早呢?圣诞节,不对呀……   萧叶何望着沈出尘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心下叹气,原本就没有指望她能记得,她能把自己的生日记住就不错了。有时沈出尘就是个糊涂虫,特别是跟数字有关系的,常常是健忘的离谱。   拿手轻敲沈出尘的额头,疼爱地说:“就知道你会忘记掉,现好我有准备。沈出尘,你可得记好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也是我们相亲相爱两个月零三天。”   “哈?”亏得萧大少还记得这么清楚,连他们什么时候和好也记得明明白白。正想应景地说两句,脑中却突得闪过贺迟暮算计的脸庞,于是肩膀极不自然地挣了挣,有些感伤地说:“萧叶何,你别对我那么好?”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去?你可是我这辈子除了我妈之外,最爱的女人。”萧叶何没注意到沈出尘突然之间的微妙变化,笑嘻嘻地牵过她的手,托着蛋糕向餐桌走去。   “因为……因为我怕会上瘾。”沈出尘嗫嚅道,还有怕离开你时会痛彻心扉,怕失去你时会生不如死,可是这件事一定要去做……   沈出尘甩甩脑中纷杂的思绪,不想再去想,既然今天是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那就什么都不要去想好了,开开心心过这一天,快快乐乐享受这一刻。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萧叶何将蛋糕放至桌子的最正央,然后拿出三根蜡烛点上,“老婆,许个愿吧!”   “还要许愿吗?”沈出尘单手支在下颌上,歪着头问。   “当然。”萧叶何笃定地答道:“要不咱们一起许吧。”   沈出尘见萧叶何兴致这么高,自然不想拂了他的意,于是闭上眼许下愿望。萧叶何眨眨眼,涎着脸问:“沈出尘,你许得什么愿望?”   沈出尘白一眼萧叶何,唬道:“许得愿望可不能说出来,一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才不信。”萧叶何支起沈出尘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的愿望就是每一年的这一天都能同你一起度过。”   沈出尘望向萧叶何,见他黑亮的眼眸内此刻正跳着两团热烈的火焰,仿佛是受蛊惑般,沈出尘轻吐道:“我也一样。”   萧叶何低头向沈出尘渐渐靠去,俯嘴吻住沈出尘的红唇。沈出尘樱桃小嘴微启,萧叶何的舌头乘势快速地滑至她的口腔内,两人的舌头迅速纠缠在一起,深深地吮吸、翻转着。   “咕——”两人正热烈得拥吻着,沈出尘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萧叶何这才放开她,喘着粗气,轻声问“宝贝,你饿了吗?”   “嗯。”沈出尘点点头,心想,这肚子叫得还真是时候啊,要不然还不知萧叶何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来呢?   “那我们先吃饭吧。”萧叶何夹了个鸡翅膀放进沈出的碗里,再夹了些鱼肉放到自己碗里,等剔除了鱼刺再放到沈出尘碗内。对于萧叶何这样的细致,沈出尘简直有些无语了。   “萧叶何,你的手艺还不赖。”沈出尘啃完一个鸡翅膀、一个鸡腿,外加一条鱼之后,终于作出了很中肯的评定。   萧叶何笑,挑眉,很是得意地道:“那是呀,都说你老公是全能型的啦。”   沈出尘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这人不能夸,一夸尾巴就翘天上去了。   两人就那样吃着中餐、喝着红酒、听着音乐,不中不洋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酒足饭饱之后,沈出尘有点微醉,正歪在沙发上,眯缝着眼晕晕欲睡之际,萧叶何摇着她的胳膊说:“出尘,醒醒。”   沈出尘睁开眼嘟囔了一句,“什么?”   萧叶何伸手递给她一个绒线盒子,神秘兮兮地说:“结婚纪念日礼物。”   沈出尘接过,有些不满地道:“萧叶何,为什么你每次送礼物都要乘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送呀?就不能早点送?”   “嘿嘿,这叫催醒剂,咱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没有做呢!”捅捅沈出尘的肩,催促道:“快看看,喜不喜欢?”   沈出尘懒洋洋地打开盒子,真不知这次又是什么东西?只见红色的绒线盒内铺着一层雪白的毛垫子,在毛垫子上一颗血红色的宝石正泛着耀眼的光芒。   女人对于玉器宝石从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哪怕像沈出尘这种心性淡泊的人,此刻看到这颗血红宝石,心内还是被大大地惊艳到了。   “这是什么?手镯么?”沈出尘拿出宝石对着灯光研究了半天,不是项链,链子太短了,可是如果戴在手上的话,又感觉太大了,那这到底该戴在哪里?   萧叶何见沈出尘那副拿着宝石研究半天的可爱表情,无声地笑了。随手拿过宝石,然后蹲□,小心翼翼地将宝石戴在沈出尘的脚踝上,“傻瓜,这是脚镯,取名为天使,这颗血红色的宝石是鸽血红,寓意爱情长长久久。”   “鸽血红?”沈出尘不禁惊叹出声,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啊。以前戚柠檬特别喜欢跑拍买会,然后常常会拉她一起去,像这种鸽血红红宝石是珍品,她岂能不知道?“这……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你就拿来让我当脚镯戴,这……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萧叶何粲然一笑,指尖轻点沈出尘的鼻梁,柔声道:“宝石配美人,虽然宝石价值连城,但老婆却是无价宝啊,所以什么暴殄天物,真是个傻瓜!”   一个女人听着男人说出这样的情话不被感动是假的,沈出尘倾身上前,双臂圈上萧叶何的颈项,动情地说:“叶何,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哎,偶真是不忍心虐小萧跟出尘啊,就让他们快乐甜蜜滴生活吧……亲爱滴们,乃们同意不?以下是旁白:“嗯。”沈出尘点点头,心想,这肚子叫得还真是时候啊,要不然还不知萧叶何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来呢?(花痴状……好想看小萧做出出格的动作呀……)“那我们先吃饭吧。”(再不吃饭,饭菜就凉啦,怎么光想着那啥啥泥?)PS:偶单位滴网跟JJ貌似真滴相克,在单位就是怎么都登不了,无奈只能中午回家发聊……   最好的朋友   “那么可否有幸请沈出尘小姐跳支舞?”萧叶何站起身,调皮地向沈出尘眨眨眼,然后俯□倾斜45度角,做了个很绅士的邀请手势。   沈出尘莞尔,难得见萧叶何这么正经的时候,搭上他的手,萧叶何轻轻一拉,沈出尘并跌进萧叶何温暖的怀里。   双手环上萧叶何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萧叶何也紧紧收拢双手,将沈出尘纳入自己怀内,两人都静静地闭上眼,感觉着彼此间最贴近的心跳,享受着两人间最美好的时刻。   两人就那样踩着曼妙的舞步,跟随着乐声,跳了一圈又一圈。   细细碎碎的吻从沈出尘的耳畔落下,一路延伸至她的锁骨。白皙的肌肤因为拥吻而变成淡淡的粉红。   沈出尘将头极力向后仰去,灼热的唇舌扫过颈项,留下湿湿的粘液。萧叶何轻轻托起沈出尘的头固定住,然后俯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那个吻深情而绵长,缠绵而悱恻……两人踩着凌乱的舞步向楼梯间走去,衣服散了一地,从客厅一直散至卧室,关上门的刹那,并能望见里面一室旖旎……   一夜疲累,醒来时,天已大亮。侧过身,枕旁已没了萧叶何的身影,正想起身,一眼瞥见床头柜的台灯上粘着一张小纸条,那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萧叶何的手笔。   那上面只有五个字:老婆,我爱你!   沈出尘呆呆地望着那五个字,仿佛那字有千斤重,压得她胸口一阵疼痛。眼内蓦然一酸,心下戚戚然,叶何,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我一直都信任你,可是那么爱你的我,我也决不能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我要以我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既然要演一场戏,那么就让这场戏做到形象逼真、毫无纰漏吧。   中午,沈出尘提着萧叶何熬的鸡汤去看戚柠檬。   打开门的刹那,看向来人,愣住了,怎么会是他?不禁眉头深皱。听着里面锅碗瓢盘的声音,沈出尘一把将贺迟暮扯到了门外,隔着门,满脸的质疑,“贺迟暮,你怎么会来,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招惹戚柠檬的么?”   贺迟暮笑得人畜无害,握住沈出尘的手,轻吐道:“呵,出尘,你又说错了,我是答应过你,可是你都还没有离开萧叶何,我自然也没必要离开戚柠檬,不是吗?”   “你……”沈出尘欲挣开被贺迟暮握住的手,“你这是强词夺理……”对方不放反而抓得更紧,倾身上前,眸色中尽是危险的光芒,“不要那么心急,出尘……”   沈出尘张嘴正欲强辩,电梯门“哐”地一声开了,两人偏头向电梯的方向看去,就见戚轻扬从里头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戚轻扬看见他们拉扯的双手,眼眸飞转,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吐出的语句有点暧昧不明,“哟,这不是绯闻男女么?”   沈出尘面色一青,冲着贺迟暮低吼,“贺迟暮,请自重,我不想让别人再起误会。”沈出尘知道戚轻扬还有一个本事,那就是能将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红的,所以任何事一经他的嘴就会完全变了样。   戚轻扬眉眼里俱是调笑的意味,有些不怀好意地瞧着他们俩变幻莫测的表情,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贺迟暮耸耸肩,松开握住沈出尘的手,挑眉轻笑着说:“戚总误会了,我跟出尘是好朋友,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只是礼节性的握个手,没有其它意思。”   沈出尘听完贺迟暮的说词,眉角直跳,礼节性的握手?你以为是友好交流会啊?   戚轻扬则裂嘴一笑,亲热地拍拍贺迟暮的肩,“明白,明白……既然来了肯定是来找柠檬的吧,那就进屋里谈呗,站外面多客气呀……”   正说着,门突然被打开了,戚柠檬钻出头,望着眼前的三人,愣了一下,心想,这三人怎么凑一块了?   三人进屋,戚轻扬招呼着贺迟暮到沙发上坐,而戚柠檬又一头钻进了厨房。沈出尘见状,并提着鸡汤跟了进去。   厨房内的炖锅上飘出一阵阵香气,戚柠檬掀开炖锅的盖子,放进一些佐料,再盖上,没一会儿炖锅上并传出“咕咕”的声响。   沈出尘走至戚柠檬身旁,轻轻地说:“柠檬,我有事找你。”   戚柠檬望着炖锅愣愣出神,然后才说:“有什么事,说吧?”   沈出尘转头望了一下客厅的方向,见贺迟暮跟戚轻扬坐在沙发上相谈甚欢,心下侧然,贺迟暮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见他笑得开怀的样子,倒不全是装出来的,可是又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呢?沈出尘无从知道,也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可不可以去卧室里谈?”沈出尘提议道。   戚柠檬盯着沈出尘静默半响,才点点头,带着沈出尘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关上卧室的门,戚柠檬兀自坐到床上,垂眸盯着地上的某个点,没有言语。沈出尘深叹一口气,走至戚柠檬身旁坐下,轻声问:“柠檬,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戚柠檬抬眸望向沈出尘,眸色一亮,点点头,“当然,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沈出尘闻言,心内松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既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而朋友间不是应该相互信任么?你……”有点不确定地问,“你信任我吗?”   戚柠檬心下恍然,不知该怎么回答沈出尘才好,是的,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就因为中间隔了一个贺迟暮,她才对她有所怀疑,以至于忘了朋友间该是相互信任,而不是存着猜忌的心,然后去疏远和疏离。   “单单一个贺迟暮怎么能让我们心生隔阂呢,柠檬?你认识他多久,你又对他了解多少;我们又认识多久,彼此之间难道还不了解吗?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沈出尘看出戚柠檬的犹豫,苦口婆心地说道。   “如果你还认为我说得都是假话,不足以让你相信,那么我让你听一段录音,你就应该明白,贺迟暮对你真的没有动情,你为了那样一个男人真的不值。”沈出尘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上次同贺迟暮碰面时偷偷录下的对话。   按下播放键,手机中并传出贺迟暮漫不经心的话语以及对戚柠檬毫无爱意的唾弃,戚柠檬的脸越来越难看,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原来她连“备胎”都不算……   “出尘……这些真是贺迟暮说的吗,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戚柠檬的眼角有泪花溢出,声音喑哑。   “柠檬,不要难过,我们不要去想他好吗?”沈出尘望着神色异常的戚柠檬,真不知该怎么去劝慰她才好。   “不,出尘,我戚柠檬可不是那么好欺侮的。”说完,愤愤地站起身,拉开房门向客厅走去。   “柠檬……”沈出尘大叫一声,也跟了出去。   就见客厅里戚柠檬将谈笑风生地贺迟暮一把抓起,用力地往门外推,边推边大声嚷着,“贺迟暮,你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贺迟暮一副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表情,“怎么了,柠檬?我哪里得罪你了?”   “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我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小人,既然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对你无义,走……”戚柠檬杏眼目瞪,那气势仿佛是一头被惹怒了的母狮子。   贺迟暮望向一旁将这一切当成熟视无睹的沈出尘,心里隐隐猜出了什么?   戚轻扬见这架势,从沙发上站起,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沈出尘,:“这怎么了这是?”心想,人家好歹是个客人,柠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了?   沈出尘却出手拉住了戚轻扬,轻轻一笑,摇摇头,声音透着一丝愉乐,“戚大哥,这是贺迟暮跟柠檬之间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戚轻扬满脸疑惑,不知这两女人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却见那边贺迟暮被戚柠檬胡搅蛮缠地推出了房子,然后就听大门“砰”地一声,将贺迟暮堪堪挡在了门外。   “柠檬,你听我解释……”门外传来贺迟暮奋力地敲门声以及大声叫唤的声音。   沈出尘和戚柠檬对视一眼,心想着此时门外贺迟暮的狼狈,不由地哈哈大笑出声。   戚轻扬却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两女人八成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好,亲爱滴们。这里是浙江温州,今天窗外阳光灿烂。我跟好友在里约咖啡厅吃午餐。点得是喜欢的菜,鸡翅膀、酸菜鱼、炒螺丝、葱香鲫鱼、拍黄瓜和海贝炒什锦面。好友用IPAD在十九楼上看小说,我用笔记本码《赠谁出尘盈手握》。如若岁月都能这么静好,该有多好……   春风吹又生   沈出尘下得楼来时,就见贺迟暮斜着身子靠在车门旁,手中拿着一根点燃的烟,并不抽。微微眯起眼定定地望着远方,眸色透着一丝怅惘,那神情没了往日的嚣张和不可一世,倒显得有些落寞和忧郁。   这样的情境,蓦然让沈出尘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喜欢点燃一根烟却不抽,喜欢望着远方想心事……难道因为他们是朋友的关系,所以连动作、神情都像得这么不可思议?   甩掉脑中莫明其妙的念头,沈出尘没有理会贺迟暮,从他身旁淡然地走过,径直向小区门口去。   可是还没迈出几步,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沈出尘轻皱眉头,回转头不悦地看向那人,却见那人落寞和忧郁的神情早已不见,此时勾起嘴角,眉眼含笑地说:“出尘,我送你?”   沈出尘抽出自己的手臂,客气地说:“谢谢贺总的好意,咱们不顺路。”   贺迟暮摊摊双手,微微一笑,那笑却是别有深意,“出尘果真好本事,戚柠檬这么容易就被你搞定了,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你总是那么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了,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沈出尘心中暗惊,游戏?这个贺迟暮到底是什么人?他这样子做到底是逼迫她,还是逼迫萧叶何?   望着贺迟暮那若有似无的笑意,沈出尘愣愣觉得后脊背冷汗直冒……   接下去的日子里,沈出尘开始早出晚归,渐渐拉开跟萧叶何之间的距离。萧叶何刚开始也没觉得有异样,因为城北地块的开发忙得他焦头烂额,他也没往别处去想。   直到有一次晚宴,戚轻扬跟他提起曾在戚柠檬家看到沈出尘跟贺迟暮在一起,萧叶何这才皱紧了眉头,心想,沈出尘怎么又跟那个贺迟暮撞到一起了?   某日应酬回来,车刚开进别墅,正好见到贺迟暮的车开出来,翻下的车窗内萧叶何见贺迟暮一脸笑意。   这么晚了,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送出尘回来?   “贺迟暮!”萧叶何想到这,气得差点没把方向盘给砸了。   在萧叶何的潜意识里,觉得肯定是贺迟暮那家伙又来招惹自己的老婆了,真是孰可忍是不可忍。   第二日,沈出尘正坐在会议室里听领导讲话,手机在口袋里响个不停,拿出来一看,是萧叶何的特别助理秦风打来的,正疑惑秦风怎么会给他打电话时,“嘟”地一声,一条短信塞了过来。   打开一看,沈出尘的脸就白了,这萧叶何又闹得是哪出啊?   跟领导请了假,匆匆忙忙赶去警察局,就见萧叶何跟贺迟暮两人都挂了彩,正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做笔录。   “秦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沈出尘扯过一旁正跟律师交待事情的秦风,忙不迭地问。   “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只听刚才贺总那边的代表律师说萧总跑人家公司把贺总给打了,现在贺总要告萧总。”秦风也觉得此事有点莫明其妙,心想,那么顾全大局、心深缜密的萧老板怎么会冲动得跑到对方公司将对方的老总给打了,好歹两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呀?这事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律师怎么说?这事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是和解比较好?”沈出尘提议道,刚才她进来时,警察局门口就围了好些记者,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秦风面露难色,“如果能和解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就怕对方不答应。”   沈出尘转头望向审讯室里的贺迟暮,只见他左眼眼框黑了一整圈,嘴角有些红肿,有一抹丝血挂在上面。贺迟暮仿佛感受到有目光正注视着他,猛一抬头就同沈出尘的目光相撞在一起。沈出尘觉得贺迟暮的眼神中有些太多的不以为意。   “秦风,让我去跟贺总谈谈。”沈出尘注视着贺迟暮的方向,嘴上对秦风这么说了一句。   沈出尘没有注意到的是,刚才她抬头看贺迟暮的时候,萧叶何正好抬头看她,望见他们两人相撞的眼神,萧叶何眉头一皱,眸内泛起冷冽的寒光。   警察局会议室内,沈出尘同贺迟暮相对而坐。   沈出尘坐直了身子,交叉着双手抱在胸前,口气闷闷地质问道:“贺迟暮,我不是答应过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搞这样的事?”   贺迟暮刚想扯嘴一笑,突得扯到伤口,不自觉地“嘶”了一声,“出尘,你以为这事是我闹的?”   沈出尘挑眉,反问:“难道不是?”   “呵!”贺迟暮轻笑,那笑中带着一丝鄙夷,“出尘,你可以去问萧叶何,是他打得我还是我打得他?”   “可是萧叶何为什么要去打你?无缘无故?”沈出尘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贺迟暮捣腾出什么事,萧叶何是绝不可能去招惹贺迟暮的。   贺迟暮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因为你喽!”   “什么?”沈出尘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因为他怕我抢了你,因为他怕你给他戴绿帽,所以他就像只疯狗似的跑来打我喽,怎么样?这个答案可否满意?”贺迟暮一脸皮笑肉不笑,沈出尘觉得那笑看着真是碍眼,“还有,我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我车子经过你家别墅门口时,正好看到萧叶何回来,或许他误会什么了吧?”   “你……”沈出尘压下心中快要爆发的怒心,跟自己说忍,一定要忍住!   “或许这只是这个游戏的前奏哦,接下去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贺迟暮故作轻松地笑笑,一副淳良样,却看得沈出尘心中暗叫不妙。   “好,贺迟暮,你再给我两天时间。还有,今天这事,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处理。”沈出尘一瞟,“你不能逼我太紧了,要不然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人?”   “好,就这么说定了。”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依旧写得那个纠结啊……贺迟暮,偶讨厌你,真想看你被打败的样子!!!偶想看小萧跟出尘好滴样子……好荡漾啊好荡漾……   流波上的舞   出了警局大门,一群记者“哗”地涌了上来,各式问题七嘴八舌问得五花八门。   “萧少,您是为了萧太太打得贺少吗?听说贺少约会萧太太是真的吗?”   “萧太太,你真的红杏出墙么?会跟萧少离婚吗?会投入贺少的怀抱吗?”   “贺少,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有夫之妇,是因为她是市长千金,有利益关系,还是真心相爱?”   “萧太太,有两个男人为你打架,是不是特别有意思?可不可以谈谈你的看法?你到底爱谁呀?萧少还是贺少?还是两个都爱?”   ……   “请让一让,请让一让!”秦风第一个出来,见此情景,不由得皱紧了眉,这些记者怎么跟一窝蜂似的呀?再一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全是无中生有的主。   好不容易挡开记者,挤出人群,秦风想开车送萧叶何和沈出尘回去,萧叶何却摆摆手,示意秦风先回龙熠。   沈出尘望着半边脸都肿了的萧叶何,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萧叶何居然会跑去找人打架,而那个导火索居然是自己?她该高兴吗?不,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出尘,你生气了?”萧叶何惴惴不安地走到沈出尘身旁,小心翼翼地问。   沈出尘叹口气,没有看萧叶何,望着阶梯另一头缓步走下来的贺迟暮,眼眸微转,沉声说:“萧叶何,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我们回家再说吧?”   “出尘……”萧叶何抬手想拉住沈出尘,却见沈出尘身子一偏,萧叶何的手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垂了下来。   另一边的贺迟暮见此情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这些记者的速度还真是快,只不过叫助手稍稍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会跑来一群。   沈出尘坐上萧叶何的车子,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寂静的车厢内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   萧叶何承认自己有点冲动了,可是面对一个男人的挑衅,有关尊严和面子问题,如果真能做到不管不顾,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爱自己的妻子,二是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可是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爱妻如命的男人,所以这一战虽冲动了点,但他觉得值得。   车子开进御龙湾时,天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天地万物沉浸在雨水中,看上去分外清透。   沈出尘打开车门,拿手盖住头顶,冒雨快速向屋内跑去,但还是被豆大的雨点打湿了衣服。   正拿起毛巾擦头发时,萧叶何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沈出尘没有理他,兀自擦着头发愣愣地望着窗外出神。   萧叶何走向前,接过沈出尘手中的毛巾,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半响后,低沉地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点自责,“老婆,对不起,是我莽撞了,让你难堪了。”   沈出尘垂下眼眸,伸手拿下萧叶何帮她擦头发的手,这才偏头正视着他,“叶何,这不是难堪的问题,这是信任与否的问题,既然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么——”顿顿,身侧的小手握得极紧,心中猛跳得厉害,这才下了最大的决心,轻吐出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脑子轰地一下,似有什么东西断裂般,萧叶何难以置信地望着沈出尘,“什么?你再说一次?”   沈出尘看着萧叶何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萧叶何,我们离婚吧?”   “沈出尘,你疯了吗?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萧叶何气红了眼,双手抓紧沈出尘的双臂,面上青筋微露。   沈出尘早就猜到萧叶何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她缓缓语气,依旧平淡、冷静地说:“我没疯,我很冷静,我想跟你离婚,我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了,你听明白了吗?”   “理由?沈出尘,你给我一个理由?”萧叶何猛得推开沈出尘,站起身,喘着粗气,再回转身时,居高临下地望着沈出尘,那眼神悲伤而痛苦。   沈出尘拼命惹住要掉下来的泪,极力吸了吸鼻子,声音喑哑,“你要理由是吗?好,我可以给你,因为我不爱你,从一开始就不爱,这场婚姻只是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现在这场交易结束了,我们各走各路,永不相见。”   萧叶何冷哼一声,手指举起横过额头又颓败的放下,一丝苦笑快速地划过面庞,倏地不见,继而声音大了起来,“不,沈出尘,你别以为用这样一个烂理由可以搪塞得了我。这根本就不是你的真心话?如果是,那我们那些相亲相爱的日子算什么?难道只是在演戏?哼,那为免你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沈出尘面对萧叶何的斯歇底里,难过的闭上双眼,牙齿咬着唇角的肉,深深疼痛,但她知道此刻萧叶何的心里比她更痛。但没办法,这一步是险棋,她必须去做,屏住呼吸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不那样子做,她怕自己会崩溃。   再睁开眼时,眼中的忧伤不复存在,愤懑的眼神直射到萧叶何的脸上,喊出的声音比萧叶何刚才还要大声,“萧叶何,我真的不爱你!如果你不相信这个理由,那好,我可以给你另一个理由。”颤抖着嘴唇,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我爱上别人了,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我不想再把这种错误继续下去了。我爱上别人了,你明白吗?萧叶何……”   萧叶何听到这句话时,眼神变得涣散,好似没有聚焦点,傻傻地喃喃自语道:“爱上别人了,爱上别人了……”猛得头一转,目光犀利一扫,“别人?别人是谁?贺迟暮吗?你居然爱上那个混蛋,他有什么好,你居然要跟我离婚去跟他在一起?”   沈出尘面对萧叶何的质问,无言以对,只能转过头望向窗外。刚才豆大的雨点现在变成细碎的点滴,一滴滴落到窗玻璃上,变成一条长长的、细细的线顺着玻璃窗滑下。   “出尘,咱们别闹了好吗?”萧叶何不知何时走到沈出尘的背后,双手圈上她的纤腰,紧紧搂住,将头埋入她的秀发内,刚才的暴戾之气早已不见,只余下深深的低喃。   沈出尘面向着窗户,抿着嘴,无声的哭泣。   天渐渐暗了下来,雨还是下个不停。萧叶何就那样抱住沈出尘站在房内,哪怕宇宙洪荒,哪怕沧海桑田,他也不愿放开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出尘轻轻挣开萧叶何的搂抱,独自走到床头,按亮台灯,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黯然地返身回到萧叶何身旁,托起他的手,将纸放入他的掌心内,低哑着说:“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上名字了,你也签上吧。”   萧叶何呆愣愣地望着那张纸,然后缓缓地抬头望向沈出尘,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要离婚?就因为他打了贺迟暮?就因为她自称爱上了他?可是怎么可能呢?他爱的沈出尘怎么可能会是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   “叶何,以后我不管做什么决定,你都要理解并支持我,好吗?”很早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像闪电一般划过他的脑海,那时候她指的理解和支持,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可是出尘,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就不能告诉我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好,我签。”   沈出尘咋一听到这句话,愕然地望向萧叶何,他居然同意签这份离婚协议书?   萧叶何从西装的内口袋里拿出一支金笔,拿过离婚协议书,看都不看,“唰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一份给沈出尘,静默良久才说:“出尘,我等你的回心转意。”   沈出尘从衣柜中拖出行礼箱,开始整理衣物,萧叶何深深地望了她两眼,走出了卧房。此刻,他无法呆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离开。   来到一楼的书房,萧叶何失了魂般地跌坐在书桌后的软椅上,这几个月来的美好像放电影般在他脑中一一浮过。一抹苦笑泛上他的脸颊,原来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水中花、镜中月……   当他的眼睛不经意扫过保险箱时,心中猛得一跳,莫非……   从楼上的抽屉里拿来钥匙,忐忑地打开保险箱的门,翻遍了所有的东西,唯独少了那几张用回形针夹着的纸。   萧叶何“呵呵”苦笑,“沈出尘,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跟我离婚的么?你居然也信?你居然会信……”   沈出尘提着行李走至客厅,回转头环视周遭的一切。   这个家,她从陌生到渐渐熟悉;那个男人,她从厌恶到深深爱慕。其间她经历了多少历程,吞咽了多少酸苦,没有人知晓,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个家,她爱到至极,那个男人,她爱到至极……   因为爱,她才离开!   打开门的刹那,一行清泪顺着沈出尘的脸颊滑落成诗……   作者有话要说:出尘,乃别离开小萧……呜呜,额可怜滴娃啊……哇,终于将虐写完了,接下去可以写复和了,开心了……   短暂的别离   一家四星级酒店房间内,窗户敞开着,夜风伴随着雨丝吹入,乳白色垂地的窗帘被微微打湿,粘粘的挂在一角。房间内桔黄色的灯光朦胧地照着,沈出尘呆愣愣地坐在床头,望着苍茫的雨夜出神。   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悠一阵钟鸣,仿若冲破尘嚣,响彻整个夜色。下意识地抬手腕看时间,才发现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正是萧叶何送的,那时他们还很快乐吧?   “我们带一样的情侣表,感受着同样的步调,放至胸口还可以感受同样的心跳,你说这样是不是很美妙?”沈出尘想起那日萧叶何送她表时说的话,那动情的话语犹言在耳,可是现在人却两不见。   缓缓抬起手腕靠近心口处,秒针“嘀嘀嗒嗒”的声音从心口传至耳鼓。叶何,此刻的你在干什么呢?想我还是恨我?怨我还是记着我?   垂眸再次看向表盘上的时针和分针,九点了,那个人也该来了。   “叮咚”一声门铃脆响,沈出尘心内一惊,忙将恍惚的心绪甩掉,快速擦掉那溢出眼眶的泪,拍拍双颊,打起精神,接下去她有一场硬战要打,她不能让那个人看出她的疲累和倦怠。   走向前,打开房门,贺迟暮英俊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没有言语,兀自走回屋内,神情冷然地坐到沙发上。   贺迟暮顺手带上房门,回转身见房内窗户大开,不禁皱紧了眉头,“出尘,你这是干嘛,这么冷的天,不开空调也就罢了,还开着窗户,你想生病吗?”口气虽带着明显的斥责,但还是难隐内心的关心。   急急走到窗户旁,将窗户关上,拉上窗帘。然后拿过柜子上的遥控器,将空调调到最高,做完这一切,这才踱步到沈出尘面前,蹲□,手掌覆上沈出尘的手背,尽是冰凉。仰脸望着她,轻轻地说:“出尘,你在怪我对吗?”   沈出尘听他这么问,简直要啼笑皆非,抽出自己的手,厌恶地瞟了一眼贺迟暮,“怪你?贺先生,你觉得你配吗?”   贺迟暮神色一顿,她对他的敌意那么深,让他有些始料不及。不过心内却想着,慢慢来,出尘,我们会好的。   这么一想,面上泛起温和的笑意,语气中透着一丝耍赖的味道,“不管出尘怪不怪都没有关系,只要此刻你在这里就好。”   沈出尘无奈地瞪圆了眼,遇到这个男人,同这个男人说话,总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既然这样就更不想跟他多说废话了。   站起身沈出尘走到床头,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离婚协议书,递过去,漠然地说:“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东西呢?”   贺迟暮抬眸注视着沈出尘,想看尽她脸上所有的变化,可是她神情淡漠,面色如水,连唯一能看穿心思的眼眸也是暗沉如墨。   贺迟暮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你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沈出尘接过,速速打开,翻阅着那一张张所谓的“罪证”,随手“哗啦”一声撕碎,扬手抛向空中,那些雪白的纸片像飞舞的白雪,在桔黄的灯光下漫天飞落,散了一地。   望着那些撕碎的纸片,沈出尘悲从中来。现在好了,叶何,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你了……   她蹲□,慢慢地捡起那些纸片,一张一张又一张。贺迟暮见她如此伤心,并也蹲□,手抚上她的肩,轻拍着说:“出尘,别难过了,忘了萧叶何吧?他罪大恶极,不该让你如此爱着。你或许一转身,并可以看到有更好的人等在你的身旁……”   沈出尘想笑,扯嘴却显得很是无力,抬起手肘挥开贺迟暮的手,撇过头不理他,等拾完了地上所有的纸片,这才向浴室走去。   贺迟暮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沈出尘想干什么,于是也站起身,跟随着沈出尘进了浴室。   只见沈出尘将那些碎纸片全扔进了抽水马桶,然后一按开关,抽水马桶里传来水流的声响,雪白的纸片在水流的漩涡中快速飞转,然后随着水流消失不见。   沈出尘望着这一切,露出开心的笑容,没有了,所有的所谓“罪证”,消失不见……   再次抬头时,清秀的小脸依旧平静无波,声音很是平静地问:“贺迟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贺迟暮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高兴地说:“当然可以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你为什么非要逼迫我离开萧叶何,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淡淡的,仿佛这件事跟她毫无关系,只是问问罢了。   贺迟暮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突然敛住所有的笑意,面色一变,口气很是狠戾地说:“因为我不想看到萧叶何那么开心得活着,他凭什么拥有庞大的商业帝国,而且还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双宿双栖,他凭什么拥有这些?当一个人在苟延残喘活着的时候,他却可以轻轻松松地拥有这些东西,他凭什么?沈出尘,你说他凭什么?我痛恨这一切!”说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沈出尘愣住了,她想不想贺迟暮心中居然那么痛恨萧叶何,可是他们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仇恨,才会叫他设计一步步的去迫害叶何?她试探性地问:“你跟他有过节?还是有什么误会?”   “过节?误会?”贺迟暮神然一凛,严肃地说:“不,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到最后只能是你死我活,不是过节、误会就能解释清楚的。”蓦然神情一缓,“不过,出尘,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是啊,哪个贼会说自己是贼呢?“可是贺迟暮,你已经让我受到伤害了,你已经让我的生活支离破碎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说不会让我受到任何的伤害?”沈出尘质问道,眼中满是受伤。   贺迟暮却进前一步,双手抓住沈出尘的肩膀,低吼道:“不,出尘,你那样的生活并不完美,我看得出来。只有你跟我一起,你才可以真正的幸福,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真的,出尘。”   沈出尘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贺迟暮会说出这样的话,“贺迟暮,你简直不可理喻,我看你是疯了……”伸手一指房门的方向,“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关上门的刹那,沈出尘全身无力地跌落到地板上。   这一步她是走对了,贺迟暮果真对萧叶何有满腹的仇恨,可是这仇恨从何而来?接下去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伤害萧叶何?她觉得贺迟暮太可怕了,她必须快快查明才行,要不然萧叶何会很危险。   沈出尘,你要振作,你一定要振作才行!   两人的离婚就跟当初两人结婚一样,没人知晓。沈出尘搬出来之后,在龙熠集团附近找了一套房子。房子是精装修的,只要提着行李过去,再买上床单、被套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入住了。   房子的窗户隔着几百米远的距离正对着龙熠集团的正大门,每天早晨她去上班之前,都会看到萧叶何开着车子来上班,依旧是神清气爽的样子,这才叫她放下心来。   十二月中旬,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商品打折、降价的信息满天飞,厨窗内的布置也变成圣诞老人、圣诞树,放眼整条商业街,圣诞的气息被演绎的很是浓烈。   忙碌了一天,沈出尘洗漱一翻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睡到半夜,朦朦胧胧间听到门铃声大作,这深更半夜的会是谁呀?八成走错门了,心想,过一会儿待那个认清自己走错门,自动就会消失的吧?于是翻个身,心安理得的继续睡觉。   可是那门铃声似乎专门跟她作对,依旧没完没了地响着。沈出尘气愤了,这是哪个不待见的东西呀,深更半夜扰人清梦?   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沈出尘愣住了,门外楼梯间的灯光下,萧叶何单手支着墙壁,低垂着头,几缕刘海垂到额前,看上去有点颓废、落寞和寂寥。   满身的酒味弥漫着整个楼梯间,沈出尘不禁皱紧了眉头,“萧叶何,你喝酒了?”   萧叶何终于抬起头,可能喝了酒的原因,眸内一片血红。他深深地注视着沈出尘,良久才说:“我是为你才喝得酒。”   随即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沈出尘慌忙搀住他那正要下滑的身子,“萧叶何,你有病啊,喝那么多酒。”   萧叶何靠在沈出尘的肩头,无声地笑了,他喜欢沈出尘嗔骂他的感觉,真好!   沈出尘好不容易才将萧叶何扶到沙发上坐下,正想去洗手间拧条毛巾给他擦擦脸,却见萧叶何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沈出尘,告诉我为什么要搬来这里住?你不是说要离开吗?可是为什么还要每天看着我去龙熠上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见了。我告诉你,我都看见了……”   “萧叶何,你喝醉了。”沈出尘别过头,想挣出自己的手,可是萧叶何却更加用力得一拉,沈出尘一不留神,整个人倾身跌落到萧叶何的怀内。正欲挣扎着站起身,萧叶何却紧紧一抱,将她圈入怀内,声音低哑而暗沉地说:“出尘,让我抱抱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下一章将会是《王子和公主》敬请期待哦……   王子和公主   沈出尘怔忡半响,终是被萧叶何给打败,双手环上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才好,只是觉得任何语言此时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说想她,她又何偿不想他?有时想念就是一种灾难。可是最爱的人就在身旁,她却只能忍着,亲近不得。于是每天看着他上下班,并成了她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光。   萧叶何就那样渐渐地抱着沈出尘,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久到沈出尘以为他睡着了。刚想悄悄地抽出手,扶他到沙发上躺着,歪过头却见萧叶何睁着一双大眼正痴痴地望着她。   “你……你没睡?”沈出尘惊讶地问。   “我不敢睡,我怕一睡着,你就离开我了。”萧叶何眼神一黯,带着点感伤,语气中有着浓到化不开的离愁。   沈出尘心内一阵难过,静寂半响,指指萧叶何的肚子问:“你饿不饿,要不要煮碗面条给你?”沈出尘知道但凡喝醉酒的人,总是会很容易肚子饿,因为喝酒时根本想不到要吃东西。   萧叶何听沈出尘这么一说,肚子果真有点饿了,于是点点头。   沈出尘站起身,指着卫生间的位置说:“要不你先去卫生间洗洗吧,等一会儿就有得吃了。”刚走几步,突又想到什么,回转头,“牙刷和毛巾都在卫生间洗脸盆下的抽屉里,你自己拿吧。”   说完并走进厨房为他煮面条去了,望着为自己忙碌的沈出尘,萧叶何心内升腾起一阵欣喜。   还说自己爱上了别人?如果爱上了别人,还会深更半夜怕他肚子饿,为他下厨煮面么?有时候沈出尘就是个大骗子!萧叶何想,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她这个骗子的尾巴揪出来,看她还拿什么话来搪塞他。   等萧叶何洗完脸出来,沈出尘正好端着面条走出厨房。面是普通的素食面,但沈出尘怕萧叶何嘴叼吃不惯,于是特意煎了两个荷包蛋外加青菜和香肠。看上去颜色有红有黄有绿,香气扑鼻,引得萧叶何愈加饥肠辘辘。   一碗面三两下就被萧叶何吃了个精光,拍拍饱了的肚子,萧叶何打了个响响的饱嗝。   沈出尘把碗筷收拾好出来之后,发现萧叶何还赖在客厅里没走,于是走过去关切地说:“萧叶何,天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萧叶何坐在沙发上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歪,故意编了个借口说:“我那车不行了,发动不了,这么晚了出租车也不好打。”可怜兮兮地瞅着沈出尘,“要不,你就可怜我收留一晚呗?”   沈出尘原本就心软,见萧叶何露出这么一副可怜样,也没去追究那话的可信度,也不好再下逐客令。叹口气,回房间拿了一床棉被和一个枕头出来丢给萧叶何,“那就只能让你当厅长了,还有,空调打高点吧,怕你冷。”   望着关上的房门,萧叶何气得牙痒,又不是没有同床睡过,还真较起劲来了?恨恨地将枕头放到沙发上,将被子往身上一盖,准备睡觉。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沙发太硬太窄;空调虽开到最大,可是冬天的夜晚必竟寒冷,冷得他直哆嗦。   黑暗中,萧叶何扭转头望着紧闭的房门,耸耸俊眉,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   沈出尘迷迷糊糊正会周公之际,总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腰再滑过她的腹,一路漫延向上,抚过她的酥胸,然后那冰冰凉凉的感觉渐渐消散,变成温温热热的,而且还有加升的趋势。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颈项,然后一路漫延至耳垂,轻轻的啃噬不禁让沈出尘微微一颤,“嗯——”一声细语,轻呓出口。   莫非做春梦了?可是怎么感觉那么真实。那抚摸、那亲吻,都叫人心跳不已,梦中的那个人好像是萧叶何,萧叶何……   沈出尘猛得一惊,彻底醒过来,然后就果真见一黑影正压着自己,“啊——”沈出尘惊叫出声,就见那黑影低喘着粗气,急急地说:“出尘,是我!别怕,是我!”   沈出尘一听那熟悉的声音,心才放松下来,可是心中还是气急,于是抡起手就锤了过去,“萧叶何,你混蛋!”   萧叶何将沈出尘的小手紧紧一抓,放到嘴边狠狠一吻,然后很无赖地说:“是是是,我混蛋,总行了吧!外面太冷了,我想跟你一块儿睡。”说完一脸的委曲样。   “你……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整天偷鸡摸狗的,你成心要把人吓死啊……”想起刚才的恐惧,沈出尘吓得掉下泪来。   萧叶何一见沈出尘这样,心疼死了,忙哄着,“对不起,宝贝。是我不好,都怪我,行不?咱不哭了,咱不难过了,好不好?”   “以后不许你这样子吓我?”沈出尘一听萧叶何服软的话,立马将条件开出来,这人太可气了,每次都这样,今天没被吓死,总有一天会被吓死。   “知道了,夫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萧叶何躺进被窝里,让沈出尘枕着自己的肩膀,轻拍着她的背,软声轻哄着,心下却想,谁说不能吓得?看吧,一吓就进被窝了,怎么看还是觉得自己赚了。   清晨,萧叶何偷偷起床时,沈出尘还在被窝里甜甜地睡着。   望着沈出尘娇俏的容颜,萧叶何怎么看都嫌不够,果真是自己中毒太深了。萧叶何不禁摇摇头,起床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将被子叠好,正准备进厨房去做早餐时,看见沈出尘敞开的包里放着一串钥匙。   拿起那串钥匙想了想,一条妙计浮上心头,我要是配了你这房子的钥匙,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等沈出尘起床时,萧叶何的早餐也大功告成了。   沈出尘拿汤匙捞起一个白白的面团问萧叶何,“奇怪,你早餐怎么想到做这个?”   萧叶何“嘿嘿”一笑,“换换口味么,这面疙瘩挺好吃的呀!”   沈出尘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没再问什么。   吃过早餐,萧叶何下得楼来,坐进车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面粉团子,展开一看,正中间正好是一把钥匙的模子。   萧叶何驾车离去时,沈出尘正好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车子果真是好好的,又骗她!   圣诞节终于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悄然而至了。南方的城市冬天很难看到雪,但圣诞节这天居然下起了雪粒子。虽然不大,下到地上一下就子就融化了,可是人们还是很开心能在这么一天看到雪的影子。   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讨论圣诞节要去哪里过,跟什么人过?沈出尘笑笑,嫌闹,于是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贺迟暮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出尘,晚上有人约了吗?”   沈出尘眸色飞转,想了想,淡淡地说:“还没有人。”   “那愿不愿意跟我去参加一个酒会?”贺迟暮有点心神不定地拿手指敲击着桌面。   “好。”沈出尘很干脆的一口答应了。   电话另一头的贺迟暮见沈出尘这么爽快地答应他的相邀,心情相当愉悦,心想,这是不是是一个好的开端呢?   刚接完贺迟暮的电话,萧叶何的电话又立马进来了,沈出尘一摁下接听键,萧叶何低沉浑厚的声音并传了过来,“出尘,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   “萧先生,您迟一步了,我已经佳人有约了。”沈出尘还气那日萧叶何骗她来着,于是狠狠地回了过去。   晚上的酒会是W市商业协会举办的,地点设在全市最豪华的帝豪酒店。再加上是圣诞节,天刚一擦黑,酒店门前就排起了长龙。豪车华服,冠盖云集,天虽下雪粒子,却难隐此刻的热闹和繁荣。   低调的黑色宾利驶上酒店的门厅处,早有门童跑上前,热情且有礼貌地将后座的车门打开,萧叶何一袭黑色礼服、白色衬衫,嘴角噙一丝笑意,迈着步子走下车子。   车门另一边也恰巧在此时被打开,苏梦雪一袭水蓝色抹胸礼服,踩着银色九寸高跟鞋,婀娜多姿地朝萧叶何走去,巧笑娇羞地挽上他的肩,向宴会大厅走去。   宴会大厅内早已人山人海,女人们争奇斗艳,男人们笑意逢迎。萧叶何的走入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免不了有人交头接耳,诸如今日萧总怎么没带太太出席而带秘书出席,是不是真如遥传一般感情出现了问题之类的没有营养的话。   萧叶何听了也不与理会,反倒苏梦雪听着这样的八卦,心里微微有些欣喜。   热闹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公司的贺总来了,然后大家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处,贺迟暮一身雪白礼服,领口处系一个银灰色领结,在灯光下,越发衬得人俊逸潇洒。   “萧总,好久不见。”贺迟暮带着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意朝萧叶何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下雷阵雨,然后果断滴码着码着,H跑到西伯利亚去鸟……凡凡,答应过乃滴,只能等下次了咯……【掩嘴偷笑】PS:下一章公告《带你去私奔》   带你去私奔   “是啊,好久不见,贺总。”萧叶何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划过一丝凌厉,当看到贺迟暮身旁的女伴时,那抹凌厉又加重了几分,但却很好的没有表露出来,看上去依旧笑意盈盈。   两个男人非常友好的握手,却在握住手的一刹那,暗流汹涌。萧叶何状似不经意地瞟了眼贺迟暮身旁的沈出尘,今天的沈出尘一袭裁减简洁的黑色晚礼服,海藻般的浓发被盘成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颈项,镶钻的耳环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沈出尘一瞬不眨地盯着萧叶何,却发现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心中有些许失落。萧叶何一定是生气了吧,现在当她是透明的了?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带苏梦雪出席这个酒会,如果这样他又凭什么生气啊?转身还不是找了另外的女人?   萧叶何只有自己清楚,此刻要回避开沈出尘的目光要花掉多少的自制力,心中却叹道,沈出尘,你就是为了接受贺迟暮的邀请而拒绝我的么?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苏梦雪心中却偷偷乐开了花,莫非那些八卦传闻是真的,沈出尘要投入□公司贺总的怀抱?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对她而言简直是天上掉焰饼的好事。   四人站在一起各怀心思,早有好奇之人频频朝这边看过来,沈出尘站在那如坐针毡。   正想找个什么理由可以遁逃时,忽然很是客气的招呼声从旁边响起。回转头,就见戚柠檬挽着戚轻扬的手臂款款来到他们面前。   “萧总、贺总,好巧啊!”戚轻扬从来就是一个长袖善舞的人,此时笑眯着一双眼,贼贼地盯着眼前有些复杂的状况。   戚柠檬穿一袭暗红色曳地晚礼服,原本妖娆的身段此刻被衬托得更加妩媚迷人。她的眼睛从贺迟暮身上转到旁边的沈出尘身上,又从沈出尘身上转到另一旁的萧叶何身上,他们三人之间透露出的诡气氛异,不禁让她皱紧了眉。   沈出尘,你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萧叶何的妻子还是贺迟暮的情人?   沈出尘心下却想,这次怕又要让戚柠檬误会了吧!可又自嘲地笑笑,当当只是戚柠檬误会么,恐怖全天下的人都要误会了吧!   大厅内的灯光突然一暗,悠扬的小提琴声从四周响起,然后墙壁上的壁灯又一盏盏地缓缓点亮。商业协会会长致词过后,酒会并在这悠扬的乐曲声中开始了。   昏暗的灯光下,有人带头翩翩起舞,然后越来越多的先生小姐们加入这个行列,满场衣袂翻飞,觥筹交错。   戚轻扬不知何时站到萧叶何身旁,微微倾过身,低声道:“萧总,你果真同出尘闹不合?”   萧叶何微转头,不些不满地道:“戚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戚轻扬挑挑眉,笑得一脸狐狸样,“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如果萧总真跟出尘闹不合,早点跟兄弟吱一句,总不能便宜了别人是吧?”说完朝贺迟暮的方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我可是肖想了出尘很久哦。唉……我怎么就遇不上像沈出尘那么好的女人呢?要不然早结婚了,还至于整天被我家老头子追婚么?”   “戚轻扬,我告诉你,沈出尘,你想都别想!”萧叶何烦闷地喝完最后一口酒,将杯子胡乱地摔到,刚好从面前走过的服务生端着的餐盘上。   戚轻扬望着愤懑的从眼前离开的萧叶何,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心想,这一对好玩!   在宴会中呆久了,沈出尘只觉憋闷,这样的宴会她从来都是不喜参加的,应酬的话讲出来更觉心累。   于是乘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沿着过道向阳台走去。   夜晚的风吹来有些凌冽,雪粒子已经停了,只余下密密稠稠的雨丝翻窗而入。夜风一吹,沈出尘才觉得冷,刚才匆忙出来,忘了带外套,只能双手交叉紧紧抱着双臂,以此来取暖。   想起刚才萧叶何毫不理会她的样子,一定是在假装吧,心里还不定气成什么样了呢?应该是气呆了吧?今天这一举动,恐怕明天又要成为新闻的焦点人物了。想到这,沈出尘不禁苦笑,有些事她一直想及力去避,可是还是避不开,既然避不开,那就只能全力去迎战了。   正在乱七八糟地想着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由远及近。那声音应该是贺迟暮,沈出尘在心里猜测着。   刚想转身走出去,却见阳台旁厚实的帷幕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拉了进去,“嘘!”手的主人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黑暗中,沈出尘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但那熟悉的感觉和气息,她知道是谁。心静静平静下去,每次他总是这样,给她惊悚的意外,却总是能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   帷幕被轻轻地掀起一条缝,透亮的光芒一闪而过,光亮下贺迟暮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   两人都没有出声,身子又挨得紧近,几乎要贴到一起了。喷薄而出的气息暧昧地在小小的空间内流连着。萧叶何索性将双手圈到沈出尘的腰后,轻轻摩挲着她的背。   沈出尘瞪了一眼,低骂了一句,“流氓!”   萧叶何漾起好看的笑脸,俯嘴至沈出尘耳畔,戏谑道:“我就流氓你了,怎么着?”   他今天不把沈出尘给流氓了,他就不叫萧叶何!谁叫这个可气的女人居然当着他的面搭上贺迟暮,现在还要搭上一个戚轻扬,这两人全不是省油的灯,看来他要好好盘算一翻了。   贺迟暮在阳台上转了一圈没发现沈出尘的身影,有些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根烟,站在风中有没一搭没一搭得抽着。   “萧叶何,看吧,其实贺迟暮抽烟的样子挺帅的。”沈出尘挺小人地说了这么一句。   话才刚刚说出口,萧叶何蓦得俯嘴惩罚般地从她的红唇上辗过,“沈出尘,你倒说清楚,到底谁帅?”   “你——”沈出尘怎么忘了这一茬,萧叶何他就是一个天底下最最霸道的无赖。   抽完一根烟之后,贺迟暮这才离开阳台,寻思着到别处去找沈出尘。   见人走远了,沈出尘挣扎着挣脱开萧叶何的怀抱,刚想踩他一脚以报刚才之仇,却不曾想到找萧叶何的人接踵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那个人应该是苏梦雪。萧叶何掀起帷幕再次将沈出尘塞了进去,两人又重新躲回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沈出尘“扑哧”一声乐了,忙掩住嘴,低语,“萧叶何,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躲躲藏藏?我们又不是见不得光?”   “因为他们很烦人,你不觉得吗?”萧叶何深深地凝视着沈出尘反问道。   外面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萧叶何掀起帷幕,拉着沈出尘走了出去,回转头粲然一笑,“不如,我带你去私奔吧!”   “啊?”   萧叶何不由分说,带着沈出尘避开人群,朝电梯间走去,进了电梯,随手按了三十层。   “你要带我去哪里?”电梯渐渐上升,沈出尘禁不住好奇地问。   “都说带你去私奔了。” 萧叶何紧拽住沈出尘的手,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电梯到了三十层之后停下来,萧叶何牵着沈出尘的手出了电梯向顶楼走去。   空旷的顶楼一片黑暗,冷咧的风吹来,沈出尘不禁打了个寒噤。萧叶何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披到沈出尘肩上,沈出尘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问:“你冷不冷?”   “我是男人,不冷。”萧叶何摇摇头,抬目望向远处无尽的夜空。   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中尽是潮湿的味道。顶楼的水泥地上也积了不少水,可以听到水流向下水管道的声音,“叮叮咚咚”很是热闹。下过雨后的城市,空气居然分外清新。   沈出尘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侧过脸望着一脸沉默地萧叶何。其实萧叶何的侧脸看上去显得特别的刚毅,有种盛气凌人的气迫,那样的他也更让人捉摸不透。   “叶何,你在想什么?”沈出尘拉拉萧叶何的衣襟,歪过头轻轻地问了一句。   萧叶何随手揽过沈出尘,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这才幽幽地说:“出尘,离开贺迟暮吧,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爱他。”   沈出尘想笑,她怎么可能会爱上贺迟暮?可说出的话却成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   萧叶何轻扯笑意,那笑带着几份自信和洒脱,“如果你爱他,此时此刻,你会跟我站在这里?你会跟着我私奔?”   萧叶何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可是——“不,叶何,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他。”   “为什么?”萧叶何扳过沈出尘的肩膀,疑惑地问:“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你有什么苦衷,有什么理由就不能告诉我吗?你说要离婚,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你觉得我是一个轻易说放弃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单位停电了,ORZ,只能回家来发鸟,晚上还有一更哦,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哈……   无边的暧昧   沈出尘望着萧叶何的眼睛,想把他所有的表情全望进眼里,然后装到心里。该告诉他么,可是如果说出了理由,萧叶何还会让她这么做吗?   萧叶何见她半天都没有说话,黑眸却飞转,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心也忽上忽下得感到很不安。   “出尘,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告诉我吧,好吗?”以往上千万的合同没签成功也没有此时焦虑和烦躁,“我一定会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帮助你的,你别再让我担心了,好吗?我真得承受不了。”   沈出尘的嘴唇有点哆嗦,定定地望着萧叶何此时复杂的表情,咬紧牙关,一甩脑中想要妥协的分子,恳切地说:“叶何,再过几天吧,好吗?再多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萧叶何望着沈出尘眼内坚定的神情,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无用,因为沈出尘固执起来谁都没折,他了解她。   于是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再次将沈出尘紧紧地拥入怀内,“那好吧,出尘,我等你的答案。但是请你务必答应我,不管何时何地何种原因,都不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你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肩头点点头,这个爱她至深的男人,她也舍不得离开他。   午夜十二点,远处传来大钟的声响,墨黑的夜空中突然礼花绽放,响彻整整城市。绚烂的花火窜上夜空,以绝美的姿势盛开,再坠落。   顶楼阳台上的两人紧紧相拥,望着天边的五彩斑斓,谁都没有言语,却是无声胜有声。   酒会结束后,半天不见人影的萧叶何和沈出尘又重新出现在人群中,他们遥遥相望,蓦然相视而笑,仿佛已经默认了这种在人前疏离,在人后相拥的特殊方式。   贺迟暮一见到沈出尘,忙赶至她身侧,很是关切地问:“出尘,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手机也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很是担心你……”   沈出尘嫣然一笑,“我没事,挺好的,刚才有点头晕就去休息室休息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没有告诉你,害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贺迟暮望着沈出尘的笑容,什么气都没了,打开车子的副驾驶座,然后体贴地说:“我送你回去吧。”   沈出尘点点头,上了车子。透过车子的后视镜,沈出尘望见苏梦雪坐进萧叶何的车子,那女人一脸故作娇羞的笑意,叫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呵!”贺迟暮从后视镜里看见萧叶何殷勤的样子,不由嘲讽道:“萧叶何也不怎么样么?出尘,你看你都离开他没几天,他就重新找了个伴,所以啊你离开他是对的。”   沈出尘没有答腔,淡淡一笑,没默认也没否认。表象的东西往往不一定是真的,这点只有她跟萧叶何清楚,当然别人清不清楚也无关紧要,只要他们自己明白就行了。   车子驶上高架桥,朝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开去,然后又经过七拐八拐,车子拐进了一处环境相当优美的高档住宅区。   “我们这是去哪?”沈出尘望着陌生的环境惊诧地问。   贺迟暮按下车窗,仰脸望着车窗外的大楼,笑笑说:“我就住在这上面,可不可以赏脸上去喝杯咖啡?我煮咖啡的技术还不错哦!”   “喝咖啡?”沈出尘眉头一跳,脸色有些僵,心中快速地想着,或许这是一次好机会,“好……好呀!”   贺迟暮的房子在大厦的顶楼,足足有两百坪。打开房门的刹那,沈出尘还是暗暗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贺迟暮家的装修会如此简洁且均是冷色调,总觉得像他这么一个在性格上有点缺失的人,对于家的装修方面应该会布置的很是温馨,却没想到恰恰相反。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这里吗?”沈出尘观察着四周,扬声冲在厨房里忙碌地贺迟暮问道。   “好呀,随便参观。”贺迟暮一边从柜子里麻利地拿出咖啡豆,一边开心地道:“如果看到有些乱的话,你可不要介意哦?”   “怎么可能?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沈出尘从书房开始,一间间地看过去,连卫生间都没放过。   贺迟暮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沈出尘正从卫生间里洗了手出来。   “怎么样参观完之后有何感想?”贺迟暮将咖啡杯递了过去,沈出尘伸手去接的时候觉得咖啡很烫,手一抖,杯子一歪,咖啡一不小心全都泼到了贺迟暮的身上,“啊!”沈出尘惊叫出声,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仅拂了主人的意,而且还将主人弄得极其狼狈。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咖啡太烫了。”沈出尘一脸的懊恼。   “没事,没事,这怎么能怪你呢?”贺迟暮见沈出尘满脸的恼色,忙不迭地道,“要不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里面换套衣服。咖啡厨房里还有,等一会儿我再给你倒一杯,别自责了,呃?”说完拍拍她的手,这才向卧室走去。   “嗯,那个……”   “怎么了?”贺迟暮回转头,看着沈出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好笑。   “呵呵。”沈出尘低头一笑,“我想说,要不你去洗个澡好了,咖啡留在身上难免会有一股味道。”   “出尘,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贺迟暮没有想到沈出尘居然会这么跟她说,心里一暖,笑意愈加明朗。   看着贺迟暮进了卧室,然后听到有水流的声音传出来。沈出尘闪身贴到卧室旁,见浴室的门紧闭着,这才偷偷走了进去。   一个人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呢?刚才她借参观之名,察看了每个房间,那个放重要东西的地方,大部分人应该会选择卧室吧。   沈出尘走到衣柜旁,打开柜子,清一色的西装衬衫,柜子里没有抽屉,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好藏。   关上柜子门时,一眼瞥到床头柜,于是沈出尘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心却跳得飞快,心想自己现在怎么跟做间谍似的。不安地回头望了眼浴室,听进水流声还在继续,这才放下心来。   拉开抽屉,看见里面的物品放得很是整齐,其中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拿起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过时了的银手镯,而且那银手镯形状还有些变形。   沈出尘拿起银手镯看了看,总觉得这个手镯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到过呢?   正沉思冥想着,忽然感觉水流声似乎停止了,心下暗叫,糟糕……   等贺迟暮换上宽松的居家服出来时,沈出尘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怡然自得喝着咖啡,“不好意思啊,你煮的咖啡太香了,我忍不住自己去倒了一杯。”   贺迟暮笑,“是吗?”显然沈出尘这句话让他很受用,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很是轻松,没有了防备。   “出尘……”贺迟暮走到沈出尘身旁坐下,牵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不如……”   “啊,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响了。”沈出尘忙抽出自己的手,从包包里死命地掏出手机,走到一旁,按了接听键,“喂,柠檬啊,今天晚上吗……好,那我现在就过去陪你,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合上手机盖,转头很是抱歉地跟贺迟暮说,“戚柠檬打来的,她说自己晚上一个人睡不着,八成是酒会上喝多了,我得过去看看她。”   而手机另一头挂上电话的萧叶何不禁蹙眉,嘀咕了一句,“这女人搞什么鬼呀,我什么时候成戚柠檬了?”   “哦,这样啊?”贺迟暮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微笑着说:“要不要我送你去柠檬那?”   “不用了,不用了,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呢。”沈出尘慌忙摆手,“我自己坐出租车就可以了。”要是让他送不就穿帮了吗?   “太晚了,还是我送你过去吧,一个女孩子坐出租车也不安全。”贺迟暮神情肯定地坚持。   万般无奈的沈出尘为了不使贺迟暮起疑,只能坐上他的车子,只是一溜烟的功夫,车子就到了戚柠檬家的楼下。   “迟暮,谢谢你了,我自己上去找柠檬就可以了。”沈出尘迈出车子刚想离开,却听对方说:“行,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上去,安全了,我再离开。”   “哈?”沈出尘苦笑,这什么人呀?用得着这么热忱吗?还是这男人压根就不想信她,正在试她啊?“好,晚安。”   沈出尘走进大厅,进了电梯,按了九楼,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似乎还能感觉到贺迟暮那灼灼的目光。   沈出尘站在电梯外,抬腕看看手表,十分钟过去了,那个男人应该走了吧?再下去时,沈出尘自然不敢坐电梯,于是并沿着楼梯一深一浅的向楼下走去。   瑟瑟缩缩地探出脑袋,见门外的花坛旁没了车子的踪迹,这才叹出一口气,放心地走了出去,拦了辆出租车往住的地方开去。   拿出钥匙打开门,沈出尘觉得身心巨累,特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   电灯“啪”一声点亮的刹那,沙发上俨然坐着一个人,此刻正半眯着眼,打着哈呛等着她。   “萧……萧叶何?你……你怎么在这里?”沈出尘望望沙发上的人,再走回门旁按了按锁,门锁没坏呀,那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难道爬窗?这么高他是怎么爬进来的……   “我说沈出尘,你就不要再研究了,你老公我是开门进来的。”沈出尘抬头望过去,就见萧叶何手中此刻正拿着一把钥匙,得意洋洋地扬着眉,那神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欠揍。   “喂,萧叶何,你居然又做偷鸡摸狗的把戏,这把钥匙哪里来的?快还给我!”沈出尘跑上前要抢萧叶何手中的钥匙,萧叶何不给,将钥匙举得高高的,沈出尘明显比萧叶何矮,高度上吃了亏,于是蹦跳着要去抢。   结果钥匙没抢到,人却被萧叶何压到了沙发上,“沈出尘,快告诉我,我怎么就变成戚柠檬了?刚才你是不是在贺迟暮那里,那个王八蛋没把你怎么样吧?呃?快说?”   沈出尘白了一眼,没好气地说:“当然没怎么样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就放心吧,我没事。”   “出尘……”萧叶何无奈地低叫了一句,一脸地担忧。   沈出尘双手攀上萧叶何的肩,眸光潋滟,语气温柔如羽毛轻拂而过,“傻瓜,我真的没事,我会好好的,一直好……唔……”未说完的话,被萧叶何双唇蓦然堵住,出不了声,只能咽进了肚子里。   “沈出尘,今天我要好好惩罚你,好叫你记住谁才是你真正的男人……”萧叶何霸道地将沈出尘拦腰抱起向浴室走去。   “喂,你要干吗?”沈出尘有点惊慌失措地挣扎着。   “当然是洗澡啦,你不是很累了吗?早点洗澡早点睡觉。”萧叶何说得理直气壮。   “可是我洗澡关你什么事呀,你进来干什么呀?你出去,我自己洗……”沈出尘开始反抗。   萧叶何扒住门框,嘻笑道:“沈出尘,你还记得之前你帮我洗过澡么?”   沈出尘心里嘀咕,自然是记得的,怎么可能会忘记?尴尬地笑笑,讲着违心的话,“忘了。”   “哦,真的忘了?如果真忘了,你脸红什么?”萧叶何不知何时已来到沈出尘面前,吹出的气喷到她脸上,尽透着丝丝挑逗,“所以——”萧叶何双手突得一搂,“今天我帮你洗。”   “喂,萧叶何……”沈出尘大叫,可是哪抵得过萧叶何的力气,双手被缚住,双唇又被堵住,想想反抗无用,还是配合比较好。   “嘶”一声脆响,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萧叶何,这衣服很贵的……”   此时的萧叶何哪管衣服贵不贵呀,直盯着沈出尘雪白的酥胸看花了眼,声音喑哑,“改天再买……”猛得嘴俯下去,咬住沈出尘胸/前鲜红的蓓蕾,用舌头舔过,含在嘴里,挑逗着,吮吸着……   “叶何……”沈出尘全身慢慢变热,双手抚上萧叶何的背,指甲掐进肉里,萧叶何闷哼了一句,更加用力地深舔着沈出尘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慢慢的白皙的肤色上泛起红晕,密密麻麻的汗珠渗出毛孔,在肌肤上流淌着。萧叶何将沈出尘拉到蓬蓬头下,拧开水龙头,热水从蓬蓬头上倾泻而下,淋着两个交缠的人。   萧叶何的手一直向下抚过沈出尘的臀,然后抚上前面的幽深,轻轻的打着旋,猛得伸进一根手指,轻轻推动。沈出尘忍不住,轻叫出声,“嗯……啊唔……”   僵直的双腿仿佛没了力气,想要打开到最深处,萧叶何一用力将沈出尘推到墙壁处,双手揉搓着沈出尘胸前的柔软。挤身拿腿一顶,沈出尘的双腿张开攀到萧叶何的腰侧,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硬物见时机已来临,深深抵了进去。   沈出尘只觉全身一阵酥软,舒服到极至。那硬物好似一个勇战边疆的战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推推送送间,美妙的感觉让人仿若身在仙界。   作者有话要说:哈,那啥,肿么感觉自己写滴OOXX咋那么隐晦泥,嗯,一定是被JJ罚通知后的后遗症,既然这么隐晦应该木事吧……哈哇哇……偶家小萧终于又吃到出尘鸟……开心啊……   反击的开端   天刚微微擦亮,沈出尘被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闹钟给震醒了,掏出来一看,六点了。懒洋洋地微眯着眼,只觉得累,原本昨夜就睡得迟,再加上萧叶何整夜地折腾,等真正睡过去都四点多了,只觉一闭眼,天就亮了。   沉沉地打了个哈气,挣扎着起身,刚一动,萧叶何也不知拿来的清醒,伸手一揽她的纤腰,将她重新按到床上,睡眼惺忪地半睁着眼,语气慵懒得问:“宝贝,起这么早干什么呀,再多睡会儿呗?”   沈出尘眼一横,“你以为我是你啊,猪都是你这么个睡法的。”将萧叶何不规矩、动来动去的手拍掉,“别闹了,我还有事要去办呢。”   萧叶何翻了个身,不满地嘀咕了句,“沈出尘你至于那么敬业么?”   沈出尘笑笑,没再言语。进了卫生间,洗漱一翻之后,出了门。   冬天的清晨寒意正浓,冷风迎面吹来,沈出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区里的路灯还亮着,透着盈白亮光。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其实这么冷的天,谁想大清早起床呀,一想起刚才嗔骂萧叶何的话,沈出尘觉得自己也挺不地道的。   随手将围巾往脖子上拢了拢,这才出了小区的大门,在拐弯的路口处拦了辆出租车,向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地点,然后车子飞快地朝目的地奔去。   沈出尘站在大楼的九楼楼梯间里已经一个小时了,她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难道是自己估算错误,可是不可能呀,以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他一定会出现,可能现在时间还太早吧?微微叹口气,心想,只能继续耐着性子等下去了。   仿佛圣诞节一过,一夜之间天气就冷了许多,此刻站在楼梯间内,沈出尘直觉那冷意从脚底升腾,一直蔓延至头顶,冻得她忍不住张嘴哈着气,搓着手,站在原地蹦跳一下,这样才不至于被冻坏。   想起某个人现在应该还躺在她的房间里手脚大张地睡得正甜,心里不禁泛起丝丝暖意。   八点了,天边的云层有了金黄色的光,暖阳渐渐从东边升起,照亮了大地。   沈出尘刚想伸出头朝窗外看,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抿嘴笑了,她的猜测果真不假。   “出尘,我现在在柠檬家楼下,你下来吧,我送你去上班。”话筒中传来贺迟暮欢快的声音。   沈出尘稳住自己的心跳,站在窗口处往下看,果真在花坛边停着一辆银灰色宝马,“嗯,好,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沈出尘走出楼梯间,望了眼戚柠檬家紧闭的大门,心叹道,幸好戚柠檬有晚起的习惯,要不然在楼梯间遇上就麻烦了。   正倚靠着车子抽烟的贺迟暮见沈出尘从电梯里出来,忙将手中的烟蒂按息扔掉,笑着迎了上去,“出尘,昨夜睡得好吗?”   “嗯。”沈出尘点点头,算是默认。   沈出尘没让贺迟暮送她到单位门口,她的说词是怕被同事看到影响不好。贺迟暮想想也是,一大早的不是萧叶何送她去班而是他,被人看到一定议论纷纷,他不想给沈出尘任何的压力,这种事还得循序渐进,心急不得。   看着贺迟暮的车子渐渐开远,消失在视野中,沈出尘并没有朝单位走去,而是掏出手机播了一个电话号码。   半个小时之后,沈出尘站在市公安局的门厅处,暖洋里有一个女孩子笑逐颜开地朝她跑来,那女孩子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仿佛像个小精灵,透着灵动和无穷的活力。   沈出尘扬起唇角,逐渐弯成月牙形,笑看着那个女孩子走到她的身旁,这才嗔怪地说:“不用跑那么快,我又不赶时间。”   那女孩子裂嘴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声音清透,仿若泉水从高处溅落般的动听,“出尘姐,那是我想早点见到你呗!”嘟嘟嘴,“可是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最近很忙吗?”   “有点吧。”沈出尘笑笑,“你呢,最近忙什么?”   “嗨,还不就是那样,除了缉毒还是缉毒。”女孩子有些无奈地跨下肩,不过似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整个脸庞马上又生动起来,“不过最近倒遇到一个狡猾的家伙,好像是什么黑社会老大,不过依我看就整一个大毒枭,这几月我就光倒刺这事来着……”女孩子领着沈出尘一边往局里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到了局里的接待室,沈出尘这才逮着机会说出此行的目的,“嗳,依贝,我想问个事?”   “什么事呀?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向依贝边泡茶边拍着胸脯打包票。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沈出尘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握在手中,想了想,故作随意地问:“嗳,你们队里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窃听器?”向依贝不明白沈出尘怎么突然想起向她要这个东西,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恍然大悟般的透彻,“哦,我明白了,难道姐夫有外遇,所以你想拿窃听器查小三?”   沈出尘听罢只能无语望苍天,这小姑娘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只说有没有吧?”   向依贝挑挑眉,“这个简单,问我们队里的叶天海拿就可以了,他专管技术。”   没一会儿的功夫,向依贝果真拿了两个窃听器过来,说这是现在最先进的高端产品,而且还当场教了沈出尘该如何使用。沈出尘原本就聪明,边看她操作和边听她讲解,一一记在了心里。   拿着窃听器出了市局,沈出尘心想,果真不虚此行!接下去就该想个什么法子将窃听器装到贺迟暮的家里和办公室里,这事倒要好好琢磨一番,不能出半点纰漏。   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萧叶何翻看着文件夹里的资料内容若有所思,忽然抬手按响了旁边的话机,“秦风,你来一下。”   片刻后,特别助理秦风推门而入,“萧总,您找我。”   萧叶何抬抬手,秦风并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静待下文。他有一种预感,今天萧叶何找他肯定有什么大事情要吩咐。   果然,萧叶何神情肃然地说:“秦风,你去帮我收集所有跟□公司有关的项目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贺迟暮经手的。”   秦风一听,有点摩拳擦掌的意味,心里一高兴不禁表露在脸上,“萧总,您这是要跟□公司开战吗?那可好,我可算等到这一天了。”   萧叶何扯嘴笑笑,颇有点无奈的感觉,“你小子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跟□公司开战,你就那么开心?”   “那可不。”秦风来了精神,心想龙熠堂堂一家上市大公司,怎么就被外来一家土庙给抢占了先机,他都忍很久了,“萧总,您想啊,□公司一来,抢了我们公司多少项目啊。这次可要好好跟他们打一战,这样才爽,要不然得多憋屈。”   “知道了,所以,你快去安排吧。”   “行,我立马就去。”秦风一阵风似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贺迟暮,这一次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忍你很久了,你就等着吧,谁叫你抢我家的出尘!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终于可以登进后台了,啊啊啊……哈哈,我家小萧要同姓贺的决战了,我喜欢……祝亲们看文愉快哈……某水要起床洗漱去上班鸟……   万事都有我   沈出尘在市政府开了半天的会,直坐得两腿发麻,走出市府大楼时,一眼并瞥见了停在大院喷水池旁的黑色奔驰轿车。   走向前,敲了敲车窗,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忙将车窗降下,伸出头,笑意盎然,一脸殷勤地说:“快上车吧,等你很久了。”   沈出尘坐上车子之后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萧叶何抿嘴一笑,逗趣地说:“咱俩不是心有灵犀么,你忘啦?”   沈出尘这才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一个傍晚,她一个人站在街角,他打电话给她,然后在回转身的刹那见到了他,那时他也是这么说的,说他们心有灵犀。   果真心有灵犀么?或许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沈出尘见车子的方向不是往她租来的地方开,而是往相反的方向开去。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物倒越来越熟起来,这路的方向应该是开往她父母的家。   “妈打电话过来叫我们回去吃饭。”萧叶何神情专注地开着车,然后丢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瞟了眼沈出尘,果真见她微微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奈。   “她打电话给你的?”沈出尘问,面色并不好,说出的话并有些咄咄逼人,“可是为什么每次她都打给你,而不打给我?难道你是她儿子,我是她媳妇?”   萧叶何笑,“怎么?你吃妈的醋。”他何岂不想知道原因,可是谁又能告诉他为什么?   沈出尘没好气地白了眼萧叶何,“懒得理你,好好开你的车。”   红路灯交换时,萧叶何将车停了下来,偏过头耐心地解释,“那是妈怕你不答应回家吃饭,所以每次才打电话给我,叫我接你过去。”垂眉细细一想,“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每次都不想回去呢?那个家你就那么不待见?还是家里有什么你不想见的人?”关于这一点,他一直就很好奇,只不过每次总是被沈出尘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沈出尘一怔,不想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有点意兴阑珊地说:“你别瞎猜了,我没有不想回去。”轻吁一口气,“只不过每次回家面对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尴尬,所以就不太想回去了。”   绿灯亮,萧叶何稳稳地驾着车,极认真地分析道:“你呀这是纯粹的近家情怯。不过出尘——”语气颇有点意味深长,“你想过没有,你越是不想回去,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越这样,你跟父母间的关系就会越淡。所以啊,有空还是多回去坐坐,聊着聊着不就聊出话题来了,这样子面对他们就不会尴尬了。”   沈出尘听了萧叶何的话,点点头,难得见他会说出这么认真且深刻的大道理来。或许他说得也没错,或许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可是隔着一层纸,始终隔着一层纸,哪怕自己想尽力地去缓和关系,但总觉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到得御龙湾时天已黑透,来开门的是沈家佣人吴妈。   沈出尘踏进门,就听到有笑声从客厅里频频传来,心下不禁嘀咕,今天请得什么客人啊?居然能跟自己的父亲相谈甚欢。   一进入客厅,看见来人,沈出尘还是没有心理准备地当场愣住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萧叶何看见自己的父母亲都在,心下顿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我们就不能来么?”江碧云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故作生气地白了白眼。   “妈,叶何的意思是说,如果您们要来的话,他应该亲自去接您们。”沈出尘忙出来打着圆场,可心下却感慨,吃这顿饭怎么看着像是赴鸿门宴。   江碧云看着沈出尘替自己儿子说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拉过沈出尘的手,坐到沙发上,笑眯眯地说:“我们呀不用叶何接送,有司机呢。叶何只要去接你就行了,就封他为沈出尘的专属司机。”   江碧云此话一出,大家全笑了,萧伯年忙附和着说:“对对,做为一个男人应该为自己的老婆服务到底,这是做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最应该也是最基本要做得事。”   沈瑞峰听了不禁同意地点点头,知道两亲家都极疼自己的女儿,心里也怀着一些感激。俗话说得好,这结亲家,也要看有什么样的公婆,公婆好,家庭和睦;这要是公婆不好,再美好的家庭也会给吵没了。   三年之前,自己的女儿说要嫁给萧家,那时他是坚决不同意的。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他觉得像萧家那样的豪门富户,能有多少真感情?现在一路看过来,虽然八卦谣传不断,负面新闻也颇多,但他对萧叶何还是足够信任的,现在看到萧家公婆对自己女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上是满意的。   “爸爸们,您们就放心吧,我对沈出尘那是百分之百的真心,百分之百的疼爱,外加百分之百的宠溺。”萧叶何转头深情地望着沈出尘,那眼眸内爱意正浓。   沈出尘却横了他一眼,这家伙每次说情话怎么张嘴就来,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果真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萧伯年见这小两口浓情蜜意,恨不得像个面团一样揉到一起,于是挑挑眉,对江碧云眨眨眼,看吧,两人哪有什么不和呀,那些谣传八成全是假的,看样子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老太婆,这下你放心了吧?   江碧云面带笑意,努努嘴,回了一个眼神给萧伯年,放心,当然放心了,我一直都很放心。   萧叶何见大家都很开心,偷偷揽过沈出尘,俯嘴至她耳畔悄声说:“这些老头老太太们肯定是从哪里听来了谣传,所以今天是来劝和的,我们一定要配合得好点。”   “我们需要配合么,不是天造地设地一对?”沈出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戏谑地说。   萧叶何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沈出尘居然也会开玩笑,脸上的笑意不禁又扩大了几十倍,“沈出尘,要不是咱爸妈们都在,我非吻得你求饶不过。”   沈出尘喝进去的茶,差点因为这句话而喷出来,都说萧叶何是流氓吧,果真还是难改流氓的习性,“萧叶何,要不是咱爸妈们都在,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萧叶何眉角跳跳,一脸囧样,“沈出尘,你还是有暴力倾向啊,不过我喜欢……”   沈出尘一个手肘顶过去,萧叶何“嗷”得轻叫了一声,“你又谋杀亲夫?”   “谁说是亲夫?咱们都签离婚协议了,所以现在你是你,我是我。”沈出尘说得云淡风轻,听得萧叶何却是心里恨恨地难受,等着吧,沈出尘,你能逃出我的五指山,既然离婚协议能签,自然能毁。   客厅里另一边沈瑞峰和萧伯年不知谈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笑声不断。而江碧云看着沈出尘和萧叶何两人坐在一起讲着悄悄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大家正聊着,周若梅从厨房里走出来,笑容可掬地招呼着一帮人入座吃晚饭。   晚餐桌上,也是其乐融融。萧叶何夹了虾,特意剥了壳再放到沈出尘碗里,大概是习惯了萧叶何这种细致地举动,他剥虾壳,她吃虾肉。   正吃得津津有味,猛然抬头却见两家爸爸妈妈们正盯着她看,“咳咳”虾肉没吞好,一把卡在了喉咙里。   “沈出尘,你没事吧,都叫你慢点吃了,又没有人跟你抢。”萧叶何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伸过手轻拍沈出尘的背。   双方父母一见此种情景,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晚餐过后,沈出尘和萧叶何又陪着父母们坐了一会儿,要起身告辞时,江碧云却拉住了她,“出尘啊,晚上跟妈妈回凤凰潮吧?”   “啊?回凤凰潮?”沈出尘拿眼看萧叶何,却见萧叶何一派显然接受的样子,不禁蹙了蹙秀眉。   这家伙肯定又是故意的,沈出尘在心里低语。结果只能遵从婆婆大人的旨意,跟萧叶何回了凤凰潮。   回了凤凰潮之后,萧叶何陪着父母亲在客厅里聊天。沈出尘回了卧室,正想拿睡衣去浴室里洗漱,手机“嘟”一声有短信进入。   翻出短信一看,上面写道:出尘,有空出来喝杯咖啡么?贺迟暮。   贺迟暮找她喝咖啡,是不是又是一次可以接近他的机会呢?到底要不要去呢?如果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错过了岂不可惜?沈出尘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赴约。   偷偷打开房门,往客厅里瞄了一眼,心下就觉得不妙。公公婆婆还有萧叶何都还在客厅里坐着呢,如果此刻下去说自己要外出,哪怕公公婆婆不说,萧叶何也会支持要自己送她去赴约的地方,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沈出尘退回到房间里,想着可行的办法。头一歪并望见了床上的床单,打了个响指,“有了。”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那就偷偷地出去呗。   萧叶何端着水果盘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情景并是,沈出尘将长长的床单丢到了阳台下,而她自己正想攀上阳台,从那系着的床单上爬下去。   “沈出尘,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疯了吗?”萧叶何将水果盘随手一扔,飞奔到阳台栏杆旁,一把扯住沈出尘的胳膊,脸色非常难看。   “叶……叶何……”沈出尘被萧叶何的脸色吓坏了,她从来没看到过萧叶何的脸色如此阴沉和吓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大怒,然后一巴掌拍下来。   “我问你,你这是干什么?”萧叶何果真大发雷霆,要知道他刚才开门时看到沈出尘要攀出阳台,心脏差一点就停止跳动了,仿佛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脑中一片空白。   那种担心和害怕在以前的某一个夜晚也出现过,那时的沈出尘跟他说如果他再靠近她一步,她就从阳台上跳下去,那时他几乎要晕厥。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受到如此可怕的担心和担忧呢?   “沈出尘,你给我下来。”气急的萧叶何将沈出尘从阳台一把拉进了房间,直直摔到床上,“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干吗,要不然今天晚上我绝不放过你?”   “我……”沈出尘嗫嚅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举动才好。   萧叶何气喘吁吁地怒瞪着沈出尘,而沈出尘则垂下头,拿手绞着衣服的下摆,两人正僵持着,沈出尘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沈出尘浑身一振,正想拿过包包里的手机,萧叶何却快一步,捞过放在床上的包包,掏出手机,一看到电显示,心中已然明白了个大概,快速按下接听键,“贺迟暮,你听好了,以后别再来找沈出尘,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愤愤地讲完话,合上手机,翻到手机后盖,拆出电池板,然后连同手机一起丢到了床上。   沈出尘不敢看萧叶何,坐在床上呆若木鸡,心下却想,完了,一切都被萧叶何给搞咂了,不知还能不能挽回……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手上却突然一痛,只见萧叶何脸色铁青,揪住她的手往浴室的方向拉。   “萧叶何,你干吗?你揪得我好痛……”沈出尘想挣开,却怎奈萧叶何用了大力,挣脱不了,只能任由他去。   “痛,你还知道痛?”萧叶何也气疯了,将沈出尘拉到蓬蓬头下,一拧水龙头,冷水“哗”得一声就下来了,淋得沈出尘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要叫你好好洗洗脑,你这不知轻重的女人,你到底在乎什么?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萧叶何拿过蓬蓬头,冲着沈出尘的脸就浇了下去。   沈出尘吐出一口水,揩掉满脸的水珠,拼命忍住冷意,嘴唇颤抖着,“萧叶何……你知道的……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萧叶何扔掉蓬蓬头,双手扶上沈出尘的肩头,摇晃着,“呃?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既然还说有在乎我?”   “叶何……你气贺迟暮……给我打电话么?”沈出尘的嘴唇有点发青,衣服湿透了贴着身体很是不舒服,冷意越加浓烈起来。   萧叶何冷哼,“你以为我说得是这个。我不管贺迟暮怎么样,他也永远抢不走你,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猛然将沈出尘抱住,“我害怕的是你居然不知轻重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你不小心从这上面摔下去该怎么办?那一刻你有想过我?啊,沈出尘,你说话啊?”   沈出尘汗颜,她以为萧叶何气得是她跟贺迟暮这么晚了还电话联系,没想到他担心的却是她,心中一阵感动,眼泪止不住地滑了下来,“对不起,叶何……”   萧叶何双手心疼地捧住她的脸,“傻瓜,以后不许再这样子了,知道吗?你要知道万事有我。出尘,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不必懂得人情世故,不必学会为人处事,一辈子躲在我的臂弯里,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这一次是沈出尘主动,她扬起脸,将自己的嘴贴上了萧叶何的……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微笑向暖和香草蘑菇两位亲的霸王票,还有所有订阅此文的亲们,琥珀奈乃们……那啥……凡凡乃表说偶到了关键时刻就要看见肉末滴时候就没了,哇哈哈,下一章精彩奉送……因为这一章太长了,只能放到下一章了……好吧,偶表示自己很奸诈……   巧妙的计谋   每次拥吻萧叶何对她总是特别温柔,这一次她想换她对他温柔。   发青的唇经过吻舔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如果说沈出尘是水,那么萧叶何就是彻头彻尾的火。当沈出尘发冷的身体贴上萧叶何的,只觉得有一股滚烫的热量涌遍全身,之前的寒意被驱散。   小小的丁香舌扫过萧叶何的牙床,横过他雪白的牙齿,然后缠绕上他的粉舌,试探性地缠绕一下,又马上伸回。萧叶何低叹一声,这妖精肯定是故意的,哪肯就这样放过,于是换被动为主动直直纠缠了上去,两舌交缠,深深吮吸。   淋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萧叶何早就觉得是个累赘,俯头低语,“宝贝,要不咱们一起去洗个鸳鸯浴吧,这浴室里的按摩浴缸可是超级棒的哦,想不想试试?”眉头一挑,还没等沈出尘反应过来,伸手一揽,将沈出尘打横抱起。   “啊!”沈出尘一声惊叫,“萧叶何,你肯定是姓‘色’的,绝不可能姓‘萧’。”   萧叶何哈哈大笑,“那就叫你尝一下姓‘色’的本事……”正上下其手快速地将沈出尘连同自己湿透的衣服剥落,进到浴缸里,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江碧云的声音传了过来,“叶何、出尘,你们没事吧?”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萧叶何回过神来,忙扯着嗓子冲着门外嚷:“妈,没事,我们没事,开玩笑呢!”   沈出尘看着萧叶何滑稽的样子,掩住嘴“咯咯”笑,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萧叶何吃憋的样子,实在大快人心。   “沈出尘,你还敢笑,你居然还敢笑,这事谁惹得呀?”话刚一说完,就飞身扑了过去,将沈出尘紧紧地压在身下,借着水力抚过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第二天下了班之后,沈出尘特意跑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然后坐出租车前往贺迟暮的公寓。她想了个点子,既可以缓和她跟贺迟暮之间的关系,又可以顺利地将窃听器装到他家里,可谓一举两得。   六点钟之后,贺迟暮下班回来出了电梯,一眼瞥见门口地上坐着一个人,“出尘,你怎么在这里?”   沈出尘弹弹眼皮,“哦——”忙从地上站起,“我见今天菜场的菜挺新鲜的,所以就多买了点……”声音越来越轻,但贺迟暮还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要做饭给我吃?”   “嗯。”沈出尘羞涩地低下头,微微笑着,“除非你不喜欢?”   “怎么可能?”贺迟暮走向前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沈出尘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其实昨天是我爸妈要我们回去吃饭,所以萧叶何才会在的,你……”   贺迟暮开门的手顿了一下,沈出尘,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提着菜来给我做饭吃的么?眼内闪过一丝失落,但偏过头时却笑着说:“没事,我可以理解,只要你有心就好。”   沈出尘微微松了口气,跟着贺迟暮进了门,换上拖鞋,然后提着菜往厨房走去。   “要帮忙吗?”贺迟暮望着将菜一一拿出来放在厨台上的沈出尘问。   “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去客厅看一会儿电视吧。”沈出尘想也没想,直接将贺迟暮轰出了厨房。   贺迟暮倚着门框望着厨房中忙碌的沈出尘,那一刻仿佛时光倒转,她依旧是他的出尘。他们会一起买菜、做菜,然后坐在一起将所有的菜吃光。饭后,她洗碗,他帮着她系围裙,她会推着他去客厅看电视……   “贺迟暮,你没事吧?”沈出尘扬手在他脸前挥了挥,不确定地问。   “哦,没事。”贺迟暮恍过神,“那你忙吧,我去客厅看电视。”   沈出尘点点头。   没一会儿厨房中并香气四溢,贺迟暮闻着菜香,勾起唇角,开心地笑了。却忽然听到厨房中传来沈出尘的惊叫声,“哎呀,糟了……”   贺迟暮心一惊忙朝厨房跑去,推开门,急急地问:“出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出尘跨下一张小脸,蹙着眉头不悦地说:“都怪自己记性不好,忘了买最重要的东西了。”   贺迟暮听她这么一说,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吓我一跳,不就是忘了买东西吗?再去买不就可以了?”   “可是那家店离这里好远哦。”沈出尘一脸的失望表情。   贺迟暮好笑地摇摇头,轻声细语地哄道:“那你说忘了买什么东西,我现在开车去买好不好?”   沈出尘听他这么说,心下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于是扬起脸漾开一个甜甜的笑容,“是六必居的豆瓣酱,放在鱼头里烧的。没有那个酱,鱼头炖出的味道就不好吃了。”   “行,那我现在就开车去六必居买,别失望了,好吗?”伸手轻拍沈出尘的脸颊,宠溺地道。   沈出尘慌忙退开一步,笑容有些僵,“那就麻烦你了。”   贺迟暮顿了顿,心中泛起一丝酸涩。走出厨房拿了钥匙向门口走去。   沈出尘听到大门落锁的声音,忙跑到阳台上去看,然后就见贺迟暮那辆银灰色的宝马车从车库中开上来,渐渐驶出小区,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公寓里顿时变得静悄悄得,沈出尘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地跳着。贺迟暮应该不会临时改变计划再转回来吧?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女主要执行某项计划,刚将坏人支开要动手,然后那坏人就施施然地又回来了……   “咦!”沈出尘将脑中乱七八糟不好的想法挥开,拿起电话播了贺迟暮的手机,心想,还是再打个电话比较保险。   手机通了,传来贺迟暮温和地声音,“怎么了,出尘?”   “哦,你现在到哪啦?”沈出尘清清喉咙问。   “时代广场这边,怎么?是还有东西忘了买吗?”贺迟暮笑,沈出尘有时候就是个小迷糊。   “哦,没有了。”沈出尘一想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想叫你慢点开,路上车多,我这鱼头不急。”   贺迟暮一听这句话很是受用,心想,沈出尘必竟还是关心自己的啊!   挂了电话后,沈出尘拿过沙发上的包,掏出窃听器向书房走去。她记得向依贝跟她说过,窃听器装到电话下面最好。虽然她没干过间谍的工作,但今天的举动就跟间谍一样,实在慌乱又刺激。   沈出尘正在认真装着,忽然听到客厅里似乎有声音传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脑中霎时一片空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不会是贺迟暮回来了吧?心一慌,手一抖,握在手中的螺丝刀掉到了地上。   屏气凝神半响,却没见贺迟暮推门进来,难道是自己太害怕听错了?悄悄地走到门旁,将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望出去,客厅里空无一人。“呼——”沈出尘软软地靠到门上,原来果真是虚惊一场。   那顿饭原本就是有预谋的,沈出尘自然吃得意兴阑珊,但贺迟暮却吃得津津有味。   后来沈出尘找了个借口速速离开了贺迟暮的公寓。回到家之后,心里还是“怦怦”跳个不停。家里的既然装好了,要再想个法子去公司里也装一个。   那夜沈出尘做了一夜的恶梦,清晨醒来时只觉疲累不堪,正出神间,突然福至心灵,一个大胆的法子闪过脑海。   出门后,她打了个电话给秦风,想借秦风的车子一用,秦风一听老板娘要借车子,自然是拱手相借的。   于是,沈出尘从龙熠开了秦风的白色奥迪Q5向贺迟暮的公司龟速前进。其间被拍照N次,沈出尘唉叹,秦风啊,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到了□公司,沈出尘抱着一堆资料敲响了贺迟暮办公室的门。   “出尘?”贺迟暮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很是诧异看向来人,“你怎么会来?”   沈出尘耸耸肩,唉声叹气地道:“没办法呀,被我们主任逼着来的,希望贺大总裁能帮一下忙啊?”   贺迟暮轻轻一笑,站起身,忙招呼着沈出尘到沙发上坐,“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这忙,贺大总裁一定可以帮。”沈出尘莞尔一笑,从档案袋中拿出资料,递了过去,“不是眼看着快要过年了么,年终的时候省里会下来对我们单位进行考核,可是我们还差一个试点没有落实,所以这次就想找你帮忙了呗,怎么样?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贺迟暮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听沈出尘解释,完了之后,展眉一笑,“这个好办,既然是为国为民的事,我们□公司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你们单位去完成的。”   “那太好了,谢谢贺总的帮忙。”沈出尘轻吁一口气,打趣道:“我的任何总算是完成了,倍感欣慰啊!”又想了想,“既然这样我将资料留下,你确定一个人之后再联系我。”   “那,这就要走么?”贺迟暮见沈出尘已站起身,有点不舍地问。   沈出尘摊摊手,故作为难地说:“没办法呀,单位里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完成呢,改天吧,改天我再好好请贺总吃顿饭。”   贺迟暮见留不住沈出尘,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反正来日方长,他也不用急在这一时。   出了总裁办公室之后,沈出尘没有进电梯而是走了旁边的楼梯。上了一个楼层之后,沈出尘停下,等了将近一分钟之后,她掏出手机播了贺迟暮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之后,沈出尘吞吞吐吐地说:“那个……迟暮,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呀?”   贺迟暮朗声笑道:“好呀,又要帮什么忙?”   “嗯,那个……我的车技有点不太好,刚才开来的时候将车子停到里面去了,出不来了,能不能帮我开一下呀?”   “呵呵……好,我立刻就下去,你在停车场等我。”贺迟暮啼笑皆非,他没想到沈出尘会叫他帮这样的忙。   沈出尘挂了电话之后,没一会儿就见贺迟暮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她立马从楼梯上下来,朝贺迟暮的办公室走去。   “不好意思小姐,我有一份文件赖在你们总裁办公室了,我可以进去拿一下吗?”沈出尘向坐在门外的秘书小姐问道。   秘书小姐见她是总裁比较要好的朋友,没做过多的考虑就让沈出尘进去了。   经过昨天的慌乱和紧张,今天再做同样的事,沈出尘显得不慌不忙多了。按照老规矩,她将窃听器装到了电话的后面。正装着,手机欢快的乐声响了起来,响彻整个办公室。   沈出尘还是被吓了一跳,忙拿过手机接了起来,刚“喂”了一声,话筒中并传来贺迟暮焦急的话语,“喂,出尘,我到停车场了,你在哪呢?怎么没看到你?”   “哦,我……我去洗手间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挂了电话,快速地将东西弄好,然后走出办公室,进了电梯。   “出尘,你没事吧,怎么流了那么的汗?”贺迟暮见从电梯里出来的沈出尘脸色微霁,很是担忧地问。   “哦……”沈出尘抚住肚子,有气无力地说:“不知是不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才拉肚子了……”   “那你没事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贺迟暮见她满脸的汗,于是提议道。   沈出尘一听要去医院,连连摆手,“没事,没事,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去医院那么麻烦的。”   贺迟蓦这才记起,沈出尘是最怕去医院的,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变,“那我送你回去吧。你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开车呀?”   沈出尘想想点点头,“好吧,谢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那就祝看文的亲们周末愉快、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吼吼……   出尘不听话   秦风手拿一叠资料,一脸兴奋地推开了萧叶何办公室的门。   “怎么,有好消息?”萧叶何合上文件夹,整个人闲闲地靠到椅后背,神情愉悦地望着推门进来的秦风。   秦风在龙熠也算是老员工了,大学一毕业就进入龙熠,从最底层一个小小的员工做起,凭着自己出色的办事能力做到萧叶何的特别助理,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平时萧叶何对这个年轻的特理特别看重,什么重要的事都信任地交给他去办,而秦风也从没让他失望过。   “萧总,您真神了,果真有好消息。”秦风笑着将手中的一叠资料递了过去,“这是最新收集到的关于□所有工程项目正在谈的资料,他们涉及的范围还挺广,大到楼盘,小至成品房的装修,似乎每个有利可图的项目都不想放过,真是狼子野心啊!”   萧叶何接过秦风递过的资料,一边翻阅着一边听他对此事的看法。末了,合上资料,称赞道:“很好,秦风,你这次干得不错。”   “萧总,那我们怎么做,是将所有的项目全部……”秦风抬手做了个“咔嚓”抹脖子的手势。   萧叶何了然一笑,弹弹俊俏的眉峰,眸底升起一股子狠劲,声音虽轻却是掷地有声,“一个字,抢!在他们还没有签合同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他们有本事抢我们的工程,我们自然也有本事抢他们的工程。你说是吗,秦风?”   秦风拼命点头,表明自己的立场,“那是肯定的,之前是我们屑跟他们斗,不过现在看他们是越来越不爽,再不反击就被人当人软柿子捏了。所以这一次,我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这次确实是我们反击的绝佳机会,乘着□公司在美国本部打了个败战,无暇顾及中国这边……”萧叶何嘲讽一笑,“这次贺总裁死定了,我非叫他滚回美利坚合众国去不可。”   秦风“嘿嘿”一笑,拿过资料,站起身道:“知道了,萧总,我立刻着手去办。那关于亿华那边的工程……”   萧叶何听到“亿华”两字,眉头不由一紧,“这个工程是块大肥肉,肖想的集团肯定很多,我们一定要打好这场战。”眸色一敛,轻语,“‘亿华’么,我志在必得。”突又眸子一扬,提高了声音,“你叫工程部那边标书做得漂亮点,预算嘛务必做到最好。等等,既然□在美国那边失了势,贺迟暮一定会想在这边拿到这个工程以解美国那边的燃眉之急,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得逞。”要打压,就要打压得彻底,最好是让对方无还手之力。   秦风一听萧叶何这么讲,自是知道此事的利害,“明白,萧总,我一定会尽力把这件事做到最完美。”   “很好。”萧叶何绕过办公桌,走到秦风面前,拍拍他的肩,“秦风啊,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等拿到亿华这个工程,年终我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谢谢萧总,那我先去办事了。”萧叶何一直是个好老板,从不苛刻手下,只要手下把事情办到最好,奖金红包从来都给得很足,这也是很多老员工一直留在龙熠不想走的原因之一。   走到门口处,秦风突然想起早上沈出尘来借车的事,略思索,回转身道:“对了,萧总,萧太太早上向我借了车子,不知有没有跟您说起过?”   “什么?出尘向你借车?”萧叶何心下一慌,手一指,“我说秦风啊,你怎么能把车借给她呀,糟了!”   “嗳……”秦风刚想问怎么就不能把车借给老板娘了,话还没问出口,就见萧叶何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办公室,一眨眼功夫就没影了,只留下秦风站在原地傻愣愣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沈出尘咬着一个苹果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就看见萧叶何正开门进来,“咳咳——”沈出尘差点没被苹果给卡住,这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呀,怎么每次都搞突然袭击,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家的?“萧叶何,你怎么来了?”   萧叶何没有说话,走到客厅后,看见沈出尘咬着苹果吃得特带劲,心里的火腾就上来了,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沈出尘,你过来。”   “怎么了?”沈出尘“吧唧吧唧”地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不知这神仙又哪根神经不对路了?   萧叶何扬手就朝沈出尘的屁股上拍去,边拍边絮叨,“我说沈出尘,你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大到无法无边了,前天还怎么向我保证来着,一转身就忘了,你玩失忆也不带这么玩的吧?呃?”   沈出尘摸摸自己被挨打的屁股,脸都绿了,这哪跟哪呀?还跟教训小孩子似的被萧叶何这个大恶魔打屁股,语气满是不甘和怨念,“萧叶何,你混蛋,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你……你虐妻,我要上妇联投诉你去……”   萧叶何停下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瞧得沈出尘背后直冒冷汗,“哟,沈出尘,现在怎么承认自己是妻了?昨天是谁说的呀,亲夫,我跟你离了。”手突又一扬,照着沈出尘的屁股又是一拍,“我打得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老拿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的丫头骗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爬阳台,借别人的车去开……你以为自己是猫有九条命啊?哪怕你是猫,有九条命,你的每一条命都是我的,我萧叶何要是不准,你连想都甭想……”   闹了半天,原本姓萧的是为这事生气呀,沈出尘一听乐了,“好了,萧叶何,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去向秦风借车子开了,行不?”   天下间沈出尘唬人的本事堪称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的,认错快,忘性也快,律教不敢还是一等一的。   萧叶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出尘,放狠话皆带嘲笑地说:“沈出尘,你又跟我咬文嚼字呢吧?不是单单不能借秦风的车子开,是借谁的车子开都不行!就你那烂技术,你就不怕当马路杀手,好歹你得为人民大众想想,是不?好歹你得听我苦口婆心的劝说,是不?”   沈出尘眼角跳跳,自己被说得如此不堪,她也有脾气地好不好,“喂,萧叶何,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就成马路杀手了,你要是再这么得理不饶人下去,我就……我就拼开给你看……”   “你……沈出尘,我这是为谁好呀?我……”   正当两人吵得难分难解,不可开交之际,门铃“叮咚”一声响了。   这谁呀,这不是妨碍他们吵架么?沈出尘恨恨地朝门口走去,扒在猫眼处一看,贺迟暮放大的脸庞怎么看怎么晃眼,他怎么又转回来了?当下就想,不行,一定不能让他见到萧叶何,要不然又得前功尽弃了。   “萧叶何,你跟我到卧室去。”沈出尘回转身一把将萧叶何往卧室里扯。   “怎么了?门外头谁呀?怎么他一来我就得进卧室,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萧叶何一见沈出尘那紧惊兮兮的模样,心里头好奇地要命。   “祖宗,求求你了,先进房间,待一会儿再告诉你。”沈出尘双手合掌乞求道。   萧叶何心不甘情不愿地躲进了卧室,沈出尘拉上门之后,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将自己绑着的秀发解了下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散下来后,又伸手往秀发上揉了揉,这样看上去显得有些凌乱。   门打开后,沈出尘掩嘴故意打了个哈气,那样子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一般,贺迟暮见到,忙问:“刚睡醒么?”   “嗯。”沈出尘揉揉眼睛,将贺迟暮让进来,关上门,奇怪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贺迟暮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到茶几上,从里面掏出药和冲剂,笑着说:“我见你不肯去医院,又怕你的腹泻会严重起来,所以就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些专治腹泻的药和冲剂,效果应该还不错。”转头望了望厨房的方向,“我去帮你倒开水。”   “嗳……”沈出尘出手想阻止,却只扯到他的衣角,就见那人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一杯开水出来放到她面前,然后拿出药丸递给沈出尘,“吃吧,吃了会舒服一些。”   沈出尘咽咽口水,感觉这人拿着药丸叫自己吃药的表情怎么那么的居心不良?   “谢谢。”无可奈何的沈出尘接过药丸,扬起手掌做了个往嘴里丢的姿势,然后端起杯子,将开水猛灌了进去,扬起头做了个艰难下咽的动作。   “好了,吃完了,现在你该放心了吧?”边说边打了个哈气,“好像又困了,我想进去休息一下,你自便吧。”   “出尘……”贺迟暮站起抓住她的手腕,欲言又止。半响,放开她的手,揉揉她的秀发,眸色温柔,轻轻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记住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立即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卧室内的萧叶何透过门缝见到这一幕,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这一章终于写完了,琥珀要去上班鸟,亲们祝午安……   这就是真相   门被轻轻带上后,沈出尘摊开手掌心,几粒药丸完好无损地躺在掌心中。于是走到垃圾筒旁,随手一丢,“叭嗒”一声药丸落入筒内,这才拍拍手朝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呀!”沈出尘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萧叶何拿着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胸膛前比划着,那情形恐怖且诡异。沈出尘惊得厉害,心想,该不会看到自己跟贺迟暮在一起,难过地想要自杀吧?   心一抖,说出的话也打了颤,“萧……萧叶何,你干什么呀?”   萧叶何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说:“没干什么,就是想试一下这把刀锋不锋利。”说着还撩起自己的衣袖,拿刀子往手腕上拍了拍,看得沈出尘胆战心惊。   “你……你先把刀放下来。”沈出尘忍住害怕,镇定心神,放缓语气,“这刀很锋利,我昨天削苹果的时候已经试过了,真的。”   “真的吗?”萧叶何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沈出尘,你骗我的时候多了,我怎么相信你呀?除非——”   “除非什么,你尽管说……”只要你把手中的刀放下来,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沈出尘在心底悄悄地说。   萧叶何伸手指抚抚眉心,唇角狡黠的笑一闪而过,“既然这样,沈出尘,那你告诉我,那个姓贺的怎么又来找你?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必需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拈着刀往脖子的方向移了移。   “等一下!”沈出尘吓得闭上了眼,伸出双手往前一推,朗声叫道:“好,萧叶何,我什么都告诉,绝不隐瞒,你……你先把刀给我。”   “沈出尘,你又把我当傻子,这刀一给你,你还会说吗?”萧叶何冷笑,却突然话峰一转,轻松的语气立时变得很是狠绝,“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说到做到。”   “那个……”沈出尘差点没被吓出眼泪来,萧叶何的狠劲她是知道的,万一他果真想不开,惹出个好歹来,她可怎么办呀?这件事经历了那么多,说出来或许萧叶何会阻止她再继续调查贺迟暮,但他们之间也可以不用再那么猜来猜去,藏着掖着,或许是件好事也不定……   沈出尘松一口气,心内突然坦然了许多,语气轻缓地吐道:“叶何,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家里保险箱内丢失了什么东西吧?”   “呵,那东西果真是你拿走的。”萧叶何苦笑,神情黯然,疑惑地问:“你始终不相信我?”   沈出尘摇摇头,语气带着点轻快,“不,我始终相信你。因为那证据是假的。”   “什么?”萧叶何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沈出尘,“你知道那证据是假的,可是……”   “可是我还是跟你提出离婚,去到贺迟暮身边是吗?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证据是假的,我去相信贺迟暮不过是将计就计。”沈出尘抿嘴,露出会心一笑,“从贺迟暮拿那些照片给我,我就看出了端倪。其实侦探社查找的证据中,那些打印出来的照片乍一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照片根本就是伪造的。图片跟图片、图片跟时间之间都是合成的。”顿顿,瞄了下萧叶何的表情善可,并无异样,这才继续说下去,“可是我不知道贺迟暮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知道他的企图,我害怕他会用更卑鄙的手段去迫害你,所以我只能假装看透你,离开你,这样才能去贺迟暮的身边收集资料……”   沈出尘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她看到萧叶何正黑着一张脸朝她越走越近。不禁咽了口唾沫,说完最后一句话,“那样我想或许可以帮到你……”   “沈出尘!”萧叶何厉声一呵,这次看来要死定了!沈出尘垂下头,闭上眼,不安地为自己在心里叫屈,却突然感觉周身一暖,萧叶何展开双臂搂住了她,“沈出尘,你这个傻瓜,我需要你这么做吗?我是个男人,我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不是让心爱的女人来为我犯险。”原来这就是真相么?可是这个真相他太喜欢了。“只到今天,出尘,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爱我。”   哈?沈出尘翻白眼,为什么每次这个家伙总能将事实歪曲掉,爱他,谁爱他?却不禁弯弯嘴角,无声地笑了。   然后萧叶何俯嘴至她耳畔说了一句话,他说:“沈出尘,你以为我拿着这把刀要戳自己?我才没那么傻呢,要戳也得戳那个贺迟暮,谁叫他对你有非份之想,这把刀就是伺候他的。”   沈出尘听后心中怨念了,又被这家伙给算计了,不过甘之如饴。   元旦很快就来临了,沈出尘有三天的假期,但她准备哪也不去,就窝在家里守着电脑,看能不能窃听到有用的东西。   假期的第一天,沈出尘还躺在床上会周公,却突然闻得客厅里传来“乒乒啪啪”的声音,朦胧间她以为进贼了,正准备起身操扫帚去作战,卧室的门“咚”一声被打开了,然后看见某人拖着个旅行箱就进来了。   “萧叶何,你这是干什么?”沈出尘歪着头,皱着秀眉问。   “你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搬过来跟你一起住了。”说着双手不规矩地环上沈出尘的纤腰,哭丧着脸说:“唉,一个人睡觉好冷清啊,你就让我跟你一起住呗?反正现在误会也解释清楚了,改天我们再将那个什么破离婚协议一撕不就可以了?”沈出尘抚额,她现在终于发现萧大少还有一个恶趣味那就是耍无赖的功夫无人能及。   既然某人这么开心地住进来,那资源不用太浪费了,于是萧叶何同志就承包起了所有的家务劳动,洗衣、做饭、擦地板……   “萧叶何……我肚子饿了,快去做饭。”沈美人坐在书房的电脑旁,冲着屋外高声嚷道。   正躺在沙发上看球赛看得津津有味的萧某人一听女王的命令,虽然很不满,但淫威之下,不得不听从,要不然被赶出去那可就惨了。想想,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人计较什么呀,再则男人嘛就应该疼自己的老婆、爱自己的老婆,宠自己的老婆,那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事!   做好了饭,萧叶何见沈出尘半天没出来,跑进去一看,结果发现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书房里暖气开得很足,沈出尘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安安静静地覆着,鼻翼轻轻地扇动着,呼出的气息吐到耳旁落下的发丝上,那发丝竟微微璇转,好似迈着舞步一般。   萧叶何看着如此安静地沈出尘居然不忍心吵醒她,悄悄走向前,俯下嘴亲吻上她的额头,然后是温润的红唇……   想再有所动作时,后脑勺上却被人轻轻一拍,沈美人睁着一双睡眼,嘟着嘴不满地说:“萧叶何,你又吃我豆腐。”   “老婆,你这又不懂了吧,豆腐吃吃更健康嘛。”萧叶何才不管沈出尘的反抗,一脸嘻笑。   沈出尘翻白眼,摘下耳麦,将萧叶何推出书房,“那就去吃豆腐吧,我肚子快饿死了。”   “真的么?我肚子也好饿,沈出尘,那快点,我们去卧室吧……”萧叶何正高兴地眉飞色舞,沈出尘秀拳一挥,正中他的小腹,“嗷,沈出尘你又谋杀亲夫,不给我吃也就罢了,居然还使用暴力,晚上有你好看……”   沈出尘冷哼,向厨房进军她的美食去了。   又是无聊的一个下午,萧叶何觉得自己躺在沙发上快发霉了,转头向书房看去,心下不禁嘀咕,那破电脑有什么好玩的呀?一下午都没见沈出尘挪过窝,如果能来点实际点的运动不是更刺激……   脑中一想并马上付诸行动,萧叶何从沙发上腾得跃起,向书房冲去。   “出尘……”萧叶何舔舔干涩的嘴角,蹭到沈出尘身旁,叫得很是魅惑。   此刻的沈出尘歪在皮椅里,耳朵里塞着耳麦,手上翻着杂志,哪里听得到萧叶何的叫唤。   片刻之后,萧叶何见沈出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禁好奇,这耳麦中到底有什么好听的东西居然叫人从早上一直听到下午还不腻?再一看电脑,什么人物都没有,就两个图谱类的东西在那里上下波动,乖乖,这什么玩意?   随手夺下沈出尘的耳麦戴到自己耳朵上,不是音乐,不是歌曲,好像是翻书的声音,又好像是喝水的声音……   “沈出尘,你又在搞什么鬼啊?”   “那个……嘿嘿,我说了,你一定不能生气。”但她有预感,如果她将这件事说了,萧叶何一定会生气。   萧叶何单手支着下巴,邪邪地说:“如果不想我生气,有一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什么办法?”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试一下有何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码完一章了,要去睡觉鸟,祝亲们看完文文,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哦……   气死贺迟暮   萧叶何勾勾手指头,笑得一脸诡秘,“你把耳朵俯过来我就告诉你。”   沈出尘完全没有戒备之心,好奇地将耳朵伸了过去,“啊,萧叶何,你为什么舔我耳朵,变态啊你!”   萧叶何则哈哈大笑,“我的办法就是……”嘀咕说了一句,沈出尘脸就红了,嗔怪道:“萧叶何,你又使诈。”扬手作势要打过去,手还未碰到萧叶何的衣服,整个人就被他一把抱起,大踏步向卧室走去。   沈出尘在萧叶何的怀里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地嚷道:“萧叶何,你放我下来,现在可是大白天,你这个流氓……我还有正事要办……”   “沈出尘,你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破烂正事要办呢,不过这件事比任何破烂正事都要来得重要。”头猛得一低,在她脸上轻啄一口,邪气地笑道:“我们好像还没在白天办过事吧,这样显得更刺激,要不咱们边看片边做?”   “你……”某女反抗无效,注定被吃的命。   忍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可以尝鲜,萧叶何早就按捺不住了,猴急的剥了自己的衣服,飞扑到沈出尘身上,手滑至她的幽深处轻轻摩挲着。嘴更是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舌头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纠缠上她的舌头,轻轻吞吐至浓烈深吻。   摩挲的手滑至小腹上,然后探入底裤,整个灼热的手掌猛得盖到幽深处,再用力按摩渐渐加深。沈出尘直觉一股燥热,有粘粘的水液从幽黑的水草处漫出,整个底裤变得湿湿的。   萧叶何伸手“哗”一声将长裤连同底裤一起剥下,整个人再也把持不住,翻身压了上去,挺有而力的战士直捣黄龙,沈出尘呻吟着弓起身,那战士并进入到更深处。   两人正在欢快且卖力地运动着,突然间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沈出尘星眸微转,娇喘着说:“叶何,我的……手机响了……”   萧叶何正运动地快乐似神仙,好不理会那一直响个不停地手机声,“宝贝,别管它……让它响去,别影响了咱们的好事……”为了不让沈出尘被那铃声所吸引,萧叶何运动地力度更大起来。   “说不定……人家有急事……”沈出尘一边享受着萧叶何在她身上勤劳地耕耘着,一边无力地拿起枕畔地手机,刚“喂”了一声,萧叶何仿佛恶剧般地用力一挺,“啊……”沈出尘忍不住大叫出声。   “怎么了,出尘?”电话彼端的贺迟暮不由皱紧了眉头,担心地问。   “哦,没事……脚被绊了一下……”沈出尘白了眼萧叶何,只能突发奇想地找借口。   那边的贺迟暮顿了下,不安地问:“你在干什么呀?好像气喘吁吁的样子,很累么?”   “哦,我……在爬山……嗯……”沈出尘一边忍住萧叶何的挑逗,一边天马行空地继续瞎编。   “在哪爬山,我去找你吧?”贺迟暮望着窗外晴朗一片,心想,今天确实是个爬山的好天气。   “不……不用了。我跟……父母一起呢,啊……”沈出尘在心里骂道,萧叶何,你这个王八蛋,一定是故意的,不过刚才那样的力度,恰到好处的让她高/潮了。   “出尘,你又怎么了?”贺迟暮觉得今天的沈出尘怎么怪怪的,喊叫声不断,到底是怎么了?   “哦,路旁边有一个水坑……不小心踩进去了……先这样讲,挂了……”挂了电话之后的沈出尘无力地摊到床上,萧叶何却用双臂撑着床,望着星眸微闭地沈出尘红扑扑的脸蛋,忍不住俯下去吻过她的双唇,声音低笑着说:“宝贝,你编故事的本事真是太高了,不过依我看,刚才要是把实情告诉贺迟暮,他非得妒忌地跳楼不可!”   沈出尘却睁开眼狠狠地瞪了眼萧叶何,冷讽道:“萧叶何,你的恶趣味可真是多。”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气,刚想眯眼睡会儿,忽然想起之前萧叶何问的事情,心想还是早点坦白的好,趁现在萧大少吃饱喝足心情好的时候。   萧叶何一听还是炸毛了,他以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也只是拿着床单想爬楼,借别人的车子开开罢了,没想到连间谍的活都干起全了,到最后萧叶何只能咬牙切齿地警告道:“沈出尘,你以后要是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做到你爬不起来为止。”   假期第二天,萧叶何依旧无所事事的歪在沙发上看球赛,而沈出尘依旧戴着耳麦弄窃听,心想却不禁哀叹,难道自己这条路行不通,怎么两天两夜了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窃听到?   走出卧室,沈出尘正想去厨房倒杯水,门铃恰在此时响了起来。   拿眼往猫眼上一看,天,怎么又是他!蹦跳着跑到沙发旁,拿过茶几上的摇控将电视立马按掉。萧叶何正一脸疑惑地刚想出声,沈出尘一抬手就将他的嘴给掩住了。   萧叶何拿眼问她——怎么了,谁呀?   沈出尘嘟着口型,吐了三个字,贺迟暮。   这家伙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呀?萧叶何想想就来气,却被沈出尘给按住了,“不要出声,就当我们不在家,好吗?”   “为什么呀?”   “你听我的就是了。”如果让贺迟暮知道她在家,又免不了跟萧叶何有所冲突,还不如直接隐身掉,少跟他接触,也免得被他怀疑。   正想着,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手机!”沈出尘猛然向书房跑去,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翻到后盖,抠出电池板。电话响了十来声之后,房子里才又回归安静。   沈出尘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往猫眼上一看,门外没了那个人的踪迹,这才心下松了一口气。   假期的第三天,萧叶何依旧好菜好饭的伺候着,沈出尘吃得很是开心。到了下午沈出尘见依旧毫无所获,正想回房打个盹,突然瞄见电脑屏幕上的波段跳得很是厉害,于是马上戴起耳麦,里面传来贺迟暮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女人的声音,沈出尘听着觉得很是耳熟,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再加上通过耳麦有点变声。那个女人约了贺迟暮晚上到一个咖啡馆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重要的事,会是什么事呢?沈出尘觉得这个信息很是可疑,于是打定主意想去一探究竟。她将此事告诉了萧叶何,萧叶何点点头同意了。而萧叶何是这么想的,有自己陪着某人过去,总比她一个人过去范险好。   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开着车子朝贺迟暮和那个女人约定的咖啡馆驶去。   车子驶过一家租车店的时候,沈出尘突然想到什么,忙拍打着车窗叫道:“等一下,萧叶何,我们得去租车行租辆车,不能开这辆车过去?”   萧叶何急急地刹住刹车,不解地问:“为什么呀?这车挺好的呀。”   “笨啊,贺迟暮肯定认得你的车,要是被认出来了怎么办呀?所以还是开辆陌生的车过去比较好,哪怕被看到了也不晓得是我们。”沈出尘走下车,边走边分析。   萧叶何关上车门,轻扯嘴角,嗤笑道:“嗳,沈出尘,我怎么觉得咱俩搞得跟个地下党似的呀,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非常有必要。”沈出尘拉着萧叶何走进了租车行。   一辆半新半旧黑色的现代停在了名人咖啡馆附近,那个位置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咖啡馆里的情形。   贺迟暮早到了,坐在了临窗的位置上。十分钟之后,一个身穿红色呢大衣,留着长发的时髦女人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直直地走到贺迟暮的位置对面优雅地坐了下来。   “苏梦雪?原来贺心暮约见的是苏梦雪,可是怎么会是她呢?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沈出尘望着临窗位置上的两人,秀眉拧成了“川”字,不解地问。   萧叶何偏过头,打趣道:“萧太太,你问我,我问谁去?”   沈出尘不奈地白了一眼,促狭地说:“萧叶何,你别告诉我,她喜欢你,你会不知道?你们男人呀巴不得一群女人跟个苍蝇似的天天围着你们转,你们心里才乐呵呢。”   萧叶何听了立马抢白道:“沈出尘,你知道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人,我爱的只有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却又想了想,“可是即使苏梦雪喜欢我,我不喜欢她,这跟她来见贺迟暮有什么关系?”   “呃?这个目前还不知道。”说完,推开车门,准备下车,萧叶何见到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要干吗?”   沈出尘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萧叶何,撇撇嘴,“当然是去偷听啦,难道还去打招呼?”   萧叶何一听,立马阻止道:“你不能去,那样子太危险了,你忘了我对你的警告了?”   沈出尘摊摊手,“那怎么办?”转头望向咖啡店里正穿着统一服装的服务生,脑中突得划过一个想法,“有了,有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文晚了哈,祝亲们看文愉快……   谁是双面人   萧叶何真不知她脑子里哪来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心想总之这个女人就像一座宝藏,不管怎么开采总能让人惊喜连连。   只见沈出尘从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样东西,自言自语道:“幸好今天将这个带在身边了,现在果真派上用场了。”   萧叶何好奇,拿过一看,问:“这是什么呀?”   沈出尘翻白眼,萧叶何有时还挺弱智的,于是将东西夺了回来,“MP4,有录音功能。”说完,推开车门朝咖啡厅走去,“喂,沈出尘……”   沈出尘回转头朝他眨眨眼,“放心吧,萧叶何,我保证没有任何的危险性。”   咖啡馆的后门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昏黄的路灯惨淡地照着,沈出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后门没有什么人,可能这个时间段咖啡厅的生意正好,所以服务生们都去前头忙去了。   沈出尘愉愉溜进后门,路过储藏室时,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于是闪身走了进去。储藏室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酒、饮料、餐盘、碗筷……沈出尘拿过摆在柜子最上面的餐巾纸,眼眸一转,露出狡黠的笑意。   出来时,她的手中并多了两盒餐巾纸。挥挥手招来一个服务生,将餐巾纸递到服务生手中端着的餐盘上,低头对服务生说:“那边靠窗位置上的先生说要纸巾,麻烦你送一下。”   服务生微微一笑,欠欠身,极有礼貌地说:“好的小姐,我马上送过去。”   沈出尘站在原地见那服务生将餐巾纸送到贺迟暮面前,那务服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望见贺迟暮的口型,应该是说“谢谢”两个字。沈出尘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拍拍手顺着原路返回到车上。   萧叶何见沈出尘开门进来,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去,掐灭烟头,扔了出去,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语气中透着嗔怪却掩饰不住满满的喜色,“出尘,你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冲进去要人了。”   沈出尘抚手轻拍萧叶何的背,好笑地问:“要人?向谁要?”   “向惹我的人要。”萧叶何说得铿锵有力,眼睛一抬扫向咖啡厅临窗坐着的贺迟暮身上,这个男人到底搞什么鬼?如果敢出什么馊主意伤害沈出尘半分,他一定让他好看。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沈出尘一眼不眨着盯着前方的两人,他们会谈些什么呢?苏梦雪这个女人应该不简单吧?幸好她有备而来,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出尘,你不是要录音么,可是没看到你将那个MP4放到他们那里呀,怎么录呀?”萧叶何突然想到MP4的事,可是刚才他在这里盯了半天了,也没见沈出尘靠近他们。   “放餐巾纸里了,我叫服务生送过去的。”沈出尘继续盯着不远处的人,闲闲地回了句。   萧叶何好奇了,“那你不怕被他们发现?”   沈出尘这才收回目光,偏转头,微微笑道:“不怕,我故意拿了两盒餐巾纸,将MP4放到下面一盒的餐巾纸里了,我还特意在纸盒旁边开了口子,应该会录得很清晰。”顿顿,“嗯,按照常人的逻辑,我们会顺手拿上面的东西,而不会费力去拿下面的东西,所以应该没问题。”   “那如果贺迟暮不按照常人的逻辑呢?”萧叶何就觉得姓贺的不能按照常人逻辑去判断他。   “不要紧,现在不是还没到最后么?”两人正说着,却见咖啡厅里的两人站了起来,似要离开的样子。   “他们出来了,快趴下。”沈出尘一把按住萧叶何,两人同时将头低了下去。   “喂,沈出尘,你这些主意都是哪里学过来的呀?”萧叶何觉得此时他们的举动太像演警匪片了,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娇妻居然还有当警察的潜质。   沈出尘露齿一笑,“从依贝那里学来的,怎么样还挺管用吧?”   向依贝?萧叶何脑海中闪过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他记得那时跟沈出尘关系还没有这么好,有一次带某个女明星逛商场,结果就被向依贝那丫头给撞见了。那丫头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大叫,“呀,姐夫,你居然带着小三光明正大地逛商场?”于是乎引来好事者频频回头,弄得他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只得落荒而逃。现在想想,那丫头就是个活脱脱的妖孽,不知哪个男人可以治得了她?   正走神之际,沈出尘已出了车子向咖啡厅跑去。来到临窗的位置,拿过餐巾纸,打开盒子一看,MP4果然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   回到家之后,沈出尘直奔书房,将MP4连到电脑里,将音频调出来放到桌面上,然后点开,将音响开到最大。   “我说宝贝,你不用这么心急吧?”萧叶何望着马不停蹄忙碌着的沈出尘,心里不免心疼得紧。   “不是有句话叫跟时间赛跑吗,我们就要做这样的人。”萧叶何听后摇摇头,拉过沈出尘坐到自己腿上,轻轻帮她按摩着。   一大段无用的声音过后,电脑的音响里终于传出贺迟暮温和的声音,他说:“苏小姐,你这次约我来想谈什么?”   沈出尘只听这一句话,心里就明了了,原来这两人早就有勾/搭了,“萧叶何,看你都用的什么人呀?”   萧叶何无法辩驳,对于苏梦雪自己确实是疏忽了,他觉得一个小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再则工作上苏梦雪确实是尽心尽力的,所以对于她的叛变,他想不到,也想不通。   “呵!”苏梦雪嗤笑,“我们之间除了谈交易还谈什么?难道谈感情?”   “你这种女人太可怕了,我贺迟暮可不敢要。”汤匙碰撞杯子的声音过后,贺迟暮淡然道:“这次你想跟我谈‘亿华’。”口气很是肯定。   苏梦雪轻拍手掌,称赞道:“楚总不愧是楚总,真是聪明。‘亿华’是大项目,我不信贺总会不感兴趣。”   “‘亿华’确实是块肥肉,我们NV公司自然不会放过。萧叶何那边恐怕也开始动手了吧?”贺迟暮温和的声音扬了扬。   “那是肯定的,我们萧总一直是大手笔,‘亿华’他一定是志在必得,所以这次你不一定会胜拳在握哦。”语气中透着丝俏皮,话峰却又一转,“不过如果我可以帮你弄到‘亿华’的标书,你这反败或许可以为胜,怎么样这个交易做吗?”   贺迟暮立刻答道:“成交。苏小姐,你开个条件吧?”   “贺总真是个痛快人。”声音一低,“这次我要10%的好处费,这个价码贺总同意吗?”   贺迟暮冷笑,“苏小姐,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啊。10%?哼,难道苏小姐做完这一次就打算退隐江湖,洗手不干?”   “这个你管不着,反正这个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如果不答应,我另找下家就是了。”口气虽是淡淡的,却十足十地透着威胁。   “苏小姐,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不准之前那几次之后,你的形迹败露了,现在联合萧叶何来个反间计,那我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贺迟暮的口气听上去很是不善。   苏梦雪笑了,“既然贺总不相信我,那我们也没必要合作,你就等着被萧叶何打败吧!”   听到这,沈出尘“扑哧”一声笑了,“萧叶何,这苏梦雪还挺可爱的,我喜欢那句‘你就等着被萧叶何打败吧’,真是太有感觉了。”   萧叶何无奈望天,心想苏梦雪可爱什么呀?整个一奸细,还是我家出尘可爱,可爱透了。忍不住,倾过头,在沈出尘脸颊轻啄一口,“我觉得还是我的出尘最可爱,谁都比不上。”   沈出尘再一次感受到萧大少的恶趣就是把肉麻当情趣,而且永远乐此不疲。   “等等,苏小姐,何必生气呢?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不过你开的条件确实高了点。”长时间的沉默,最后终于听到贺迟暮说:“那好吧,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等你拿到标书再通知我。”   “萧叶何,怎么办?看来你们这次要遇到大麻烦了。”沈出尘转过脸,不无担忧地望着他。   萧叶何却耸耸肩,一派轻松地说:“没事,这只是小事,不过看到宝贝为我担心,我真的好高兴。”   沈出尘无力抚额,这家伙怎么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着萧叶何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不免好奇,“那你们打算什么做?”   “嘿嘿!”萧叶何伸手指指自己的脸颊,“宝贝,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流氓!”沈出尘嘀咕一句,但还是听话地俯过唇正打算亲下去,就见萧叶何一转脸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两唇相碰,“吧唧”一声脆响,“萧叶何,你耍赖。”   “老婆,你好像弄错了吧?好像是你轻薄我哦!”萧叶何很厚颜无耻地说,见沈出尘一粉拳即将横过来,忙伸手将其劫住,深深亲了一口,挑眉道:“沈出尘,想不想听听我的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更文晚了,亲爱滴们抱歉哈……又到五一了,时间过得好快哦,祝亲们五一快乐哈……   两人小时光   沈出尘老实地点点头,“快说吧,别打哑谜了,你到底想怎么办呀?”   萧叶何粲然一笑,“既然苏梦雪想要标书那给她就是了,这一次正好可以借她的手除掉贺迟暮。如果没有苏梦雪这一茬,凭我们龙熠的实力也可以打得过NV,不过现在贺迟暮既然想走捷径,那就不能怪我们来个顺水推舟了。”   “你的意思是让苏梦雪得到一份假标书,然后递给贺迟暮,而贺迟暮并不知标书是假,就会依照标书上的最后价格定他们最后的标底,到时我们再反手一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沈出尘眨眨眼,心想,果真是个好主意,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萧叶何挑挑眉,夸赞道:“我就说我的老婆冰雪聪明,一点就通,果然是啊!”   第二日,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秦风一来就被召见了,心里正纳闷一大早出什么事了,就见萧叶何递了一个MP4过去,“听一下这个,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一大早找你来了。”   秦风拿过之后将耳麦塞到耳朵里,按了播放键,听完之后,面露惊诧之色,“萧总,这……苏梦雪居然是奸细,真是让人不敢相信,看着挺……面善、挺漂亮的一个女人呀,没想到是蛇蝎之肠,还真是知人之面不知心啊。”   秦风感慨万分,这样子事情就变得复杂化了,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小小女人居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萧总,难道前几次集团里的工程也是她偷偷泄秘给NV公司的?”   “有这个可能性,但也不排除NV公司确实有这个实力。”萧叶何拿过手中的笔点了点,“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会是谁将公司内部这么重要的机密透露给苏梦雪?按理讲这么重要的文件都是你亲自拿给我看的,苏梦雪应该接触不到,可是她怎么得到标书的复本呢……当然,秦风,我是相信你的……”   秦风听萧叶何这么说,心中松了一口气,能得到自己上司的信任这比什么都重要。“谢谢萧总的信任,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做?”   萧叶何抬眸望了秦风一眼,不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秦风,工程部那边的标书做得怎么样了?”   秦风想了想答道:“应该差不多了,在开标之前一定赶得及。”   “这样子吧,你先叫工程部的人将标底做高一个点,然后这两天你就盯着苏梦雪,看她跟工程部的谁来往比较密切。如果苏梦雪拿到标书的复本,你不要阻拦,尽管让她拿走就是,开标之前我们再将标底改过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打龙熠的主意?”说到最后,萧叶何眸色渐渐转深,一股子寒气冒遍周身。   秦风不禁抖了一下,看来这个叛徒是要倒大霉了,不过也是那人自找的,谁叫他不安份,得罪萧叶何?   开了一个下午的会,沈出尘扭扭脖子走出会议室。提着包走到楼下时,见马路上空荡荡的,没有萧叶何的车子,沈出尘的心里居然划过一丝失落,不知那家伙事情忙好了没有?   正想掏出手机打个电话给他,一辆车子突然堪堪擦过她的身旁,停了下来。“啊!”沈出尘吓了一跳,刚想骂哪个没长眼的,居然这样开车?只见车窗摇下,萧叶何帅气的脸映入眼眶,笑眯眯地抬手打着招呼,“老婆,我来接你下班。”   这时正好有沈出尘的同事经过,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两同事开始咬耳朵,“嗳,不是说他们两夫妻闹不和,闹得很僵么?可是现在看上去关系挺好的呀?”   “就是啊,八成都是乱传的,我就觉得他们夫妻俩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让人艳羡啊!我要是有这么一个老公就好了……”   “得了吧,这人呀是要看有没有这个福气的……”   沈出尘坐上车子,萧叶何体贴地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车子一滑,驶入一大串的车阵中。   “今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萧叶何一边注视着路况一边兴奋地说。   这一次沈出尘没有好奇地问是去哪里?她觉得只要完全地信任萧叶何就可以了。也是第一次,让她觉得完全地依赖一个人其实真不错。   当一间名为“Glass house”的西餐厅出现在沈出尘眼前时,她还是大大地惊叹了一翻,没想到在这个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西餐厅。   那是一座完全用玻璃建造起来的房子,加上是在郊区,面积又极广,今夜又是一个好天气,满天繁星璀璨,一抬头似乎那些星星就在眼前,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萧叶何伸手揽过沈出尘的肩一起向里面走去。   “嗯,很漂亮,也很宁静,不同于一般的西餐厅,我很喜欢。”沈出尘环视一周之后,称赞道。   “只要你喜欢就好。”萧叶何笑笑,伸手招来服务生。   “萧先生,今天来点什么?”萧叶何是这里的熟客,服务生自然个个都认得他,知道他对吃得很是挑剔,于是介绍道:“今天的肉眼牛排不错,刚从澳洲那边空运过来,要来点吗?”   “行,你叫领班看着安排吧,不过一切都要最新鲜的食材。”转头问沈出尘,“出尘,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沈出尘摇摇头,“反正能吃的,能填饱肚子的就行。”   服务生听后微微笑了,心中感慨,这女人真好养活。来这里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一些小姐、太太们总挑最好的食物吃,但凡稍微有点不对口,就闹脾气的大有人在,像眼前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沈出尘看萧叶何跟这里的服务生很是活络,揶揄道:“萧叶何,你常来这里么?带着艳星还是超模?”   “谁都没带,自己一个人来的。”萧叶何望着沈出尘眼底的疑惑,苦笑道:“那时心情不好,你又不理我。烦闷了就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吃饭,看看星星,吃一顿美食,心情就变好了。”   沈出尘没想到萧叶何还有这么苦情的一面,一想到他一个人坐在这里默默吃着东西,然后落寞地望着夜空,她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伸手搭上萧叶何的手背,似给他一个保证般地说:“叶何,以后不管你心情好不好,我都会一直陪你着的。”   萧叶何感受着沈出尘难得的甜言蜜语,心里涨得满满的,眸底渐渐有喜色泛起。   没一会儿菜就上来了,萧叶何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一块块,然后端给沈出尘,将沈出尘面前的牛排换到自己面前,慢慢切着。   沈出尘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口感确实比普通的牛排要好很多。“对了,萧叶何,苏梦雪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萧叶何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才道:“放心吧,我都交待给秦风了,应该没问题。”   “其实我一直很疑惑,如果贺迟暮对你单单只是商场上的竞争,可是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呢,而且还找来那些所谓的证据?这好像有点说不通。”沈出尘甚至觉得贺迟暮的举动有点匪夷所思。   萧叶何端起高脚杯同沈出尘的碰了碰,轻酌一口红酒,不解地说:“这个我也想不通,我记得我没有得罪过这号人呀?”细细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但他总觉得贺迟暮一直对他有敌意,他更不知贺迟暮的那种敌意从何而来?“之前我也找了个私家侦探查他,但他没有什么可疑的。”   沈出尘突然想起贺迟暮跟她说过的话,“他说他认识叶连,你记得叶连有这样的朋友吗?可我印象当中怎么没有?”   “什么?”萧叶何大吃一惊,“你说贺迟暮认识叶连?怎么可能,这一点私家侦探根本就没有提到过呀?如果叶连是贺迟暮的朋友,私家侦探那一方面不可能得不到一点儿消息的呀?”   “那是怎么一回事?”沈出尘也懵了,皱了皱秀眉,继续分析道:“他叫我离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明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他的……”似又想到什么,眸内闪过一丝兴奋,“叶何,既然他还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和好了,不如我们再将这戏演下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你说……”   “不准!”萧叶何一口拒绝,“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怎么可能还要演下去。沈出尘,我告诉你,不准你再演什么戏!既然贺迟暮是冲着我来的,我们就光明正大的过招好了,我不会再让你处在风浪之中的。”   “可是……”沈出尘还想劝萧叶何答应,却见萧叶何猛得拉下脸,沈出尘知道他要生气,于是只好噤了声。   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氛,萧叶何露出笑脸讨好道:“好了宝贝,我们不讲这个了。要不,我送你一件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了两章,好累哦!亲爱的们,晚安哈……好困哦……   漂亮的一仗   “什么呀?”沈出尘接过萧叶何递过来的信封,打开一看,“房契?”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我看你挺喜欢那个小公寓的,再则那公寓离龙熠也近,所以我就将那买下来了,已经过户到你名下。”萧叶何闲闲地吐道,只要她家出尘爱的东西,哪怕是星星,他也要想着法子给弄过来。   沈出尘听了之后一愣愣的,这人怎么不声不响就将公寓给买了,难道又是所谓地惊喜?“我说萧叶何,你怎么跟个暴发户似的呀?到处……”话还没有说完,却听隔壁桌传来一阵咆哮声,“服务生,你这什么破东西,能吃吗?辣死我了……水……”   沈出尘跟萧叶何面面相觑,都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回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男人张着嘴,拿手当扇子飞速地扇着,而他的嘴唇红红肿肿的,显然被刚才的食物辣过头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大声嚷了起来,那样子看着滑稽至极。   “戚大哥?是你?”沈出尘错愕地叫了句,想笑却不敢笑。萧叶何也看到了,显然戚轻扬是被人整了,因为“Glass house”的食物不可能被做成那样子,但他心里怎么觉得这么痛快呢?   坐在戚轻扬对面的女孩子心里正在暗笑,忽然听到沈出尘的声音,忙站起身扬声叫道:“出尘姐,姐夫,居然会遇到你们,太好了。”   “依贝?”沈出尘的声音扬了扬,很是诧异,“你怎么会跟戚大哥在一起吃饭?”这两人应该是风马牛而不相及的吧!   而萧叶何望着眼前女孩子灿烂的笑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想,戚轻扬你摊上她就自求多福吧!   戚轻扬一听眼前的女孩子居然叫沈出尘和萧叶何姐姐和姐夫,有点傻眼了,这什么状况啊?这也能遇到亲戚。   向依贝拿过包包直冲沈出尘这边,然后嘟嘟嘴,压低声音说:“都是被我爸折腾的呗,也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极品,非逼着我来相亲不可。”   “那刚才往食物里加料的应该是你的杰作吧?”沈出尘望着一脸红扑扑的向依贝,笃定地问。   向依贝憋住笑,镇定自若地说:“谁叫他说警察的坏话了,我这是小惩大戒。”   “什么?你这女人也忒狠了点吧。”戚轻扬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被人给耍了,而且还是个女人。心想自己从来都是耍女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女人耍过呀?看来常在河边走,偶尔也会湿次鞋,不过越辣的女人越对他的味口,这小女警有意思。   可萧叶何心里郁闷了,原来还想带着沈出尘出来二人世界一下,没想到开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遇到这两个活宝,看来接下去是没时间清静吃饭了。   两人的小时光一下子变成了四人的大时光,向依贝向来多话,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沈出尘静静听着,偶尔会插嘴说几句。而萧叶何跟戚轻扬虽然有点小过节,但男人必竟都是大度的人,聊起经济、股票、投资……也能侃侃而谈,相处也算融洽。   “戚大哥,很久没看到柠檬了,打她电话也不通,去她家也不见人影,她最近怎么样了?”沈出尘见难得见到戚轻扬,于是就顺口问了一句有关戚柠檬的事情。   “柠檬啊,出国散心去了,她没有跟你讲么?”戚轻扬抬头有点诧异地问。   沈出尘摇摇头,“没有哦。”有点小失落,柠檬是不是还在怪她跟贺迟暮的事情啊,看来哪天等她回来了,要好好跟她解释一下才行。友情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让一个误会而隔阂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吃过晚饭,戚轻扬原本要送向依贝回家,可是向依贝怎么也不肯,蹦跳地进了萧叶何的车子。戚轻扬心想,他还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怎么今晚连连出状况,看来这女警跟他的八字肯定不合。   戚轻扬吃了憋,站在原地气得都要快炸毛了,却见向依贝从车窗里伸出头对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挥了挥手。戚轻扬觉着那笑怎么那么碍眼,嘲笑加讽刺。   回到小公寓时将近十点多了,萧叶何进门时见沈出尘拖着行礼箱正在收拾东西。   “老婆,你又出差?”萧叶何的语气很是满,他家老婆怎么那么忙呀?整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嗯。”沈出尘将行礼箱的盖子盖上,这才回转身,解释道:“年终了,办公室要下乡去考核,不会太久,三五天就差不多了。” 又怕萧叶何不高兴,于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漾起好看的笑容,“叶何,别不高兴了,等这次出差回来,我就哪也不去,专门呆家陪你好不好?”   萧叶何见沈出尘难得这么服软,心里很是受用,面色并也好看了起来。想了想,出尘出差也好,这样子他就可以安心对付贺迟暮了,而不用再分心去猜测贺迟暮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去招惹出尘。   第二日沈出尘早早起床,到了单位后就跟着大部队下乡去了。而龙熠集团那边,秦风按照萧叶何的布置,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三天后,“亿华”招标日。凡是W市有实力、有能力的大集团几乎都来了,萧叶何带着秦风和工程部经理前往会场。到达会场门口时正好看到贺迟暮也带着人赶到。   两人一照面,均露出和气地笑容,走向前,客气地握手打招呼,那样子看上去非常地熟络,根本没有剑拔弩张之感。   但在贺迟暮走入会场时,轻轻说了句,“萧总,今天我就叫你见识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   萧叶何扯嘴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好呀,我拭目以待,贺总,希望你能尽如人意。”   招标会开始后,亿华集团负责人上去作简要的说明,然后各集团负责人分别将自己的标书投递上去并作详细的讲解。   NV集团先于龙熠集团作讲解,贺迟暮亲自上阵,他眸光扫了下台下的萧叶何,心中冷笑,萧叶何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自从苏梦雪将龙熠集团的标书拿给他之后,他就使了点小手段,让NV集团在龙熠集团之前做讲解,这样子他就占了先机。等到萧叶何知道自己的标书被泄露时,已经太晚了,而聪明人绝对不会再拿着一样的标书上台讲一次,所以萧叶何只能无条件退出,这么这场仗他就赢定了。   想到这,贺迟暮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贺迟暮讲解完后,明显得到了亿华集团负责人赞赏的目光和同行赞许的声音。   走过萧叶何身旁,贺迟暮明显感到他的面色一僵,脸色变得似乎很难看。再望向旁边的助理,看上去显得很是慌乱,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他,那眼神似乎在说,怎么可能?贺迟暮不禁揶揄一笑,萧叶何这一次你输定了。   “下面我们有请龙熠集团特别助理秦风先生为大家作讲解。”掌手响起,秦风镇定一下自己的心绪,拢拢笔挺的黑色西装,拿起资料向讲解台走去。   当秦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响在整个大厅内时,贺迟暮放在扶手上的手越握越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居然不是同一份标书,难道龙熠做了两份不一样的标书,而这一份才是货真价实的,那苏梦雪拿给自己的莫非是假的,难道自己被骗了,不,不可能?   秦风的讲解不仅细致,而且眼光独特,图表结合,让人一目了然,亿华集团负责人听了之后似乎更中意这一份。   萧叶何回转头望向贺迟暮,露出诡异的笑容。而贺迟暮则眉头深锁,咬着牙关,见萧叶何看过来,下一秒立即舒展开眉头,换上笑容,朝他点点头。   两个小时之后,公布中标结果,龙熠集团无可厚非地夺彩。   大家都过来向萧叶何道贺,说着场面话,什么实至名归啦,什么意料之中啦……反正什么话好听就捡什么话讲,萧叶何谦虚地笑着一一表示感谢。   “萧总,果然是厉害啊,看来我们集团确实比不过龙熠,贺某佩服。”贺迟暮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贺总过奖了,这次只是险胜。不过我们确实凭得是真本事,而不像某些人尽使一些卑劣手段。”萧叶何眼一横,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不过人在做,天在看,老天还是有眼的,不是吗贺总?”   “是啊,老天确实在看,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贺迟暮眼神一沉,阴骘地可怕,面上的笑叫人看着有点毛骨悚然。   萧叶何不免一愣怔,心想,这人对自己的仇恨到底从何而来?缓了缓心神,轻吐出一句,“对了贺总,忘了告诉你,苏梦雪的办事能力确实很强。”   原来真是苏梦雪!   他居然就那么轻信了她的话,难道这一局从一开始注定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苏梦雪有难了,这叫窝里反吧……于是,偶高兴了……   给出尘惊喜   从早上一上班,苏梦雪的心里就开始忐忑不安,招标会已经开始了吧,不知情况怎么样?如果萧叶何知道龙熠的标书泄露了,会查到自己身上吗?所以还是要尽快联系贺迟暮将自己那份应得的酬劳拿到手,然后远走高飞。   萧叶何,你别怪我心狠手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无法得到你,能得到相应的利益也是好的。   苏梦雪正坐在办公桌前兀自猜测时,放在旁边的手机晌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显示,心里顿时一乐,“喂,贺总……”   龙熠集团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内,苏梦雪和贺迟暮相对而座。   苏梦雪面上有点慌乱,四处张望了一翻后,才压低声音说:“贺总,你怎么约我到这里来呀,要是被龙熠的人看到了就糟了。”   贺迟暮冷哼一声,“看到?你心虚什么?”这女人演技可真是好,连他也被骗了不是吗?“萧叶何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你不是跟他联合起来对付我吗?恭喜你,苏小姐,你成功了。”   “什么?贺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梦雪有点懵了,脸色刹那间就白了。   “既然你还想装下去,那我就告诉你,你给我的那份标书根本就不是最终定稿。”贺迟暮赤红着眼睛,极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怒气,“如果你不是跟萧叶何串通好的,你已经暴露了;如果你跟萧叶何是串通好的,那是我贺迟暮笨,轻信了人。”面色又一缓,眉头一挑,轻笑出声,“不过苏小姐,来日方长,我不会放过出卖我的人。所以,你放心吧,我会找你的。”   苏梦雪听完贺迟暮的话,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完全没了主意。萧叶何知道那份标书是她泄露给贺迟暮的?不对,是她自己被萧叶何给利用了,他把她当成过墙梯,给了她一份假标书,然后借此打败贺迟暮,而自己却做了那个跳梁小丑而不自知。   “呵呵……萧叶何,你果然聪明啊,呵呵……”等苏梦雪想通了之后,却懊悔不已,可是一切已经都晚了吧,萧叶何怎么可能会再用一个出卖龙熠的人?   龙熠集团总裁室办公室内,秦风一脸喜色地道:“萧总,这一仗打得真是太漂亮了。那个贺迟暮的脸色不知有多难看,之前还在那里得意呢,以为我们不敢拿标书出来讲解,没想到我们还准备了另一份。这小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叶何当然能了解此刻秦风的心情,能打败贺迟暮确实是大快人心,不过他现在最想跟一个人分享……   于是将所有的资料递给秦风,安排道:“后绪事情我交给你全权处理,还有关于苏梦雪和工程部那个副经理的事,你也妥善处理一下。”想了想,“或许那个工程部的副经理还蒙在骨里,你去调查一下,找那个副经理谈一下。我看有可能是苏梦雪假借爱慕那个副经理之便,将标书偷走的。这事尽量少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的,萧总,我立刻去办。”见萧叶何拿上外套好像要出去的样子,于是多嘴问了一句,“萧总,你这是要出去吗?可是晚上在帝豪那边办了庆功宴……”   “庆功宴你去就好了,底下的人这一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了,叫他们吃好喝好,帐单明天到财务报销就是了。”说完匆匆出了办公室,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一天的行程结束,沈出尘一帮人自然又是被县里的领导干部接过去海吃一顿,等晚宴结束,回酒店的时候将近十点钟了。而一些同事又临时被叫过去唱K了,她不太喜欢这种无聊的应酬,所以就想早点回酒店休息。   当她经过酒店大堂时,前台服务生叫住了她,笑着递给她一张便签,说:“沈小姐,有位先生叫我将这个交给您。”   沈出尘诧异地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出尘,我在1508号房等你。   会是谁呢?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呀,难道同事跟她恶作剧,可是也不可能啊?   “小姐麻烦你,我想问一下,给你这张纸条的先生长什么样子?”   前台服务生想也没想就答道:“是位很帅的先生哦。”   很帅的先生?难道是萧叶何?怎么可能,自己又没有告诉他在哪里,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1508号,是这里没错了。”沈出尘伸手按响了门铃,可是门铃响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开门,难道人不在?   正打算离开,就见门开了条缝,好像没有上锁。要不要进去呢?沈出尘犹豫了一下,但强烈得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悄悄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灯光大亮,却没有人,然后隐隐约约从浴室的方向传来水声,难道那人去洗澡了?那还是走比较好,管他是谁呢?   正打算离开,却突然听见门锁“咔嚓”一声落下的声音,沈出尘心里“咯噔”一下忙回转身,就见玄关处莹白的灯光下,一个高挺帅气的男人正对着她露出暖暖笑意。   “呵……”沈出尘轻呵一声,看向那男人,放下心中大石,嗔怪道:“萧叶何……你又这样?每次总是吓我……太讨厌了!”   萧叶何“嘿嘿”一声,走向前长臂一揽,抱住沈出尘,“老婆,你不觉得这样很惊喜么?surprised……”   “是惊,没有喜!”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怀里矫正道,其实心里甜得跟蜜似的,“可是萧叶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你会掐指算?”   萧叶何轻轻刮了一下她的小翘鼻,拉着沈出尘坐到床上,让她靠着自己更舒服些,然后才调笑道:“沈出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咱俩心有灵犀啊!”   沈出尘扬起头,不相信地说:“你不要再骗我了,鬼才信你的心有灵犀呢。”作势扯过他的衬衫领子,故作狠绝地说:“萧叶何,从实招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眯起眼,继续审问,“难道派人跟踪我?”   萧叶何看着沈出尘那可爱模样,棒住她的头深深一个长吻,放开后才说:“沈出尘,你不知道我在你身上安了‘全球眼’么,360度都可以转动的那种,所以啊你千万不要做坏事,一做坏事的话我立马就能知道。”   沈出尘白一眼,揶揄道:“切,我又不是某人怎么可能有会去做坏事?”   萧叶何将自己的身子挪到床头靠到床头背上,然后将沈出尘揽过靠在自己肩头,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脸庞上,看上去幸福满满。   “沈出尘,你这是意有所指么?”萧叶何拿起沈出尘欣长的手指把玩着,眨眨眼,口气透着玩味。   沈出尘拍掉萧叶何的手,语气柔柔地道:“好啦,萧叶何说正经的吧,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每次我在哪里你都能知道,告诉我吧?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萧叶何挑眉,“你真的想知道?”   “嗯。”沈出尘奋力地点点头,双眸瞅着萧叶何,满眼的期待。   萧叶何笑着把手一摊,“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呃?”难道秘密在手机上?沈出尘倾身拿过柜子上的包包,掏出手机递给他。   萧叶何将手机上的功能调出来给沈出尘看,沈出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在我的手机里装了GPS定位系统,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   “哎,所以说你笨喽,不过我喜欢。”怕沈出尘不满,极力强调后面“我喜欢”三字,“其实是我怕贺迟暮对你不利,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来,所以才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这样子就不怕找不到你了,这样我才能安心。”   “其实萧叶何……”沈出尘倾过身,将脸贴到萧叶何的脖颈处,“我觉得你才是傻瓜。”   “好,那我们就是两个大傻瓜。”萧叶何将双手揽上沈出尘的腰,轻轻呢喃着,这样温馨的小时光让萧叶何觉得如果岁月都能如此静好,此生还求什么呢?   “对了,出尘,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萧叶何突然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跟沈出尘分享早上的胜利果实。   “什么?”   于是萧叶何将早上如何打败贺迟暮的事告诉了沈出尘,沈出尘听了之后也非常开心,心里想着,这样的胜利还得得益于那两个窃听器吧,看来还得好好感谢一下向依贝才行。   两人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沈出尘的手机猛然响了起来,刚一接起,耳旁就响起了裴洛开朗的声音,“出尘,你在哪呢?怎么不在房间?”   “哦,我……”沈出尘吐吐舌头,“那个……叶何来了,我在他这里。”   “嘻嘻……”裴洛鬼鬼的声音传来,“果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啊,居然追老婆追到这里来了,真是厉害啊!那你晚上就跟你家相公温存吧,我就不打搅啦,晚安哦!”   “喂……”沈出尘合上手机,无奈地笑笑,这裴洛还真是为人着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明天见哈……看文愉快哦……奈乃们,么么……   为他犯不着   万籁寂静的夜,沈出尘枕在萧叶何的肩头睡得正香甜,尖锐的手机铃声突得响起,在这个午夜显得特别的诡异。   两人被这手机铃声一吵都醒转了过来,沈出尘按亮床头灯,随手拿过柜子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秀眉不禁蹙了起来。   “谁呀深更半夜挠人清梦?”萧叶何翻个身,手揽上沈出尘的腰,语气很是不满。   “喂……”沈出尘刚轻吐出一个字,那边并传来急急又好似有些慵懒的声音,“出尘,你在哪里?你开门好不好,我想见你……”   “哈?你……你没事吧?”沈出尘听着对方的声音感觉怪怪的,好像喝醉了酒,说出的话听上去有些不着边际。   “呵……”对方笑,“你还关心我吗?如果关心我,你把门打开好不好……我只想见你一面……”对方的语气透着恳切和哀求。   “那个……我不在家里,我出差了。你……喝酒了吧?那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别折腾了。”沈出尘觉得很是无奈,这人虽然有时候看上去飞扬跋扈,满腹心机,让人觉得很是不爽,但在这样的午夜居然打电话给她,那他心里应该非常难过,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这么脆弱的一面吧。   躺在身旁的萧叶何隐隐能听出话筒里的声音应该是个男人,什么人会深更半夜地打电话给出尘呢?真是奇怪?   “出尘,是谁呀?”萧叶何躺不住了,坐了起来,拢了拢沈出尘身上的被子,小声的问。   沈出尘将手盖住话筒,做了个口型,贺迟暮!萧叶何一听差点要炸毛,这阴魂不散的家伙怎么深更半夜还打来电话骚扰出尘,“出尘,你将手机给我,让我跟他说,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沈出尘摇摇头,隔开了萧叶何伸过来的手,听贺迟暮的外画音应该是在自己家门口,要是赖着不走吵醒了左邻右舍也不好,于是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迟暮,我真不在家,在外出差,你在我家门口等也没用是不是?我想你一定是喝醉酒了吧,要不要我叫谁过来接你回去?”   等在沈出尘家口门的贺迟暮身子靠着墙壁慢慢滑下,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头发,心里懊丧,精神疲惫不堪,“出尘,我们之间一直就这么疏离,从来就没有靠近过对吗?”   吐出这么一句,贺迟暮那边没了声音,沈出尘以为他挂断了,刚想合上手机,却又传来贺迟暮低沉地声音,他说:“今天萧叶何又赢了,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赢?出尘,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对吗?为什么……这么些年,我那么想你,这一切是我做错了吗……”   因为贺迟暮的那个电话,一整夜,沈出尘都睡得不安稳。她梦到了萧叶连,在初夏的时候,在大学校园的凤凰木下,他穿白色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理很短的头发,笑起来好比晴空下的一抹阳光。   他们手拉着手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快乐像涨潮的海水溢满他们周身。可是有一天,萧叶连却不见了,沈出尘满世界的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时候,萧叶连满身是血的挥着手,狰狞的面目突然变成贺迟暮的,他在那不断地叫嚷着,沈出尘……沈出尘,这么些年,我那么那么想你……   沈出尘被恶梦惊醒,醒来时一室阳光,摸摸眼角竟冰凉。   吉汉明竟然大发慈悲,准许沈出尘先行回市里,接下去最后一个县的考核工作由其他同事代理。萧叶何一听自然高兴,忙押着沈出尘坐到车里,扬长而去。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电梯时,却愣住了。贺迟暮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角站起来,见到他们俩,先是一愣怔,接着满脸愤懑,双眸紧紧盯住他们俩,似要把他们吃了般。   “呵!出尘,你所谓的出差就是跟他在一起?”最终打破僵局的是贺迟暮。   萧叶何一听,将沈出尘拉至自己身后,脸色也不好看,口气满是不屑,“出尘是我妻子,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难道还要你批准么?可笑!”   “妻子?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贺迟暮垂眸一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早就和好了,我一直被蒙在骨里。”转头看向沈出尘,“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沈出尘别过目光,没有正视贺迟暮,虽然这人看上去很可恶,可她不知怎么回事对他就是恨不起来。   “错!贺迟暮,我们根本就没有不好过,那些你自以为是的不和,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萧叶何轻扯嘴角冷笑,“你以为找到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证据就可以分开我和出尘吗?你别妄想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分隔开我和出尘,谁都不可以,任何事都不行。”向前一步,警告道,“所以贺迟暮,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满眼的怒火。贺迟暮紧握的拳头扬起,挥向萧叶何的面庞。萧叶何没料到贺迟暮会来这一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他哪是省油的灯。站稳后,挥起拳头也向贺迟暮砸去,顿时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沈出尘看到两人打成这样,吓了一跳,一下子局面就失去了控制,“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使劲的想要拉开两人,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哪有什么大的力气,急得团团转。   慌忙中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急急地跑到厨房,巡着厨房看了一圈之后,拿过碗柜上的几个盘子。跑到门口,然后拿起盘子往地下猛得地一砸,两个男人听到声响,扭打的动作顿住了,这才看到沈出尘青色的脸,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坏了。   “出尘……”萧叶何和贺迟暮异口同声叫道。   沈出尘谁都没理会,径直回到了房间,“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萧叶何走了进来,蹲到沈出尘身旁,摇着她的手臂,语气透着不安,“出尘,你生气啦?”   沈出尘跨下肩,伸手抚上萧叶何的眼角,满脸的心疼,“痛不痛?你这傻瓜。”   萧叶何拿下她的手交握到掌心,摇摇头,“不痛。”站起身坐到沈出尘旁边,揽过她的肩,沈出尘顺势将自己的头轻轻靠到了萧叶何宽阔的肩膀上。   “叶何,你根本用不急跟他打,为他你犯不着。”   萧叶何听到这句话,仿佛吃了一剂清凉剂般,一直凉到心里,裂开嘴,轻轻笑了。   他的出尘,到底是爱他的!   贺迟暮开车狂飙至家里,气得摔光了所有能摔的东西,心里愤怒至极。出尘,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他却没发现其实从一开始骗沈出尘的是他,人总是放大地看到别人的不堪,却不曾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当贺迟暮摔光书房里的东西时,电话堪堪落地的同时,被装在电话下面的窃听器也落了地。贺迟暮拿起被摔碎的窃听器,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会是谁装上去的?这个家里他只带一个人来过,答案呼之欲出。   原来是这样,出尘,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周末,沈出尘和向依贝相约去逛街。热闹的商场里人来人往,商家做活动的POP挂得到处都是。   “出尘姐,前面有一家饰品店好像新开张嗳,我们去看看吧?”向依贝不由分说地拉起沈出尘就走了过去。   沈出尘一直很羡慕向依贝总是那么精力充沛,好似永远没有烦恼,一副没有心机,单纯的模样。   饰品店叫“银色记忆”专门买银饰品,款式独特,价格实惠,刚开业并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向依贝指着柜台里一副雕花的银手镯问沈出尘,“姐,你看那副手镯怎么样,上面雕的花好漂亮啊,做工看上去很精细嗳。”   银饰手镯?沈出尘蓦然想起在贺迟暮家里见到的那个银手镯,她想起来了,为什么觉得那个手镯眼熟,因为那个手镯她似乎也有一个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晚安哈……   银手镯之谜   为了不使沈出尘再次受到贺迟暮的骚扰,萧叶何当天就将放在小公寓里的行李全都搬回了御龙湾,心里暗自窃喜,贺迟暮现在看你怎么闹?   晚上回家的时候,萧叶何推开卧室的房门,一眼看见沈出尘翻箱倒柜得不知在找什么东西?   “老婆,你找什么呀?”萧叶何将公事包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解着领带,好奇地问。   沈出尘头也没抬,边翻柜子边问:“嗳,萧叶何,你看见我的手饰盒了么?”   “手饰盒?”萧叶何脱下西装,挂到柜子里,然后答道:“你不是放在保险箱里了吗?前段时间你说手饰放在外面怕丢掉,就统统收起来放到保险箱里了呀。”   “对哦,我忘了。”沈出尘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之前她嫁给萧叶何的时候,萧家就很慷慨买了很多给她,什么珠宝玉石全是一套一套的。后来跟萧叶何和好之后,萧叶何觉得过去的三年似乎亏欠了她极多,于是可尽地给她买这买那,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平时沈出尘不爱戴这些东西,觉得戴着很累赘。只是习惯性地戴了萧叶何送的手表跟白金戒指。前段日子为了演戏,干脆连戒指都褪下了。前几天才又被萧叶何连哄带骗的给戴上。   萧叶何无奈地笑笑,摇摇头,他这个老婆呀怎么什么都能忘,不过只要能记得他就好了,其它的神马都是浮云。   “叶何,我这银手镯哪来的呀?”沈出尘翻出手饰盒,看着里面满满一堆的手饰,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绒线盒子,打开一看,就是自己想要找那个银手镯。   萧叶何拿过银手镯只瞟了一眼,讪讪地说:“我说媳妇,你记性咋那么差呢,这手镯不是咱妈给你的吗?”说完疼爱地伸手掸了下沈出尘的脑门,就这记性,还是得把她看牢了才行。   “喂,很痛的嗳。”沈出尘白了一眼萧叶何,满眼地抗议。拿过银手镯翻看了一圈,嘟嘟嘴,刹那灵光,“好像真是妈给的。”   她记起当初老太太给她这个银手镯时是这么讲的,她说:“出尘啊,别看这个银手镯不值什么钱,可是这个是叶何奶奶祖辈上传下来的东西。儿子有了媳妇,做婆婆的就将这个银手镯传给她,这样就可以一辈一辈的传下去,算是很有纪念价值吧。你是妈唯一的儿媳妇,所以妈就将这个银手镯传给你,以后啊你也这么传下去,给儿媳,儿媳再给儿媳……”   当时沈出尘根本就没在意,老太太既然说给,她自然不好意推辞,现在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可是既然这样子,贺迟暮的家里怎么会有一个呢?她记得那个银手镯应该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虽然变形了,但手镯表面雕刻的花纹跟这个如出一辙,她绝不会看错。难道贺迟暮家里也有一个老奶奶,那个奶奶也给了他妈妈这样一个手镯,然后告诉她这个银手镯是要一代一代传下去的……   想到这,沈出尘乐了,萧叶何见她一个人在那里独自乐呵呵的,伸出手盖上她的额头,不无担心地说:“老婆,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直乐呀?”   沈出尘拍下他的手,娇嗔道:“你才有事呢!”眼眸一转,“嗳,叶何,奶奶这样的银手镯有几个呀?”   萧叶何摇摇头,拉过沈出尘坐到自己的腿上,“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问妈应该知道。”   “那……你帮我问问妈呗?”沈出尘眸色一闪,露出灿烂的笑容。   萧叶何想了想,开出条件,“那你先告诉我这个问过来干吗用?我再去问妈。”   “别小气了,萧叶何。”沈出尘双手搭到萧叶何的肩上,歪着头,催促道:“你先帮我问,等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快点啦……”   “那……”萧叶何迟疑了一下,伸手指指自己的脸颊,“总得有点福利吧。”   沈出尘自是知道这个家伙最喜欢讨价还价了,只能给他点甜头才会乖乖办事。于是俯过去,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萧叶何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电话打给了江碧云。   挂了电话之后,萧叶何神秘兮兮地说:“妈说这副银手镯总共有一对,奶奶分别给了咱妈和婶婶。然后呢,我娶了你,咱妈就将这副银手镯给你了。”   沈出尘若有所思,“这么说,叶连的妈妈也有一副这样的银手镯对吗?”   萧叶何点点头,“可不是。不过婶婶都过逝那么多年了,那副银手镯现在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那婶婶有没有可能将银手镯给叶连了,然后……”然后叶连将银手镯送给了他心爱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再也没有机会收到,沈出尘的心内突然一阵感伤。   “然后什么?”萧叶何明显感受到了沈出尘异样的情绪变动,她一定是想起萧叶连了吧!每次只要想他,她就会变得异常安静,萧叶连始终在她心的某个角落里。   “没有,没有什么。”沈出尘轻扯嘴角,僵硬地笑笑,站起身刚想离开,却见萧叶何先她一步将她圈住,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腿上,语气轻柔,尽量不给她任何的压力。   “出尘,你可以提叶连,也可以想叶连,我不反对,因为我比他幸福,因为我们还有一辈子。现在我想通了,如果我连这样的醋都吃,岂不是很傻、很可笑?”萧叶何促狭一笑,“叶连是我的弟弟,我了解他,我想他一定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在有生之年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我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托,更不会辜负你……”   “傻瓜!”沈出尘温温一笑,心里终是感动。   两人轻轻抵着额头,四目相缠绕,萧叶何俯下头轻吻住她的双唇,那吻由浅入深,渐渐浓烈。   经过这么一闹,沈出尘怕贺迟暮又会对萧叶何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可是连着过去两三天了,也没有接到贺迟暮的电话,也没见萧叶何提起跟贺迟暮有关的事。   在这期间沈出尘回了趟小公寓,开电脑,戴上耳麦,可是话筒里再也没有传出半点声音来,悄无声息、寂静一片。   对于在贺迟暮家里发现的银手镯,沈出尘还是想不通。如果萧叶连的母亲将银手镯给了叶连,可是叶连也不可能将那银手镯给贺迟暮呀,哪怕贺迟暮是萧叶连最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所以这事显得有些怪异。   得了空,沈出尘打了个电话给贺迟暮,可是贺迟暮的手机显示的是不在服务区状态。往他家里打也没有人接,是自动答录机的声音。后来沈出尘亲自跑到NV公司找贺迟暮,可是秘书告诉她,贺迟暮请假了,不知去了哪里?   年关临近,沈出尘忙着单位里的事,又要忙着办年货,给家里的老人、亲戚朋友买新年礼物,渐渐得也将贺迟暮这件事给忘了,好似这么一个人突然之间来,又突然之间凭空消失了一般,好比七八月份的强热带风暴,带着戾气而来,群魔乱舞一阵后就自动离开了。   年二十八那天,难得下雪的江南,居然破开荒地下了一场大雪,白茫茫的一片,白了远山,白了绿树,白了大街,也白了远方的路。   沈出尘在客运中心买了一张短途的车票,坐上车子后,发了条短信给萧叶何:叶何,我回陶山两天,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哈,接下去沈出尘滴身世将会大揭秘哦,亲爱滴们敬请期待哦……   雪中陶山行   车子经过两个小时的行程终于到了陶山镇。下车时,冷风迎面灌来,必竟是小山镇,空气比市里冷了许多。沈出尘不禁打了个冷颤,拢了拢脖子上奶白色的围巾,提着行李向前走去。   车站外一些靠骑三轮车为生的车主一见有客人出来,忙骑着车子迎上来,操着本地话问客人要去哪,他们马上可以送到,语话热情,透着一股子小镇人的淳朴。   也有人来到沈出尘身旁,问要不要坐三轮车?沈出尘摆摆手,示意不要。   站在车站外,望着映入眼帘的雪景,望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沈出尘冷冷的面色终是扯出一缕淡淡的笑意,眸内渐渐跳上一点点的温暖,内心生出感慨,陶山,久违了!   天依旧阴阴的,没有太阳,雪早已经停了。   沈出尘向车站旁的公交站台走去,可能是快过年了的缘故,公交站台旁站满了人,都在翘首等待公交的到来。   车子终于来了,沈出尘随着人潮上了公交车。可是人太多,她被挤到了车窗旁,人还未站稳,车子就摇摇晃晃的开始启动了。   隔着车子的玻璃窗,沈出尘望见车站对面的马路上,有一个穿着黑色呢大衣的男人正伸手拦出租车。那身影像极了一个人,待她想看个真切时,那男人已上了出租车。同时公交车也开始加速,两辆车子交叉而过,那男人连同出租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她的视野内。   一定是她看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呢?   公交车沿着沿海公路一直向前开去,喧闹的小镇渐渐地被抛在身后,下车的人越来越多,车里终于有了空位置。   沈出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单手支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很是平静。   终点站终于到了,沈出尘提着行李下车。   王里只是一个小村落,背山面海。夏天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自驾车来这边的沙滩上吃排档,很是热闹。可是到了冬天,江边冷,来的人少,开排档的店铺都关了门,因此冬天的王里更显得寂静。   出了车站往右拐,沿着石板路走一段距离,并会看见一个挂着“民宿”字样的小院落。白墙黑瓦,院墙旁绕着一圈的爬山虎。虽然此刻一层白雪覆在上面,但依旧可以看出这耐寒的小东西长得郁郁葱葱,是生命常绿的颜色。   推开院落的门,原来躺在屋檐下打盹的小黄狗睁开眼,看到沈出尘,于是站起身来,冲着她“汪汪”狂吠起来。   沈出尘笑笑,走向前,蹲□拍拍小黄狗的脑袋,嘟嚷着,“小黄,好久不见,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呀……”   小黄狗似乎听懂了沈出尘的话般,睁着一双大眼盯着沈出尘看了半响,然后不叫了,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裤管,扬起头露出友好的神情。   沈出尘从袋子里掏出一根香肠,剥了塑料薄膜丢给小黄狗,小黄狗一见有好吃的,立马飞奔上前叼住香肠,开始美汁汁地吃起来。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响后,忙开门出来,就见白雪未融的院落里站着一个极好看的姑娘。那姑娘穿深蓝色的短款羽绒服和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套一双黑色的牛皮高靴,头上还戴了顶奶白色的帽子。可能太冷了,鼻子被冻得红红的。   “姑娘,是你吗?”站在门口的大娘伸长脖子,不敢确定地问了一句。   沈出尘抬起头,忙笑着迎了上去,“阿婆,是我呢!你跟阿公还好吗?”   “哎哟,姑娘,还真是你。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快到里面暖和暖和。”大娘满脸笑意,热情地将沈出尘迎进了屋里。   屋里应该开了空调,比起室外的温度,暖和了许多。沈出尘放下礼行,将帽子和手套摘下放到一边。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变,还是老样子。   大娘进了厨房端着茶水出来,边给她倒茶边笑容可掬地说:“我还正跟老头子念叨呢,这么冷的天,姑娘恐怕不会来了,没想到姑娘还是来了。都这么多年了,姑娘每年这个时候都来,也算是个有心人了。”   沈出尘笑笑,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只觉一股热气直冲心底,驱散了冷意。   “阿公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沈出尘见房间里只有大娘一个人,不免好奇的问。   “不是要过年了么,老头子出去办年货了,还没有回来呢。”大娘从茶几下面的铁盒里倒出一些干果放到盘子里,“顺便再买些香烛回来,怕姑娘来了没香烛就不好上山了。”   “阿婆谢谢你。”   “谢什么哟。”大娘疼爱地拍拍沈出尘的手背,“姑娘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沈出尘点点头,随着大娘向楼上走去。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看到里面放着一些行礼,不禁奇怪地问道:“阿婆,今天还有其他的房客么?”   “是啊,是一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挺俊朗的,没想到也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大娘也挺纳闷,往年这个时候除了沈出尘一个人来,再也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今年倒是挺意外的,年关的时候会来一个清清朗朗的年轻人。   沈出尘听了大娘的回答,耸耸肩,也没太再意,心想可能是一个文艺青年吧,冬天的时候过来看海,听说别有一翻情趣。   躺在房间的床上刚想眯一会儿,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萧大少打来的,声音很是温柔地问:“出尘,到陶山了吗?”   “嗯,到了。”沈出尘懒洋洋地答道。   “那……”对方顿了顿,“有没有想我?”   哈?沈出尘差点笑出声,故意用无所谓的口气说:“没有,我干吗要想你呀。我还觉得挺乐呵的,终于逃离萧叶何的魔掌了,终于自由了。哇,连窗外的口气都是清新的,所以我决定晚上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真的么?”萧叶何闲闲地靠在沙发上翻着财经财志,眉毛挑了挑,满脸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可是沈出尘,我怎么听着这口气那么假呢。你一定是想我的,对吧?”   “哈!”沈出尘伸手掀过被子盖在身上,“切,别臭美了。告诉你萧叶何,听说我隔壁住了个大帅哥,我晚上就找他喝香槟去。气死你!”   “沈出尘,你敢去找试试?”萧叶何呲牙咧嘴地警告道,满嘴的泛酸。   “我为什么不敢呀?”语气带着丝丝的软呢,像片片羽毛划过萧叶何的心,让他瘙痒难挡,于是萧叶何想沈出尘的心又多了一分。   “呀,萧叶何,我的房门响了,说不准那个帅哥来找我了,就这么讲,拜拜。”一说完,沈出尘就挂了电话,捂着被子“咯咯”笑,此时萧叶何怕是要气得吐血了吧,哈,这一局她赢。   电话另一头的萧叶何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每年的这个时候,沈出尘都会去陶山,她去陶山干什么,他是知道的。他没有阻止她,他觉得可以给她那样的空间和时间去缅怀一个人,时间是两天,地点是陶山。   吃过午饭,出去办年货的大爷回来了。大爷看到沈出尘自是一阵欢喜,这么多年了,他们跟沈出尘已经很熟了,就像是亲人一样。他们将沈出尘当成亲孙女一样看待,每次过年的时候看到沈出尘来陶山,就感觉是自己的亲人回来看他们一般。   大爷为沈出尘准备了香烛、还有一些水果,统统放到一个小篮子里。沈出尘提着小篮子出了门,向后山走去。   山林很寂静,可能是下过雪的关系,空气显得分外的冷冽。   沈出尘沿着蜿蜒的小路,踩着积雪,走得小心翼翼。山不是很高,翻过一个小山丘后,沈出尘就看到了立在那的三个墓碑。   喘口气低下头,沈出尘蓦然发现地上的积雪有被踏踩过的痕迹。眸色一转,忙奔上前,墓碑前的地上插着香烛,香烛旁还有刚烧过的纸钱。山风吹来,灰烬四处飞去。   有人先她一步来祭拜过他们,可是会是谁呢?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有谁来过,这个神秘的祭拜人会是谁?   沈出尘站在原地转了一圈,可是远山白雪,灰天黑地,山林中偶有鸟叫声传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影。   “叔叔、阿姨、叶连,我来看你们了。”   沈出尘不要纠结来祭拜他们的人是谁,或许是他们的亲戚,或许是他们的朋友。她从小篮子中拿出香烛,点上插到墓碑前的地上。   当沈出尘想将香烛插到萧叶连墓碑前的地上时,愣住了。刚才她没留意,现在才看清楚,萧叶连父母墓碑前的地上有香烛、纸钱焚烧过的痕迹,可是独独萧叶连的墓碑前没有,这个祭拜的人好生奇怪啊?难道是萧叶连父母的朋友,但也不该忘了萧叶连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更文晚了,都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觉得挺对不起看文滴亲们……啊啊……   再一次相遇   各种疑问纷至沓来,但沈出尘的脑中理不出头绪,难道是他?电光火石间从脑中冒出来的那个人把她吓了一跳。会是他吗?那个自称自己是萧叶连最好朋友的贺迟暮,她总觉得贺迟暮很怪异,一个谜团未解开又涌出新的谜团,心想这次回去或许可以找他好好谈谈。   手指抚上墓碑上的照片,轻轻划过,沈出尘呢喃着,“叶连,你在天堂好吗?你放心,我过得很好,叶何把我照顾得很好……”一想起萧叶何,沈出尘的心变得特别柔软。   碎碎的话语被吹来的风吞没,山坡的另一边是碧波万倾的大海,此刻惊涛拍岸,很远的海面上有海鸟飞过,飞远了渐成一个圆点。   呆了许久,四周的冷意越来越浓,沈出尘这才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花,提起篮子,向山下走去。   沿着山路往回走,山风吹过可以听到树枝上落雪往下掉的“簌簌”声。   在山路转弯的时候,突然一声惊呼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响起,吓得沈出尘心内一跳,那声音听着应该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难道出什么事了?   沈出尘拽住路边的灌木,借力快速得向发生源的方向跑去。   走近了才看到白茫茫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穿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一条紫红色围巾,头发烫成大波浪披散在肩头,气质看上去有点高贵,应该不是村落里的妇人,沈出尘在心里猜测着。   此时那中年妇人揉着自己的脚裸,嘴里发生“嘶嘶”的声音,表情似乎有些痛苦,眉头皱成了一团,见自己的眼前突然一暗,忙抬起头,就见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她身旁,正一脸焦急地望着她,然后听到那女子轻轻地问,“你……你还好吧?”   中年妇人一愣,随即面上露出一丝欣喜,摆摆手,忍住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疼痛,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就是脚崴了一下。”说完定定地望着沈出尘,眉眼里的笑意渐浓。   沈出尘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阿姨的眼神好奇怪哦,自己有哪里不妥么?全身上下望了望,诧异地道:“阿姨,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妥吗?”   “哦,没有没有。”中年妇人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瞟了眼沈出尘,张口犹豫半天才试探地问:“孩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呃?”沈出尘被这一句问话问得有点懵,“阿姨您认识我?”   中年妇人温和地笑笑,完全忘了疼痛,抬眸望向前面白茫茫的路,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是啊,我当然认得你,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   “阿姨,你说什么?”沈出尘没听清,俯下头将耳凑到她近前,该不会这位阿姨被摔坏了出现幻觉了吧?   中年妇人试着要站起来,却是脚上一痛,眼看着就要向前倾,沈出尘眼急手快,连忙再次扶住她,“阿姨,小心。”沈出尘被吓了一跳,这阿姨有点蛮撞啊!   中年妇人再次坐到雪地上,无奈地喘着粗气,“人老了腿脚就是不方便。”回转头又细细打量了一翻沈出尘,这孩子长得真不错,心肠也好。过了半响后:那中年妇人又道:“孩子,你忘了吗?上次我们见过一次面。”   沈出尘蹙眉想了想,搜索记忆中有关这位中年妇人的影像,但最终还是摇摇头,她同这个中年妇人见过面么,可是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中年妇人见沈出尘摇头,眼内闪过小小的失落,但很快又被喜悦所代替,给出提示,“在泰顺的一个酒楼里,你丢了手机,被我捡到了,然后我将它还给了你,你忘了吗?”   电光火石间,沈出尘蓦想起在泰顺的酒楼里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啊,原来是阿姨您啊!居然在这还能遇上,这个世界好小哦。”   中年妇人“呵呵”一笑,眸色黑沉,语气透着意味深长:“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沈出尘不置可否地笑笑,抬眼望向四周,见天色越来越暗,心想,如果再这样呆下去的话不是办法,得赶快下山才行。   “阿姨,您的脚还痛吗?要不我扶您下山吧?如果我们再呆下去的话天]就要黑了,晚上山上不安全。”沈出尘望着黑沉沉地天,面色担忧地说。   中年妇人点点头,非常赞同沈出尘的说法。于是在沈出尘的帮助下,两人向山下的民宿走去。   大娘见天都黑了沈出尘也没回来,心里空落落的,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这念头一生出,屋子里也呆不住了,于是走到院落前的石板路上,伸长了脖子瞧着后山的方向。   天快要黑透的时候,终于在石板路上望见了两个朝民宿走来的身影,大娘欢喜地迎了上去,但看到有人受伤,不免有些诧异,“姑娘,怎么了这是?”   沈出尘架着受伤的中年妇人踏着积雪走了一路,不免累得有点气喘吁吁,抬手抹了把额头渗出的薄汗,这才说:“阿婆……没什么大事,这位阿姨的脚崴了……您可以找人给她看看么?”   大娘一见赶忙帮着沈出尘将受伤的妇人搀进了屋子,然后又赶忙出去请医生过来。医生看过之后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先用冰敷着消肿,如果第二天还是疼痛的话,那就得上医院去拍个片子,看骨头有没有问题,大家听了之后都松了一口气。   大娘见大家都很累了,忙跑去厨房张罗晚饭,等热菜热汤上桌,沈出尘一碗饭下肚之后,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力气。、   通过交谈,沈出尘才知道原来这位中年妇人叫易曼,来自美国,是位钢琴家,此翻来中国是受国家乐团的邀请来W市开办个人演奏会的。   沈出尘一听不禁咋舌,怪不得这位妇人看上去气质不一般,完来是个艺术家啊!   “那阿姨怎么会来陶山呢?”沈出尘喝着香茶,好奇地问道。一个来至美国的钢琴家在下雪的冬日来陶山,而且还在王里一座不知名的山上崴了脚,要是被一些娱乐记者知道,怕又是一篇洋洋洒洒的八卦新闻了吧。   易曼偏过头双眼越过沈出尘望向黑漆漆的窗外,面色沉静,轻缓吐道:“我是陶山人,后来才出了国。”   “哦,原来阿姨也是陶山人。”沈出尘这才恍然大悟,“那阿姨来王里是……”   易曼回过神,冲沈出尘笑笑,那笑却夹杂着太多的苦涩,“我来王里祭拜我的父母。我有二十几年没回来了,如果他们在天有灵,也该骂死我了吧。你看我多么的不孝。”   “阿姨,您别这么想啊,如果爷爷奶奶知道您这么有成就,他们一定会替您高兴的。”沈出尘最怕安慰人,因为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易曼拍拍沈出尘的手背,笑着说:“你真是个好孩子,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夜静静深了,沈出尘小心翼翼地扶着易曼回了房间,然后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掏钥匙时,回转头看到对门房间的门缝里透出弱弱的亮光,是阿婆说的那个很帅气的年轻人回来了么?   沈出尘洗完澡出来之后,听到手机响个不停,于是快走了几步,在手机铃声停止前猛扑了上去,当然她不用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谁。   刚一接起,就听对方抱怨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沈出尘,你哪去了,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沈出尘笑,知道对方又炸毛了,眼珠子一转,故意气他,“你猜我干吗去了?”   萧叶何一听她的声音还带着气喘,心里一紧,“怎么气喘吁吁的,你该不会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哈,萧叶何,你怎么那么聪明呢?我刚才就跟隔壁的帅哥约会去了,现在才回来。”沈出尘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拿话成心气萧叶何。   萧叶何一听不恼反笑,戏谑道:“哟,沈出尘,胆子果然越来越大了呀,跟情人约会也敢向老公报备。行啊,看我明天抓你回来,怎么对付你?你呀就准备好向你无敌的老公讨饶吧,想着你是我亲亲小媳妇的份上,估且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可得负责让本少爷开心。听到没有?”   “嗳,萧叶何,我怎么突然发现自己有点耳鸣呢。”沈出尘掏掏耳朵,“所以——”拉长了音,“果断得没听到。”   萧叶何笑,他的沈出尘呀,其实也是一个小无赖,耍赖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高,不过他喜欢。   “好了,宝贝,今天你也累了,明天我过去接你吧?”萧叶何放缓了声音柔柔地说:“宝贝,真想你啊,这次回来之后我可真得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沈出尘扬起唇角轻轻笑了。   朦朦胧胧睡到半夜,“哐啷”一声响把沈出尘从睡梦中吵醒,拉亮床头灯,屏气凝神听着,似乎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然后又是门关上的声音,最后听到有皮鞋踩在地板上下楼的声音。   奇怪,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呢?难道进贼了?一想到这,沈出尘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她掀开被子,套上外套,轻轻下床向门口走去。将门偷偷拉开一条缝,看到楼梯间的灯大亮着,应该不会是小偷吧?如果是的话那小偷也不可能这么大胆吧,应该是对门的房客。   心里猜测着,蓦然回转身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乌云不知何时消散了,露出盈白色的月光撒向大地。   或许是被那月光所吸引,沈出尘踱步到窗前,望向窗外,然后望见雪地里似乎站了一个人,那人抬头望着盈白的月亮,若有所思……   叶何是奇迹   沈出尘开门出去,如华的月光正好照到她身上,如度了一层霜般。   站在雪地里的是个男人,从沈出尘的角度望过去背影挺拔修长。他的手中拿着一罐啤酒,没有喝,只是呆呆地仰起头凝视着月亮。那背影看上去竟有些孤单和寂寥。   他是个伤心的人么?可是这背影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莫不是……   那男人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蓦然回转头,两人四目相对,沈出尘一惊,张着小嘴半天才发出声响,“是你,原来真的是你。”那天在公交站台看到的背影原本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他,他居然来了陶山。   “怎么,很意外?”贺迟暮自嘲一笑,“是啊,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或者是让人讨厌的人,突然出现在那人的面前,确实让人很意外。”说着拿起手中的啤酒,抑头就是大大的一口。   沈出尘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默默走向前,跟他并排站着,瞟了他一眼才说:“我听你的秘书说你请假了,就是来陶山了么?”她突然想起萧叶连父母墓前的香烛和纸钱,难道那个扫墓的人是他?应该是他,要不然会是谁?   贺迟暮偏过头,有点难以置信地问:“你去找过我?”面色上有一闪而过的惊喜,但又倏地消失不见,只见他轻扯唇角,语气透着不确定,“呵,出尘,你为什么来找来,想看我的好戏?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沈出尘一愣,为他生硬的口气有些恼怒,提起的气压在胸口,轻皱眉头,刚想反驳,但终是忍住了,口气缓了缓道:“你……为什么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为什么不乐观一点的把人往好的方面想?”   “往好的方面想?”贺迟暮轻笑,黑漆漆的眸内划过刹那的伤痛,但只是一瞬,一切归于平静,说出的话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哼,那是因为你没有被无情地打击过,没有亲身经历过,有什么资格谈人性的本来面目?人性本来就很丑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伤害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说到最后贺迟暮极乎是咬牙切齿,沈出尘被他扬起的声音吓了一跳,错愕地望着他。可能是惊觉自己的失态,贺迟暮有些不自然地望向她,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半响,沈出尘低低地说:“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贺迟暮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问题?你问吧。”   沈出尘想了想,才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那么恨叶何,之前你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才对啊?”这个疑问压在她心中许久,但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敞露心扉,更不会轻易说出那个答案,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说了,你会信吗?”贺迟暮不答反问,然后说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你不会。”   沈出尘抿抿嘴,刚想说话,却又听到贺迟暮幽幽地问:“如果,出尘,如果叶连还活着,你会怎么样?你会离开叶何吗?你会再跟叶连在一起吗?”   贺迟暮眸光中的迫切让沈出尘吓了一跳,如果叶连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会有死而复生的奇迹?除非……沈出尘突然想起那个银手镯,不,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了,她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吓倒。   沈出尘呵出一口气,苦笑,“贺迟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个假设性的问题。”   “是假设性的问题么?还是你发现了什么?”贺迟暮眸色一沉,靠近沈出尘状似无意地吐出这么一句。   沈出尘一惊,头猛得一抬,“你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手镯……”   “手镯?”贺迟暮眯了眯眼,再抬眼时,眸内透着危险的气息,用力一扳沈出尘的手腕,“原来果真是你,是你潜入我家装的窃听器,你还翻过我的东西,出尘,我真是小看了你。”抓着沈出尘的手紧了紧,却突得仰天一笑,继尔回过头狠狠地盯着她道:“是啊,我的沈出尘从来都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她心思细腻,她疾恶如仇,她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可是出尘,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心痛和挣扎?”   沈出尘被贺迟暮的动作、神情和话语吓坏了,哆嗦着嘴唇,不能言语,原来他知道了,那萧叶何会不会有危险?她极力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冷静且沉着地问:“贺迟暮,你到底是谁,那手镯你从哪里来的……”   贺迟暮邪魅一笑,“你想知道吗,出尘?那就明天一早来找我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耸耸肩,将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不再理会沈出尘,兀自向屋内走去,可是没走几步却顿住,回转头,清朗的声音传来,但听在沈出尘耳里却极其诡异,“你应该知道我的房间号吧?”   那一夜,沈出尘翻来覆去,不能成眠。捱到凌晨五点,终是晕晕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晕沉着头爬起来,拉开窗帘,窗外依旧是阴阴的天,那昨夜的月光好似只是一种幻景,出现在她梦里的幻景。   在洗手间洗漱时,猛然想起昨夜贺迟暮说的话,他让她早上去找他,他的房间号么,沈出尘不用猜也知道,应该就是她房间的对门。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她不想费神再去猜了。   “咚咚”地敲门声响了很久也不见贺迟暮来开门,沈出尘的眉头皱得死紧,这个奇怪的家伙又玩什么把戏?   抬手用力的一拍门,门居然没有关实,“吱哑”一声,门自动开了。沈出尘推门进去,房内却没有贺迟暮的身影,人去哪里了?   心里一气,掏出手机播了他的号码,悠扬的乐曲声自房内响起,沈出尘的心内一窒,怎么可能会是这首歌,那是她跟萧叶连共同喜欢的美国乡村歌曲《right here waiting》,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贺迟暮的房间内,难道他也喜欢这首歌?   沈出尘慢慢移动步子向窗台靠近,伸手拿过手机,只一瞟,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脸霎时变得苍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泪刹那夺眶而出,原本放在耳旁的手机滑落掉到地上,双手捧起放在书桌上贺迟暮留下的那个手机,顿时泣不成声。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张她跟萧叶连的合照,还有来电名字显示为“橙子”。那个称呼仅属于她和萧叶连,贺迟暮怎么会知道?贺迟暮他,他到底是谁?   正呆愣间,突然楼下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阿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出尘跑下楼时正好见到民宿的大娘往门口方向走,神情很是不知所措。   “姑娘,了不得了,听说村口的公路那里发生了大车祸,现在村里的人都赶去帮忙了,我也要赶去看看。”大娘跟沈出尘说着,人已到了院落门口。   沈出尘一见果然有很多村民向公路的方向跑去,贺迟暮突然之间不知去向,该不会是出了车祸吧?想到这,心里一乱,忙扯住一个从她面前跑过的中年男人,“大哥,公路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啊,车祸很严重么?”   “是啊……”那位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我亲眼见到那辆奔驰轿车像发了疯似的向前冲去,正好跟一辆大客车撞上了,然后那辆奔驰轿车车头一偏,‘嗖’地一声就冲到悬崖下去了。”   “那……那轿车上坐得是什么人?现在怎么样了?”沈出尘心一急,忙问道。   “好像是个年轻男人,不过那么高冲下去还能活么,八成是没戏了。”中年男人摇摇头,为即将逝去的年轻生命而叹息。   沈出尘望着手上的手机,怔忡半响,年轻人?奔驰轿车?她蓦然想起,萧叶何说今天要过来接她回去,心中顿时一冷,不禁打了个寒战。   拿过手机急急播了萧叶何的号码,可话筒里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声音,而是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心渐渐往沉下,脑中霎时一片空白,额头有密密的冷汗渗出。萧叶何从来都不会关机,他说过只要他在,他的手机永远都不会关,永远都不会让她联系不到他。   可是现在,她联系不到他了。她的心生出无端的不安……   慌乱地奔到车祸现场,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交警、民警、医生……早已忙成一团。   沈出尘颤抖着走向前,俯首向悬崖下望去,果真是黑色的奔驰车。可她笑笑,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黑色的奔驰车么,满大街都是,一样的不稀奇。   拽紧拳头,终于鼓起勇气拿眼瞟向蓝底白字的车牌号,只那匆匆一瞥,就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叶何……不,不可能……”沈出尘大喊出声,泪如雨下,“叶何……不要……”   那个车牌号化成灰她都认得,那辆车正是萧叶何常开的车子,他是要来接她的么,怎么会这样?   沈出尘只觉心好痛,痛得无以复加,好似有刀子在她心内割着,她的心在淌血,一滴又一滴。   民宿的大娘在人群中一眼望见沈出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跑过来扶住她,急急地问:“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沈出尘瘫软的身子几乎要倒下,声音渐变嘶哑,断断续续地说:“阿婆……那车……那车是我……我丈夫的……啊,我该……怎么……办……阿婆……”   “什么?”大娘听了也吃了一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出事的居然是这姑娘的丈夫,“姑娘,别这样子,或许还有救,不要太难过啊,身子要紧……”大娘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好了,只觉心酸,也跟着沈出尘开始抹眼泪。   沈出尘摇着头,泣不成声,“不是……他……说要来……接我的,叶何……”   周围的村民望着哭得如此伤心的沈出尘,都纷纷摇头叹息,这么年轻的姑娘就死了丈夫,真是可怜啊!   冲下悬崖的车子被吊车吊了上来,有救援人员抬着担架将车内受伤的人抬了上来。望着那盖着白布的遗体,沈出尘只觉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难道她的萧叶何就这样走么?难道他跟萧叶连要以同种方式离开她么?不,不要……   “叶何……”沈出尘一声大叫猛得扑了上去,抱住那个遗体不放,周围的人见了无不跟着红了眼。   不远处的一辆鲜黄色出租车内,有人摘下墨镜望着眼前的一切,嘴角渐渐弯成一个弧,萧叶何,难道这就是你的报应么?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   所以出尘,你会忘了他的,就如当初你忘了我一样!   出租车渐渐开远,车内的人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电话通了,他低低地说了句,“猛子,干得不错!”   出租车在一个路口转弯时,正好同一辆黑色越野车擦身而过,而越野车上的人余光不经意瞟了一眼出租车后座上的人,不禁皱紧了眉头,心里嘀咕,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开过转弯口之后,越野车上的人见前面的路被堵得死死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只能按响喇叭驱散人群。   人群散开之后,越野车渐渐向前开去,只是没开几步,车子猛得一刹,驾驶座上的人匆匆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向前奔去。   “出尘,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来人心疼地看着哭得几乎要断气的沈出尘,面色很是难看,她居然抱着别人哭得这么伤心,这人是谁呀?   沈出尘耳边蓦得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幻听,甩甩头,忧伤地自言自语,“我一定是太想他了……呜呜……”   来人听了之后觉得莫明其妙,一把扯过沈出尘的手,愤愤地说:“沈出尘,你搞什么鬼呀,你太想谁?一天不见你居然移情别恋?”   周围的村民一见这种状况更是面面相觑。   沈出尘缓缓偏转头,眼神有点呆滞地望向来人,狭长的眉眼、高耸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抿,“萧……萧叶何?”   出尘是好人   萧叶何一见沈出尘那呆愣的样子,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眉头不禁皱了皱,“沈出尘你傻啦,是我呀,我来接你回家啊。”   “回家?”沈出尘瞟了眼萧叶何,又垂下头觑了眼用一条白布盖着的所谓萧叶何的遗体,还是有点不真实感。   伸出双手掐了掐萧叶何的双颊,萧叶何吃痛拍掉沈出尘的手,眉头皱得更深了,“沈出尘你疯魔啦,干吗无缘无故掐我。”   嗯,脸颊上的肉软软的,很有质感,最主要的一点是这肉是温热的,她的萧叶何没死,还活着,不是做梦,是真的。   沈出尘扑过去,双手一把揽上萧叶何的肩头,下巴搭在他的肩胛处,“哇”得一就哭了,“萧叶何,你这个大混蛋,老是喜欢骗我,你坏死了……”   萧叶何被沈出尘的举动弄懵了,但一见她哭鼻了,心就软了,心疼得不得了,忙伸手边轻拍她的背边安慰道:“媳妇,怎么了这是?”   直到沈出尘坐上萧叶何的车子还有些缓不过劲来,萧叶何没事,那她抱着哭了一大通的那个人是谁呀,莫非自己乌龙了?可是哪怕自己再乌龙,萧叶何的车牌她没看错呀?   沈出尘擦擦自己红肿的眼睛,有些不明白地问:“萧叶何,到底怎么回事呀,我还是弄不明白,你没在车上,可是车子怎么自己跑来这里了,而且还死了个不明不白的人?”   “车子昨天晚上被偷了,我想应该是偷车的人开来这里的吧,至于出车祸……”萧叶何耸耸肩,“是人为还是意外就不清楚了。”   不过让萧叶何好奇的是这事也太巧了吧,他原本决定要去接出尘,可巧就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如果刚才是他驾着车开到这里,那么此刻躺在白布下的人会不会是他?恰巧刚才又在路的转弯处看到了贺迟暮,这事怎么想怎么可疑?看来还得好好查查才行。   “人为?”沈出尘一惊,“潇叶何,你为什么觉得是人为呢?”   萧叶何嘴角抽笑,伸过手疼爱地掐掐沈出尘的腮帮子,“别疑神疑鬼了,我只是猜的。不过——”语气一扬,“我说沈出尘,当时你怎么就不掀开白布看一下那个人是不是我,怎么就跟个傻子似的抱住个人没头没脑、稀里糊涂的哭个天翻地覆?我看你脑子真是白长了?”   “我……”沈出尘想抢白,却卡壳了。当时那种状况,那么混乱,她哪会想那么多呀,一看见那车,再看见那车牌,脑中一片空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我那是被吓坏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啊!”   望着沈出尘还有丝苍白的侧脸,萧叶何眸内划过心疼,突得一脚踩住刹车,“萧叶何,你干……”   话还未说完,萧叶何双手捧过沈出尘的头,一把吻了上去。   正当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沈出尘蓦然睁开眼,猛得一推萧叶何,“糟啦,忘了一件事……”   萧叶何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但见美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殆尽,只能无语望苍天,这女人怎么还是一点儿浪漫细胞都没有呢?   “沈出尘,又怎么了?”萧叶何只能苦笑。   “我把一位阿姨落在民宿里了……”   当萧叶何载着沈出尘返回民宿时,正好看到民宿大娘搀着易曼下楼。易曼看到折回来的沈出尘,心里一阵开心。   “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差点将您给忘了。”沈出尘不安的吐吐舌头,阿姨应该不会怪她吧?   易曼慈爱的笑笑,“你的事,阿姨刚才都听说了。”望向站在沈出尘旁边的萧叶何,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萧叶何却一愣,这位阿姨似乎有些眼熟啊,在哪见过呢?可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沈出尘小心翼翼地将易曼扶进车子里,向民宿大娘告别后,车子启动向W市开去。   为了便于照顾易曼,沈出尘没有坐到副驾驶座,而是跟易曼一起坐到了后座。   “阿姨,你的脚怎么样,还疼吗?”沈出尘望了眼易曼的脚,不无担心地问。   “孩子,没事,好多了。”为了确认自己真的没事,易曼稍稍抬起脚动了动,脸色很是平和。   虽然见易曼这么乐天派,沈出尘还是有点担心,伸手拍拍前座的后椅背,“叶何,到了市里,还是先将阿姨送到医院拍个片子吧。”   萧叶何自是没有话说,但易曼听了忙推辞说不用这么麻烦,不过结果还是扭不过沈出尘的性子,因为沈出尘说只有拍了片子之后,医生说没事,她才能放心。   易曼笑笑只能应允,但心里着实很高兴,这孩子真是个乖孩子!看来她的父母应该将她教育的很好。   拍完片子之后,还不能马上拿到片子,要等两个小时左右才能拿到。萧叶何怕她们饿着,于是跑到外面买了一些三明治和鲜奶回来。   沈出尘递了杯鲜奶和三明治给易曼,乐呵呵地说:“阿姨,您先吃着垫垫肚子,等一会儿看完医生,我们再去吃大餐。”   易曼拿着过鲜奶和三明治,喉咙有些哽咽,“孩子,你对谁都是这么好吗?”   沈出尘咬了口三明治,嚼嚼咽下去之后,想了想才道:“不是啊,感觉跟阿姨有一种很特别的熟悉感,觉得特别亲切。”   易曼听完沈出尘的回答,愣怔半响,心里不知是该难受还是该高兴,只是觉得心里很堵很堵……   片子出来之后,医生看了说没有伤到骨头,静养几天就可以了,沈出尘松了一口气,易曼也松了一口气。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萧叶何载着两人去好好吃了一顿,然后送易曼回酒店。   临出门时,易曼拉住沈出尘塞给她两张演奏会的票,叮嘱她到时一定要来捧场。   沈出尘一看日期正好是元宵节,于是扬扬手中的票,“阿姨,到时我跟叶何一定去捧你的场。”   两人并肩进了电梯之后,萧叶何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沈出尘奇怪地瞟了眼,问:“怎么了,萧叶何,想什么呐?”   萧叶何斜了眼沈出尘,撇了撇嘴,“呐,沈出尘,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总觉得这位阿姨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出尘翻白眼,以为这家伙在想什么呢,原来在想这个呀?“是在泰顺的酒楼里,她捡到我的手机。”   “怪不得眼熟。”萧叶何下结论。   电梯“叮”一声到了一楼,两人走出电梯,正要往门口处走去时,沈出尘忽然瞟见大厅的楼梯旁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柠檬?她回国了吗?怎么都不来找她?   “叶何,我好像看到柠檬了,我去找她一下,你在车里等我。”沈出尘冲着萧叶何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朝戚柠檬的方向追去。   “嗳……”萧叶何转身刚想叫住她,可是哪还有沈出尘的身影。戚柠檬,怎么又是她?不知怎么搞得,他对这个戚柠檬就是没有好感。   “柠檬,柠檬……”沈出尘一路小跑,追得气喘吁吁,终于追到了戚柠檬。   戚柠檬回转身,见是沈出尘,暗暗吃了一惊,“出尘,怎么是你?”   “你这是……”沈出尘将戚柠檬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翻,今天的戚柠檬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裁剪得体的黑色套装,头发在脑后盘了个髻,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这样的戚柠檬虽然没了往日的新潮和时髦,但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成熟且干练。   “哦。”戚柠檬知道沈出尘在诧异什么,笑了笑,解释道:“我现在在这里当公关部经理,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沈出尘有点不敢相信,活得随性、自由且潇洒的戚柠檬居然有一天也会乖乖受工作的奴役,居然还说有意思,还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柠檬,你……好像变了很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出尘觉得跟戚柠檬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好远,好像再也走不见彼此的心里一样,那中间横着一道坎,她想跨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她,突然间好怀念她们以前那些开心快乐的日子。   戚柠檬无所谓的耸耸肩,“人总是会变的嘛。只有不断地向前看才有进步,这不是你说的吗?”   沈出尘无奈地笑笑,“是啊,你说得没有错。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了,不如……”   “戚经理可算找着你了,会客室里有人找。”沈出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位同样穿着黑色套装的女职员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说。   “呐……”戚柠檬面有难色地望了眼沈出尘。   “没事,那你先去忙吧,我们改天再约。”沈出尘挥挥手,示意戚柠檬先去忙自己的事,不用管她。戚柠檬抱歉一笑,跟着那位女职员向会客室走去。   沈出尘却望着戚柠檬的背影,怔忡良久。   正愣神间,放在包包里的手   温情的时刻   “出尘,你好了没有啊?”坐在车子里的萧叶何见沈出尘半天没出来,心里有丝不安,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她。   “好了,这就出来。”沈出尘边讲电话边快步走出了酒店,向萧叶何的车子走去。   “怎么那么久?你没事吧?”萧叶何走下车,满脸担忧地拉过沈出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见无大碍,这才轻吐出一口气。   “干吗呀,萧叶何?”沈出尘被萧叶何的举动弄得明其妙,她只是去见戚柠檬又不是去见什么凶徒,至于这么紧张吗?   萧叶何打开车门将沈出尘塞进车里,自己也跳上车,这才说:“我总觉得那个戚柠檬是个危险分子,你以后还是离她远点,这样我才比较放心。”   听萧叶何这么说,沈出尘更加不解,“奇怪,为什么你对柠檬的印象那么差,她好像没招惹你吧?”   “她是没招惹我,不过她应该招惹你了吧。凡事招惹你的人,我都讨厌。”语气十足十的霸道。   沈出尘听了萧叶何所谓的理由,简直要啼笑皆非。不过他们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她见惯了他的霸道,或者更确切的说,萧叶何的那种霸道是对她深深疼爱的一种表现吧。   萧叶何的车子没有往御龙湾的方向开去,而是在路口转弯开向高架桥。沈出尘知道那个方向是开往泊金湾的。她没有多问什么,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回娘家吃顿团圆饭也是应该的,她心里没有任何的抵触。   天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飘起了碎碎的雪花,落到地上却无声融化。璀璨绚烂的夜景把这个喧闹浮华的都市烘托的更加奢靡。   车子开进泊金湾时,沈家的别墅外早已停了好几辆车子,沈出尘知道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应该早已经来了。   按响门铃,依旧是吴妈开的门,沈出尘瞟了眼客厅的方向,就见那里围坐着一群人,大家嘻嘻哈哈,场面很是热闹。   “叶何、出尘,你们可算来了,就等你们俩了。”说话的是沈出尘的大哥沈出云,他笑着站起身拍拍萧叶何的肩膀,“来来来,快坐,快坐。”   沈出尘礼貌地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刚一转身,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楼梯上冲下来飞扑到她身上,拱拱头,奶声奶气地叫道:“姑姑、姑姑,抱抱。”   一听这么可乐的声音,沈出尘笑了,抱着圆滚滚的小家伙,哄道:“球球,有没有想姑姑呀?”   那小家伙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有,球球很想姑姑。”可一转眼的功夫,语气低了下去,“可是姑姑,你怎么都不来看球球呀?”   沈出尘伸手掐掐小家伙粉嫩嫩的小脸颊,“吧唧”了好几下才放开,“好宝贝,姑姑改天有空就去看你,好不好?”   球球一见沈出尘答应去看他了,一裂嘴又笑了。小孩子的心思永远都是这么单纯,真好。   晚餐在很快乐的氛围下进行着,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席间男人们自然谈得是政治、经济……而女人们谈得永远是服装、美容、育儿……   沈瑞峰显然很高兴,见到子女们平平安安,孙子们健健康康,于是吩咐吴妈拿出了私人珍藏很久的极品红酒,给在座的每个人都满上,然后端起酒杯,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仰起脖子“哧溜”一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大家见大家长都喝光酒了,小辈们自然不能落下,于是杯起杯落,一家人都喝得很尽兴。   吃完饭出来时,雪还在下着,路面上渐渐得有了一点积雪。别墅群里的灯光将整个路面照得如同白昼。   一帮人向沈瑞峰告别之后都开着车子走了,只余下萧叶何和沈出尘还站在门口。   萧叶何看了看天色,拿过吴妈递来的伞,牵过沈出尘的手,轻呢地说:“老婆,不如咱们散步回去吧。”   “哈?你确定,这里到咱们家好远嗳。”沈出尘望着长长的路,想到从泊金湾到御龙湾几乎要穿越半个城市,心里有点打鼓。   萧叶何知道她一向不怎么喜欢运动,有时候饭后去散步也是硬逼着她才去的,“放心吧,走不动了,就叫老王来接咱们。”   沈出尘努努嘴,想想也好,跟萧叶何一起在雪中漫步,感觉也挺好的。这让她想起《上海滩》里面的冯程程和许文强,他们撑着伞走在雪中的情景堪称经典,那时不知羡煞了多少痴男怨女。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像一对刚刚谈恋爱的情侣一般,细细碎碎说着话语从街头走过。   “出尘,我有一件事一直都很好奇,很想知道答案,你——”萧叶何俯下头,“可不可以告诉我?”   “呃?”沈出尘扬起头,两人目光对视,“什么,你问吧?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萧叶何站定,扳过沈出尘的肩膀,望着她清澈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你曾经跟爸爸妈妈闹过矛盾么,所以才一直不想回去?”   沈出尘顿住,她没想到萧叶何会问这个问题,可是要告诉他真相吗?“叶何……”话未说,一想起那个有关身世的秘密,眼眶就情不自禁地泛起酸楚的感觉。   萧叶何一见沈出尘这副样子,心里慌了神,忙连声哄道:“怎么了宝贝?是我问错了吗?那我不问就是了,别难过,别哭呀?”   萧叶何心疼地将沈出尘揽入怀,嘴唇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个秘密压在沈出尘的心底许久了,曾经她多么想找一个人可以轻吐一下啊,可是她却不知该跟谁说,于是只能找一个树洞,对着树洞说,她不是沈瑞峰的亲生女儿,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虫。   “叶何,那是个天大的秘密,你真的想知道吗?”沈出尘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凄苦,萧叶何的心不禁震了震。   可是他是她的丈夫,他应该为她承担一切,包括苦楚。他也愿意为她承担,只要出尘对他说,他一定会竭尽所能让她幸福和快乐。也或许只有知道了事情的根源,他才可以对症下药。   “我……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只是她的养女。”沈出尘虽然只是轻轻吐出这么一句,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在萧叶何听来却是震惊非常。   “出尘,这是真的吗?爸爸亲口告诉你的?”萧叶何皱紧了眉头,这个秘密让他有点难以消化,他不敢想象,沈出尘知道真相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出尘在萧叶何的怀中摇摇头,“不是爸爸告诉我的,是我自己偷听到的。因为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永远也讨不了她的欢心,所以我不想回去,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叶何,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傻瓜,你没有。”原来真相竟是这样,此时此刻沈出尘愿意将这天大的身世秘密向他坦露,那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萧叶何发现自己疼沈出尘的心又加重了几分。“对不起,出尘,我不知道真相,以前还说了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大道理。没事,你虽然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可是你是我萧叶何的妻子,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叶何,我知道。”将这样一个秘密说出来之后,沈出尘彻底松了一口气,有人同她分担,她可以不用独自承受了,而那个人是她终其一生可以依靠的丈夫。   “出尘,你过来。”萧叶何见沈出尘情绪好点了,于是拉着她到一个台阶旁,指指台阶,“上去。”   “呃?”沈出尘诧异地望着萧叶何,不知他要干什么?   “都说叫你上去啦。”萧叶何见沈出尘没反应,推推她,“快点呀。”   沈出尘撇撇嘴,走到台阶上,转过身,就见萧叶何背过身去,然后蹲下一点,双手伸到身后,扭过头,笑着说:“老婆,快上来。”   “干吗?”沈出尘被他这个滑稽的动作逗乐了。   “我来背你呀,快点,我还没有背过你吧?”萧叶何挑眉,冲沈出尘眨眨眼。   沈出尘见萧叶何一副认真的样子,“扑哧”一声乐了。   趴在萧叶何的背上,沈出尘觉得一阵安心,那些萦绕在心头的事情也不想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萧叶何,你背着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沈出尘将自己的下巴搭在萧叶何的颈窝处,轻轻地问道。   “想到什么了?”   “想到猪八戒背媳妇。”沈出尘“咯咯”笑出声。   “沈出尘,你原本就是我媳妇,可是天下间哪有我这么帅的猪八戒呀,所以我这是再世潘安背媳妇呢!”   “萧叶何,你还真是不要脸……”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越走越远,在他们身后有闪耀的礼花窜上天际,将漆黑的夜空刹那点燃,光彩夺目的华光盛开着,像朵朵最美的银花。   将你带身边   春节七天长假,沈出尘准备哪里都不去,就窝在家里睡大觉。原本萧叶何打算带她出去旅游的,可沈出尘嫌假期人太多就给拒绝了,她宁可呆在家里看影碟,也比出去人挤人好。萧叶何无奈也只能由着她去,沈出尘的性子他了解,纯粹的喜静不喜动。   萧叶何穿戴整齐之后,看着床上还裹着被子像只毛毛虫一样睡大觉的某人,心情顿好,于是压了上去,俯嘴亲某人的额头,疼爱地说:“宝贝,我去上班了,等下起床记得吃早餐,知道吗?我中午回来再找你吃饭。”   沈出尘弹弹长长的睫毛,微眯着一双眼,懒懒得伸出一只手朝萧叶何挥挥,“知道啦,中午找你吃饭吗?别打搅我睡觉了,困死了。”   “好,那你乖乖睡觉。”萧叶何轻轻地站起身,轻轻地打开门,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秦风拿着资料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正好看到萧叶何从电梯间走出来,于是忙迎了上去,“萧总……”   萧叶何摆摆手,制止了他要说下去的话,“到办公室再说吧。”   到了办公室之后,秦风带上门,坐到萧叶何对面,刚要开口说话,萧叶何先他一步问道:“查得怎么样?”   “嗯,已经查清楚了。”秦风翻出资料递了过去,表情有些严肃地说:“这是早上得到的资料,经过交警队那边的实地堪查和对车子的全面检查,可以证明萧总的车子确实被人动了手脚。”   萧叶何略一思索,跟自己的猜想原全符合,真是有人想要害他,可是那个人会是谁?锐利的眸光一闪,难道是他?   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萧叶何的眉头越蹙越紧,那个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吗?可是为什么呢?他一直都想不通,好像那个人从一开始就对他存着报复的心理,如果仅仅只是商场上的敌人,完全可以用商场上的手段一较高下啊,没必要做到这么狠绝?可他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个人?接下去那个人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难道他就只能坐以待毙?   萧叶何揉揉发疼的眉心,这事越想越复杂,“秦风,有没有烟啊,给我一根?”   “哦,有。”秦风从口袋中掏出烟,递了一根给萧叶何,又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萧总,昨天晚上我按照您的指示在报社里果然截获了对您和龙熠不利的报道,这样子看来这件事是有人精心预谋策划安排的。他们想干什么,是要对付龙熠么?如果是这样,可以明着来呀,我们又不怕他,这样阴着来算什么意思啊?”秦风有点愤懑,声音不经意间提高了许多。   他实在有点担心萧叶何,虽然萧叶何在商场上的口碑一直很好,但必竟是个商人,得罪的人的地方肯定有,但一直以来相安无事,从来没发生过如此恶意报复的事情,现在看来这件事只怕有点棘手。   萧叶何深深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烟圈,微眯了眼,“秦风,我大概能猜出这个人是谁?但出于什么动机却猜不透,不过那个人已经严重踩到了我的底线。”吐出最后一个烟圈,将烟头狠狠地按摁在烟灰缸内,“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对他客气。等过完这个春节,我就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彻底delete!”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那我们需要报警吗?”一听到可以同敌手作战,秦风心里一阵兴奋。   “暂时还不需要,不过你先派人将那个人盯住,以防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萧叶何合上文件夹,面上平静无波,声音却轻了下去,“这件事不易张扬,低调一点。”   “明白,我现在就去办。”秦风点点头,快步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停住了,回转身,挠挠头,“那个……萧总,那个人到底是谁,您还没告诉我呢?”可能一听到要作战太高兴了吧,居然把重点给忘记了。   萧叶何一看秦风那滑稽的表情,也笑了,吐出三个字,“贺迟暮。”   沈出尘一直睡到十点钟才悠悠醒转过来,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心了,伸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洗漱一翻走下楼,刚好看到佣人汪妈提着菜走进厨房。   至从她跟萧叶何的关系改善了之后,汪妈对她也客气了起来,平时吩咐她做点小事也不再推三阻四了,有时还会想着法子的讨她欢心。虽然沈出尘对这种人的态度和脾性很看不惯,但看她是真心实意在为萧家做事的份上,也就没再同她计较了。   “少奶奶,您起床啦,要吃点什么吗,我给您做?”汪妈见沈出尘走进厨房觅吃的,忙系起围裙礼貌地相问。   沈出尘想了想,砸吧着嘴,突然间就很想吃米面,“汪妈,米面有吗?然后再在上面放些咸菜。”   “这个容易,面还是我早上刚买的,很新鲜,我马上给您做。”汪妈笑着回道,心想,这少奶奶啊,嘴还真是不怎么叼,也挺好伺候的。   沈出尘棒着水杯走出厨房,找了个片子塞到影碟机里,然后坐到沙发上看起来。看到一半,歪过头冲着厨房嚷道:“汪妈,你今天买老母鸡了吗?”   “老母鸡?”汪妈擦着手站到厨房门口,摇摇头,“没有买,怎么了,少奶奶想吃老母鸡吗?”   “不是。”沈出尘拿起摇控器将电视的声音关小一些,然后继续道:“是有一位阿姨她脚摔伤了,而且在这里又无亲无故,我看着挺可怜的,所以想炖个鸡汤让她补补。”   “哦,原来这样啊。”汪妈听了之后,觉得少奶奶的心肠真是好,于是忙说:“要不等一下我去菜市场买只老母鸡吧,再放上枸杞、当归、怀参……很滋补的。”   沈出尘连连点头,那样最好不过了。对于厨艺,她一直是十窍通了九窃,俗语一窍不通。   汪妈的办事速度很是快捷,烧好米面端给沈出尘之后就立马奔了菜市场。回来之后拿出炖锅,放老母鸡上去,然后又放足了各种滋补药材。半个小时之后,香气从厨房中溢出,弥漫了整个客厅。   “喂,叶何,中午我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要去看易阿姨。”临出门前,沈出尘打了个电话给萧叶何,以免萧大爷发脾气。   “你在家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萧叶何挂了电话之后就匆匆下楼,上了车子向家里开去。   凭他的直觉,总预感贺迟暮还会有所动作,所以这种非常时期还是不要让沈出尘单独出门比较好。真希望能将沈出尘时时刻刻带在身旁,这样子就能一直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车子到了帝豪酒店门口,沈出尘原本想先下去,却一把被萧叶何拉住了,“一起走。”   “呃?为什么呀?”沈出尘很是疑惑地望了眼萧叶何,“你不是还要去停车吗?我到易阿姨的房间等你。”   “都说了一起上去,还有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萧叶何横过身子将沈出尘身上的保险带解开,口气很是认真且严肃。   沈出尘懵了一下,心想,这是怎么了,感觉今天的萧叶何怪怪的,难道萧大少的恶趣味又发作了?应该是,于是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按响门铃,易曼开了门之后看到是沈出尘,心里颇感意外,却很是开心,忙将两人迎了进去。   “阿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昨天睡得好吗?药吃了吗?中午饭呢?我给您带了鸡汤,要不要喝点?”沈出尘不经意碎碎念地说了一大堆。   “孩子,你问了那么多,叫我先回答哪个?”易曼拉住沈出尘的手,眼内满心疼爱。   沈出尘“嘿嘿”一笑,觉得自己似乎太心急了。   萧叶何站在一旁望着两人,总觉得她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和谐的默契。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易曼的时候,就感觉两人之间有相似的地方,但那时他还不知道沈出尘的身世秘密,不敢往深处想。现在蓦然一想,一种假设性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还真是美事一桩。   站在一旁为易曼倒鸡汤的沈出尘哪里会知道萧叶何此刻的想法呀?   “阿姨,等您喝完鸡汤,咱们再一起去吃饭吧?”沈出尘扶易曼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碗鸡汤递到她手里。   “好。”易曼冲沈出尘笑笑,一口答应了下来。   孩子,我该认你吗?看你生活的这么幸福,我是不是不该来打搅你平静的生活啊?一旦你知道了周若梅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还能这么快乐的微笑吗?你会原谅我这个自私的母亲吗?   易曼不敢去想,只能端着鸡汤微微叹息,或许现在这样的局面才是最好的。   最爱萧叶何   大年三十晚上,按照中国的老传统是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萧叶何早早的就带沈出尘回了凤凰潮。   青姐的老家在外地,来来去去挺远的,虽然江碧云放了她的假,但她舍不得往返的路费,于是留下来跟着萧家人一同过年。   年夜饭上的菜式依旧是青姐烧得拿手好菜,有萧伯年喜欢吃的脆皮乳鸽、清蒸桂鱼;有江碧云喜欢吃的虾球炒蛋、淮山枸杞炖老母鸡;有萧叶何喜欢吃的香醉膏蟹、油爆鳝肚;还有沈出尘喜欢吃的可乐鸡翅、香葱里脊……   热气腾腾的菜摆了满满一桌。萧叶何知道老头子最爱喝红酒,于是投其所好,将从拍卖行高价拍来的好酒拿了出来,萧伯年一见果然喜上眉,嘴里直说萧叶何有眼光。   沈出尘咬着鸡翅膀冲萧叶何眨眼睛,俯过来轻声道:“萧叶何,你还真是会讨好老人家啊!”   萧叶何抿嘴,伸筷子夹了个虾球丢进嘴里,边嚼边说:“讨好老人家算什么呀,其实我最厉害的手段是如何讨好老婆,你想不想试试?”   “哦,是吗?”沈出尘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继续同萧叶何咬耳朵,“叶何,我突然发现你有白头发了,是不是想讨好的点子想多了,所以黑发就变白发了,哎哟,还真是可怜哟!”   “生我者江碧云,知我者沈出尘啊。既然看你老公这么可怜,老婆,那你晚上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哦。”说着暧昧地眨眨眼。   “犒劳?怎么犒劳啊?”沈出尘沉下声,咬着腮帮子故意问得天真。   萧叶何“嘿嘿”一笑,“老婆,你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最喜欢做运动的。”   “是吗?”沈出尘挑眉,狡黠一笑,抬起脚一把踩在萧叶何的脚背上,“啊!”萧叶何忽得吃痛大叫出声。   萧伯年和江碧云听到萧叶何的喊叫,停止了交谈,都回过头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孩子?”江碧云问。   “哦,妈,没事,叶何他说想吃鱼,叫我给他夹呢。”沈出尘静定自若地夹了块鱼肉放进萧叶何的碗里,冲两位老人笑笑。   两位老人对望一眼,心里都想,儿子和儿媳真是恩爱啊,这样才好,家和万事兴么。   吃过年夜饭,两人陪着父母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每年都差不多的歌舞节目,一大群人蹦跳着来来去去,看得沈出尘昏昏欲睡。   正准备眯起眼打个盹,萧叶何拿手肘蹭了蹭,在她耳边低声说:“出尘,咱们偷偷溜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出尘点点头,轻轻一笑,“好啊。”   于是萧叶何乘两老人看得津津有味之际,偷偷带着沈出尘溜出了门。   车子一路向市郊急驰而去。窗外是黑沉沉的天,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沈出尘伸了个懒腰,很享受的微眯着眼,那神情像只懒洋洋的小猫咪。   萧叶何见她那可爱模样,心底不禁柔软一片。一个成功的好男人,就应该打造所用美好的一切,将其拱手捧到自己妻子面前,让她无忧无虑地享受。最爱她不是争锋相对,而是疼爱。想起之前自己的那些拙劣手段,萧叶何不禁有些汗颜,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以为相恨可以不相忘,到头来才发现,唯有爱才可以化解一切。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向上,最后停在一座寺庙外。沈出尘下车之后望着眼前的壮观场面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叶何,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沈出尘指着寺庙里进进出出的人群,好奇地问。   “笨!”萧叶何牵过沈出尘的手,边走边说:“当然是过来拜佛的呀,难道来寺庙吃饭吗?”   沈出尘不悦地横过去一个白眼,萧叶何见状,脸上立马泛起笑容,讨好地说:“老婆,要不咱们也去拜拜。”   “嗯,也好,可以凑热闹么。”   两人买了香烛,跟着人潮朝寺庙的大殿走去。人实在太多了,只能排着队跟个蜗牛似的向前慢慢移动。   “嗳,叶何,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来拜佛啊?”沈出尘伸长脖子左看看右看看,实在好奇。   萧叶何瞟了眼,像看白痴似的看着沈出尘,“你不知道的么?大年三十这里都这么热闹的,听说这家寺庙的菩萨很灵,所以来拜的人就特别多,什么企业老板、退休大妈都愿意来,还可尽的往庙里捐钱呢。你看这大殿金碧辉煌的,全是用捐来的钱修葺的。”   “那些人干吗要捐那么多钱啊,难道钱多的没地方花?”沈出尘更是不懂了,难道钱捐得越多就是对菩萨越虔诚?   萧叶何挑眉,继续解释:“虔诚不虔诚就不知道,不过倒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是那些企业大老板坏事做多了,所以只能拿钱消灾,求个心安理得吧。”   沈出尘诡秘一笑,戳戳萧叶何的肩头,“那你捐么?”   萧叶何摇头,神情很是坚定地说:“不捐!要捐这个还不如多捐几个希望工程。正所谓酒肉穿肠过,菩萨心中坐,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恶鬼,是吧?”   “哈,萧叶何,没想到你的觉悟还挺高的么?今日听君一席话,我对你的印象又有了更高层次及深刻的认识。”沈出尘拍拍萧叶何的胸口,吹嘘着说。   “那是呀,咱是有为的青年才俊啊!”萧叶何得了便宜还卖乖,自然又遭受到沈出尘的一记白眼。   两人正说着话,听见后头有人叫嚷着,“喂,你们俩倒是拜不拜呀,不拜的话别挡道,唧唧歪歪说什么呐?没见后头一群人等着么?”   沈出尘的脸黑了黑,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凶呀?忙拉着萧叶何去拜菩萨了。   正拜着菩萨呢,沈出尘偷偷斜过眼,就见萧叶何手中拿着香,口里念念有词,这家伙念什么呢?   两人拜完之后将香规规矩矩插到香龛上,再双手合掌拜了拜,这才退出大殿。   “嗳,萧叶何,你刚才都跟菩萨许了什么愿?”两人并肩走着,沈出尘还是忍不住好奇,随口问了句。   萧叶何歪过头,促狭地问:“你想知道。”   “嗯,特想知道。”沈出尘肯定地点点头。   萧叶何的面部表情慢慢舒展开,泛起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退开沈出尘一步之遥,然后沈出尘就听到他清清朗朗的声音传来,“我跟菩萨说,菩萨菩萨赐个儿子给我吧。”   沈出尘一听,一跺脚,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戏弄她,“萧叶何!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让我抓到有你好看。”   两人嘻嘻哈哈笑闹一阵,萧叶何牵过沈出尘的手向寺庙后山的方向走去。   “这是要去哪里?”沈出尘望着黑漆漆的山路,心里有点发毛。   “带你去摘月亮,如果今天运气好的话。”萧叶何抬头望天,见黑沉沉的乌云有散去的迹象。再转过脸见沈出尘有点紧张,忙说:“放心吧,有老公在,没事。”撇撇嘴,“如果山路太亮的话就没有那种感觉了,所以老婆,你就放心大胆地相信你老公吧。老公我不会将你卖掉的。”   “萧叶何,你又贫嘴。”这家伙一天不调侃她嘴皮子就发痒么?不过心里还是很动容。   等两人走到至高点之后,天上的乌云果真静静散去,莹白的月光照下来,照亮了山路。望向远处,黑幽幽的群山如巨人般屹立在那儿。有山风迎面吹来,有些冷冽。   站在空旷的山顶,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出尘,仰头望着你的正前方,是不是感觉月亮就在你的头顶,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摘到?”   沈出尘照着萧叶何说得法子去做,果然望见一弯月亮挂在头顶,伸出手似乎可以握住,那种感觉好似离天好近。   “萧叶何,真的呢,真的有种可以摘到月亮的感觉。”沈出尘有些兴奋,“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真神了嘿!”   “这个嘛,是秘密。”萧叶何见沈出尘露出开心的笑容,心里也跟着开心。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么,看着对方开心,自己也开心,看着对方难过,自己也难过,情绪时刻会跟着对方的变化而变化。   如果真是这样,沈出尘,那我也甘之如饴,因为太爱!   月亮渐渐得又隐进云层里,萧叶何走向前拥住沈出尘,轻轻吻她浑厚的耳垂,“出尘,你还欠我一句话。”   沈出尘抬眸,凝视着萧叶何的眼睛,不甚其解,“一句话,什么话?”   “这句话不长,但特别的重要,只有三个字的。”萧叶何轻轻地说着,给她提示。   “三个字的?会是什么?”沈出尘单手支着下颌,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腮帮子,歪着头望天,故作深思状。   萧叶何微微笑,“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的,再想想。”   沈出尘当然知道那三个字是什么?萧叶何曾经跟她说过。现在想想,这么久以来,她还真的没有向他坦白过。她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拘泥于这样的字眼,没想到他一个男人居然也喜欢听。   “咳咳……”沈出尘握拳清了清喉咙,“萧叶何,你真的想听那三个字?”   “当然。”萧叶何满脸期待的表情。   “那你听好了,我可只说一次哦。”沈出尘调皮一笑。   “嗯。”萧叶何点点头,将沈出尘拥得更紧了。   沈出尘眼珠一转,狡黠地笑了。蓦得拢起双手放在嘴边,侧过头冲着远处群山喊:“萧叶何,我爱你……”然后并听到群山回响着阵阵的回音,“爱你、爱你……”一直响彻……到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周末有事外出,可能会没时间更文,某水请假哦,如果有空的话,还是会更的。还有非常感谢一路相伴的朋友们,永远爱你们!   在一线之间   年过了之后,萧叶何比平时更加忙碌了,每天早出晚归,沈出尘很难跟他说上几句话。等到晚上萧叶何回来时,沈出尘已经睡了;第二日沈出尘睁开眼醒来,萧叶何已经去上班了。   某日,沈出尘醒来望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抚额呆愣了许久。正发着呆呢,萧叶何的电话就进来了。   “老婆,起床了没有啊?”语气是一如继往的柔和和疼惜。   “嗯,刚起。”沈出尘站起身,走到窗台旁将窗帘拉开,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照到她的身上,整个人看上去金光闪闪的。“哎,萧叶何,怎么办?”   “呃?”萧叶何身子一顿,将电话换到另一只手上,担心地问:“怎么了?”   沈出尘望着窗外碧蓝的晴空,调皮一笑,“我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也很久没有跟你说话了,我怕我会忘了你,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萧叶何听着心爱之人的抱怨,心里却如蜜般甜。他的沈出尘何时跟他说过情话啊,此时居然向他撒着娇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又想到这几日自己确实是疏忽她了,一边要忙于亿华的开发案,一边又要忙于对付贺迟暮,还真是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沈出尘。   想到这,心不禁微微发疼,说出的话也就更轻柔了,“对不起啊老婆,都没时间陪你,我也很想你。如果你真将我忘了,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行,到时我哄着你,疼着你,让你一定想起我。”   “呵呵”,沈出尘笑出声,“萧叶何,你的嘴巴抹了蜜么,情话讲得很溜啊。”   “那是。”萧叶何听到沈出尘开怀的笑声,心里顿时明朗一片,轻轻地笑道:“不过我的情话只限于讲给一个叫沈出尘的女人听。”   “是么?那我真是荣幸啊,小女子不才正好叫沈出尘。”沈出尘走回床边,拿过一个靠枕,抱在胸前,整个人又懒洋洋地躺到了床上。   能这样跟沈出尘随意地聊着天,萧叶何觉得是天下间最快乐的事情,而他是那个最幸福的人。   萧叶何将黑色皮椅转个一百八十度,抬头望向窗外,见今天是个好天气,不由提议道:“出尘,不如中午一起吃饭吧。听秦风说龙熠旁边开了家新餐厅,环境好,菜的味道也不错,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鸡翅膀,怎么样去不去?”   “去,当然去,为了我心爱的鸡翅膀,一定去。”   挂了电话之后,沈出尘蹦跳着起床,开始洗漱起来。打开衣柜时,她犯难了,今天穿哪件衣服好呢?是穿一惯喜欢的黑白系列呢,还是穿颜色跳一点的呢?   正在犹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当沈出尘走进COCO咖啡厅时,临窗的那个她常坐的位置上早已坐了一个人。此时,暖暖的太阳斜照进来,照到玻璃餐桌上,泛着耀眼的光芒。   沈出尘坐到那人对面,刚坐下,服生端着托盘放了一杯咖啡在她面前,沈出尘有些讶异地望着那个服务生,对面的人见状,忙说:“出尘,这杯卡布奇诺是我帮你叫的,我记得你最喜欢喝这个。”   “嗯,你居然还记得。”沈出尘点点头,拿起小汤匙搅拌着咖啡杯中的白色泡沫,“我以为你忘了。”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抬眸望向来人,声音低低地问,“柠檬,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戚柠檬注视着沈出尘,这个她昔日最好的朋友,是什么让她们变得如此陌生?直到今时今日,她才想明白,友情远比爱情要来得长久。   “对不起,出尘,我对你误会太深。”良久,戚柠檬才有些懊恼地吐道:“现在我才发现,那些所谓的误会真是太可笑了。”   “呃?”沈出尘有些不解地望着戚柠檬,心想,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对人对事有如此全新的认识?   戚柠檬将沈出尘疑惑的神情望进眼里,漫开一个淡淡的笑,平静地说:“出尘,你一定很好奇吧,我怎么改变得那么快?”顿顿,抬高眉头,“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   沈出尘点点头,心中早知,必定是有那么一个故事的,要不然何以会让千金大小姐戚柠檬变得如此淡然?   “几个月前,我去了一趟美国,我想我大哥应该告诉你了吧?”戚柠檬端起面前的蓝山咖啡喝了一口,微皱眉头,自己糖放太多了。   “嗯,那时候戚大哥只说你出去散心,并没有说你具体去了哪里?原来你去了美国。”沈出尘想起之前在“Glass house”西餐厅遇到戚轻扬时确实问起过戚柠檬的近况。那时她还想着哪天再遇到戚柠檬时,一定要跟她将误会解释清楚。没想到现在不是她找戚柠檬,而是戚柠檬找上了她,看来事事还真是无绝对啊!   “在美国,我遭遇了一场车祸。”戚柠檬不经意地一说,但在沈出尘听来,心还是快速地跳了一下,脸上不禁浮现担忧和责怪,这么大的事,她居然都没有跟她讲?   戚柠檬笑笑,“没事,只是一场小车祸。不过却遇到了一个人,幸好那个人救了我。他告诉我,他叫年轮,很特别的名字对吧?”沈出尘点点头,确实很特别,“他长得很帅气,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阳光。我以为那样阳光的人一定有一份特别光鲜亮丽的职业,可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沈出尘摇摇头,但她可以看出戚柠檬讲起那个男人时,眼睛闪闪发亮,“你一定猜不到,他的职业确实很特别,但不是光鲜亮丽,而是与众不同。他是一名无国界医生,他最常去的地方是非洲,他接触最多的人是那些被疾病折磨却没钱看病的穷人。后来,我跟着他去了非洲的埃塞俄比亚原始部落,那里的人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疾病、饥饿、战争……每天都威胁着他们,那一刻,我觉得人能好好的活着,已经很好很好了,生命的存在远胜于那些虚无的名利。”   “柠檬,没想到一次之旅让你有如此大的际遇。”沈出尘伸出手握住戚柠檬的,想想,戚柠檬这个富家小姐的改变或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是啊。”戚柠檬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接着说:“在原始部落里,我看着那些医生救死扶伤,将一个个患有疾病的人从死神的手里抢夺过来,那样的欢喜真得很让人感觉。出尘,如果当时你也在的话,你也一定会被感动的。”   沈出尘抿嘴,她原本是一个理性的人,但在那么样的环境下,再理性的人也会被感动吧!   “我在那里呆了将近一个多月,原本要离开了,却没想到迎来了一场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我不小心被一根砸下的柱子烫伤了脸颊。”戚柠檬说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左脸颊,沈出尘借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她的脸颊上光洁一片,并没有什么被烫伤的痕迹。   戚柠檬看出沈出尘的疑惑,忙解释道:“那场战争结束后,我跟年轮又回了美国。年轮说,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如果脸不治好的话,这一辈子就毁了。于是他就介绍了他的朋友给我,一个非常有名的整容科医生。在整容医院里,那个医生给我做了植皮手术,所以现在我的脸没事了。”   沈出尘越听越觉得戚柠檬的遭遇简直一波三折,都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戚柠檬却无所谓的笑笑,终是轻吐出一口气,“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能跟你坐在这里讲这些,真好。”   “嗯。是不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沈出尘朝她调皮的眨眨眼,调侃道。   戚柠檬裂嘴一笑,“可不是吗?简直像做梦,现在终于又活过来了。不过——”迟疑了一下,戚柠檬垂眸,贝齿轻咬自己的下嘴唇,似乎有些难已启齿,“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讲?”   沈出尘端起咖啡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怎么,跟我有关么?”   “也不是跟你直接有关。”戚柠檬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很是怪异。给你看样东西吧!”随手从身旁拿过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个档案袋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沈出尘接过档案袋,疑惑地问。   “你看了就知道了。”戚柠檬的眉头皱得死紧。   不知为什么,沈出尘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显得很是忐忑。   打开档案袋,抽出里面的资料,只看了一眼,双手并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声音也有丝颤抖,“你……你这资料……从哪里来的?”   沉默良久,戚柠檬才轻轻吐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曾去一个有名的整容医生那里做植皮手术,这份资料我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当时我也诧异得不得了,没想到贺迟暮做过整容手术……”   谢谢你的爱   “不……柠檬,我说得不是这个,这半张脸……”沈出尘只觉周身冰冷,仿佛掉入了万年深潭。   “这张脸怎么了?”戚柠檬拿回沈出尘手中的资料,盯着那上面的照片仔细看了起来。那张照片拍得是贺迟暮没整容前的样子,虽然一半的脸被烧毁了,但还是可以看出那脸的主人五官周正,很是帅气。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沈出尘茫然地摇着头,眼睛定定地望着地上的某个点,脑子紊乱,她想不通,眼泪冲破眼眶,滑落。   戚柠檬见沈出尘悲伤的样子,吓呆了,忙站起走到她身旁,摇着她的肩膀,连声问:“出尘,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柠檬……”沈出尘闭上眼,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再睁开眼,睫毛一颤,泪珠儿并顺着睫毛掉落到脸颊上,轻轻落下。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话一说完,沈出尘抓过身旁的包包冲出了咖啡馆。   “出尘,你要去哪里?”戚柠檬一时失了方寸,可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啊?她的话还没有讲完呢?扯过包正要去追沈出尘,却一把被服务生拦住了,“小姐,您还没有买单呢?”   戚柠檬一跺脚,从包里掏出一百元递丢了服务生,“不用找了。”急急追出门去,可是咖啡馆外车水马龙,哪里还有沈出尘的身影?   “贺迟暮,你开门!贺迟暮……”   沈出尘从咖啡馆出来之后直接坐出租车到了贺迟暮的公寓。这件事她必须搞清楚,如果贺迟暮真是那个人,为什么他不同她相认?为什么他要做出那么多伤害她、伤害叶何的事?   门被打开了,贺迟暮穿着睡衣,头发上还挂着水珠,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一边诧异地望着沈出尘,“出尘,你怎么来了?”   沈出尘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没有言语,定定地注视着贺迟暮。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可是这场手术太成功了,这张脸同以往的那张脸早已千差万别。脸虽然不同了,可是眼睛呢,应该是一样的呀。可是眼前的这双眼,眼神太过凶狠和阴骘,似乎处处透着算计,没有叶连的纯净和清澈,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会认得他?   良久,之前的伤心被愤懑所代替,沈出尘只觉体内有一团火,要爆发出来,于是冲着贺迟暮大声地吼道:“贺迟暮,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出尘……”贺迟暮不知沈出尘怎么会突然来临?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问?有些无措地看着她,想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却见沈出尘手一挥,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贺迟暮,气冲冲地跑进卧室,拉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拿出那副变形了的银手镯。   贺迟暮显然被沈出尘的举动弄懵了,跟着她进到卧室里。见沈出尘拿着那副银手镯,脸色霎时有些发白。   沈出尘回转身,拿着手镯质问他,“这手镯是奶奶留给孙媳妇的,对吗?”说着又掏出口袋中的手机,拨了贺迟暮的号码,悠扬的铃声传来,“还有这手机铃声……”一把拿起贺迟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你手机上我和叶连的合照……贺迟暮,呵……”沈出尘轻笑,“你真是……真是……叶连……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沈出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轻轻啜泣,眼泪却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她曾经的恋人居然还活着,这是奇迹还是老天爷的捉弄,她该高兴么?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那么的痛?到头来兜兜转转一圈,自己心心念念要打击、要排斥的人居然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这叫她情何以堪?   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沈出尘,贺迟暮的心里却泛上一丝喜悦,垂下僵硬的双肩,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件事沈出尘终究是知道了,而自己不就是想让她知道么?   走上向,想将沈出尘拥入怀,却一把被她推开了。沈出尘抬手擦了擦两腮的泪水,双眸望向贺迟暮。那眸色中射出的冷漠叫贺迟暮的心不禁颤了颤。   “如果……你是叶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使那么多的手段去害叶何,来欺骗我,为什么呀?”沈出尘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我认识的萧叶连,他善良、他单纯、他乐观、他开朗……他不是一个充满心机,耍尽手段的小人……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贺迟暮却“呵呵”笑出声,“出尘,你以为我想变成这个样子吗?我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我出车祸,我死了,是谁害我这样,是萧叶何;我父母遭受迫害,也死了,这又是谁害的,还是萧叶何。”贺迟暮拍着自己的胸口,“现在我重新活过来了,你以为我会让萧叶何继续过那种逍遥的日子么?他所做的一切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在地狱里生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他正在跟我心爱的女人打情骂俏……出尘,你是我心爱的女人,你怎么可以爱上萧叶何,爱上萧叶连的仇人?”   “你……”沈出尘哆嗦着嘴唇,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说什么……你说叶何害死你,害死你父母?怎么可能……贺迟暮,不,叶连……你是不是得了迫害妄想症,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我怎么可能会搞错?从一开始他就对你虎视眈眈,他对你的喜爱,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我又没有瞎……”贺迟暮走向前,抓住沈出尘的双肩,不受控制地摇晃着,声音充满暴戾,“出尘,你醒醒吧!你不要再被他的外表和甜言蜜语迷惑了,他只是个伪君子,他是个骗子……他为了得到你,不惜害死我;他又为了得龙熠,不惜害死我父母……所以我要报仇,萧叶何,我绝不会放过他……”说到最后,贺迟暮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放开我……放开我……”沈出尘挣扎着甩开贺迟暮的钳制,看着他几乎扭曲的表情。有那么一刻,沈出尘悲哀的发现,哪怕眼前的人是萧叶连,可是她心中的萧叶连是再也回不来了。   “叶连,你疯了吗?他是你的堂哥,他怎么可能会害你?你根本就没有证据,你醒醒吧,不要再报复叶何了……你之前所谓的那些证据不都是假的吗?叶何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这么多年过来,我了解他……”   “了解?呵!”贺迟暮一阵嗤笑,“你要证据对吗?我父亲的亲笔遗书算不算?他在牢中,临死前写下的遗书……所以我又凭什么相信萧叶何无辜?”   暖暖的午后,太阳突然间躲进了云层,温度似乎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萧叶何开着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中。等红绿灯时,闲适地一边听着音乐一边随着乐曲快乐地拍打着拍子。想起等一会儿就要跟沈出尘一起共进午餐,心里就止不住的开心,微微翘起的嘴角仿佛也挂着笑意。   红绿灯结束,车子要开动时,萧叶何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挂在耳朵上的蓝牙,“秦风”两字刚吐出,却因对方的一句话,脸霎时白了下来,“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在路口一个急刹车,压着双黄线,掉头就往贺迟暮的公寓开去。   一边开一边心急燎地拨打沈出尘的电话,可是却怎么也打不通,气得萧叶何差点将手机给砸了。心一狠,踩下油门,一路飚飞。   密闭的空间里,铃声突然响起,萧叶何兴奋地按下接听键,“出尘,你在哪里?我现在马上过去接你……”   “叶何,我是柠檬,出尘她……”   “戚柠檬,怎么又是你,你对出尘又做了什么?”萧叶何气急坏败坏地嚷道,“如果出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狠狠地挂了电话。   车子在一刻钟后到了贺迟暮公寓楼下。   离真相很近   电梯门打开时,萧叶何一眼瞥见贺迟暮家的大门洞开着,急急跑进去,就见贺迟暮定定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迟暮,出尘呢?”萧叶何惶急地抬头转了一圈,客厅里并没有沈出尘的身影。   “呵!”贺迟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沈出尘?”低低吐出一句,然后霍然站起身,眉头一挑,“我早就说过出尘不可能属于你,所以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萧叶何转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眼中的惶急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屑,“贺迟暮,痴心妄想的那个人是你吧?出尘才不会为了你这种人而离开我,所以你不管怎么挑拨离间都没有用。你快告诉我,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贺迟暮笑,那笑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萧叶何,既然你那么自信,干嘛来问我。”有些挑衅地扬起头,“我偏不告诉你。”   面对贺迟暮嚣张的样子,萧叶何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开始逐个房间找过去,边找边大声叫着,“出尘,你在吗?我是叶何,出尘……”   “别找了,出尘不在这里,她已经走了。”贺迟暮坐到沙发上,有些颓败地答。   萧叶何走到门口,停住,想了想,吐道:“贺迟暮,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吧?你想拆散我跟出尘,你想谋害我,你想弄跨龙熠,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精心策划的吧?”突得回转身,“不过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我是决不会被你打跨的。”说完快速走向电梯,再没回头。   出尘,你到底去了哪里?坐上车子的萧叶何,愤愤地拍了下方向盘,在他的心里,只有出尘最大,也只有出尘最重要。   天渐渐暗下来,沈出尘漫无目的走着,心里空荡荡的。   望着街灯渐渐亮起,有雨丝从天上飘下,沈出尘抬头望天,雨丝飘到她的脸上,冰冷冰冷。   她该去相信贺迟暮的话?她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脑子好乱,就跟当初贺迟暮告诉她,是萧叶何害死萧叶连一样,那个证据是假的,可那份所谓的遗书呢,是真还是假?为什么绕来绕去,她还是被绕进这样的局面里?   雨开始越下越大,沈出尘的心情也如这瓢泼大雨一般,糟透了。   人昏昏沉沉地经过十字路口,红绿灯她也没有去注意,还是直愣愣地朝马路对面走去。突然一辆车子朝她开来,刺眼的车前灯向她直射过去。沈出尘被刺眼的车灯一照,这才彻底缓过神来,忙拿手挡住,却只听得惊叫声响起,然后是急急的刹车声……   萧叶何接到电话之后,将油门踩到两百码,发了疯似得朝医院的方向开去。   虽然是晚上,可是医院急诊室门口依旧挤满了人。   “出尘呢,出尘怎么样了?戚轻扬,你他妈的是怎么开车的呀?”萧叶何一把抓住坐在急诊室外椅子上的戚轻扬,语气很是急切。想起刚才接到戚轻扬的电话,说他不小心将出尘给撞,当时他的心吓得几乎要休克了。出尘是他的命,命要是没了,他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戚轻扬站起身,神色有些无奈,也有些懊丧,“对不起,叶何,当时明明是绿灯,我也不知道出尘怎么就走过来了……”   “戚轻扬,你就保估出尘没事吧,要是有什么,我揍扁你。”萧叶何扬起拳头放着狠话,然后松开了抓住戚轻扬领口的手,向急诊室走去。   萧叶何很久没有抽烟了,只有心情烦躁或是想不通某件事的时候才会点上一根,以此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他不安地靠着墙,微眯着双眼,手中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上,他知道医院里是不准抽烟的,刚才掏出来时才想到这茬,所以只能拿着装装样子。   “谁是沈出尘的家属?”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探出头冲着门外喊道。   萧叶何一听,猛得一激灵,忙跑上前去,“医生,我是沈出尘的丈夫,我妻子怎么样?”   “哦。”那医生看了一眼萧叶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吞吞地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和擦破了点皮,今天就先在医院住一晚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萧叶何一听,终是放下心中大石,“谢谢你了医生。”   站在旁边的戚轻扬听到医生这么说,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自己真将沈出尘撞出个好歹来,那他也甭想活了,自责都能把他给折磨死,虽然这事责任不在他。   病房内,萧叶何望着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沈出尘,望着她那有些苍白的脸,心中心疼不已。伸出手将沈出尘垂到面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执起手放到嘴边亲了亲,然后紧紧握到手中,口中轻轻呢喃,“出尘,我是叶何,你快醒醒好吗……”   半响后,沈出尘才幽幽醒转过来,一眼瞥见坐在床旁的萧叶何,“叶何……”   “出尘,你醒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萧叶何见沈出尘终于醒来,笑意不禁爬上脸庞,他的出尘没事就好。   “这里是医院吗?我怎么在这里?”沈出尘望着眼前房间里的布置情况,应该可以猜这里是医院。   萧叶何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小心过马路,被戚轻扬的车子撞到了。”   “戚大哥么?”沈出尘心想,这天下的事还真是巧,“当时是我走神,没看红绿灯就直接过斑马线了,不能怪他的。”   “嗯。”萧叶何点点头,只要她没事,他就不会去怪任何人,“出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开始还不觉得,现在萧叶何一提起,她还真觉得肚子饿了,应该是从中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吧。   “我去外面给你买点粥回来。你再休息一下,医生说了,明天才可以出院。”说完,萧叶何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走出了病房。   沈出尘望着萧叶何的背影,怔忡良久。   打完点滴,吃了粥之后,沈出尘觉得力气恢复了不少。可萧叶何怕她累着,硬是让她躺下再睡一觉。   萧叶何始终紧紧地握着沈出尘的手,她想抽出来,萧叶何硬是没让,“出尘,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片刻之后,萧叶何才轻轻地问。   “什么事?你先说来我听听。”萧叶何很少求她的,除非真觉得这事比较重要。   “不要再去找贺迟暮了!每次一听到你去找他,我都心惊胆跳的,就怕会出事,可每一次还真的会出事,所以为了让我安心,不要去找他了好吗?”萧叶何真希望早点将那个贺迟暮赶回美国去,这样子他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沈出尘叹口气,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萧叶何心中一紧,“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还想去找他?”   沈出尘摇摇头,虽然不忍去试探萧叶何,但有些事总是要去面对的,逃避永远不是办法。于是想了想,才问:“叶何,你知道贺迟暮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贺迟暮恨我?”萧叶何有些诧异,突然想起之前贺迟暮为了拆散他跟出尘,制造假证据诬陷他的事,出尘所谓的恨应该是指那件事吧?   萧叶何深锁眉头,面露不解。这一刻的神情沈出尘看得真切,萧叶何没有骗她,应该不是在演戏。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如果只是商场上的对手,也不至于做得那么绝,拆散你我吧,不知他安的什么心?难道我在什么地方曾得罪过他,而自己却不知道?”萧叶何想寻找答案,却始终找不到。   要告诉叶何真相吗?那遗嘱的事呢?当年萧叶连父母的亡故真的另有隐情么?或许可以去问一下他们?   来龙和去脉   第二日,经过医生检查之后,沈出尘并无大碍,萧叶何心中大喜,开着车子将沈出尘接回了御龙湾。   车子停妥之后,沈出尘打开车门刚想自己走出去,却一把被萧叶何按住了,正疑惑,就见萧叶何来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抱出了车子,向屋内走去。   沈出尘一愣,羞红了脸,有些不自在,低语,“喂,这样很丢脸嗳!”   萧叶何戏谑一笑,“这有什么可丢脸的,你的脸皮就这么薄?”说完还不忘在沈出尘的脸上偷香了一个。   沈出尘只能无语望苍天,萧叶大少恶趣味原本就多,只要见惯了也就不怪了。   到了卧室内,萧叶何将沈出尘放到床上,掀起被子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这才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换洗衣服,打算进浴室洗个澡,精神一些。   回转身,语气透着一丝警告地意味对沈出尘道:“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哪也不许去知道吗?我会叫汪妈看着你的。”   沈出尘撇撇嘴,吐了句,“霸道。”掀起被子盖住头,不再理萧叶何。   萧叶何摇摇头,见沈出尘那副嘴上虽吐着不满的话语,但心里怎么也怪不起来的可爱模样,心里到底还是受用。   听着浴室内渐渐响起水声,沈出尘这才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扒下,愣愣地望着窗外阴霾的天发呆。   这件事总该有个完结吧?可是什么时候才到头呢?现在这样的局面真的叫她很为难,她该怎么去面对贺迟暮,哦,不,应该说是萧叶连?想想心就静不下来。   萧叶何洗完澡出来,见到的就是沈出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俊秀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宝贝,怎么了?人还不舒服么?”伸过手去抚了抚沈出尘的额头,又搭了搭自己的,“不烫呀。”   “别瞎操心了,我没事。”沈出尘回转头凝视着萧叶何俊朗的面庞,“你要去上班吗?”   萧叶何诡秘一笑,掀开被子的一角,挨着沈出尘躺进了被窝里,“没见你老公昨晚陪了你一夜吗?累着呢,今天不去上班了。”伸过手将沈出尘揽进怀里,淡淡地说:“公司里有秦风呢,我就在家陪你吧,怎么样?”   “嗯,也好。”沈出尘点点头,抬眸见萧叶何一脸的疲倦,心里到底泛上一丝心疼。   萧叶何把玩着沈出尘的发丝,幽幽地说:“出尘,咱俩是夫妻对不对?”   沈出尘一眼横过去,仿佛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那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对,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不解,都可以跟我讲啊,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不要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好吗?我是你丈夫,不是外人。”萧叶何轻轻拍打着沈出尘的背,那样子很是温柔,眼里更是满满的疼爱,他见不得沈出尘伤心,更见不得沈出尘受伤。   他知道沈出尘心里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而且应该还是大事。这叫他想起几个月前,沈出尘也是在见了贺迟暮之后变得异常沉默,难道又跟他有关?想之出尘之前的离开,萧叶何的心不禁猛颤,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了。   “叶何,我……”沈出尘欲言又止,如果真的坦诚,叶何,你又瞒了我多少?   “是不是跟贺迟暮有关?”萧叶何猜测地问。   沈出尘摇头又点头,萧叶何不明白,“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良久,沈出尘没有回答萧叶何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叶何,当初叶连的父亲真的是挪用公款才被判入狱的么?”   萧叶何一愣,有些不自然地放开了沈出尘,挪正了位置,有些纳闷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沈出尘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说:“只是好奇问一下罢了。”   萧叶何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神情变得有些忧伤,眼睛看着某一处,仿佛陷在某个回忆中,吐出的话语也带了点萧瑟的味道,“其实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你不问我也快忘了。当年叔叔确实是因为挪用公款而被捕入狱的,这也算是萧家的一大丑闻吧。但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叔叔其实不仅仅是挪用了公款,而且还想掏空龙熠,自立门户。”   “什么?居然是这样。”沈出尘听了也不禁暗暗吃惊,叶连的父亲居然这么大胆,连自己哥哥的公司都想吞掉。   萧叶何苦笑,“因为他跟爸爸在公司的决策上面分歧太大,他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想处处受爸爸的钳制,可是龙熠又是爸爸一手创立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独当一面。最后事情败露了,爸爸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只能按了一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后来叔叔因为受不了狱中的生活就自杀了,再后来叶连就出了事,婶婶因受不了双重打击,一病不起,也撒手归去了。”   “那当时叶连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吗?”如果整件事真如萧叶何所说的那样,那萧叶连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萧叶何害得他家破人亡呢?除非他并不知道这个隐情,而他所认为的隐情根本是伪造的,那告诉他假隐情的这个人又会是谁?   萧叶何摇摇头,“应该不知道,爸爸应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而叔叔更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去。”   “那叔叔有没有什么遗嘱之类的东西?”沈出尘往萧叶何的怀里蹭了蹭,轻轻地问。   “遗嘱?叔叔还有遗嘱吗?你怎么知道?”萧叶何有点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出尘,拉过她的身子,双手搭上她的肩头,让她跟自己的双目对视,“出尘,你老实告诉我,今天为什么要问这些事情?”   沈出尘用牙齿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鼻子一酸,眼泪刷得一下就下来了。   沈出尘一哭,萧叶何彻底慌了神,“怎么了?怎么说哭就哭了,我没说你的不是呀?”心疼地将沈出尘拥入怀,伸手轻轻背着她的背,好言好语劝慰,“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哭什么鼻子呢?”   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怀里狠命的摇头,“不是的,叶何……我想告诉这件事,我真的很想告诉你……”   “到底怎么了?宝贝,你想急死我么?”这才萧叶何真的急了,有什么事会将沈出尘难为成这样啊,他的出沈一向冷静稳重的。   沈出尘深吸一口气,闭闭眼,再睁开时,眸内没有了之前的疑色、慌乱,而是充满镇定,“贺迟暮他……他是……叶连,萧叶连……”   “什么?”萧叶何笑了,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出尘,你是在开玩笑吗?贺迟暮怎么可能会是萧叶连?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叶连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可能是被人救了吧?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贺迟暮的的确确是叶连。”沈出尘跑下床,拿过自己的包包,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递给了萧叶何。   萧叶何翻看完资料,心里才突然猛然醒悟过来,如果贺迟暮是萧叶连,他倒是知道贺迟暮的恨意从何而来?   “贺迟暮三番两次的同我交手,是因为他怀疑我害死了他的父母,还有他?”萧叶何微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   “嗯,贺迟暮就是这么说的。还说叔叔留了份遗嘱给他,他才知道原来叔叔是被你害死的。”现在想想,沈出尘觉得那份遗嘱好像挺可疑的。   萧叶何见沈出尘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蓦然有些紧张,“那……出尘,你相信我吗?”   沈出尘点点头,坦白地说:“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了。”   萧叶何听了心里一阵激动,紧紧地搂住沈出尘,但还是有些不安地问:“如果贺迟暮就是叶连,他现在回来了,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哈?”沈出尘挣开萧叶何的怀抱,望天翻白眼,揶揄道:“萧叶何,你不是挺有自信的么,什么时候变窝囊了?”   “我不管。”萧叶何又一把将沈出尘搂住,“你现在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注定就是我的妻子。管他贺迟暮是萧叶连也好,不是也好,反正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不许你离开我。”   将贺迟暮的事情告诉萧叶何之后,沈出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叶何,目前最重要的是不是要将真相告诉贺迟暮,要不然他还是会钻牛角尖的。不过我觉得那份遗嘱最可疑了,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份遗嘱来?”   “叔叔那个人生性狡诈、诡计多端,或许那份遗嘱就是他自己精心策划的一步棋,只是他没想到叶连会出事吧?”萧叶何想了想,猜测道。   或许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萧伯仲自杀之前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一家,于是故意留下一份遗嘱,目的就是叫萧叶连在他死后,为他复仇……   相爱和相杀   “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那份遗嘱上的内容是叔叔胡编乱造的,目的是为了让叶连找你和爸爸报仇?”沈出尘心惊,这都什么父亲呀?不过印象中的萧伯仲给人的感觉也是和蔼可亲、温和慈祥的呀,难道人果真不可以貌相么?   “你没听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叔叔那个人心高气傲的,跟爸爸比了一辈子,终是比不过爸爸,心里有气那是自然的,再加上思想走了极端,最后走上歪路,落得那样的下场,说好听点是生不逢时,说难听点就是自作自受吧!”一想起这件事,萧叶何心里也是难过的,必竟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叔叔,但所谓人心难测,他也没有办法去阻止。   “那叶连呢,叶连怎么办?他现在对你还有很大的误解呢,他要是真走向叔叔为他谋划的那条路,那就糟糕了。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能再死第二次!”沈出尘心里很是担心,他就怕叶连再做出一些伤害叶何的事,那样子的话,两败俱伤,有何意义?“叶何……你,你可不可以帮帮他?”   望着沈出尘惶急的神情,萧叶何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吃味,“老婆,你是担心他吗?”   “不,我更担心的是你。”沈出尘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眼内闪过满满的忧色。萧叶何一听,心里别提有多爽了,看来,出尘真是爱他的。   沈出尘顿了顿,继续缓缓道:“我跟叶连的种种都已经成过往,那时我是爱着他,可是时间是最好的良剂,放得开,跳得出,才能活得好。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也是真心爱我,所以我也该真心爱对、待你。只有真心才可以换得真心。叶何,我要你帮叶连,是因为我怕他伤害你,之前他的种种手段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所以我很担心你……”   “老婆。”萧叶何将沈出尘紧紧地搂在怀里,下意识地拿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摩挲着,“这是我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语。放心吧,明天我就去找叶连谈谈,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你老公吗?”   沈出尘伸出双手揽住萧叶何的腰,头蹭着他的肩,抬头展颜一笑,“相信,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望着沈出尘娇柔的模样,萧叶何心中一动,俯下头,轻啄一口,“这就好。”手却不自觉地探入她平坦的小腹内,轻轻按摩着,嘴凑到沈出尘耳畔,低语了一句,沈出尘羞赧,小手握成拳头轻轻挥了过去,萧叶何眼疾手快一抓,拿到嘴旁轻咬了一口,腆着一笑脸,“老婆,咱们做吧!”   说完不等沈出尘应允,翻了个身将她压到身下,细细碎碎的吻并落了下来。   “喂,现在可是大白天嗳。”沈出尘气急,拿手使劲抵挡着,心中哀叹,萧叶何果真就是个恶人!   “没事。”萧叶何跳下床,跑到窗户旁,将所有的窗帘拉了起来,“好了,白天变黑夜,放心,咱家的窗帘质量很好。”   沈出尘啼笑皆非,想了想,歪着头,继续找借口,“可是,汪妈在家呢?”   萧叶何嘻嘻笑,跑上床,“汪妈不会听墙角的,再说让她听去了又怎么样,咱俩夫妻还不能干点夫妻该干的事呀?”   沈出尘终是被他败,抚额数落,“萧叶何,我发现你真是个禽兽。”   “嘿嘿,我说媳妇。”再次将沈出尘压到身下,眨眨眼,“好歹咱还是禽兽,要是禽兽不如的话,你就痛苦了,是吧?那咱就快干点禽兽干的事呗……”   “喂……”沈出尘话语未吐出就被萧叶何的吻给封住了,这人怎么有时候比猴子还急。   不安分的手一路向下,没有任何的前奏,就直达她的私隐处,隔着裤子轻轻摩挲着。沈出尘闭上眼一阵轻颤,不自觉地将双腿微微展开了许多。   萧叶何的吻落至她的耳旁,突得张开嘴,将耳垂全含入口内,吞吐一下,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噬着。沈出尘双手攀上萧叶何的肩头,紧紧抓着他的颈项。时而轻按,时而加重力度。   萧叶何的手轻轻拉开沈出尘牛仔裤的拉链,探了进去,隔着底裤,寻到花蕊处,轻巧地挑弄着。一会儿轻轻划过,引得沈出尘全身一阵战栗,一会儿又重重地一按,沈出尘娇/吟出声。   听着如此美妙的轻吟,萧叶何热血沸腾,势将一路战到底……   第二日,萧叶何硬要沈出尘再乖乖躺在家里休息一天。沈出尘不肯,想起床去上班,结果萧叶何拿过电话打给了吉汉明,以出尘身体不适为由,请了一天假。   无奈之下,沈出尘只能继续躺在床上犯懒。   萧叶何到了龙熠之后,打了个电话给贺迟暮,“贺迟暮,咱们见个面吧!”   贺迟暮在电话另一头笑,“呵,这个电话比我预计的要来得快呀,出尘果然是一心向你了。”   “别废话,约个地点吧。”萧叶何最听不得人阴阳怪气的腔调了,心里的火气腾得就上来了。   “行。”贺迟暮掐灭手中的烟,报了个地方。   半个小时之后,中山公园未名湖畔。   萧叶何撑着伞走近时,湖畔处已站了个男人。那个男人一身的黑衣黑裤,背朝着他,面向湖面,手中燃着一支烟,那烟蒂的火光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若隐若现。   只到此时,萧叶何也无法将眼前的男人跟他那个弟弟联系到一起。如果叶连是只可爱的小山雀,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凶狠的秃鹰。叶连没有攻击性,而这个男人攻击性太强。   可能下雨的原因,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人,四周变得好安静,只有雨滴拍打伞面的声音,如春蚕啃噬桑叶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湖面。   半响,贺迟暮将烟蒂扔到湖中,才回转头,双目注视着萧叶何,语气有些讥讽,“事情按你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是吗?”   萧叶何也盯着贺迟暮看,他记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似乎从他的眉宇间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可是现在他看了半响,却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没有。”萧叶何摇摇头,“虽然中间的过程让人很意外,但我想结局一定会是美好的。”偏过头,轻轻唤了句,“叶连,放手吧!”   “呵……呵……”贺迟暮身子转向湖面,大声笑道:“萧叶何,你既然知道了一切,你说我凭什么要放手,这样不是很好玩吗?猫和老鼠的游戏……”   “我们不是猫和老鼠,我们是兄弟。”萧叶何向前一步,抓住贺迟暮的手臂。   “兄弟,我和你吗?”贺迟暮的面色突然一变,大声吼道:“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跟你做兄弟?”   “我没有害你,也没有害叔叔,我对天发誓。”萧叶何伸出左手,神情很是恳切。   贺迟暮缓了缓神色,回头看向萧叶何,眸内却是冰冷一片,“那好,那你告诉我,在我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在哪里?”   萧叶何一愣怔,眸内闪过一丝了然,“那天晚上我跟出尘的对话你全听到了?你偷听我们讲话。”   “是啊,幸好被我偷听到了,你说这算不算天意。原来我敬重的哥哥居然觊觎自己弟弟的女友,你说你还是不是人?”贺迟暮眸中的冰冷霎时变成愤怒,走向前一把抓住萧叶何的衣领往上一提。萧叶何手一抖,雨伞掉到地上,雨丝立马迎头盖面而来。   “你说,‘如果没有萧叶连呢,你会不会爱上我?’你一定是处心积虑好了,对不对,你一定是想得到出尘,才制造了那场车祸对不对……”贺迟暮将自己手中的雨伞狠狠地掷到地上,然后抬头连声质问。   萧叶何抹去脸上的雨水,冲上去,抓住贺迟暮的双肩,大声吼道:“萧叶连,你就因为这一句话,所以就怀疑我谋害了你?你有没有脑子啊,你难道是笨蛋吗?”   “为什么不可以?”贺迟暮手一挥,气红了眼,“你在商场上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太武断了,你可是我弟弟。”萧叶何拿手朝贺迟暮一点,“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你下手吧?”   贺迟暮突然声音低了下去,“我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声音又蓦然一扬,“要不然你还会这么逍遥法外。”   萧叶何听了连连摇摇,心里很是难过,“叶连,你不是苦于找不到,而是根本就没有那个证据。我根本就没有谋害过你,你又到哪里去找证据?”   “我不信……我不信……”贺迟暮像发了疯似的吼叫着,“你当然不会承认了,你怎么可能会承认?萧叶何,反正我恨你,很恨你……”   萧叶何也气极,他没想到贺迟暮的执念这么深,“那好,既然你不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走向前扯住贺迟暮向公园门口走去……   蹩脚三角恋   W市某家精神病院内,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门厅前的台阶上,飞溅起片片水花。密而稠的乌云流连在天际,不肯散去。   一辆越野车朝精神病院飞奔而去,轮胎滑过路边的水洼,溅起一道道水注。   “你带我去哪里,萧叶何你又想玩什么把戏?”贺迟暮有些恼怒地盯着萧叶何,语气很是不耐。这个人总是这样,明明长着一副算计的脸,可别人都当他很纯良,真是可气。他不就是这样被他给骗了吗,就连出尘也被他给骗了吧?   “你不是要真相吗?我带你去见真相。”萧叶何抿着嘴,没有看贺迟暮,但态度看上去有些严肃。这件事他原想就这样算了,毕竟死者矣已,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苦干年后,叶连会如重生般得再次回来,莫非这是天意?   冰冷的铁门被一道道打开,有一位女医生引着萧叶何和贺迟暮走到一个小房间旁,通过门上的一小方窗户,女医生朝里面望了一眼,极有礼貌地对萧叶何道:“萧先生,简珊的情况还是老样子,看上去很稳定,不哭也不闹,还是喜欢自言自语,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女医生顿了顿,叹息,又说了这么一句,“但这样子对她来讲或许是最好的。”   萧叶何不语,点点头,望向一旁的贺迟暮,就见他垂下头喃喃自语了一下,“简珊。”复抬头看向萧叶何,有些不敢确定地说:“你说里面的那个女人是简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简珊……”   简珊她怎么可能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她不是应该活得好好的么?   “医生,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萧叶何转头征询医生的意见。   女医生点点头,应允了,“不过不要呆太长时间。”说完,拿出钥匙打开了病房的门。   病房里头的单人床上,一个女人穿着病号服,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撩起自己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进人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低着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女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走向前,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简珊,萧先生来看你了。”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这才微微抬起头,眼神呆滞地望向门口的两人,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似的,缓缓微偏过头,看了一会儿,又将头缓缓地微偏向另一边,一眼不眨地盯着两人。看了半响之后,才涩涩地伸出手指着萧叶何,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声音有些嘶哑地吐道:“叶……连……”之后似乎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低垂着眼眸,喃喃自语,“叶连,简珊爱叶连,嘻嘻……好爱……”   “她应该很爱叶连,每次听她总会念叨这个。”女医生微微一笑,对着萧叶何和贺迟暮说。萧叶何点点头,似乎是赞同女医生的看法,“那你们先跟简珊聊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再过来。切记不要讲什么刺激她的话。”   女医生走出病房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简珊依旧是坐在病床上自顾自地梳着头发,没有理会他们。   “萧叶何,这到底怎么回事?”贺迟暮只到这时才醒悟过来,茫茫然有些不知所以,黑沉的眸内闪过一丝的不知所措,难道简珊就是萧叶何要给他的真相?可是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真相一定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记忆中的简珊,美丽而大方,一张瓜子脸透着一股子的秀雅。那时他跟出尘、简珊都是同一个大学里的同学,简珊喜欢他,可他喜欢的却是出尘,很蹩脚的八点档连续剧里的三角恋。   “她当年爱你,你知道的吧?”萧叶何望着一脸痴傻的简珊,问贺迟暮。   贺迟暮点点头,萧叶何说得是事实,他无从否认,却不甘地回辩道:“可我拒绝过她了,我爱的是出尘,她应该知道。”望着那样子的简珊,贺迟暮心内蓦得升起丝丝悲凉。   萧叶何摇摇头,叹口气,转头望向贺迟暮,正色道:“可她钻了牛角尖,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出尘造成的,如果没有出尘,你一定会爱上她。太执着的人绕不过弯来,总是会干出一些疯狂的举动吧!她在出尘的车上动了手脚,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偏偏是你开了她的车子,出尘幸运的逃过一劫,而你却被撞下了山崖。后来简珊知道这件事之后受不了刺激就疯了。她又无父无母,所以这三年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贺迟暮听完萧叶何的描述,神情骇然,难以置信地望着坐在病床上已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的简珊,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难道这就是真相?难道那个害他的凶手是简珊?这太像是一出闹剧了,他想过千万种理由,唯有这个理由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出尘知道这事吗?”贺迟暮偏过头,哑然相问,脸色苍白的可怕,三年前的颓败感再一次袭来,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萧叶何摇头,“我没有告诉她,怕她承受不了,所以就当这件事永远是个意外好了。”   想起三年前的那段过往,萧叶何心内一痛,那时的沈出尘差不多要崩溃了吧。他只见她沉默寡言、日渐消沉,可自己却一点忙也帮不上,那种生不如死、痛心切腹的感觉现在还能感受得到,真是太苦太痛了。   从精神病院里出来之后,贺迟暮安静地没有说话,坐上萧叶何的车子之后,只是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萧叶何不安地瞟了眼贺迟暮,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   “萧叶何,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贺迟暮自顾自地说下去,“从前有一对兄弟,每次客人送好吃的东西来,弟弟为了抢好吃的东西都会跟哥哥打一架。母亲看见了,很生气,于是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门前的河沟里。弟弟见好吃的东西没了,心里很气大哥,却不知道,如果他不闹,其实母亲是不会把东西扔了的。只怪别人,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或许永远得不到所爱的东西吧。”   车窗外的春雨开始变成毛毛细雨,如银丝一般飘到地上,润物细无声。   “其实那个弟弟根本就弄错了,要是弟弟不闹,哥哥也是会把东西让给他的,因为他是弟弟,而他是哥哥。”萧叶何清朗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看似没有什么温度,却流露出淡淡地温情。   车继续向前开着,车前的雨刷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飘到车前的雨水。   “停车吧,萧叶何!”贺迟暮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脸上却无任何表情。   “什么?”萧叶何偏过头,奇怪地望着贺迟暮,“现在还在下雨呢,我送你回去吧。”   “我说叫你停车啊,我想一个人静静。”贺迟暮说完就拿手去开车门,萧叶何吓一跳,只能堪堪刹住了车,“喂……”   贺迟暮跳下车,将车门狠狠地甩上,冒着毛毛细雨,大踏步向前走去。   萧叶何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开去,后视镜里贺迟暮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有些事总是要一个人慢慢想明白的,谁也没有欠谁什么东西?世上的事因误会而分开是有的,因误会而生恨也是有的。所谓矛盾,也只不过是一个误会套另一个误会,如果不解释清楚,就会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多越难以解决。所以萧叶何希望误会解释清楚之后,能望见明艳的晴朗天。   萧叶何回到御龙湾时,沈出尘正歪在沙发上看碟片。她不知道萧叶何跟贺迟暮谈得怎么样了,也不敢打电话给萧叶何,而心里渐升的不安又让她无法躺在床上安然入睡。于是干脆起来,坐到沙发上看碟片,好歹也算是有事情可做,不会胡思乱想。   “叶何,事情谈得怎么样?”一见到萧叶何进来,沈出尘一蹦三尺高,蹦到门厅处,一边给他拿拖鞋,一边惴惴不安地问着。   萧叶何边换拖鞋,边伸手掐了掐沈出尘的腮帮,疼爱地说:“放心吧,没事。”   “真的吗?那就好,我还怕你们会打起来。”沈出尘一想到这俩人每次见面都跟针尖对上麦芒似的,争锋相对到可怕,不让人担心都难。“你的意思是说事情解决了吗?贺迟暮肯听你的解释?他相信你说的话?”多多少少沈出尘心里还是存着一份担心。   “老婆,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呀,好歹让我先喘一口气呀,是吧?”萧叶何伸手搭上沈出尘的肩头,向沙发处走去。   沈出尘很实相的跑到厨房倒了一杯开水出来,放到萧叶何面前,“那就先喝口水吧。”又跑到萧叶何身后,伸出双手帮他按摩。   萧叶何长腿一伸,很是舒服地长吁出一口气,这可是破天荒星级待遇啊,按住沈出尘在他肩膀上轻轻按摩的手,轻叹道:“老婆,有你真好!”   好姑娘依贝   萧叶何对沈出尘的解释不外乎说是一场误会,虽然的的确确是场误会,但他还是隐瞒了简珊那一段,他不想让出尘有任何的不愉快。   沈出尘想去看贺迟暮,却不知道该以何种身份、何种立场去看他,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吧!哀哀叹息之后,觉得还是再等过个几天,让他缓一缓。或许再去时,贺迟暮已经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也不定。   怀着这样的期望,虽然沈出尘的心内还有一丝忐忑,但终归是有些尘埃落定的感觉,于是笑靥也变得明朗起来。   这样过了几天,到了周末。萧叶何因为公司的事情去香港公干了,留下沈出尘一个人呆在家里。沈出尘觉得无聊并回了凤凰潮陪公公婆婆吃晚餐。   晚完饭,又陪着公婆聊了一会儿天,出来时将近九点钟了。在别墅旁打了出租车准备回御龙湾,刚坐上出租车,却意外地接到了向依贝的电话。   匆匆忙忙赶到警局,就见向依贝一队人个个忙得热火朝天。办公室里全都是一些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或坐,或站……沈出尘猜测,可能这些家伙刚犯事就被抓过来了。   向依贝正做着笔录,抬头见到沈出尘,忙朝她打了声招呼,“姐,你先到接待室坐一下,我忙完手头上的活就过去找你。”   “没事,你先忙吧。”沈出尘没去接待室,而是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么晚了,向依贝找她有什么事?但望着小姑娘那一脸子的干劲,由衷地会心一笑。其实凭着向依贝的家庭背景,根本不用在基层干得这么辛苦,但小姑娘性子倔,愣是不喜欢凭着父母的关系往上爬,说到底这还真是个实诚的姑娘。   沈出尘正愣神间,向依贝已经搬了张凳子坐到了她旁边,拿起手挥了挥,“回魂哟,姐,莫不是在想姐夫吧?”   向依贝调皮的吐吐舌头,惹来沈出尘嗔怪的一记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怎么这么忙?”   “这几天一连扫场呢,能不忙么?不过干得倒是挺痛快。”向依贝粲然一笑,站起身到饮水机旁倒了两杯开水,一杯递给沈出尘,一杯自己端起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一抹嘴巴,轻松吐出一口气,那神情好比吃了什么美味的东西般,沈出尘见着就乐了,看来这小姑娘很容易就能满足呢。   沈出尘不禁调侃道:“我说贝贝,你怎么精力那么好呢,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打了鸡血算什么呀,你还没看到她一看到嫌疑犯,两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时的表情呢,啧啧,那才是奇葩!”旁边正好过来拿档案的同事不知死活地插了这么一句。   向依贝听到,抬起脚一记旋风腿扫了过去,大吼道:“宋崇南,你找死。”   “哎哟喂,向依贝你又暴力。”那个被叫做宋崇南的男孩子蹦开老远,扯着嗓子叫着。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看到都摇摇头,这两人皆爱闹,这种情节早已司空见惯,哪天要是不闹个一两回那才叫奇怪呢!   这边向依贝扬起手,故意凶着脸朝宋崇南挥了挥,宋崇南这才悻悻地闭了嘴,跑出去忙其它事情了。   “我说小丫头,你这大半夜的叫我来,难道就是让我看你们俩打情骂俏?”沈出尘促侠地说。   “哎呀,都怪这个宋崇南,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向依贝一说到正事,瞬时严肃起来,刚才的嘻皮笑脸已不复存在。“是这样子的,”向依贝从旁边拿过一个文件夹,打开,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过去,“这张照片是从一个嗑药的小混混身上搜出来的,姐,你看看。”   沈出尘接过一看,愣住了。半响,才纳闷地问:“这……这是我的照片,怎么会在一个嗑药的小混混身上?”   “刚才我审问过那个小混混了,说是有个女人给了他一些钱,还给了他这张照片,好像是要叫他找你麻烦。结果麻烦还没找,扫场的时候就让我们给抓了。也幸好让我们给抓了,要不然还真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向依贝想想就觉得有些后怕,“姐,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沈出尘凝神一想,摇摇头,“没有呀,没得罪什么人啊!”平时做事她一向低调,从不与人结怨,怎么暗里就得罪了人呢?   “对方是个女人,感情上的纠葛应该不可能,莫非是金钱上的纠葛?”但向依贝想想也不怎么靠谱,“姐,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点吧。那个女人第一次没有得手,不知会不会来第二次?要不,我去保护你吧,好歹我还练过几年散打呢。”   “不用了吧,哪那么夸张啊!我自己会注意的,八成是谁恶作剧呢?放心吧!”沈出尘说着同向依贝一同走出警局,“你这忙完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向依贝原本想说还得回去加个班,再一看外面黑漆漆的天,就决定要做一回护花使者了。   “姐,你等我一下。”说完跑回办公室向同事交代了一声,然后才跑出来送沈出尘回了御龙湾。   向依贝见萧叶何出差不在家里,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她。沈出尘见小丫头坚持,自然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意。结果向依贝这一呆就呆到了萧叶何回来。   萧叶何从香港回来时正好是早上,提着行礼跑到二楼,卧房的门还来不及敲,门自己就从里面打开了,他刚想给沈出尘来个大大的拥抱,一见眼前的人就傻眼了,“向……向依贝,你怎么在这里,出尘呢?”   向依贝揉揉睡眼,很不雅地打了个哈欠,一脸惊喜,“姐夫,你可算回来了,太好了。”   吃了早餐之后,向依贝拉着萧叶何到书房一阵密谈。等两人从书房里出来,向依贝很实相地向沈出尘打了声招呼就跑去上班了。而萧叶何则走上前拥住沈出尘,说了一句,“这丫头不错,挺讨喜的。”   日子一如继往的过着。刚开始沈出尘对向依贝提得事情还有所警惕,可过了好几天,也没见有什么状况发生。沈出尘想,可能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渐渐地并将这件事给淡忘了。况且萧叶何也将她保护地很好,每天接她上下班,一起吃饭、逛街,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这期间沈出尘也去看了易曼很多次,两人相谈甚欢,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元宵节易曼钢琴独奏会公演的日子。沈出尘特意跑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的康乃馨,打算谢幕的时候送给她。她曾问过易曼最喜欢什么花,易曼告诉她,她最喜欢的花是——康乃馨。   最爱的女儿   元宵节这一天,似乎老天爷特别给面子,江南难得的好天气,满天繁星闪烁,莹白色的满月挂在天边。   W市剧院门口,布告栏里亮白的射灯下,易曼钢琴独奏会的宣传海报被照得分外显目。其实早在年末的时候主办方就已经开始做宣传了,喜欢易曼的人还挺多,票早就被一抢而空。而此时的剧院门口,人影攒动、人山人海。   萧叶何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停车位。他俩今天都是盛装出席,萧叶何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配烟灰色的呢大衣,抬手投足间自是有一股子贵气。而沈出尘则是墨绿色的高领毛衣配黑色八角裙,外面再套暗色的格子呢大衣,看上去格外富有春天的气息。   八点钟,独奏会准时开演。观众陆续进场,剧场内的大灯暗了下来,只有台上的射灯亮着。主持人缓缓走出,报过幕后,台上的射亮也暗了下来,霎时剧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微微过了几秒钟,突然一束很强的追灯亮起,照到台上。然后随着追灯的亮起,从地下缓缓升起的阶梯上赫然站着穿一袭黑色晚礼服的易曼。阶梯停住之后,易曼缓缓走了下来,朝着观众深深鞠了一躬,微笑着朝放置在台上的白色钢琴处走去。   望着从容大方、高贵典雅的易曼,沈出尘凑上前挨着萧叶何说:“叶何,我发现阿姨果真有大将之风,举手投足间都是艺术家的范儿。”   萧叶何笑,握住沈出尘的手,嘴贴上去,轻声说:“出尘,要不你也跟阿姨学学艺术家的范儿吧,改了你那暴力倾向,我想我也就圆满了。”   “嘿嘿,萧叶何,你不知道打是疼,骂是爱吗?”沈出尘眼一瞪,抽出手奋力往萧叶何手上一拍,“打你,就是我爱你的方式。如果哪天我不打你了,你就危险了……”   “老婆,”萧叶何将沈出尘随手一揽,认真的说:“那你还是打我吧,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打我。”   沈出尘瘪瘪嘴,忍住笑。这时,台上传来悠扬的钢琴声,易曼修长的双手在黑白键上熟练地弹奏着,一个个音符仿佛长了翅膀般在整个剧院内飞旋着。而那些音符又像极了一个个小精灵在每个人的身旁跳着欢快的舞曲。   一曲完毕,观众席上掌声雷动,大家虽没有说什么,但对易曼的喜爱显而易见。   台下沈出尘和萧叶何都很专注地听着,时而小声交谈一下,发表一下看法;时而什么都不讲,只是静静聆听。那乐曲果真能陶冶情操,沈出尘只觉得在这一刻心变得很平静,仿佛是坐在海边,看着碧蓝色的大海,倾听着海浪声。   “接下去最后一首钢琴曲《雪花》,是易老师的珍藏之作。十几年前易老师就创作了此曲,却一直没有将它公布出来。就在刚才我问易老师,为什么不公布出来?易老师告诉我,因为《雪花》缺了一个结局。”主持人的声音顿了顿,“当时易老师创作此曲的灵感,是因为太想念自己的女儿,可是又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跟她在一起,所以她想像雪花那样,不管她的女儿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每年的冬天她都可以飘落去看望她。今天我们终于有缘听到易老师的这首《雪花》,是否寓意着有了一个好的结局呢?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易老师和她那个不知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女儿能永远健康、快乐和幸福。”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舞台上方忽然飘下片片人工雪花,易曼在雪花中款款走出,此时她着暗红色的丝绒旗袍,长发被绾成发髻盘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却又带着古典的美。   易曼在钢琴旁前坐下,悲凉的音符从她的手指间泻出,仿佛有一副画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让人联想到和最爱的人别离时的情景,感受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难过的让人想落泪。   剧场里的观众听到后,有些人忍不住真的落下泪来,众人纷纷拿起纸巾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   萧叶何瞟了眼沈出尘,见她双眼中盈盈有泪光,于是拿肩膀顶了顶,悄声说:“老婆,借你!”   “什么?”沈出尘不明所以地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萧叶何。   萧叶何怒怒嘴,眼朝下盯着自己的肩头,“肩膀呀,你不是想哭么?”   沈出尘听萧叶何这么一说,于是顺势将头歪在了他的肩膀上,“叶何,真的好感动呢。既然阿姨那么爱她的女儿,干吗不去找她啊?”   “傻瓜,这世上有些事有时候是万不得已的,要不然易阿姨怎么舍得放弃自己的亲身女儿?”萧叶何幽幽地说。   沈出尘点点头,想想,也是,如果换了她肯定舍不得。   这时悲凉的曲调渐渐变得欢快起来,没有了刚才难过压抑的感觉,整个人似乎也变得舒爽起来。   “我想这里应该是刚才主持人说得好的结局了吧?”萧叶何分析道。   “嗯,莫非易阿姨找到自己的女儿了,所以曲风才会变得这么欢快。”   “有可能哦。”萧叶何笑,心中的那个猜测渐渐有些明朗起来。   最后一个间符响起,然后一切归于平静。人们呆愣了一小会儿,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然后所有的观众都从座位上站起来,顿时掌声响起,震耳欲聋。易曼的表演相当成功。   谢幕时,人群沸腾。沈出尘抱着一大捧的康乃馨走向舞台,给了易曼一个大大的拥抱,“阿姨,恭喜你,表演相当精彩,《雪花》很让人感动。”   “孩子,只要你喜欢就好。”易曼抱着沈出尘,差点落下泪来,这是她第一次抱着这个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   人潮渐渐散去,沈出尘和萧叶何跟着易曼回了后台。   “阿姨,为了给你庆祝,等一下我们去吃夜宵吧,让叶何请客。”沈出尘朝萧叶何眨眨眼,高兴地说。   化妆师正在给易曼卸妆,易曼拿手挡了下,冲着镜子中的沈出尘,笑得分外舒心,“好啊,都听你的。”   萧叶何见沈出尘这么开心,心里也喜滋滋的。   易曼卸好妆后,三人说说笑笑地一同走出化妆间,向地下停车场走去。这个时候易曼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易曼接起之后,讲了两句,就见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白。   沈出尘察觉到易曼的异样,忙走向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阿姨,怎么了,没事吧?”   “哦……”易曼愣怔了一下,忙摇摇头,“没事,是一个老朋友想约我喝茶。孩子,今天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吃夜宵了,要不咱们改天再吃吧,好吗?”   “这样啊……”沈出尘迟疑了一下,拿眼看萧叶何。   “那就改天吧。”萧叶何接受到沈出尘的讯息,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并且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沈出尘一顿,这才又笑着说:“那好吧,反正咱们来日方久长么。”   易曼走了之后,沈出尘上了萧叶何的车子,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嘟嚷着,“奇怪,这么晚了会是谁找阿姨呢?阿姨在这边不是无亲无故的么?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老朋友?叶何,你说奇怪不奇怪?”   萧叶何发动车子,一只手伸到沈出尘座椅背后,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后视镜,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倒出来,边倒边笑着说:“你呀,别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了,念叨个不休,谁没有个朋友呢,是吧?”   “那倒也是。”沈出尘耸耸肩,心想,萧叶何说得倒也并无道理。   车子很快地开出了地下车库,经过剧院门口时,沈出尘下意识地瞧了下,正好瞧见易曼坐进一辆黑色轿车里,然后就见那辆车的车窗慢慢升起,坐在车内的那个人撞入她的眼内,叫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爸爸?怎么会是爸爸?”沈出尘飞快转头,摇了摇萧叶何的胳膊,“叶何,来接易阿姨的居然是爸爸。他怎么会跟易阿姨在一起?他们认识的么?易阿姨说的那个老朋友难道就是爸爸?”   萧叶何抬抬眉,斜过眼朝窗外望了一眼,正好看到那辆轿车发动开走,那车牌一闪而过,但萧叶何看得真切,那确实是沈出尘父亲的车子。   “傻丫头,别管了。易阿姨好歹是位有名的钢琴家,大市长亲自接待一下,表示尊重也没有什么啊。”不知为什么,萧叶何潜意识里抵触沈出尘的那些疑问,怕她再次卷入一些乱七八糟的是是非非里。仅管他也不知道那些是非是什么?如果可以,他只想先为她铺平道路,再让她毫无障碍地走过去。   “那他们怎么是老朋友?”沈出尘还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估且当萧叶何的那个解释正确,但她还是挺纳闷。   萧叶何无奈地叹气,伸过手疼爱地抚了抚沈出尘的额头,“或许他们之前就认识了,所以现在称是老朋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是吧?”   沈出尘点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解释,但眼珠子却微微地转了转,“叶何,要不咱们跟上去听听他们聊些什么吧?”   “沈出尘,你还真是偷听听出瘾来了,不准去。”萧叶何一口回绝,这丫头怎么回事呀,难道当007当出瘾来了,这也想着去偷听?   沈出尘跨下脸,眨巴着眼,继续游说着,“萧叶何,难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红灯亮起,萧叶何镇定地踩了刹车,对沈出尘的提议再次否决。   沈出尘撇嘴,“你们男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无趣!”   萧叶何见沈出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抿嘴笑,“沈出尘,你想听真话么?”   “嗯。”沈出尘点头,真话,真话谁不想听。   萧叶何鬼鬼一笑,凑嘴上前,“我只对沈小妞感兴趣和好奇,除他的人或物,全是可有可无。背景,懂不?”   萧叶何的回答自然遭来沈出尘狠狠地一记白眼,不过心里还是受用的。   “好了,我们男人不像你们女人那么八卦。肚子饿不饿,咱们去吃夜宵吧。”   沈出尘想想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于是点点头。萧叶何开着车子再次滑入夜色中……   一对大活宝   市区一间环境清雅的茶室内,四处洋溢着淡淡的清茶香。一个小包间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两人皆上了年纪,但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显年轻。   沈瑞峰拿起桌上的茶壶,将茶缓缓注入茶杯中,然后端一杯给坐在对面的易曼,淡淡地笑着说:“这是上等的明前龙井,你尝尝。”   易曼接过,随意地喝了一口,没品出什么味来。双眼瞟了下对面的沈瑞峰,心里感叹,果真是堂堂大市长,看上去儒雅且大气,跟当年的小科长确实是没法比了。   易曼轻笑,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无奈和落寞,“瑞峰,你还是同以前一样喜欢喝茶。对于茶,我可没什么研究,反正能解渴就行。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喝咖啡,苦苦涩涩的味道更适合我。”   沈瑞峰抬头,轻轻呷了口茶,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半响,时间似乎是刹那而过,二十几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现在他们都老了。   “曼曼,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沈瑞峰艰涩地问。这话虽老套,但他原本就是个老套的人。   易曼自嘲一笑,“你说呢?不是挺风光的吗?功成名就、风光无限,在你眼中是不是这个样子?”   沈瑞峰低下头,盯着手中的茶杯,片刻才吐道:“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好。”   易曼心中冰封的一角,有什么悄悄融化,只因他的那一句,希望她能好,好么?她自问。“其实这些年,说真话过得确实不错,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努力进取,然后站在世界的舞台上,看着自己慢慢变强大,挺好。”顿了顿,声音突然哽咽,眼角微微一湿,“只是太想念……”太想念那个叫沈出尘的孩子了。   易曼突然顿住说不出的话,沈瑞峰能明白。望着她有些痛苦的表情,沈瑞峰小心翼翼地问:“小尘那孩子,你见过了吧?”   “嗯。”说起沈出尘,易曼像世上所有的母亲一样,会露出自豪且愉悦的笑意,“那个孩子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你把她教得很好。”想起出尘温柔善良的样子,易曼感到很欣慰。   沈瑞峰也笑,其实三个孩子当中,他最喜欢的还是沈出尘。因为出尘身上透出的那股子自然而然的淡泊叫他看着喜爱。   “那孩子原本就乖巧,从小就让人很省心。你……”抬眼望了望易曼,有些欲言又止,“你……打算什么时候认她?”   易曼一怔,轻扯嘴角,盯着面前茶杯上氤氲而起的热气,苦笑一声,摇摇头,“我不打算认她。”   “什么?”沈瑞峰惊讶,“你不认她,为什么?既然你们已经遇上了,这说明就是缘分,你真得狠得下心,忍得住不去认她?”   易曼神情黯然,想认她何偿不想,可是……“那孩子现在一切都过得挺好的,我不想打搅她平静的生活,那会让她很困扰。无缘无故多出一个亲生母亲,不是很奇怪吗?我狠心地将她丢弃了二十几年,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去跟她相认?再说她应该只认周若梅一个母亲吧,怎么可能又会认我呢?”   沈瑞峰不赞同易曼的看法,听她这么说,不禁皱了皱眉头,说出的话似乎带了点苛责又似乎带了点内疚,“可你始终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负你良多,小尘是你的女儿,我绝不会阻止你们相认的。”   易曼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瑞峰,你别这么说,你没有欠我什么?当初只是你情我愿,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帮我养着小尘。”   ……   十足24小时便利店内,一排靠窗的高脚桌旁,一男一女端着一次性杯子吃着关东煮。女人吃得很是欢快,但男人却微微皱眉,似乎对吃得东西有些食不下厌。   不远处,收营台旁的营业员会时不时地抬头朝窗边瞟来,心里直犯嘀咕,这么一对赏心悦目,穿得光鲜亮丽的人怎么会跑到这样的小店吃关东煮?真是奇怪啊!   “沈出尘,你到底是什么构造啊?大半夜跑24小时便利店吃夜宵。我真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燕窝鲍鱼吃撑了,这辈子才跑来净吃些个垃圾食品,食物好坏都不分。”   萧叶何气急,原本想找个餐厅好好浪漫一回的,没想到好好的心情被这个没浪漫细胞的笨女人给破坏掉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被这个笨女人吃得死死的。哪怕这个笨女人叫他吃砒霜,他也会兴高采烈吧,想想自己还真是没得救了。   沈出尘听着萧叶何的抱怨,心里直乐,可是那感觉却让人很窝心。   “那……要不咱们一起吃吧,给你个小福利。”沈出尘美目眨眨,看得萧叶何直觉喉咙发干,下腹胀热。   一听有福利,萧叶何来精神了,忙凑向前,双手贴着沈出尘的腰身,嘻皮笑脸地问:“媳妇,什么福利啊?要不咱们‘车震’吧,听说现在的明星都好这一口……”   萧叶何话未说完,就遭来沈出尘一记白眼,“流氓!”   “好了好了,咱不流氓,咱只要福利,嘿嘿。”萧叶何见沈出尘恼了,忙打圆场。   沈出尘转头朝便利店四周瞧了瞧,好像没有什么人吗?于是快速地用牙齿将整根甜不辣叼住,朝萧叶何嘴前一伸。萧叶何一惊,好家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福利?真想翻白眼,不过有总好过没有。   萧叶何顺势一张嘴将甜不辣咬到嘴里,还没咬几下就整个吞到了肚子里。沈出尘刚想将自己的嘴巴挪开,就见萧叶何一伸手揽上她的腰枝,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沈出尘吓得顿时睁大了眼,这可是公共场合啊,这个天杀的臭流氓!   萧叶何可不管那么多,有人看就让他们看去好了,反正还没在公共场合接过吻呢,这次正合他的心意。难得沈出尘主动一回,这一次怎么咋也得吻个够本。最好有什么娱乐记者经过,拍个照片什么的就最好了,这样天下人都知道沈出尘是他的了,想想就美得冒泡。   不远处收营台旁的营业员呆愣地看着面前激/情的一幕,那个脸红心跳啊,现场版激吻啊,看得人想入非非……   沈出尘被萧叶何吻得晕头转向。这家伙吻技一直就很好,她越是挣扎,他就越兴奋。如果有人围观,他应该会更加卖力吧!   围观?沈出尘猛得睁开眼,就见玻璃窗外黑漆漆的马路对面似乎有一个人影躲在角落里,正虎似耽耽地注视着他们俩。   “怎么了?”萧叶何感到沈出尘的异样,忙停下嘴上的动作,关切地问。   沈出尘甩甩头,睁大眼再向马路对面望去,哪有什么人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我刚才似乎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盯着我们看,现在再一看,又似乎没有了,可能是看错了吧。”沈出尘无奈地笑笑。   萧叶何听沈出尘这么一说,也回过头朝窗外看去。窗外没什么人,倒是看见了自己跟沈出尘印在玻璃窗上的影子。萧叶何笑了,凑到沈出尘耳旁,轻声说:“老婆,说起有人偷看,还真的有人在看哦。”   “啊?”沈出尘一惊,叫出声。   萧叶何眉一挑,朝收银台的位置努了努嘴,厚脸皮地说:“店里的营业员看到我们两个俊男美女在这拥吻,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出尘听了气得要跳脚,向收银台看去,果真看见两个收营员脸红红的,刚才那一幕应该是被他们给看见了。   啊?丢脸丢大了,糗死人啊!   跺跺脚,刚想跑出便利店,这时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对年轻的男女走了进来。   营业员抬头一瞄,心想,乖乖,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来得都是帅哥和美女,比看电视剧都过瘾啊!   “柠檬?”沈出尘看到进来的居然是戚柠檬,不禁喜上眉梢。走上前挽住戚柠檬的胳膊,朝旁边的帅哥瞟了一眼,嗯,长得还真是不赖。然后鬼鬼地凑过去,轻声问:“这个男人就是你提到的那个无国界医生吗?挺帅挺酷的嘛!”   戚柠檬有些害羞地微垂着头,随着沈出尘走到货架的另一排拿上面的饮料,“你别乱说啦,我们只是朋友,没别的什么?”   “没什么到最后就有什么啦?这个无国界医生看上去蛮正派的,看着挺好。你可要好好把握哦,其实我真的比较看好你。”沈出尘一看就知道小妮子对那个酷医生有意思。偏过头,正好看到萧叶何和那个医生似乎在聊着什么,心里不禁疑惑,奇怪,他们两人认识么?   戚柠檬从贺架上拿了两瓶橙汁,转头对沈出尘说:“对了,出尘,关于贺迟暮,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呢。”   沈出尘一愣,如果戚柠檬不提起,她还真要将贺迟暮给忘记了,“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要不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吧。”戚柠檬拍拍沈出尘的手,向收银台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想看无国界医生的故事吗?嗯,那又会是另一段美好的爱情啊有木有?小叔子和大嫂的爱情,其实好想写来着。可怜的柠檬啊,注定是炮灰的份……年轮滴故事   今宵好欢乐   四人一同走出便利店,道别后,萧叶何和沈出尘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沈出尘好奇地问:“嗳,萧叶何,刚才那个无国界医生你认识?”   “无国界医生?你说年轮,你不看财经版的么?”萧叶何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转念又一想,沈出尘何时看过这个呀,于是道:“年轮是安信集团的少东家,兴起的新贵,实力让人不可小觑,是商场上的一个劲敌啊。怎么了?”   “没什么。”沈出尘耸耸肩,坐入车内,“我见柠檬似乎挺喜欢他的。”   萧叶何发动车子,打着方向盘,淡淡地说:“出尘,以后那个柠檬的事,你还是少掺和吧。她爱谁谁,咱别管了好吗?”   “知—道—了。”沈出尘拉长声音,伸手将滑至额前的发丝撩至耳后,“萧叶何,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事妈呀?”   萧叶何温温一笑,“我要事妈也是对你,其他人我才不管呢。”语气又突得暧昧了起来,“所以老婆啊,等下回去给点大福利怎么样?要不咱们再将以前妈妈们提的那个造人计划再实施一下,你看怎么样?”又自顾自地点头,“嗯,我觉得挺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最后大爪子一拍,那气势犹如县太爷定案子一般,瞧得沈出尘直翻白眼,这家伙老是喜欢自作主张。   回到家,洗了澡,沈出尘准备上床睡觉。可是躺在床上半天,也不见萧叶何回房间里来,心里嘀咕,奇怪,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开门出去,整个过道里静悄悄的。   “叶何……”沈出尘叫了一声,声控灯亮起,可是却没有听到萧叶何的应答声。   走到楼梯口朝客厅里望了一眼,也没看见萧叶何的身影,难道在书房?沈出尘下了楼梯,刚想往书房走去,突然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一阵“噼哩叭啦”的声音。   打开厨房门,果真看见萧叶何在里面,此刻正一只手端着空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往碗里勺东西。   “萧叶何,这么晚了,你在厨房里干什么呢?”沈出尘倚着门廊,双手交叉横在胸前,皱着眉头不悦地问。   萧叶何回头,见沈出尘穿着棉制睡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心情大好。“煮夜宵啊,刚才不是没吃饱么。”随手从旁边的柜子里又拿出一个空碗,“老婆,你要不要也尝尝,我煮的羹可好吃了。”   沈出尘走向前,冲锅里一看,“红枣莲子羹?”伸手戳戳萧叶何的胸口,“萧叶何,你想得糖尿病啊,深更半夜吃这么甜的东西对牙齿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萧叶何眨眨眼,冲沈出尘暧昧一笑,“老婆,红枣莲子羹,你懂得?”   “切,什么乱七八糟呀。”沈出尘没好气地白了眼他,转身刚想往回走,突然身子一空,整个人被萧叶何凌空抱了起来,“喂,萧叶何,你干吗呀?”   “嘿嘿,吃了红枣莲子羹,当然是办该办的事啦。老婆,我说过要给大福利的。”萧叶何张嘴就往沈出尘的脸上亲去。   沈出尘平时最怕痒了,而此时萧叶何的手正好挠着她的腰枝。萧叶何轻轻一按,沈出尘不禁“咯咯”笑出声,边笑边嚷:“萧叶何,你肯定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我说媳妇,别说得这么难听吗?”萧叶何故意将热气吹到沈出尘的耳廓内,惹得她一阵酥软。面颊“腾”得一下就如着了火般,变得绯红一片。萧叶何就喜欢沈出尘这点,哪怕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肌肤之亲,可她还是特别容易敏感,特别容易害羞,叫他看着总是惊喜不断。“这事要是办成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是不?走喽,媳妇,咱嘿咻去!”   “喂……”沈出尘大叫,今夜看来这福利必定要被萧叶何这个大色狼给谋了去了。   “申述无效,驳回。”沈出尘的抗议被萧叶何的双唇堵住,彻底说不出话来。   抱着沈出尘,萧叶何一把将门给踢开,然后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昏黄的灯光下,只见沈出尘莹润的双唇泛着淡淡的光泽,好似一颗垂涎欲滴的红樱桃。萧叶何低叹一声,吻就那样落了下去。咬住那颗让人想一口吞下去的红樱桃,辗转反侧,直至那颗红樱桃变得更加莹润、更加可口美味。   轻喘一口气,萧叶何微眯着眼望着自己身下此刻变得如水般柔软的身躯,低低地声音从沈出尘的耳畔传出,萧叶何问:“沈出尘,你知道我到底看上你哪里吗?”   沈出尘娇柔地摇摇头,她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萧叶何会那么爱她?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让我在床上能这么风狂,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头深深地埋入她白皙的脖颈中,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沈出尘不禁轻吟出声,心里想得却是,流氓就是流氓,果真没什么好话!   衣服被剥落的刹那,沈出尘感到一阵冷意袭来,可那冷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一具火热的身躯紧紧贴了上来。阴和阳紧密地锲合在一起,凹和凸拼凑得密不透风。   伴随着最原始的感知和欲/望,萧叶何挺进身子,轻轻地律/动着,惹得身下的人儿娇喘吟吟,随即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   在快要释放的一刹那,萧叶何憋住气,动作渐慢,沈出尘星眸微抬,不解地望着他。只见萧叶何伸手从旁边拿过枕头,塞在沈出尘的腰下。   “萧叶何……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沈出尘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问。   萧叶何“嘿嘿”一笑,温柔地吻了吻沈出尘小巧的鼻尖,“我想让小精和小卵谈恋爱啊,这样速度会快点。”   沈出尘无语问苍天,这理由太……可爱了。   没等她再想下去,萧叶何的动作再起,轻缓的进攻变成更加猛烈地撞击。沈出尘感受着萧叶何的律/动,直入云宵,那云宵彼端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嚷着,幸福啊,真幸福……   第二日醒来,沈出尘只觉腰酸背痛,望着酣睡的萧叶何,恶作剧心起,谁叫这家伙昨晚可尽地欺侮她呢!悄悄地将揽在她腰上的手拿开,然后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当时萧叶何正做美梦呢,只觉一阵力道袭来,“扑腾”一声就给摔地上了,睁着惺忪的睡眼从床畔爬起,嘀咕着似有点委屈,“媳妇,你干吗无缘无故踹我?”   沈出尘高艳地冷哼,“踹得就是你这样的衣冠禽兽。”   萧叶何揉揉眼睛,彻底醒了,一把扑了过去,“沈出尘,看来你还很有力气么,这样子的话……”眉目一扯,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意,这笑看得沈出尘背后直冒冷汗,心想,坏了,这家伙八成又捣腾出幺蛾子来了。   果不其然,沈出尘哀怨地半推半就又被萧叶何那个大魔头给折腾了一翻。最后沈出尘得出结论,少招惹没醒睡、没吃饱、没人性,只有兽性的萧叶何,否则后果很严重啊很严重。   吃饱喝足的萧大少神清气爽地跑去上班,而可怜的沈小妞只能顶着一对熊猫眼,睡意朦胧、打着哈欠地走进办公室。   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萧叶何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坐在对面的秦风,“帮我去查一下这个人。”   秦风接过纸一看,诧异地问“易曼?她不是从海外归来的大钢琴家么?难道我们的业务跟她也有关?”   “呵。”萧叶何轻笑,直觉秦风的思想太过跳跃,连这也能立马想到公司的业务,这样的员工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嗯,这事你亲自去办吧。很重要,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的,萧总。”秦风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递上要给萧叶何签的文件。   萧叶何边看着文件,边随意地问:“贺迟暮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这几天都挺安静的。”秦风答。   萧叶何想了想,吩咐道:“把盯梢的人都撤回来吧,贺迟暮那边不用再盯着了。这事算完结了。”   “完结?”秦风有些不解,刚开始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这样给完结了?“萧总,我们不是还没把他赶回美国去么?就这样完结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不会。”萧叶何摇摇头,这样的完结让他感觉轻松不少,“我自有我的原因,你照办就是了。”   秦风自觉越分了,于是点点头,“那好的,我现在就叫人撤回来。萧总,那我先出去办事了。”   “嗯。”望着秦风走出办公室,带上门,萧叶何的唇边这才带出一个自嘲的笑意。如果哪天他跟贺迟暮坐在一起吃饭,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怪异很别扭?可他必竟是叶连啊,他的兄弟——萧叶连。   甜甜又蜜蜜   沈出尘坐在办公室内,昏昏欲睡。正微闭着眼想养养神,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强打起精神向门外望去,就见一个飒爽英姿的女警正倚在门口,对她笑得一脸灿烂。   “依贝,你怎么来了?”沈出尘站起身,笑着将向依贝迎了进来。   “嘿嘿,我来自然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向依贝促狭一笑,从包中拿出资料袋递了过去,但沈出尘知道向依贝递过来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伸手接过,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沈出尘的眉头不禁微蹙,“又是社区康复接收单?这次几个人?”   “三个人,两男一女,不多。都是上个月扫场时抓到的,吸食新型毒品,毒瘾不深,还是容易戒的。”向依贝解释道。   “嗯。”沈出尘边翻看资料边点头,她真是无法理解现在的人,什么东西不好碰,非要去碰这种致命的东西。   沈出尘正专注地翻阅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眶,“依贝,这个人……”   向依贝凑向前,念着接收单上的名字,“苏梦雪,没错呀,怎么了?”   苏梦雪居然吸毒,这梦雪是那个梦雪么?沈出尘微眯了眼,不知那时候萧叶何是怎么处理这个泄密者的?“这个苏梦雪好像我认识,之前在你姐夫的集团里任过职。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可能被辞退了,没想到居然成了‘瘾君子’……”   向依贝“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的。于是眨眨眼道:“唉,出尘姐,你坐办公室的可能没什么感觉,像我天天出外勤的都见怪不怪了,这年头什么新鲜事、奇怪事没有呀?不就是溜个冰、喝点咳嗽药水么,可就是因为那些人无知,外加无畏的,才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说起来都挺可惜的。”   “是啊!”沈出尘叹口气,禁毒工作永远都是任重而道远啊。“依贝,要不等哪天抽个空,一起去走访一下吧?”   “好呀,我没问题。”向依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些别的事情,等向依贝走了之后,沈出尘接到了戚柠檬的电话。   等沈出尘到达黄老伯川菜馆时,戚柠檬已经到了,正喝着大麦茶,点着菜。   “我点了你喜欢吃的酸菜鱼、拍黄瓜,还有咖喱虾球、酸梅烩里脊、海鲜什锦面,你看看还想吃点什么?”戚柠檬一边报菜名一边将菜单递了过去。   沈出尘接过菜单,没看,笑着说:“够了,已经够多了,就两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至从戚柠檬从国外回来之后,沈出尘觉得她成熟稳重了许多,以前在一起吃饭只要是好菜,没吃过的、新颖的都要统统端上来,哪管吃得完还是吃不完,现在这毛病还真是改了。   菜上来之后,两人边吃边聊,似乎回到了以往的热络,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以成烟消,不复存在。   沈出尘夹了根拍黄瓜,嚼嚼,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不错。“嗳,柠檬,你昨天不是说,还有一些关于贺迟暮的事情要告诉我吗,到底是什么呀?”   “呃……”戚柠檬伸筷夹酸菜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听说,贺迟暮在那边有一个未婚妻。之前我看你们的关系那样,有点担心,所以……”   “你怕我被骗?呵呵,柠檬,你还是护着我的。”沈出尘很高兴,她认识的那个戚柠檬又回来了。“迟暮有未婚妻?挺……挺好的。”她是真心觉得那样很好,如果贺迟暮在美国有一个未婚妻,那么他的未婚妻就可以替她爱他、照顾他。现在她只想送祝福,因为她的爱再也无法分割出来给另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曾是她真心爱过的萧叶连,也不可能了。   “你真的觉得那样很好?”戚柠檬呆呆一问,似又想到什么,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其实……我也觉得那样不错。”两人相视而笑。   戚柠檬那种豁然的感觉是她的好友得到了幸福,而她曾偷偷喜欢过的那个男人也得到了幸福。有时爱不是占有,是两情相悦的快乐,是愿为对方付出的奉献。   所以,她也真心高兴。   “柠檬,不用担心,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沈出尘的面色平和,语气轻柔。   是啊,都过去了,不管是她跟贺迟暮,还是跟萧叶连,都随着时间的流逝,飞越千山万水了。   下午下班时,沈出尘独自走出办公楼,一眼并望见萧叶何站在离她不远处的马路边,悠闲地将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泛着温和的笑意。见她出来,并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她走去。   此刻春日里的夕阳正落山,那铺天盖地的霞光并成了他身后最美的背景。   沈出尘望着他身后空空如也的路面,居然没有车子的踪迹,不禁奇怪地问:“怎么,今天没开车来吗?”   “嗯,没有。”萧叶何走向前,温柔地牵起沈出尘的手,爱意满满地说:“想跟你一起散步回去。累了的话,咱们坐公交车,怎么样?”   沈出尘甜甜一笑,反问:“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萧叶何微微皱鼻子,不解地问:“我原本就很普通啊,还是我哪里不普通?”   “你不是大少爷么?”沈出尘瞥过眼,伸出另一只手,数落道:“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萧大少,一落地就注定这一生将会与荣华富贵为伍,同名利金钱作朋友啊。”   萧叶何站定,扳过沈出尘的双肩,调笑着说:“沈出尘,真看不出来呀,你挺有文学细胞的嘛,都用上排比句了。这是不是我的又一大发现呢?”   沈出尘状似恼怒,挥起拳头轻捶过去,却一把被萧叶何抓住,然后就听萧叶何极认真地吟道:“出尘,如果你是矿山,我就是那个采矿人;如果你是一本书,我就是那个阅书人;如果你是……”   “噗”沈出尘没忍住彻底笑出声来,“萧大少,你这话也太矫情了吧。你什么时候拜琼瑶奶奶为师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我跟你讲哦萧叶何,我不许你学琼瑶奶奶。一学你看,听得人牙齿都酸了。哎呀,疼……”沈出尘故意捂着腮帮子怪叫。   萧叶何也是满脸笑意,伸手轻弹沈出尘的额头,“你呀就是怪异,女人不是都喜欢听这么文绉绉的排比句么,好歹我抓耳挠腮地想出这么一排比句,结果被你贬得这么惨,我情何以堪啊!”   “哈,你又学古人说话。”沈出尘突然抓住萧叶何的手臂,正色道:“萧叶何,你今天很反常哦,说,有什么企图?”   “我能对你有什么企图啊,反正该企图的都企图过了。”萧叶何展展眉峰,脸不红心不跳,很无赖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沈出尘气急,伸手一指,跳脚。却见萧叶何腆着笑,腻身向前,伸过手揽上她的肩,讨好地说:“好了老婆,我不逗你了还不行么?咱还是来说点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不会又是什么造人计划之类的吧?沈出尘心里哀叹。   天渐渐暗下来,华灯开始初上,路上行人匆匆。宽阔的马路上车辆呼啸而过,不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沉寂的夜又开始热闹起来。   沈出尘也不觉得肚子饿,这样子跟萧叶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种谈恋爱的感觉。   过了马路,萧叶何贴心地将沈出尘拉至自己的右侧,因为左侧靠着马路。“过几天呢,该到你生日了吧?”   沈出尘想想,也是哦,差点忘了。“嗯,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呃?”萧叶何状作思考作,半响才说:“要不我就把自己打包送给你得了,你看怎么样?”   “老土。”沈出尘一口否决,“这个法子现在已经过时了。萧大叔,你怎么这么跟不上朝流啊?”   萧叶何托着腮帮子,“那送什么好呢?”沈出尘挑眉,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却见萧叶何“嗯嗯啊啊”了半天,吐出两字,“秘密。”   “小气,就告诉一下么?”沈出尘见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挺来气。不会又预谋着什么吧?这人平时的恶趣味就挺多,该不会她生日的那天又来个什么惊人的举动,那她可是无福消受啊!   “想知道啊,好办?”萧叶何指指自己的侧脸,“亲一下,我就告诉你这个天大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哼,我才没那么傻呢,亲了我猜你也不会告诉我。”沈出尘摊摊手,“算了,爱送什么就送什么吧,我才不稀罕呢!”撅撅嘴,一副“我才不想知道”的样子。   萧叶何见自己的诡计无法得逞,悻悻然地摸摸鼻子,凑上前,轻语,“宝贝,其实呢我是想给你一个大惊喜,所以现在才不能告诉你。等到了生日那天,你就知道了。记住,是大惊喜哦!”   于是沈出尘开始期待生日的到来,大惊喜,会是什么呢?   惊喜生日宴   早上起床的时候,沈出尘拉住要出门的萧叶何,“那个……”   “呃?”萧叶何回转身,揉揉沈出尘的脑袋瓜,这时正好有初升的太阳光照进来,照得沈出尘的发丝上像镀了一层金。“有事?”   沈出尘抿抿下嘴唇,瞟了眼萧叶何,见他气色好,似乎心情也不错,这才嘀咕道:“晚上咱们请贺迟暮……哦,是叶连,吃饭吧?”   萧叶何怔了怔,之前还想着不知能不能再跟萧叶连坐在一起吃饭,现在倒被沈出尘提了出来,这样也好。“好。”简单的一个字,却说得极其温柔,他不想让沈出尘有任何的不适和为难。   “嗯,那我联系他。”沈出尘仰脸一笑,跟萧叶何并肩走出房间,心里想的却是,萧叶何果真是大度的。   沈出尘订得是市内一家新开不久的餐馆,叫梧桐。听说这家餐馆不仅环境好、服务周到,而且菜式新颖、口味独特,因此开业没多久,生意好到爆。她也是托了戚柠檬才订到的位置。   她原本是想将萧叶连邀到家里来的,可是又怕他心里不好受,斟酌之后还是决定去外面吃。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心里不免犹豫了许久,不知他会不会答应?不知他还恨不恨萧叶何?不知他们还能不能像朋友一样坐下好好聊聊?各种担心在听到萧叶连说可以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晚上,萧叶何下班之后去单位接了沈出尘,两人一同赶去梧桐。到达梧桐时,没想到萧叶连已经比他们早一步到达了。   坐在座位上,望着款款相偕而来的两人,萧叶连的心内泛起阵阵酸楚,现在的他们应该很相爱吧?看得出来萧叶何很疼沈出尘,能有一个人替他照顾她,他也高兴。如果当初没有简珊,如果当初没有那些算计……是否现在的结局会不一样?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和假设呢?萧叶连摇摇头,不禁苦笑。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从跟沈出尘最初的开始,到两人深深相爱,再到分离;从他计划复仇,到阴谋败露,再到后来的误会重重。现在想想到最后只是一场空,犹水中日月,空荡荡的。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再也得不到。如果真的得不到了,那就怀念吧。于其执着,不如放下。此时此刻他只能这么想,自嘲且无奈。   三人打过招呼,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和拘谨。萧叶何做主点了菜,都是沈出尘平时爱吃的。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萧叶连的口味变了没有,将菜单递给他的时候,萧叶连只是摆摆手,说:“我的口味还跟以前一样。”   末了,萧叶何还特意点了一瓶红酒。   酒菜上来的时候,萧叶何拿过三个人的杯子斟上,略带笑意地端起酒杯朝萧叶连举了举,“第一杯,叶连我敬你,很高兴你能平安归来。”一口饮尽,又斟上,“第二杯,希望我们一笑泯恩仇,你还是我最好的兄弟。这第三杯么,叶连谢谢你!”   萧叶何没有将谢谢后面的话讲完,而是下意识地朝沈出尘望了一眼,那眼内是满满的珍爱和疼惜。这一切萧叶连看在眼中,他便知道了萧叶何没有讲下去的话是何意思,他谢他,将出尘赠于他。   沈出尘没有说话,默默地低着头吃菜,这样沉静的气氛她很喜欢,如果说一些敷衍、客套的话那才是多余的。   萧叶连也端起酒杯,“既然这样,我也敬你们。第一杯,为我以前做的错事道歉;第二杯,哥,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第三杯,叶何,谢谢你这些年替我照顾出尘。”仰起脖子再一次饮尽杯中的酒,却是苦涩难挡。   沈出尘抿嘴,手指轻轻扬起滑至脸颊处,轻轻一刮,刮去快要落下的泪。这才笑着说:“你们好没劲哦,老是自己喝酒。”端起酒杯,“这一杯,我敬我们仨人,希望我们永远都能这么好。”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肚子也饱了,三人走出餐馆。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萧叶连望着沈出尘和萧叶何相偕而去的身影,突然间起风了,这是春天里的风,一下子就迷了他的眼……   日子继续一天天过去,没有了心结的沈出尘觉得世事安稳。而春天也终于以它最美的姿态悄悄来临了。   离沈出尘生日还有两天的某一个下午,秦风步伐匆匆地推开了萧叶何办公室的大门。   “萧总,这是你要我查的资料,还有这份是易曼和萧太太DNA比对结果的报告。”秦风面色沉稳地将资料放到萧叶何面前。   萧叶何听到后,忙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年报,拿起桌上的资料,一页一页翻下去,当拿过DNA比对报告时,还是惹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看到那一行字,萧叶何的嘴角不禁慢慢扯开,露出小小的弧度,笑意淡淡泛起,果真如此啊……   一早醒来,沈出尘心情奇好,因为又看见窗外的暖阳,还有偶尔传来的鸟鸣。伸个懒腰,正打算掀被子起床,一只手突得横了过来,搂住她的腰,“吧唧”脸上传来一声脆响,然后清朗的声音传来,“老婆,生日快乐!”   沈出尘伸出手,“礼物拿来,你说要给我惊喜的?”   “老婆,不要急吗?”萧叶何起床开始穿衣服,“俗话说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是你的呀就该是你的。”走上前,从背后拥住正在收拾床铺的沈出尘,轻柔地说:“晚上下班我去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顺便再将那份大惊喜送给你。”   沈出尘点点头,“知道了,我才不急呢。”其实心里好奇地要命。   到了办公室,收到父母亲、戚柠檬、向依贝等一帮朋友的祝福短信,心里感到暖暖的。   下午的时候,鲜花速递公司送来了一大捧的香水百合,还有一份生日礼物。难道这就是萧叶何所谓的惊喜?沈出尘嘟嘴,这份惊喜确实不怎么样。   打开香水百合上附的卡片,映入眼帘的不是萧叶何龙飞凤舞的字迹,而是中规中矩的小楷,“橙子,生日快乐!”   只这几个字,沈出尘就有种想哭的冲动。是萧叶连,原来他还记得她的生日。   伸手打开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里面放着一个水晶相框。拿出来一看,相框上面镶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她酣睡时的样子,看上去安静而祥和。在照片的旁边还题了三个字“睡天使”。   看着照片,沈出尘越看越疑惑,这张照片是她什么时候拍的呀?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正疑惑着,猛然发现礼品盒底还夹了一张纸条。拿起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还记得那一次你喝醉酒么?你抱着我叫我叶连,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望着睡得香甜的你,望着一点儿都不设防的你,原来我的橙子还是老样子。照片就是那时候拍下的,现在物归原主。最后说一句,我的橙子,请一定要记得开心和幸福!   “对不起,叶连,对不起……”沈出尘难过得落下泪来,她无法想象,在那种况下,萧叶连是如何忍住自己心底那深深的感情的。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沈出尘刚想拎着包下楼,萧叶何的电话却先到了,“媳妇儿,快点下来。”   坐上萧叶何的车,沈出尘下意识地瞟了眼车后座,空空如也呀!   萧叶何却被沈出尘那种急着想要看礼物的神情给萌到了,“媳妇儿,走喽,带你找惊喜去。”   沈出尘以为萧叶何会找个浪漫的西餐厅,然后两人烛光晚餐。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她去了帝豪酒店。   帝豪酒店向来气派,就连餐厅的包间也不例外,装修得金碧辉煌。   “萧叶何,就我们俩人有必要订这么大的包间么?”沈出尘有些不满地说。   萧叶何坐下搓搓手,“媳妇儿,你这又不懂了不是?大包间气场好,吃得才爽嘛。”抬手招来服务生,“上菜吧!”   沈出尘惊诧,“你连菜都点好了。”   “那是呀,你老公永远都是速度派的。”端起茶壶给沈出尘倒了茶水,然后端起自己面前地静静喝了一口,伸手指挑挑眉尖,“老婆,这份生日礼物揭晓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沈出尘喝了一口茶,点点头,“可以啊,问吧。”   “你想你亲生父母亲吗?”萧叶何凑向前,轻声问。   沈出尘眨眨眼,肯定地说:“当然想啦。”语气又突然软了下去,透着一点点无奈和悲凉,“可是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光想有什么用?”   “那你怪他们吗?”萧叶何挑眉一问。   沈出尘摇摇头,叹口气,“不怪他们。有哪个父母亲舍得丢下自己的孩子呢,他们丢下我、放弃我,肯定是有原因、有苦衷的,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怪他们。”   他的沈出尘果然善良啊!“那……如果,我们打个比方,你的亲生母亲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   “亲生母亲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沈出尘喃喃自语一句,也不知哪来的福至心灵,缓缓抬眸看向萧叶何,眸中泛起片片泪光,“你……你不会是找到我的亲生母亲了吧,你说得生日礼物和大惊喜,不会指得是这个吧?”沈出尘只想想,泪就忍不住落下眼眶,是啊,她太想她的亲生父母亲了。   “傻瓜,哭什么?”萧叶何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惹得心爱的人儿掉“金豆子”。心里蓦得一紧,疼得厉害,忙将沈出尘搂入怀,抽过桌子上的纸巾,帮着擦掉眼眶内滑下的泪。   他的沈出尘一向聪明,连这都能想得到。于是宠溺地捏捏她的翘鼻,“好了,宝贝,别哭了。要是被你的亲生母亲看到,还以为我欺侮你呢?”   “什……什么?叶何,你再说一次,我的亲生母亲,你真的找到她了吗?”沈出尘从萧叶何的怀内急急挣出,抬着一双泪眼望向他,那眸内是急急的期待和期盼。   萧叶何疼爱地笑笑,“宝贝,你等等,我让你见一个人。”   包厢内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处,亮光下,那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朝她渐渐走来。   沈出尘从座位上慢慢站起,盯着那个从门口走来的人,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易阿姨……难道你是……”   母女喜相逢   “孩子……”易曼嚅嗫了一声,眼内翻转出丝丝泪光,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会跟这个孩子相认。如果不是萧叶何来找她,她是绝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   萧叶何告诉她,出尘早已知道自己不是周若梅亲生。她渴望有母亲,她想念她的母亲。刚才又听了出尘说的那一翻话,易曼这才有勇气进来跟她相认。她可能不是一个好母亲,但她对出尘的爱有增无减。   沈出尘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人,她认识的易阿姨,居然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妈妈……是你吗?你真是我的妈妈吗?”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眶内滑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孩子,我的孩子……”易曼走上前,也早已是泪流满面,将沈出尘紧紧抱在怀里。这是她的孩子啊,失去二十几年的孩子,如今是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了,不是梦,是真的。   “妈妈对不起你……没能好好照顾你……孩子,你受苦了……”易曼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实在亏欠太多,还在襁褓中就离开她,二十几年来虽然日日夜夜思念,却始终没有勇气回来相认。   “没有,没有。妈妈……我过得很好,真的……”沈出尘摇着头破涕而笑,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易曼不是叫她姑娘,而是叫她孩子;怪不得她说自己最喜欢的是康乃馨,而不是其它的花。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而她却浑然未知。   萧叶何望着眼前母女相认的感人场面,终是露出欣慰的笑容。悄悄地退了出去,将门紧紧关上,留给易曼母女一个密闭的私人空间,心里想着,或许她们母女俩还有贴己话要讲吧。   母女俩坐在包厢内的沙发上,心里都充满了喜悦。易曼看沈出尘那是越看越爱,越看越欢喜,有女如此,人生何求啊!   “妈妈。”沈出尘腻在易曼的怀里,甜甜地叫着。   “嗯。”易曼轻轻答着,下巴抵在沈出尘的头顶,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举动像极了哄小孩子睡觉。   “妈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沈出尘仰起头,清澈的双眸内带着点点疑惑。   “嗯。”易曼点点头,垂下眸子,面色坦然,“问吧,想问什么仅管问,妈妈都会如实相告,决不隐瞒。”   沈出尘砸砸嘴角,声音轻轻地说:“您是我母亲,那我的父亲呢?”   “你父亲?”易曼很诧异望着沈出尘,有点好笑地轻扯了下脸颊,“你父亲不就是沈瑞峰嘛!”   “什……什么?”沈出尘被自己母亲的这个答案震住了,心念电转,好半天才缓过神,“沈瑞峰是我的亲生父亲,不是说我是她的养女么?”   “谁说你是沈瑞峰的养女?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如假抱换的。”易曼笑了,“你还真是个傻女儿。”   可是周若梅明明说她是父亲的养女啊?好奇怪,难道自己听岔了,那还真是冤枉了。这么些年,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惹出什么事端,怕难已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又在心里筑起城墙,拉开父女间的距离,这一切又是为哪般?沈出尘突然为自己的幼稚而感到可笑。   易曼陷在回忆里,慢慢讲起自己的过往,她不打算瞒着出尘。   “当年我只是一个山沟沟里的穷学生,没钱交学费,生活过很拮据,可是我太想上学了。没办法只能去酒吧里陪酒,你知道的酒吧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后来就认识了沈瑞峰,就是你父亲——”易曼嘴角漫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看得出来那段回忆,给她留下的并不是完全的不堪,至少从她的神态中还可以看出,有那么一丝的甜蜜。   “那时瑞峰还只是一个小科长,不知怎么的,我们就好上了。很老土的故事对不对?”易曼低下头,冲沈出尘自嘲一笑,“后来有了你,可是他有妻有子儿。他的妻子找到我,说愿意出钱让我去美国留学,只要我离开瑞峰,她说会好好照顾你。当时我想,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结果就自私地丢下你,一个人跑去了美国,这一别就是二十几年。”叹口气,心里终是觉得愧疚,“对不起,小尘,妈妈真的是太自私了,当初真不该抛下你……”   原来前尘往事居然是这样,沈出尘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虽然她的妈妈丢下她真的很不该,但是她不想怪她。过程虽然很重要,但她更看重的是结果。   那天的生日宴,沈出尘觉得是她有始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   回到家后,萧叶何正站在衣柜前伸手脱衣服,沈出尘却从背后一把跳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俯嘴狠狠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甜滋滋地说:“萧叶何,谢谢你。”   萧叶何怕她掉下去,忙用双手托住她的臀部,背沈出尘到床畔,站定,这才偏转头,嘻笑着说:“老婆,我觉得一句谢谢呢,太小儿科了,不够诚意,有没有其它行动上的鼓励呢?”   “萧叶何,你想要什么样的鼓励?”沈出尘的嘴正好俯在萧叶何的耳旁,吐出的气息如一团火般直喷他的耳内,吹得萧叶何心池荡漾。   “呃……你说呢?”萧叶何突然一转身,将沈出尘连同自己一起倒向床里。   沈出尘被萧叶何重重一压,猛得一咳,然后用手去推,边推边嚷:“萧叶何,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邪邪一笑,将沈出尘彻底压在了身下,“老婆,我觉得你还是用身体来答谢比较有诚意。”   结果,可想而知,沈出尘再一次被大灰狼萧叶何给吃干抹净了。   又一个周末,春天的雨季开始到来,到处湿漉漉的,连同人的心情也变得不好起来。   沈出尘撑着伞,快步跑进市区的一家肯德基。合了伞,推门进去,靠窗旁边的位置上一个女孩子朝她笑着挥挥手。   “不好意思啊,贝贝,遇上堵车,来晚了。”沈出尘一边掸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抱歉地说。   “没事啦。”向依贝喝着奶昔,摇了摇头,复又道:“出尘姐,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啊?我去买。”   “不用了。”沈出尘摇摇手,笑着说:“你吃好了没?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嗯,行。”说着,两人走出门口,撑起伞,打了辆出租车向目的地驶去。   那是一片老式住宅区,房子都很旧了,规划得不太好,房子横七竖八地建着。春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石阶的苔藓上,那苔藓并愈加的鲜绿起来。   沈出尘见向依贝停在一幢破旧的房子前,有些不确定地问:“贝贝,你确定她住这里吗?”   向依贝撑着伞,抬头望了下门上的门牌,大声地说:“没错,应该是这里。我还特意找这里的辖区民警查了一下,是这个门牌。”   于是沈出尘抬手敲门,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门经过一敲,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梦雪,你在里面吗?梦雪……”沈出尘边敲边喊,可是门内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   沈出尘转头看向依贝,两人对视一眼,难道人不在?   刚想再敲,隔壁的门却“吱哑”一声开了,一个大妈端着一个脸盆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她们,好奇地问:“你们找谁呀?”   “哦,大妈,我们是来找苏梦雪的,你知道她在不在家里啊?”沈出尘忙走向前,笑着和气地问。   大妈倒掉脸盆里的水,这才挥挥手说:“不在不在,前段日子听说被警察给抓了,说是吸毒,造孽哟……”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向依贝朝沈出尘耸耸肩,钓起眉角,看来是白忙活了。   走访彻底失败,两人沿着原路返回,打车回市区。就在她们走了没多久,不远处的墙角旁,一个看上去有些憔悴且瘦弱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没有打伞,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和头发,她却全然不顾。只是望着沈出尘和向依贝走远的背影,愣愣出神,冷静的眸色中渐渐升起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周一下班的时候,沈出尘意外地接到了周若梅的电话,叫她跟萧叶何一起回泊金湾吃晚饭。   沈出尘刚想拒绝,却听周若梅道:“出尘,你来吧,有些话我想当面告诉你。”   周若梅有话要告诉她,会是什么话呢?带着疑团,沈出尘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萧叶何。   晚上六点一刻,萧叶何开着车子驶进了泊金湾。别墅外没有其它车子的踪影,看来这一次周若梅只是叫他们夫妻俩回来吃饭,其他人并没有叫。   甜蜜小番外一 最好的礼物   夏天来临的时候,沈出尘犯了懒病,全身懒洋洋的,连动都不想动,整天微眯着一双睡,感觉怎么睡都不够。   “沈出尘,快点起来跟我一起去健身中心。”萧叶何看到歪躺在沙发上,咬着个大苹果,吃得香喷喷的沈美人跟只懒猫似的,心里就很光火。要知道,才刚吃过饭好不好,连走都不走动一下,现在又吃。   沈出尘摇摇头,大大地咬了一口苹果,“吧唧吧唧”嚼碎吞下后,才懒懒得说:“不要去,不想动,想吃东西,想睡觉。”   “你——”萧叶何伸手指了指,咬牙切齿,“沈出尘,照你这样的吃法,早晚一天得变肥猪。”   沈出尘一听,“嚯”得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一把揪住萧叶何的衣领子,斜着眼,满满的威胁气息袭来,“萧叶何,你是不是把我骗到手后,现在对我有意见啊?”   “那个……”萧叶何伸手挠挠眉尖。   “居然敢思考,哼,晚上罚你不准上床睡觉,睡客房。”将未啃完的半个苹果“嗖”得一下就塞进了萧叶何的嘴里,然后拍拍他的腮帮子,乐悠悠地朝楼上走去。   看着萧叶何吃憋的样子,沈出尘心里那个痛快啊。   周末的时候,家庭大聚餐的日子。萧叶何和沈出尘开着车子去接易曼,然后一起前往凤凰潮。   到达凤凰潮,沈瑞峰和周若梅早就来了,正和萧伯年、沈碧云聊着天。几人纷纷打过招呼之后,并坐下来一起喝茶。   青姐的厨艺不仅一流,连泡茶的功夫也是一流。茶壶在她手上仿若写大字一般,写意流长。沈出峰喝着上好的龙井茶,眉开迎笑,对青姐更是称赞有加。   三个妈妈们坐在一起自是聊些家长里短的八卦,谁家的女儿嫁人啦,谁家又添丁啦诸如此类云云。   晚饭桌上,长辈们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大家都笑意盈盈,吃得其乐融融。萧叶何知道沈出尘喜欢吃虾,于是夹了虾,剥了虾壳,蘸了酱油醋递到她碗里,沈出尘自是笑眯了眼,吃得欢快。   三位妈妈对视一眼——两夫妻很恩爱啊,不错!   “来来来,千岛湖的鱼头,大家来尝个鲜。”青姐一边嚷着,一边将刚烧好的豆腐鱼头端上了桌。   沈出尘只闻到那一股鱼腥味,胃里并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恶……”想吐又吐不出来,忙用手捂住向洗手间跑去。萧叶何在一旁一看情况不对,忙抬脚跟了上去,眼巴巴地问:“老婆,你没事吧?”   饭桌上的三位妈妈又对视了眼——莫不是小尘有了吧?   易曼轻轻点点头——我怀小尘那一阵也是这样,闻不得鱼腥昧。   沈碧云了然地附和——对对,叶何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周若梅抬眉咯咯一笑——看来咱们有孙子抱喽!   洗手间内,沈出尘俯在洗手盆里呕吐不止,却又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只是恶心泛酸水。萧叶何站在一旁却看得心焦,眉头都皱成一团了,边顺着沈出尘的背,边担心地问:“老婆,你不要紧吧?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要不咱们上医院瞧瞧去……”   沈出尘只是无力地抬手挥了挥,气若游丝地说:“不用了,就是想吐,全身无力。”   可是萧叶何看沈出尘脸色泛白,面颊处还有微微薄汗,心里担心坏了,神色一凛,“不行,咱们得去看医院,看你这样子,叫人担心。来,我抱你去……”   “不要……”沈出尘极力挣扎,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去医院了,能不去就不去,现在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搞得上医院这么严重吧?“我都说了没事,洗把脸就好啦,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最后萧叶何终是扭不过沈出尘,医院自然是没有去成。不过要出门的时候,三位妈妈一致叮咛他,要好好照顾沈出尘,有什么想吃的,想喝得一定要告诉她们,她们一定给他们做。这弄得萧叶何有些莫明其妙,他何时不好好照顾沈出尘了,他把她当宝来疼还来及呢。   沈出尘坐在办公室里,翻着台历算日子。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奇怪,这都到日子了,怎么还没来呀?平时很准时的呀,不会……”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这么一想,心里就慌了,想着,等下班的时候一定要到药店里买个东西测一下。   于此同时龙熠集团总裁办公室内,萧叶何也同样地翻着面前的一本精致台历,心里嘀咕,不能呀,都到这个时间了,沈出尘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呀,该不会是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风拿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   “嗳嗳,秦风,我问你?今天是不是二十五号啊?”   秦风想了想,有点莫明其妙,“没错呀,萧总,今天是二十五号啊,怎么了?”   萧叶何摆摆手,“没事,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   晚上回到家,推开卧室的门,刚想扬声问沈出尘还记不记得二十八号是什么日子的时候,就见沈出尘从洗手间里蹦跳着跑出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愤恨地大声嚷道:“萧叶何,我掐死你,你这个臭流氓、大骗子、浑蛋、禽兽……”   “哎哟……哎哟,老婆我又怎么惹你了,疼……疼……”萧叶何怨念地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呀?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呀?看来女人自古都是不可理喻的。   一整个晚上沈出尘都没有跟萧叶何说过一句话,第二天起来脸还臭臭的,萧叶何那个胆战心惊啊,又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沈大小姐了?   “那个……老婆……”萧叶何拿起一片三明治递给对面的沈出尘,“28号快到了嗳,你该不会忘了是什么日子吧?”   “哼!”沈出尘鼻孔朝天,一阵冷哼,“放心,萧叶何,不会忘了,我可准备了一分大礼送给你,到时一定会给你一个——大惊喜。”   “是吗,老婆?好期待哦。”萧叶何听了开开心心地吃早餐去了。   却不曾见沈出尘捏碎了三明治,如刀般的眼神狠狠杀了过去,死家伙,害得她连西藏都去不了,还敢要礼物?   事实永远胜于臆想,当沈出尘知道自己真得中招了之后,心里那个怨念啊!因为单位里正组织起来去西藏旅游呢,西藏啊,那可是她向往以久的地方啊,结果摊上这事,铁定是去不了了。   三日后,也就是二十八号。萧叶何原本以为沈出尘会找个浪漫点的地方给他过生日,没想到找的地方居然就是家里。   汪妈按照沈出尘的吩咐做了一大堆的菜,可是萧叶何心里那个不痛快啊!后来想想,也罢,反正能跟沈出尘在一起过生日,去哪里都一样,只是有点小失望。   失望归失望,吃了饭后,他开始期待沈出尘曾许诺过的那份礼物——大惊喜。   吃了生日蛋糕,看完了电视,萧叶何还是没见沈出尘要拿出什么大礼物的样子。于是实在惹不住了,蹭到沈出尘身旁,带点撒娇地问:“老婆,你说得要送我的大礼呢?”   沈出尘眉一抬,懒懒反问:“你真的想要那份大礼?”   “嗯。”萧叶何猛点头。   “好吧。”沈出尘关了电视,拿过放在茶几上的包包,打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萧叶何。   哈?红包?萧叶何的嘴角僵了僵,“老婆,你该不会送我一张支票吧?”满脸地失望,他萧叶何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沈出尘不言,只是朝那个红包努了努嘴,那意思说,你打开看了不就知道了。   唉声叹气地打开红包,往里一看还果真是张纸,失望的神情更甚了。拿出纸片一看,不是支票,再往那纸片上一看,是某医院的化验单,什么意思?再一看,萧叶何傻了,张着嘴好半天都合不拢,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又“嘿嘿”一声乐了,“老婆,你的意思是说,我……我要当爸爸了,是吗?”   沈出尘拿眼望天,心想,至于这么高兴吗?嘟嘟嘴,点点头,“是啊,我的西藏之旅游就这样给泡汤了。萧叶何,你这个大浑蛋、臭流氓,赔我的西藏之旅……”想起这件事,沈出尘又恨不得跑去掐萧叶何的脖子。   “好好好,我赔,我一定赔,到时等生了宝宝,咱们一家人一起去。”萧叶何将沈出尘一把拥入怀内,轻声细语地哄道。   果真,沈出尘给予的生日礼物是这世上最好、最美,也是最让人惊喜的。萧叶何在睡梦中也开心地笑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萧叶何的一切重心都围着沈出尘转。   比如——   “出尘,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   “老婆,要不要出去散步啊,我陪你。”   “沈出尘,螃蟹不能吃,妈说了这东西生寒!”   ……   于是怀孕第一个月,沈出尘胖了一圈。三位妈妈知道她怀孕了之后,每天都煲汤过来给她喝,老人家的心意又不能随便宜糟蹋,所以一个字,喝!   沈出尘怀孕第二个月,萧叶何胖了一圈。沈出尘不喝的汤汤水水,全进了萧叶何的肚子里,结果可想而知。   第三个月的时候,沈出尘打死也不喝那些个汤水了,一喝就反胃,于是家里的汪妈胖了一圈。   三个月后,产检的日子到了,萧叶何带着沈出尘去医院。到了妇产科之后,沈出尘傻眼了,妇产科门外,三位妈妈外加两位爸爸全来了。好家伙,至于全家出动行?   沈出尘转眼看萧叶何——他们怎么全来了呀?   萧叶何耸肩——我哪知道呀?   沈出尘进去做B超之后,门外齐唰唰地站了六个人,好在是私人医院,又约了周末,又在特殊楼层,人并不多。   没一会儿,沈出尘检查结束,走了出来,一大家子人忙迎了上去。   “老婆,累不累啊,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小尘,快过来坐,别站着。”   “乖女儿,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   ……   后面跟着的主冶医生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轻轻咳了一声,大家这才转头,对哦,问医生不就可以了么?   于是大家又都围住了医生。   医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具体情况还是让萧太太告诉大家好了,我只说一句,恭喜各位了。”   医生走了之后,大家都转头望着沈出尘。   沈出尘拿着B超单,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二”字,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医生说,咳咳……宝宝很健康。”大家听到松了一口气,“医生还说……”大家的神情又都提了起来,“肚子里的宝宝有两个,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   什……什么?大家都傻愣愣地望着有些羞涩,却是一脸幸福的沈出尘。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不就是龙凤胎?   “老婆,医生说是龙凤胎?呵呵……”萧叶何只知道傻笑了,幸福来得太快,他要好好回味一下。   三位妈妈和两位爸爸这才回过味来。   “我就说,我家女儿是有福相的人么?”   “对啊,我也说叶何是有福气的人,可以娶到小尘嘛……”   ……   “亲家公,等下咱哥俩喝酒去,我家还有一瓶81年的红酒,今天拿出来喝个痛快。”   “行啊,是该庆祝庆祝,从来没有这么高兴了。”   ……   长廊的座椅上,萧叶何拥住沈出尘,凑嘴上前,低低轻语,“老婆,谢谢你!”   ……   甜蜜小番外二 我的倾尘恋   第一次见到沈出尘是在一个初夏的傍晚。那天彩霞满天似锦缎,妖娆的缠在天际。还有徐徐的微风迎面吹来,让人整个毛孔有种说不清的舒服。我喜欢这样的傍晚,一切让人很放松。   我开着车子去C大找叶连。听说他交女朋友了,我倒是好奇,会是怎么样的女孩子被他看上。那家伙可是个很挑的人,对于找女朋友,奉行的是“恰到好处”原则。   所谓的“恰到好处”原则就是女孩子不能太高也不能太瘦、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矮、不能太爱闹也不能太安静、长得不能太过耀眼也不能太过平淡等等,你看看,这么多的一半一半,世上的女人哪有这么巧偏偏凑一人身上的,所以我对她交的女朋友越发好奇起来。   我将车子停靠在大学门口,熄了火,坐在车内静静地等着。刚才他发来短信,说导师找他临时有点事,可能要稍稍等他一下。我自然是没有问题,反正都来了,等一下,等两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耐心的。   校门口三三两两走出一些学生,男男女女,打闹的、交谈的、嘻嘻哈哈的……什么状态的都有,望着那些个二十来岁的孩子,突然间就有点怀念自己那回儿上大学时的情景。   无聊了,随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打开车窗玻璃,让呛人的烟味随着风飘散开去。   车窗外偶尔有一些女生经过,看了我好几眼,然后跟同伴交头结耳一翻,低着头羞答答地走开去。我轻扯嘴角笑笑,小女生情怀。   我正百无聊赖地想找点什么事情来做得时候,忽然发现校门口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其实说句实话,在我的生活和工作中,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们或漂亮或妩媚,像块橡皮糖似的无时无刻不想粘着你和讨好你,但我真得很烦这些个女人。   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远远地望过去,那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到腰际,脸蛋算不上特别的漂亮,身材适中,但站在那的气质很独特,有种特别清冽的感觉,像是一朵盛开在尘世中的白荷花。   “呵!”我笑了,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一个比喻。不是白莲,是白荷!   我坐在车内静静地欣赏着她。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因为会时不时地抬起手腕上的表看看,然后再转头朝校门内望去,脸上并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而是很安静地等着。   会是怎么样的人让她等着呢?有一刹那的冲动,心里想着,如果那个女孩子等得人是我,该有多好。原本就过了那种冲动地想谈恋爱的年龄,可是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的就希冀了起来。   我定定地望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然后看到一个男孩子朝她挥着手跑了过去,这时女孩子脸上绽开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直叫人甜到心眼里去。原来她会笑啊,原本以为她是个冷美人。   正当我在为她的笑而发愣地时候,她居然朝我频频走来,当然是被先前那个男孩子牵着朝我走来。   我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   我下意识地打开车了,走了出去。然后就见到他们俩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那个女孩子笑得时候,左颊居然会露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那酒窝真叫人看着可爱。   而那个男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堂弟萧叶连。叶连是那种看上去很阳光的男孩子,打得一手好篮球,再加上他的性格开朗,因此在学校里特别受女生的欢迎。   此时就见叶连拉过那个女孩子,抓抓自己的发头,有些腼腆地说:“哥,这是我女朋友,沈出尘。”   他牵这个女孩子过来的时候,我原本就该想到。叶连真是好眼光,能觅得这样的佳人,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看上去还真是般配,一个有些冷,一个有些热,互补倒也正好。   可我的心却开始妒忌起萧叶连来,这么好的女孩子,我为什么就遇不上呢?可我又有些疑惑,我凭什么认为这个女孩子很好呢?难道我对她莫非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那一刻,我彻底懵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我的心好似魔障了一般,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那个叫沈出尘,如白荷般纯洁的女孩子。   于是我开始找各种借口请叶连吃饭,因为只要请叶连吃饭,并能见到她。他们俩的感情看上去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吃饭的时候,叶连会体贴点她喜欢吃的菜,菜上来时又会体贴地帮她夹菜。偶尔唇边沾上菜汁之类的,他又会拿起纸巾替她轻轻地拭去,那动作既温柔又小心。   其实看着他们这样亲亲我我,对我来讲是种折磨,但也没办法,我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能看到她就好了。这样安慰过后,心里并坦然了许多。   年终的时候,我们集团有一场舞会,我特意叫叶连带沈出尘来参加。其实私下里我想好了,我想请沈出尘跳一支舞,那时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她的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满场飞,那感觉一定会很好很好吧。   以前我最讨厌这样的舞会,现在却变得万分期待。只因为在那样的镁光灯下,我将会跟我暗恋的女孩共舞一曲,想想就心驰神往,外加心花怒放。   舞会的日子终于到来了,那一天依旧是热闹得不像话,那些我也就不多说了,可是我要等的人却一直没有来,我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对那些客套的问话也只是随便敷衍几句了事。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我忍不住打了电话给叶连,还好得到的答案是他们正在赶来的途中,而不是说,不好意思,我们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来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会万分沮丧。   真是要命,我都还只是在暗恋那个女孩子,就这么患得患失,如果真跟她交往的话,那还不要了我的命。不过话说回来,真能跟她交往的话,要了我的命又如何呢?   当他们出现在舞会现场的那一刹那,我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实地。我迎了上去,状似望着叶连,其实是拿余光狠狠地盯着沈出尘看。   今天的她穿一件粉红色的针织衫,里面是一件带蕾丝花边的白色衬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八卦裙,脚下蹬一双黑色的高筒靴。长发用粉红色的发带绑着,露出宽阔光洁的前额,脸上施了薄薄的淡妆,看上去显得精致无比。今天她这一身妆扮看上去简直像是位来参加舞会的公主。   如果能有幸跟这位公主跳支舞,我想我在睡梦中都会笑出声来。   当我去邀请她跟我共舞一曲的时候,我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我很害怕她会拒绝,可是她甜甜一笑,居然接受了我的邀请。   我装作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其实我手心里差不多要流手汗了。   我带着她悄悄滑入舞池,伸出左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际,右手握住她的,慢慢举高。音乐响起,我们迈着欢快的舞步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身体柔韧性很好,舞跳得自然也很棒。   “我可以叫你出尘吗?”我轻轻地这样子问她。   “嗯,当然可以。”她笑,很温暖的样子,我真的很喜欢看她笑。   “出尘,你总是喜欢这样子笑吗?”我有些大言不惭地问,问出嘴之后才懊恼,萧叶何,你跟人家又不特别相熟,怎么问这样的问题?我以为她会恼,可是她却这样回答我。   “遇到熟悉的人才会笑,跟不熟的人不想笑。”   呵,真够直接的。听她的话语,那我是她熟悉的人喽,一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开心。   “那我算是你熟悉的人了吗?”我问得有点傻里傻气。   “你是叶连的哥哥,当然是我熟悉的人。”她回答的很坦率,可我心里一阵失望,原来我是托了萧叶连的福,才会得已变成她熟悉的人,不过这还真是事实。   那一晚,我共邀请她跳了三支舞,她都没有拒绝。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会怀念那晚她的乖巧和柔顺,而不是很多年以后她如刺猬一般立起尖硬的刺,刺得大家遍体鳞伤。   日子依旧继续,她跟叶连的感情依旧很好,其实我很想插一脚进去的,可是又觉得那样不太人道。原来有时候我也是个心软的人,用在商场上那些狠硬的手段,无法用在自己爱的人身上。   我把那个女孩子当成是一个梦,来成全我这一场倾尘恋……   爱的最终章   吃过晚饭之后,周若梅单独将沈出尘叫进了房间。   望着沈出尘清丽的面容,那大大的眼睛坚定而有神,浓浓的眉毛如弯弯的月芽,透着一点点的小倔强,小而挺的翘鼻恰到好处,樱红的唇里微露白白的牙齿的。是的,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她的母亲,这也是她没办法喜欢她的理由。   沈出尘见周若梅只是定定地望着她,半天也没说话,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问道:“妈妈,您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吗?”   周若梅这才回过神,听沈出尘叫了她一声“妈妈”,心中终归还是一暖,“小尘啊,难得你还叫我一声妈妈。”   沈出尘微张着嘴,有些不明所以,“妈妈,您这说得什么话,您原本就是我妈妈啊?”心里却泛起一些不确定,莫非自己跟亲生母亲相认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周若梅微微一笑,那笑中却带了丝苦涩。拉过沈出尘的手,放入自己的手掌中,轻轻摩挲着。这样亲昵的举动,是以前沈出尘日日夜夜都期盼的,可是现在她做出这样的举动,看着似乎有点怪。   满眼困惑地抬头望着周若梅,却听她低低地说:“孩子,我只是你的养母,你应该知道了,是吗?”   “妈妈……”原来她果真知道了!沈出尘的面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   周若梅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是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跟你母亲的事,我已经听你的父亲讲了。易曼认回你,也是应该的。其实早在三年前,你在门外偷听到我跟你姐姐的讲话……”有些愧色地瞟了眼沈出尘,“那是我跟你姐姐故意说给你听的。”   “什么?”沈出尘诧异难当地叫道。那时,她以为是自己无意当中偷听到的,没想到居然是周若梅处心积虑设计好的圈套,而她就是那个被带着走迷宫的小白兔。   周若梅的坦白让她感到非常得震惊。   “对不起,孩子,是我愧对你。你有什么错呢?你可以原谅……”周若梅顿住,一下子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称呼比较好,“可以原谅妈妈吗?”现在细想自己之前的种种举动,确实很不地道。她是怨恨易曼,可是出尘是无辜的,她却将所有的气撒到了她的身上,确实是太不应该了。   沈出尘站起身,踱步到窗旁,撩开窗帘,望着外面漆黑的夜,依旧是细雨纷飞。有雨丝漂到窗玻璃上,顺着玻璃细细滑落,如一道清泪。   周若梅刚才说的话,她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些年的不安和难堪,原来只是她策划的一幕戏。她,沈出尘很想说是别人,可是说到底周若梅对她有恩。俗话说,养育之恩大过天,那么她又怎么恨得起来。   恨总是要比爱花更多力气,她没有那么多的力气,所以还是决计不去恨的好。爱会让人愉悦,而恨会让人难过,愉悦总好过难过。   “妈妈,你是我妈妈,将永远是我的妈妈,无从改变。”   从泊金湾出来,萧叶何就见沈出尘一直眯眯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而他喜欢看她笑。   熟练地驾着车,萧叶何俊逸的侧脸也自然地漫起一个笑意,“老婆,看你心情很好啊,什么事这么开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给你老公也听听,让你老公也乐呵乐呵!”   “想知道啊?”沈出尘媚媚一笑,将嘴凑到萧叶何的耳旁,“不告诉你,秘密。”   “哎哟呵,你居然还有秘密敢瞒着你老公,看我等一下不剥了你的皮。”萧叶何瞪眼,假装凶狠。   沈出尘心想,我才不怕你呢!两人一路笑闹着回了御龙湾。   自从易曼认了沈出尘之后,跟周若梅的关系并没有弄僵掉,反而融洽了许多。可能人数岁大了,许多事情也想开了,什么恩怨情仇的,都抵不过漫漫逝去的岁月。俗话说小时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长大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老了之后,又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周若梅和易曼的心境现在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而易曼和沈瑞峰也俨然成了朋友,抛却当年的各种纠葛,不管是沈瑞峰负了易曼,还是易曼为了个人追求跑去美国,好似那些真的成了前尘往事,再提也没了任何的意义。   一眨眼又一个星期,周五快下班的时候,沈出尘接到了萧叶连的电话,他说想请出尘吃顿饭,顺便跟她告别。沈出尘没有任何的异议,她不能给予萧叶连的,或许离开会让他更轻松吧。   下班后,阴阴的天又开始下起雨来,江南的春天就是多雨,有时候下起来没完没了,人的心情也会跟着抑郁起来。   萧叶连开着车子,远远地便看见了站在路口撑着伞的沈出尘,他的心情大好。停好车子,撑开伞下车,而沈出尘则看见了马路对面的萧叶何,这才想起忘了打电话给他,今天她要跟萧叶连吃饭。   对面的萧叶何也看见了沈出尘,于是走下车来。正当沈出尘要过马路朝萧叶何走去的时候,突然一辆红色的奇瑞QQ像发了疯似得直直朝沈出尘撞去。仿佛电视特写镜头般,沈出尘偏转头,“啊!”一声惊恐地叫声响彻天地,然后马路对面的萧叶何吓得脸色苍白,“出尘……”   只听“嘭”地一巨声,车子撞向某样东西,然后四周听到声响的人们好奇地聚拢来,将事发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出尘……出尘……”萧叶何只觉得自己整颗心仿佛被掏空了般,急哄哄挤进人群,然后看见坐在地上发傻地沈出尘正喘着粗气,盯着不远处的地面。   “出尘,你没事吧?”萧叶何惊恐怖地蹲□,扶住沈出尘发颤的身子。   “叶连、叶连,叶何……快叫救护车,叶连……”沈出尘踉跄地站起身,扑向躺在地上的萧叶连,血正从他的脑后汩汩涌出。铅灰色的水泥路被鲜红的血染成,竟看上去妖冶非常。   医院手术室内,萧叶何拥着瑟瑟发抖的沈出尘,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叶连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话虽这么说,但萧叶荷心里也没有底,当时被撞成那样,能不能活下去还真是个未知数。   “叶何……叶连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样的,是我害了她,是我……”沈出尘俯在萧叶何的肩头呜咽哭泣。   半个小时后,秦风急匆匆走了过来,“萧总,那个肇事者已经抓住了。居然是……”秦风顿了顿,拿眼看自己的老板,“是谁?”萧叶何的声音虽不重但显然极力压抑着怒气。   “是……是苏梦雪。”秦风报出名字后,有些忐忑地望着萧叶何,而靠在萧叶何肩头的沈出尘显然也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怎么会是她?居然会是她?怎么会?   秦风继续道:“苏梦雪在交警队录得口供说自己是不小心撞得贺总,但交警队那边的痕迹报告出来,恐怕事有蹊跷。”   “苏梦雪在撒谎,她一定在撒谎。”沈出尘轻抚额头,脑海中闪过那车子凶狠地朝她撞过去时的情景,心中不禁轻颤。苏梦雪那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再者她怎么可能会在那里出现?这……分明是蓄谋。   萧叶何见沈出尘微变的神色,再加上刚才的惊吓,脸上如白纸一般苍白,自知一定是累坏了,不禁泛起一阵心疼。他懊恼,自己怎么总是没有办法好好保护她呢?   将沈出尘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对秦风交待道:“你再去打听一下,看看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风走了之后,萧叶何搂着沈出尘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沈出尘呆呆地望着手术室大门上的那盏红灯,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吧。   轻轻地反手抱住萧叶何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胸膛,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沈出尘哽咽地问:“叶何,叶连会死吗?”   萧叶何的手轻颤了一下,俯嘴轻轻吻着沈出尘的额头,轻声哄道:“傻瓜,不会的,只是流了血吗?让医生多给输点血不就好了。”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吗?”沈出尘抬眸望着萧叶何,那眸内泛上点点滴滴的希翼。明知道这个理由是多么的烂,但沈出尘宁可相信确实是这样的。   “嗯。”萧叶何点点头,似要给沈出尘信心,也给自己信心似的,用力地点着头。   晚上八点半,手术室大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门从里面被打开,萧叶连被推了出来,萧叶何和沈出尘忙站起迎了上去。   “叶连、叶连……”沈出尘趴在推车上忙不迭地叫着,旁边的医生走上前,摘下口罩,神情疲惫地说:“现在病人的麻药药性还没有过,你叫他,他也听不到。”   “医生,他应该没事吧?”萧叶何紧张地问。   医生摇摇头,“病人撞到的是后脑勺,送来的时候情况就已经很危急了。到底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天晚上。如果过了今天晚上没有出现任何病变的话,他算闯过去了;如果今天晚上出现发烧等状况,那就麻烦了,所以请你们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沈出尘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口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般,疼痛难捱。   难道萧叶连终归逃不过车祸这一劫难么?   加护病房门口,萧叶何和沈出尘透过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萧叶连。此刻萧叶连脸色蜡黄,闭着眼,鼻子上放着氧气罩,看上去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唯有床头旁的一排仪器在无声地跳动着不同的数据,这才隐隐寓示着病床上的男人是好好的,还是有气息的。   “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盯着就好。”萧叶何温柔地问道。他知道现在的沈出尘心里一定跟针扎了似的难过,可他实在心疼她,怕她吃不消。   “不要,我要看着叶连好起来。”说这话的时候,沈出尘的眸色变得分外坚定,心里一个声音叫着,叶连,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一定!   漫漫长夜,沈出尘一直在心里祈祷着,她相信奇迹。三年前出现在萧叶连身上的奇迹,她相信今天也同样会出现……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有朝霞冲破云层,难得迎来一个晴天。   沈出尘微微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萧叶何的肩头睡着了。猛然想起萧叶连,跳着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医生和护士快步走进了加护病房,心里一抖,难道……   “放心吧,萧先生、萧太太,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等下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接下去只要好好医治和护理,过几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了之后,萧叶何和沈出尘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差点喜极而泣。   萧叶连在这里没有其他亲人,只有沈出尘和萧叶何他们。日常料理的事沈出尘理所当然地接了过来。虽然也有叫了看护,看沈出尘显看护照顾得不够仔细,于是凡事大都自己亲自动手。   其间萧伯年和沈碧云也来看过萧叶连,对于萧叶连死而复生的事,自然是惊喜万分,看着自己的侄儿还好好的,老俩口高兴地都合不拢嘴了。   又一个下午,沈出尘去家里拿了些换洗衣服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蓦然看到病床前坐着一个女人,正和萧叶连在说笑。   那女人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到站在门口发愣的沈出尘。笑着站了起来,走向前,伸出右手,极有礼貌地问:“你好,你是出尘吧?”   “嗯。”沈出尘点点头,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同她客气地相握,“你是?”   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扬脸,“我叫施楠,你可以叫我south或是楠楠,我是迟暮的未婚妻。”   原来她就是萧叶连的未婚妻啊!沈出尘悄悄地打量着她,一头短发,看上去干净利落。圆溜溜的眼睛,透着一股子的灵气。鼻子窄窄的,很挺,配上小小的嘴巴,所有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有种混血儿的味道。露出的笑容有种温暖的东西,让人感觉很舒服。   沈出尘在打量她的同时,其实施楠也同样在打量着她。原来叫贺迟暮日日夜夜念着的女人,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不矫柔不造作,看上去很率真,应该是一个很真诚的人吧,怪不得贺迟暮会爱上她。   两人一起服侍萧叶连睡下后,施楠提议出去喝杯咖啡,沈出尘自然是没有意见。   露天咖啡厅内,施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才好奇地问:“你……你还爱着迟暮吗?”   沈出尘笑笑,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轻松地耸耸肩,“爱。”施楠听到这个答案,面色微变,却听沈出尘接着道:“可已经不是爱情的爱了,是亲人间的爱。我将他当做亲人。”   施楠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纯真的笑意,“三年前我将他从悬崖的枝桠上救下来,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命中注定,我就要跟他在一起吧。那时他真的很惨,不仅被毁容,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后来伤势好点了之后,我带他回了美国,找最好的整容医生给他做了手术。显然手术很成功,他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我还让我的父亲认他做了干儿子。那期间,我发现自己慢慢地爱上了他。他很坚强也很独立,有时候很开朗,有时候又很忧愁,就是那样的他特别的吸引人。”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总是皱着眉头,他说他要回国,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有去做。他对我很坦白,将什么事都告诉了我,我劝他,复仇没有用,仇恨也没有用,可是他不听,我没有办法。可是我爱他,所以我决定支持他。”施楠垂下眸子,微微一笑,再抬起头时,正好有一缕光照过来,竟照得她眸色泛着潋滟的光泽,“前不久他告诉我,一切的仇恨都只是误会,他说他自己好傻,他说他决定回来,他说他要跟我永远在一起,那时我真得好开心。”深叹一口气,施楠爽朗一笑,“现在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等迟暮好了,我们就回美国。”   施楠顿顿,握住沈出尘的手,“出尘,谢谢你!”   沈出尘不知施楠要谢她什么,其实她很想说,该谢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自己。   萧叶连在沈出尘和施楠的精心护理下,慢慢得好了起来。沈出尘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苏梦雪的案子开庭,结局真如她猜测的一样。那次她开车撞向她,果然是蓄谋已久。她恨沈出尘可以拥有一切,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她被公司开除,她吸毒……她把所有一切的罪因和恨意都加诸到了沈出尘的身上。仇恨让她泯灭了心智,恨意让她动了杀机,于是并有了开车撞沈出尘的罪恶想法。   等一切真相揭晓之后,沈出尘只说了一句话,“这个女人真可怕。”   春末夏初,萧叶连的身体彻底好了。   某日,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萧叶何开车载着萧叶连一伙人向机场驰去。   候机大厅里,临别前。   沈出尘走向前,紧紧拥住萧叶连,“叶连,要记得幸福!”   “嗯,你也一样,要跟哥一直幸福下去。”   最后拍拍沈出尘的背,放开,牵过施楠的手,向入口处走去。   萧叶何走上前,深情地揽住沈出尘的肩。两人一起望向无垠的碧空,一架飞机“嗖”得滑过天际,冲向云霄,消失在白云深处。   萧叶何紧紧握住沈出尘的手,此时此刻——沈出尘终于彻彻底底属于他了。   终于是,赠何出尘,盈手握!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终于,出尘写完了,感动ing。非常感谢一路相陪的亲们,有你们的支持,水水才可以走这么久,走这么远!出尘虽完结了,另一段爱情又要重新踏上旅程了,水水希望亲们还能继续一路支持,谢谢!水水新文地址:最后,祝所有看文滴亲们永远开心快乐幸福!   甜蜜小番外三 桃花情深处   又一年春暖花开,小逍和小遥已经两岁了,粉嫩嫩的像两个洋娃娃。两个小家伙开始会走路了,然后会依依呀呀讲一些不知名的话,老人家们见有如此可爱的孙子孙女,整天乐得合不拢嘴。   萧叶何和沈出尘望着自己这么可爱又讨人喜欢的爱情结晶,也是满面春风,洋洋自得。有子女如此,人生何求?   周末的时候,沈出尘借着暖阳窝在沙发上织小毛衣,她想让亲亲的宝贝们穿上自己织的小毛衣,那感觉一定特别好。   正织得起劲呢,萧叶何从后面一把抱住她,细细吻着她的耳垂,低声说:“老婆,乘着小家伙们被爸妈接走了,咱俩也出去走走不?你看再不出去走走,咱俩都要发霉了,你忍心?”   沈出尘笑,抬头细想了下,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至从有了宝宝们之后,她跟萧叶何独处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乘着今天天气好,小家伙们又不在,出去走走确实是个好主意。   上了车之后,沈出尘看着萧叶何往车里搬了好几样东西,不禁歪着头,好奇地问:“嗳,萧叶何,你这是往车上搬什么呢?”   “这个么?”萧叶何伸手刮了一下沈出尘的鼻尖,笑着说:“秘密,到时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   车子一路翻山越岭,窗户两旁是茂密的山林,春日的暖阳在树间投下斑驳的影子。清脆的鸟鸣声从林子里传来,山花又开得浪漫,一片生机勃勃。   “咦,这不是往泰顺的方向开么?我们今天要去那个山中小城?”沈出尘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楼宇,惊诧地问。   “老婆,你忘了吗?我们还在那里买了一棵竹子呢,不知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萧叶何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一路都笑眯眯的。   沈出尘听他这么一说,想起确实当初买了那么一棵竹子,意喻他们的爱情长长久久,永远常青。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稳稳当当地开进了山中小城。可能是周末的缘故,来小城中游玩的旅客特别的多,往日冷清的小城变得热闹非常。   两人依旧住得是当初住过的别墅。可能别墅比较贵的原因,虽然游客多,但租别墅住的人却很少。   “萧叶何,透视的浴室哦。”沈出尘站在卫生间门口,调皮地朝站在床旁的萧叶何眨眨眼。   萧叶何望着沈出尘一副捉弄人的模样,走向前,搂住她的肩,凑嘴向前,轻吐道:“老婆,你那眼神是预示着什么吗?是不是……”   “什么?没有的事,你可不要乱想。”沈出尘到底比不上萧叶何的厚脸皮,脸色“唰唰”地红了个透,叫萧叶何看着心里痒痒的。   “现在先饶过去,晚上的时候,嘿嘿,那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喽。”萧叶何依旧地嘻皮笑脸,沈出尘心里不禁嗔怪,整个一流氓!   “哼,到时谁鱼谁还不定呢?”沈出尘丢下这句话,忙跑去收拾行李了。   “真的么?老婆,真的么。”萧叶何死乞白赖地靠过去,“那你鱼我吧,真的,我特想让你鱼。”   沈出尘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受不了这家伙一脸无辜,实则腹黑啊腹黑!   收拾好行李之后,萧叶何带沈出尘出去吃饭。还是那家酒楼,还是那些样品,沈出尘吃得津津有味,山里的东西味道确实特别的新鲜。   下午的时候,沈出尘提议要去看竹子,萧叶何却神神秘秘地说:“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包管你喜欢。”   两人没有坐车,萧叶何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包,背在身上,这才拉着沈出尘向山里走去。   一路景致迷人,满山的杜鹃开得艳丽。山风吹来,颇有点“暖风吹得游人醉”的感觉。   翻过一座山岭之后,萧叶何突得截住沈出尘,“老婆,等等。”说着拿手一把盖住了她的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牵着沈出尘的手往下坡路的方向走。   当沈出尘睁开眼睛时,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那是一大片的桃花林,此刻桃花开得正闹,一朵朵盛开在枝头,粉红如娇美的新娘笑靥。   “真漂亮哇!”沈出尘惊叹,“萧叶何,你怎么发现的?”   “这个嘛,当然是做好功课了。”萧叶何搂着沈出尘向林深处走去,“原来啊秦风那小子原来是个老驴,咱们这里的山山水水他几乎都走遍了。有一次闲聊,我说起这里有一片红衫林特美,那家伙却说春天的时候来看桃花那才叫真的美。所以啊我特意到他那弄来了攻略,今天就带你来啦,怎么样,开心吧?”   “嗯,开心。”沈出尘踮起脚跟,侧过头,狠狠地亲了一下萧叶何的脸庞。萧叶何一高兴,哪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顺手一揽,将沈出尘拽向怀内,捧住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正待想再做些什么别的事情,沈出尘轻轻推开他,红着脸说:“小心叫人看见。”   “放心吧,老婆,这里没人。”又轻轻的吻了下,“那些人都去山的前面了,这里是山的背面,所以没人,你看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们俩,所以今天我们可以以天当被,以地当席,为所欲为。”说罢,还贼贼一笑。   沈出尘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家伙八成又想出什么法子折腾她了。   “下午呢,咱们就在这里边野餐边赏桃花,啊,真是世外桃源般的享受啊!是吧,老婆?”   沈出尘没有答腔,抬头看美丽的桃花。   萧叶何放下大大的背包,开始铺野餐用的餐桌和帐蓬。   沈出尘望着萧叶何弓着背搭着帐蓬,有些奇怪地问:“嗳,为什么要搭帐蓬啊?我们晚上又不住这?”   “那个,我不是怕你害羞吗?”   “害羞?为什么呀?”沈出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搭帐蓬跟害羞有什么关系?   “你过来。”萧叶何朝沈出尘招招手。   沈出尘咬着苹果走了过去,萧叶何却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朝帐蓬走去。   “喂,你干吗?”沈出尘挥手拍萧叶何的胸口。   “当然是干好事啦。”说着将沈出尘手中的苹果往地上一丢,一把就压了上去。   “你……你难道想……”沈出尘算琢磨出这个恶劣的家伙想干吗了,大白天的,在野外,他居然想……   萧叶何打了个响指,“老婆,我知道你总能猜中重点。”   沈出尘正欲拿话反驳,就见萧叶何的吻早已重重地压了下来。额头、眉眼、鼻尖,最后是红唇,无一幸免。   长长的舌头轻轻扫过沈出尘的樱红唇瓣,上下左右,带出长长的银丝,突得气贯如虹,长驱直入,牙齿轻咬住沈出尘的粉舌,细细咬下,又舍不得,终是轻咬变成轻舔。   一阵激吻过后,两人皆是气喘吁吁,萧叶何又吻上沈出尘浑圆的耳垂,低低笑着,“老婆,你还说你不想,你的下面都湿了哦。”又冲她挤挤眼,一副调笑样。   沈出尘一见突得心火起,玩大的是吧,谁怕谁呀?眉眼一挑,吐气如兰,“是吗?”突得一翻身,将萧叶何压在了身下,而她则坐在了他的腰侧,手指一捏,握住某人的硬物,“好像你的也湿了哦,老公。”   萧叶何一听“老公”两字,心里如灌了蜜般,这好像是沈出尘第一次这么叫他,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让他更是热血沸腾。   “老婆,你果真好坏。”说罢,双手一把握住沈出尘胸前的浑圆,慢慢揉搓,滚烫的热度通过薄薄的内衣直抵沈出尘的心内,叫她忍不住细吟出声,“嗯……”   而沈出尘的双手也攀上萧叶何的肩膀,有些无力地爱抚着。今天萧叶何穿得是V字领的休闲体恤,沈出尘的双手不知不觉探进他的肩呷处,再抚摸至他的胸前,男人特有的两个小突起,摸着似乎有点可爱。   萧叶何故意将身子往上一弓,鼓起的可爱武器顶至沈出尘的幽深处,居然传来酥麻之感,两人都有种快意无法得到缓解的气恼。   这样一顶,两人原本平静轻抚的心态被打迫,脑中各自一热,两人皆双双紧紧拥抱在一处,那种想拼命找个处口的感觉愈加强烈。只知道此刻如果无法得到宣泄,必定会憋闷而死。   急急的剥离两人多余的衣物,两人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萧叶何一个翻身将沈出尘压在身下,一阳一阴的接合处此时并没有贴合在一起,而只是轻轻摩挲着。沈出尘只觉小腹处一阵温热,似有浓烈的岩浆要喷薄欲出,那种急需的迫切,让她整个人有些微微的颤抖。   萧叶何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额头有薄汗渗出,喉咙处又干涸的难受,沈出尘一翻身又跨坐在萧叶何的腰侧,拿住萧叶何的武器直直抵了进去,那深深的抵入,两人终是轻吁了一口气,一种爽快之感充满全身每一个毛细小孔。   萧叶何轻托住沈出尘的翘臀,自己也坐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紧紧相拥、紧紧相贴,阳阴衔接的更加紧密,轻轻进入、重重撞击、弓身向前,直抵入最深处。   帐蓬外此时有微风吹过,满树的桃花随风飘落,漫天的粉色纷纷扬扬,最终抵不过帐蓬内的那一处深深至骨缠绵。   果真是桃林深处有情深……   甜蜜小番外四 情迷威尼斯①   春节的时候,沈出尘有七天的长假。萧叶何倒一直念念叨叨地想带着她出去二度蜜月之类的,但她嫌放假时人多车多,什么都多,想想也就不了了之了。   晚上,沈出尘正躺在床上看报纸,萧叶何推门走了进来,掀开被子时问了一句,“老婆,你今年的年假休了吗?”   沈出尘想了想,奇怪地瞄了眼他,“我说老公大人,现在可是年底,今年的当然休了。”   “哦,也是。”萧叶何腻了过去,拥住沈出尘,两眼放光地说:“要不咱将明年的年假先给休了吧。”   沈出尘这才放下报纸,好整以暇的问:“为什么呀?”又兀自嘀咕着,“可是我比较喜欢夏天的时候休年假嗳。那时候天气热,正好可以呆家里陪陪小逍和小遥。”   萧叶何现在终于发现,其实他家老婆有时候真是笨笨的,不过笨的很可爱。歪过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沈出尘接过一看,飞机票、护照……“你这是?”她完全不明状况。   萧叶何转身继续拥住沈出尘,感受着美人的温香软玉,低低地说:“这次本相公做主了,给我家美人放假一周,目的地,美人最喜欢的城市——威尼斯。怎么样,老婆?去把假给请了,咱们度蜜月去?”   沈出尘知道萧叶何爱自己,于是也不好再反驳,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知道啦,老公。这次全听你的,总行了吧?”   飞机到达威尼斯马可波罗国际机场时已是黄昏,但机场内灯火通明,暧气开得很足,冬的冷意在室内完全不见。   步出机场时,萧叶何马上拥紧了沈出尘。   威尼期的冬季比W市要寒冷许多,原本冬季不是个旅游的好季节,但萧叶何想着沈出尘难得有空,于是就这么拖着她来了。好歹是威尼斯,这里人的不过春节,城市不拥挤,人不是很多,而船自然是多过车。   下了机场台阶,早有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轿车等在旁边,一个穿着体面类似于管家模样的外国中年男人迎了上来,非常客气地用英文道:“萧先生、萧太太,欢迎您们来威尼斯,我是管家威臣,接下来的日子将由我来服侍您们,希望您们能在这里玩得愉快。”完了之后,还帮他们打开了车子的门。   沈出尘不解地瞟了眼萧叶何,坐到车里之后,压低声音问:“咱们什么时候多了个管家?不是来旅游的么,难道旅游公司不派导游,是附赠管家的?”   萧叶何一听沈出尘有趣的想法,不禁抿着嘴笑,掐掐她的腮帮子,“老婆,你真是聪明,这里的旅游公司确实都是这么干的,不派导游,只送管家。”   可能是雨季的关系,威尼斯的天灰蒙蒙的,恍然浸在一片水雾中。   威尼斯的市内是不准行车的,因此车子只行了几分钟并在航站前停了下来。威臣走下车,将车门打开,俯下头,微笑着说:“先生、太太,我们到了。”   沈出尘走出车子,威尼斯那种属于“水上城市”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航道上停着的Gondola,热闹的人群,还有远处阡陌的水道,沿河毗连而建的房子,以及河岸上璀璨的烟火。   威臣走向前,指了指水上停着的一艘Gondola说:“先生、太太,我们就坐这个去Burano岛。”   有着黑色船身的Gondola载着一行人朝Burano岛驶去。   此时正是夜幕时分,两岸的房子内皆点起灯火,而灯火又投射到河中,只见岸上和河内均一片灯火,璀璨闪烁,好一座不夜城。   没多久,Gondola停在了Burano岛的航道上。   沈出尘平生最爱的城就是威尼斯,她查过许多资料,也看过很多的旅游节目,Buran岛上最有特色的就是每一栋房子都被刷成五颜六色,且相连的房子又不能刷成相同颜色的墙体。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得以身临其境。   威臣早已带着手下,提着行李,向一栋被刷成粉蓝色的房子走去,而萧叶何则拥着沈出尘尾随而至。   威尼斯冬季的夜风吹来,沈出尘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叶何,我喜欢这里。”沈出尘窝在萧叶何的肩头,有感而发地说了这么一句。   萧叶何亲吻她的额头,疼她到骨子里,柔声道:“嗯,我知道你喜欢。”   因为知道你喜欢,所以才想带你到这里;也因为知道你想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不远千里邀你共赴蜜月。   粉蓝色房子的门打开着,威臣点亮了灯。灯光倾泄而出,照亮了门厅前的石子路。檐上挂着的吊兰和花束,垂下繁茂的枝叶。虽是冬天,这些花儿好似很耐寒,依旧开得灿烂无比。还有檐上的一串风铃,此刻正发出清脆的声响,“叮铃铃”摇落一地美梦。   屋内布置得很温馨,是沈出尘喜欢的格局。房子两间,总共有三层,这样子看起来空间就显得很大。   威臣将沈出尘他们的行李放到卧室之后,开始去厨房准备晚餐。他今天打算露一手,做他最拿手的正宗意大利菜,以示他的热忱之心。   二楼卧室内,推开窗户并能望见潺潺的河流,还有河面上正往返于岛与岛之间的Gondola。   沈出尘不知疲累,撑着窗台看着夜景。   萧叶何却心疼得紧,走向前从后面紧抱住她的腰,头埋进她的黑色秀发内,关彻地问:“老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洗个澡,睡一觉,然后再起来吃晚饭?”   沈出尘转过身,摇摇头,“看见这么美的景色,一点儿都不累。叶何——”   两人面对面,头抵着头,四目相缠,萧叶何轻轻“嗯”了一声。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有你,有小逍和小遥,还有爸爸妈妈们,你们待我真是好。”沈出尘幽幽地轻吐。   “傻瓜。”萧叶何将她抱紧,下颌抵到沈出尘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丝,心下感慨,这一切真是好。   两人就那样静静相拥着看外面的夜景,虽然冬夜的冷风吹进来,透着丝丝寒意,但两人都不觉得冷。   “明天咱们出去逛逛,顺便接个朋友。”静默半响后,萧叶何笑道。   “朋友?谁啊?”沈出尘好奇地问,难道还有他们相识的人来威尼斯么?   “这个呀,明天你就知道了。”萧叶何轻点沈出尘的鼻尖,宠溺地说。   沈出尘刚想再问,就听萧叶何拍拍她的肩,“哎,我好像闻到菜香了,听说威臣的手艺可不一般哦,有威尼斯一级厨师的水准。走,让我们去尝尝正宗的意大利菜。”   楼下餐厅内,灯光柔和地照着,音响里放着轻音乐。威臣还特意在餐桌上点了两根蜡烛,浪漫的气氛恰到好处。   威臣一身厨师装,此刻手中托着两个白色的盘子,轻轻放到两人面前后,微微一笑,介绍道:“今天的冷盘是黑鱼子和烧汁鱼,热盘是炸鱿鱼。两位慢慢享用,好菜还在后头。”说完还眨了眨眼,配上他那颧骨略高的脸庞,看上去显得特别滑稽。   沈出尘和萧叶何两人互看一眼,不禁也笑了。   接下去第一道菜是正宗意大利面和野菇汤,第二道菜则是安格斯嫩牛扒和茄汁鲈鱼。汤很鲜、面很正宗、牛扒很嫩、鲈鱼很美味,每道菜都特别的原汁原味。怪不得要说意大利菜是西餐之母,果然不同凡响。   主菜上齐之后接下去就是甜品,提拉米苏蛋糕和西西里三色雪糕。用完餐之后,威臣还给两人各上了泡沫咖啡和一点的杏仁曲奇,以帮助消化。   沈出尘一餐饭吃下来,舌头都快打结了,吃正宗的菜果然名不虚传,和国内的那些叫嚣着所谓的正宗相比,差别简直太大了。   吃过晚饭之后,两人没有出去。萧叶何的意思是回房洗澡,然后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沈出尘觉得也有点累,并赞同了他的想法。   身在异国,躺在异国卧室的床上,感受着别样的异国风情,沈出尘虽累,却一点儿睡意都无。   “怎么了,老婆,睡不着吗?”萧叶何感到沈出尘的异样,轻声地问。   “嗯,认床,有点睡不着。”沈出尘实话实说。   淡淡地夜色中,萧叶何笑了,伸手揽过沈出尘的肩,让她靠进自己的怀内,“这样就不会认床了,你老公就是你的床。要不——”俯嘴至沈出尘耳内嘀咕了一句。   却听沈出尘飞飙而出,“要死啦,人家可是国家公务员,不得生第二胎,你难道想让我丢了饭碗?”   “丢了就丢了吧,反正老公我养得起你。”话刚说完,一把就压了上去,状似恐吓道:“异国它乡,沈出尘,你只怕只能任我鱼肉了。”   “喂,萧叶何,你这个混……”话未说完,一把就被某人给堵住了唇。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看番外的亲们来吧,新鲜番外华丽丽滴出炉……   甜蜜小番外四 情迷威尼斯②   细细碎碎地吻依旧温柔,两唇相贴,轻轻噬咬。   如灵蛇般的手滑下,抚过沈出尘白嫩的肌肤,一寸寸攻城略地。   轻喘的呻吟如绝美的歌曲从两人的口中传出,在这静谧的夜里更显销/魂。   一切等待就序,萧叶何要进去的时候,沈出尘娇柔地轻吐:“叶何,套……”   “套?”萧叶何此时意乱情迷,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喘道:“我带那个做……什么,你有看到……脱裤子放屁的人?”   “那你……快给我下来……”沈出尘挥手轻拒。   “来不及了,车已经开出去,刹车失灵了。老婆,乖……”话音刚落,沈出尘还来不及出声,那笔挺的如鞭子一般的东西并轻轻松松滑了进去。   “唔……”沈出尘伸脚想踹,却再也没了力气,只能任由某人在上面辛勤耕耘。   夜静浓,室内却一片春意盎然,让人无限遐想。   第二日醒来,天依旧阴沉,没有太阳。   沈出尘正窝在被窝里睡懒觉,萧叶何却早早起了床,洗漱过后来掀被子。   “老婆,快起来,等下带你出去玩。”萧叶何的半个身子压过来,然后伸手捏沈出尘的鼻尖,轻柔地叫道。   “嗯。”沈出尘睁着睡眼悠悠醒转过来,猛然间有什么东西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老公,威尼斯有毓婷卖不?”   “沈出尘,你脑子秀逗啦,大清早怎么问这个问题?”萧叶何无奈地笑笑,他这个亲亲老婆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挺无语的。   吃过早餐,两人乘坐Gondola离开了Burano岛。   静寂了一夜的河道开始繁忙起来,Gondola送迎着南来北往的游客,两岸的景致在这雾蒙蒙的天气里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老婆,咱们先去哪里?”萧叶何拥着沈出尘,笑着问。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满足她。   “嗯。”沈出尘想了想,“要不先去圣马可广场吧,我想去喂鸽子。”   清晨的圣马可广场沉浸在一片谐和之中,游人还不是很多,成群的鸽子却早已振动翅膀在广场的上空飞来飞去。   广场的南、北、西三面都被宏伟的宫殿所环绕,那些宫殿建筑做工细致,形象逼真,看上去和谐且美好。   沈出尘花了一欧元买了袋鸽食。那些鸽子仿佛有灵性似的,一见手掌上的食物,并扑愣愣地飞下来,一点儿都不认生。   那些鸽子等吞食完了鸽食还不见飞走,一直盘旋在沈出尘和萧叶何的身侧,将他们当中了目标,嚣张且快乐的鸣叫着。   沈出尘慢慢伸出手臂,那些鸽子并大胆地站在了她的肩头和手臂上,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咕咕”叫着,瞅着正拿照相机为沈出尘拍照的萧叶何。   烟灰色的天空、宏伟的古罗马建筑、娇俏的丽人,还有丽人肩头及身后的一大群青灰色鸽子,那场景几近成画。   喂完了鸽子,萧叶何拥着沈出尘沿着圣成可广场一路走过去,看了圣马可教堂、总督府、钟楼、圣马可图书馆……还在露天的咖啡座喝了咖啡。   吃了午饭之后,两人又坐着Gondola去看了叹息桥。   叹息桥一端连着总督府,另一头连接的却是监狱。每当犯人在接受完审讯之后并从叹息桥上经过,他们从桥上小小的窗子往外看,即向这个世界告别,也向自己的亲人告别,最后只余下一声叹息,这桥的名字并是这么得来的。   站在桥下望桥和站在桥上望桥,沈出尘觉得两种感觉截然不同。站在桥上望桥有一种凝重的时代感,似乎透过这桥可以望见那些过往的斑驳历史。而坐在Gondola上,站在桥下望桥,居然有种浪漫的感觉。   试想潺潺而动的流水,小巧而灵活的Gondola,再加上相拥的恋人。当Gondola载着恋人从叹息桥下而过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浪漫?   “叶何,你看,那一对情侣是在拥吻么?”沈出尘指着不远处一艘Gondola上相拥的两人问。   萧叶何瞧了眼,笑道:“老婆,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这可是在威尼斯,拥吻算什么呀?如果你想的话,咱们也可以来一下哦,要不要试试?”   沈出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当他们的Gondola从那对拥吻的两人旁边经过时,那对男女放开了彼此,双目却依旧深深对视着。   沈出尘瞥了眼,不禁感慨,“他们真相配,男的俊,女的靓,天生一对。”   到了晚上,两人吃了地道的美食,萧叶何并带着沈出尘向机场走去。   “是什么朋友啊?这么神秘?”沈出尘问。   “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急什么呀?”萧叶何依旧守口如瓶。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一架飞机在马可波罗国际机场降落了。   接机口,沈出尘伸长了脖子看向出口处。然后一抹熟悉地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紧接着另一抹熟悉的身影相继出现。   “叶连、楠楠,居然会是你们。”   沈出尘抑制不住内心的欢乐,飞身扑向了两人,“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萧叶何和施楠也同她紧紧相拥。   当萧叶何跟萧叶连提起威尼斯之旅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来他是真的很相念出尘和叶何,二来他跟施楠也是很久没出来散心了,借着这次机会,既可以见到兄弟和朋友,又可以出来玩一趟,何乐而不违呢?   有了萧叶连和施楠的加入,Burano岛上的小屋内就热闹多了。   威臣又特意为他们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沈出尘嚷嚷着没吃饱,又吃了不少,这让萧叶何看着,着实很开心。   “楠楠,今天我们去了圣马可广场和叹息桥,可漂亮了,明天我陪着你再去一次吧。”   “好啊,听说圣马可广场要是涨了水的话会更加有意思呢。”   “真的吗?什么时候会涨水?”   “涨潮的时候吧。”   “啊,如果能遇上就好了。”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而两个男人则品着威臣倒的美酒,也闲聊家常。   “叶连,如果美国呆烦了,就回来吧。咱们兄弟联手,一定可以闯出另一翻天地。”   萧叶连笑笑,“其实去哪都一样,只要爱的人在身边就好。美国也好,中国也好,我都无所谓。”   “是啊,你这家伙这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来来来,干杯!”萧叶何端起酒杯同萧叶连相碰,两人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宁静的夜又以它绝美的姿态展开了。   第二日,四人行。   沈出尘陪着施楠看完了名胜古迹,然后拉着她跑去购物了。   威尼斯最有名的就是面具,各式各样,美艳绝伦。而两个女人逛街,男人在旁边纯粹是做苦力的。   此时的萧叶何和萧叶连手上分别提着大包小包,而两位女士走在前面叽叽喳喳相谈甚欢。   “楠楠,你看,那条项链好漂亮。”沈出尘眼尖,一眼望见街边的橱窗内摆着的一条粉红色水晶项链。   威尼斯原本就盛产水晶,随处可见水晶产品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那条项链确实很独特,粉红色的水晶做成樱桃小嘴的形状,看上去晶莹剔透,而旁边镶嵌上去的水钻,让项链看上去更加的华贵却不失浮华。   站在店里金发碧眼的营业员,早就看到两人对这水晶项链有意思,忙迎出来,用英语极礼貌地问:“两位女士是不是喜欢这条项链,那么请到客里坐一下,我拿项链出来让两位女士试戴一下。”   两人自然是高兴地进了店里,坐到沙发上等着营业员拿项链出来。   沈出尘的皮肤原本就白皙如凝脂,此时带上粉红色的水晶,衬得皮肤泛着淡淡的红晕,很是华丽。   两个男人站在一旁也不住地点头,这项链确实很配出尘。   “‘安安之吻’很衬这位女士的肤色,真的是太漂亮了。”金发碧眼的营业员在旁不住地称赞。   施楠也赞同,“出尘,确实很漂亮。”   “‘安安之吻’?这条项链听上去确实很梦幻。”沈出尘反而对这个名字感兴趣。   “‘安安之吻’是我们老板为了纪念自己跟女友美丽而单纯的爱情,专门精心设计的,它的寓意是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营业员一边笑着解释,一边从柜台上拿过一个像框,递给了沈出尘,“这就是我们老板和她的女友。”   沈出尘接过一看,抿嘴笑了,“叶何,你看,原来是他们。”   施楠和萧叶连也好奇,纷纷伸头过来看。镜框上的男人外表俊朗、成熟而有魅力,眉宇间透着的那一点点潇脱不羁,更显气质不凡,而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侧的女孩子,看上去娇俏可人,青春靓丽,两人十足十的蹬对。   “是昨天在叹息桥下拥吻的两人。”萧叶何也笑了,原来这世上确实是有浪漫爱情存在的。   粉红色水晶项链自然是买下了,沈出尘买了一条,施楠也买了一条,反正两人不常见面,拥有同一款手饰也没有什么。   晚上四人又坐Gondola去了Lido岛的餐厅里吃晚餐。Lido岛没有主岛的热闹喧嚣,又显一份宁静和雅洁。   晚餐过后,四人坐Gondola回了Burano岛。白天大家都玩得很疯,很快地并都入睡了。   第二日,萧叶何和萧叶连两人都说自己有事要处理,并出了岛,将两位娇妻丢在了Burano岛。   两个男人一走,两个女人也乐得清闲。她们打算今天哪都不去,就坐在庭院前晒太阳喝茶。难得威尼斯出太阳,不好好享受一下,太对不起这挺作美的老天爷了。   到了晚上,两个男人才回来。威臣早就做了意大利菜等着两人。四人坐在饭桌上自然又是海吃一顿。   吃完了饭,两个女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于是纷纷押着自家男人回房间逼供去了。   “萧叶何,说,今天干吗去了?不会跟叶连两人找乐子去了吧?”沈出尘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微眯着眼,故作严肃地问。   “我说宝贝,有你这个美人在侧,我还找什么乐子呀,吃饱了撑得不是?”萧叶何可不受威胁,依旧一副嘻皮笑脸笑,随手却丢给她一个档案袋,“亲爱的,送你一样东西。”   沈出尘疑惑地接过,“这是什么?”打开档案袋,拿出里面的资料一看,“‘安安之吻’亚洲代理权。难不成,你们这一整天就是为了捣腾这件事去了?”   萧叶何点点头,“我的老婆就是聪明啊。我看昨天你跟施楠对这个项链很感兴趣,早上跟叶连一合计,就跑去将这个代理权给拿下了。我拿的是亚洲的,叶连拿的是美洲的,依我们之见,这种项链应该会风靡全球,所以这单生意稳赚不赔。”   萧叶何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现在说这样的话,自然又是信心十足。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明明来度假的吗,居然连这个也不放过。”沈出尘数落着,将档案袋递还过去,“既然是生意,你们自己做决定就好啦,干嘛拿这个给我?”   “自然是经营啊,小笨蛋!难道拿来看吗?”萧叶何没有接档案袋,脱了鞋子躺到了床上。   “经营?”沈出尘那就更加不解了,“既然是经营,那你给我干什么,这不是你的专长么?再说我又不会。”   “这个简单呀。”萧叶何坐起,拍拍床榻,沈出尘顺势坐了过去,“咱们回国后,找家在闹市区的店面,装修一下,将东西搬进去,你再请个经理外加几个营业员,这店不就开起来了么?如果你嫌小打小闹,咱就在亚洲各国各地都开一间,你做老板,看,这不挺好的么?”   萧叶何说得轻松,但沈出尘听来头都大了。还亚洲各国各地,拿她当空中飞人啊。世界各地的飞,每天到这个公司查看业绩,明天到那个公司处理危机,那她干脆别上班,当女强人得了。   “我看这事还是你做比较熟,你知道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的。”沈出尘挺为难地说。   “笨!”萧叶何轻敲她的额头,“我不是将这个代理权赠送给你了么,当然成你的财产了。”   只到现在沈出尘才闻出味来,原本是某人想送东西给她,于是拐着弯绕了那么一大圈,真够累的。   “哦?难道就只有这个代理权是我的财产?”沈出尘杏银目瞪,也开起了玩笑。   “嘿嘿,当然当然。”萧叶何作势一揽狠狠亲了一口,“连我萧大少都是你的了,龙熠还有什么不是我媳妇的,是不是?”   “这还差不多。”   “既然差不多,那就打铁趁热,慰劳为夫一下吧!”说音刚落,萧叶何就一把将沈出尘拖上了床,急切的吻就落了下来。   “喂,放开我,今天不行!今天我排卵日……”某女抗议声传来。   “排卵日啊,那岂不是更好。”某男诡秘一笑,“看来又该是精子宝宝和卵子宝宝谈恋爱的时候了。”   “滚!”某女一个旋风腿就踢了过去。   “喂,你这女人居然敢对为夫动粗,看为夫怎么收拾你!”某男气势磅礴地压了下去。   “萧叶何……真的不行。”某女继续抗议。   “谁管你!”某男猴急地开始剥某女的小内内。   “喂……”   “抗议无效,开吃!”某男一战到底。   室外依旧冬夜深浓,室内依旧一片无限美好春光……   ——本番外完——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